可不,她的真诚全喂给狗吃了,一群狼心狗肺的叛徒,亏她剜心剜肉养着,养到头……养出一个联手夜奔敌营。
阿观躺进床铺里,拉起棉被将自己里成一圈。
她想揍自己一顿!
因为,说谎的不只有她们,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隐约感觉到什么?谁能待她这样?谁会为她专心、为她小心翼翼?如果她愿意自己推理分析一下,恐怕早就知道答案谜底,她啊……何尝不是在欺骗自己?
「你知不知道,对救下自己一命的恩人落井下石,是很不道德的?」
赛燕点头,她同意,是不太道德,可是话憋在胸口,有点难受。「你『死』后,我远远见过王爷一眼,他憔悴到不成人形。」
「你也想帮他说话?」
「不是,我是想帮自己说话。离开齐宥宾后,我想如果要改邪归正,我必须要做多少好事才能弥补?还是干脆做更多的错事,来掩饰过去曾经犯下的错?
「到底是佛家说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真的,或者是做再多的善事都洗刷不清过去的污点?如果世人都无法原谅我,是不是天地间再无我容身之处?」话说完,赛燕静静看向阿观。
阿观岂会不懂,她说那么一大串,只是在告诉她一个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
赛燕害过叶茹观一命,自己都能轻易原谅,为什么不能原谅一个爱她的男子?
门外的叫嚣停下,不多久,那两扇门让工匠给卸下来。
齐穆韧登堂入室,脸上没有半分羞惭,他走进屋里,与阿观面对面。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阿观没想过,重逢的场景会是这样一团乱,赛燕悄悄离开屋子,然后那两个不良工匠,又把门给装回去。
四目相对,阿观咬紧牙看住他的脸。
该气的、该恨的、该怨该怒、该有一大堆负面情绪,可是此刻……她居然发不出半声埋怨。
她被睡梦中那些不断重复的「对不起」给洗脑了?她被齐古那篇说词给收服了?
不知道,她只是定定看住他的眉眼,看住他瘦得有些离谱的脸庞,原本英挺的身形剩下一副骨架子,他眉间凝着阴郁,嘴角刻着哀愁,不需要太多的解释说词,她便明白他过得不如意。
他在惩罚自己吗?
不需要啊,这时代的男人是天,死去一个叶茹观,他可以再娶进十个、百个叶茹观,他的官做那么大,支持的三皇子也已经登上东宫太子之位,曹夫人死了,孙姨娘、齐穆平在牢里待着,齐穆风在他的安排下成为靖王爷,所有事都照着他的期望走,他再不必顶着罪恶感过日子……
他的生活应该是滋润丰美,做啥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
齐穆韧凝视她半晌,才开口言道:「我最讨厌对人说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不要生气。好像说了,就可以不难过、不伤心、不生气,好像那些东西可以被人控制似的。
「可是……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来安慰你,不如,你继续气我、恨我、怨我、诅咒我吧,但不要气恨自己。」
笑话,她干么要气自己?罪魁祸首又不是她,难不成是她没罪找罪认、自己找死?难不成是她爱上小三了却说自己良心不安?难不成是她造成了眼前景况?
见她还是没开口,他又说:「我不敢求你原谅,像我这种该遭天打雷劈的男人,你连看都不必看半眼免得恶心难过。我只求、求你像现在这样,让我在暗地里偷偷的保护你、照顾你。
「我发誓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中,不会困扰你的生活,所以请求你,不要剥夺我微小的幸福。」
不要剥夺他微小的幸福?
恶心死了、可怕极了,他以为自己是爱情小说家,他想用这种话唬谁啊,问题是……她被唬住了……
不想看他、不想听他、不想理会他的,可自己那双不听话的眼睛硬是停在他身上,然后,他走了,不留给她半点反应的时间,走得潇洒、走得风流,阿观以为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是自己的专属权利,没想到却被人盗用,偏偏这个盗用者落实得比她更彻底。
他,真是天底下最让人讨厌的男人……
第六十二章 遵守诺言
阿观从来不晓得齐穆韧是这么有耐心的男人,几个月过去,他用细水长流渗透法,一点一点渗透她的生命。
谎话被揭开后,他索性光明正大对她好。
他永远提早她一步知道她需要什么,然后东西就出现在眼前,比如她开始捏壶,他便送来他刻的印章;比方烧窑时,他送来口罩,一看就知道是他亲手缝的,因为针脚乱七八糟,丑陋程度比她做的更严重,只是她不知道他的手指有没有缠满棉布,有没有变成糖串儿。
他再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可是她知道他在,知道他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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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观发财 卷三:罪妇大过天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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