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凤雏咆哮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克绍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他不该受到任何人的控制,就算你是他的亲娘,也不允许!来人,把太妃请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让太妃见皇帝!”
“你敢?”
“为了皇帝好的事情,我没有不敢做的。”这一瞬间,凤雏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她仍旧感到激动,仍旧感到生气,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太妃娘娘,请你千万不要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虽然是皇帝的生母,但依老祖宗的规矩,我的母后才是皇帝的母后,才是皇太后,如果你继续擅自以皇太后的身份自居,当心我请母后以宫规处置你!”
“本宫就不信你真敢杀了我!公主,没有人比本宫更清楚你母后的个性,她没有那种胆量取我的性命,皇太后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虚位!”说完,舒妃得意地笑了起来,睥睨着凤雏的眼神有恃无恐。
听了她的话,凤雏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了笑容,灿烂如花的笑容,将她美丽的容颜点缀得就像是荣华的春天,美得教人不敢逼视。
“母后不敢,难道,你以为我也不敢吗?”
“你……”
看见她美丽的脸孔,舒妃一瞬间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一口气差点就喘不上来,不由得从心里打起一股寒颤。
舒妃知道她敢!
在她的手里就掐着好几条人命,只要她镇国公主一句话,谁不是像个傀儡一样,要任她宰割呢?
“来人。”凤雏转眸往门外轻喊道。
“奴才在,公主。”
“把她带走。”说话的同时,她的眸光回到神色苍白的舒妃脸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皇帝见她。”
“奴才遵命。”
“你休想如愿!我是太妃,是皇帝的亲娘,谁也不能阻止我见他!”舒妃竭斯底里地大喊,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不让任何人碰她,同时用疯狂的大叫来掩饰内心的狂颤。
她心里很害怕,怕今天一旦被人请出养心殿,就再也不见天日了!
“皇帝!救我!皇帝……”舒妃不断地唤着儿子,以求最后一丝生机。
凤雏听着她的大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白净的娇颜没有一丝毫动容,回眸看着自己瑟缩在桌案下,不停地发抖的亲弟弟,在她心里的悲痛已经远远超过对舒妃的同情,又或者说,她对这个女人的痛恨,已经远远超过了悲悯。
“带下去。”她冷冷地说道,这一刻,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迟疑。
明明,每个人都说春天回来了,可是,早春的风却冷得丝毫不输寒冬。
凤雏站在湖边的亭子央心,眸光映着被风吹到的湖水,在她的身上,裹着最心爱的裘衣,那日,母后让人给她送了回来,说裹儿被她的大礼给吓哭了,一直喊着她不敢与公主记恨,听说还大病了一场。
那日,随着这件裘氅回来的,还有母后的一句话,说请她行行好,以后多安些好心眼,别再教人为难了!
想到这里,凤雏泛起苦笑,后来,她没让人过去给母后回话,因为她说不出口,无法告诉老人家,没安好心眼的人并非是她。
冷风吹来,吹得她的脸儿都生疼了,凤雏美丽的娇颜上没有一丝毫表情,她想要让脑袋一片空白,她任何事情都不愿去想。
但是,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段檠天。
自从知晓他的名字之后,这三个字就像是发烫的烙印,不停地揪痛她的心,痛得她难受,痛得她想要流泪。
“臣参见公主。”在她身后的护卫让尉迟立冬走进小亭,他的喊声唤回了她的心神。
“关于皇帝的病情,太医怎么说?”她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太医说,皇上那日见到舒妃被人带走,惊吓过度,他的心神已经丧失,需要长时间的静养,但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回复到原来的模样。”
话落,亭内又恢复了沉寂,一直过了久久,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吁声从发出的唇间滑出。
“准备让克庸即位吧!”她想,虽说只是个八岁的娃娃,但总强过一个心神耗弱的人吧!
“是。”尉迟立冬拱手领命,他想,或许别人听了主子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了废帝的决定,会觉得她太过无情,但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才是对永续皇朝命脉最好的决定!
“先生。”发出柔软的嗓音幽幽地扬起,“依你的想法,你说如果我让段檠天回去北方领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开战。”尉迟立冬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说道,“也该是时候了,这几年来他花了不少功夫布兵,就算咱们派人前去调查,也仍旧不知道他手里拥有多少铁骑雄兵,就算数目不比朝廷的军队,但在他有心的调教之下,绝对个个都是精锐,公主,请你下令杀了段檠天永绝后患。”
“或许他不会呢?”凤雏像是溺水之人,紧紧地捉住最后一根浮木,“或许,他会打消背叛朝廷的念头呢?”
“难道,公主真的要依他所言,把自个儿当成筹码下嫁于他?”
“我……?”她闻言苦笑,她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但是她不敢,也不能,想到那一天他对她说过的话,她的心到现在都仍隐隐地作疼着。
她宁愿他永远都不要知道她就是镇国公主,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一直被他喜爱着、疼爱着,直到死在他手里的那一天来临为止。
“臣想问公主一句话,臣想知道公主为何对段王爷如此恋恋不忘?”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尉迟立冬的眸光闪过一抹深思。
“因为,他承诺我,会是这天底下最疼爱我的人。”想到他的承诺,凤雏的唇边忍不住泛起一弯幸福的浅笑,“他是第一个我想喜欢的男人,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更令我觉得分外可贵。”
“是吗?他对公主做过这样的承诺是吗?”他的心里觉得不可思议,如此情深意重的承诺,却相系在理该是仇敌的两个人身上。
真的是老太爷存心要开他们的玩笑吗?
“先生,可以再让我见他一面吗?”她看着尉迟立冬的眸光里充满了期盼,深切的,毫不掩饰的盼望。
“公主所想的真的只是见段王爷一面而已吗?”
听他如此一针见血的问话,凤雏泛起一抹浅浅的苦笑,“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是,我不只是想见他而已。”
“去吧!”尉迟立冬意外地点头,“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个地方一直以来与世隔绝,有着好山好水,你们在那个地方不容易被找到,那里的民风质朴,百姓的生活也单纯,相信你们不会被认出来才对,你们可以安心的在那里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
“你就不怕……我不再回来了吗?”凤雏的话里有着迟疑,此刻,就连她都不能信任自己。
“臣相信公主不会忍心,如果你仍旧是臣所熟悉的那位凤雏公主,你就不会忍心抛下朝廷不管,当年,让臣抛下荣家的养育之恩跟随公主,就是因为知道公主的慈悲,所以,请公主记住,最晚,臣就只能等你到花落的时刻,如果到那个时候臣仍旧没见到公主回来,将会派人前去迎接,请你记住。”
闻言,凤雏勾起一抹苦笑,“好讽刺,我与他尚未在一起,分离的日子就已经被决定了。”
说完,她徐徐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加深了唇边微笑的深度,却也同时加深了笑容里悲伤的厚度。
她转眸望着湖水,纤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裘氅,想在身上多添几分暖和,试图让添上的温暖,缓和心口一阵阵揪扯的思念与痛苦……
尉迟立冬所说的那个地方名叫花庵,也有人管他叫花庵村。
就在出了京城往南,要不了几十里之外,偏离官道顺着一条小径而去,走不到一天的工夫,就会看见一座大山,一般旅人会绕过大山而行,但是,知情的人会直接往大山下的林子里走进去,直到穿过了其中一条山谷,会感到面前豁然开朗,哪里便是花庵村,是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子。
凤雏一进了这村子,便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它,尤其是整个村子以它为命名的“花庵”,不大的宅邸,因百年的岁月而显得古朴陈旧,在宅邸的周围,栽植了百花,应运四季而盛开。
其中,数量最多的,是从东瀛移栽而来的白樱花,百年来,从宅邸四周繁殖开来,至今整个村子里至少有数百颗至多,据说,最初的花苗,是花庵的主人为了心爱的妻子,特地从东瀛不远千里运来中土的。
如今,花庵主人的后代迁居到了何方,就算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家也不清楚,他们只记得是因为有花庵,才有这村子,说是那位主人一手建立了这个世外桃源,一点也不为过。
一棵棵高大的樱花树,少说都有百岁以上的年纪了,凤雏仰着娇颜,看着枝头上一颗颗殷红的樱花花苞,说也奇怪,她听说这樱花的颜色是白的,但是在结成花苞的初期,颜色却是嫣红的。
一阵冷风吹来,拂动了她的裙摆,她却像是石化了一样,动也不动,心里有千百个念头在打转着。
从小,她就知道自个儿的名字很特别,与开国皇帝的后妻的名字一模一样,当初,她的父皇不顾众人的反对,将这个对皇朝而言特别具有意义的名字,给了她当闺名。
在皇朝的历史上,凤雏皇后的地位是很特别的,传说中,她是一个极聪明勇敢的女子,在前朝末年,天子实权旁落,天下被五大家族给分割占据,一连数十年,连年争战不断,而她与天始皇帝成亲,代表着两大家族将要联手合作,也因为这个契机,天始皇帝才可以一统天下,创立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皇朝。
想着,凤雏敛下美眸,注视着开成了一片花海,随着她裙摆一起摇动的白色小花,虽然在冷风中抖瑟着,看起来却仍旧是美丽而娇嫩,分外惹人怜惜。
或许,因为她与凤雏皇后拥有相同的名字,所以她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太满意,因为,她曾经听史官们说,天始皇帝能够一统天下,全都因为凤雏皇后的襄赞辅助,他才能够成功。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一个聪明勇敢,帮助她的祖先得到天下的女子,她的生平竟然平淡得不如随便一名后妃!
但或许,就如同民间流传广泛的野史说法一样,天始皇帝自始至终都不爱他的皇后,迎娶她,只是单纯地为了利用而已!
“为什么要让小茂子传那种话给我?”
在她的背后,段檠天充满浓厚不悦的低沉嗓音震碎了樱花林间的宁静,他的眉心拧得像是打不开的死结,阴沉的脸色有着山雨欲来前的重霾。
一听见他的声音,凤雏就知道他来了,她绽放微笑,并没有立刻回头,“你不高兴了吗?”
“我当然不高兴!什么叫做如果我这次不来见你,以后就再也没有见你的机会了?裹儿,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赶来花庵村的路途上,他的心一直都是发凉的。
原本,他已经在回到北方领地的路途上,那日深夜潜离京城,因为深信着会再见到她,所以他选择了不告而别,但是,当他一接到这个通传时,在他内心的忧急,让他不顾手下的忠告,中途折返前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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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驭枭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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