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他狠瞪着她。
她挑了下眉,“因为我不是你老婆,我当然不用怕你啊!拜托你快放我走,去找你真正的老婆,不然万一她走远了,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还在装疯卖傻?
“把她带回屋子!”杜邯琅命令在推轮椅的小芳旁的两名男佣。“关到仓库衵,直到老头带丁志诚过来为止!”
丁志诚是死女人的父亲,就不信她看到自己的爸爸,还演得下去!
“你不可以这么做!”沈芯芮大声抗议,“我没有犯错,我有我的人身自由,你没有权利拘禁我!”
有备而来的杜邯琅使了下眼色,男佣一脸无奈的拿出藏于身后的物品。
沈芯芮一看到他手上的胶带,脸色顿时大变。
个头较高的男佣在她起步逃跑前抓住她的手腕,反剪于身后。
“放开我!混帐!放开我!”沈芯芮拚死命挣扎。
拿胶带的男佣“唰”的一声拉开胶带,撕开一块,贴上喊叫不停的嘴。
“多贴几层,预防她弄掉。”杜邯琅命令。
男佣在沈芯芮的脸上贴了好几层胶带,固定得牢牢的,就算她想用牙齿咬破也没办法。
看着她狼狈的、又羞又气的脸,杜邯琅嘴角弯出冷笑。
他的额头到现在还在痛,不时的提醒他,这女人竟胆大包天,敢拿平底锅将他敲晕。
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谁敢侵犯到他头上,他一定追杀到底,所以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可恶的女人!
“丢仓库!”下达命令后,他驱动轮椅往另一边。
“儿子,听说我的儿媳妇袭击你?”来到别墅的杜传生,也就是杜邯琅的爸爸,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这儿媳妇是他亲自挑选的,他就是看中她的个性坚忍、柔顺、温婉、孝顺,认为她有可能改变儿子乖戾的个性,才利用她父亲的三百万负债,要她“卖身”嫁给儿子,否则他就帮她父亲保高额保险,再将其撞成残废,以保险理赔来偿还负债。
良善的女孩果然义不容辞答应了,而她昨晚的表现,佣仆也透过电话告诉他,丁沉卉是个善良、亲切、有礼的女孩,即使是佣仆也一视同仁,绝不会有任何尊卑之分,让电话另一头的他赞许的直点头。怎知今早就风云变色,那温顺的女孩竟然用平底锅打晕他儿子。
这……别说他不挺自家人,能把一个恐怕蚂蚁都不敢捏死的女孩激得出手打昏人,一定是自家儿子行为太超过,否则没有其他理由。
“怎么不可能!”杜邯琅恼怒的指着额上的红痕,“难不成这是我自己撞来的?”
“不,不可能的!”卑微得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丁志诚小心翼翼的辩解,“我女儿很乖,不可能出手打人的。”
丁沉卉是丁志诚的养女,六岁那年,她害死了她的母亲和他盼望很久的儿子后,她这辈子就像是为了赎罪而存在,小心的伺候着继父的起居,所赚的钱,一分一毫都不敢中饱私囊,全部上呈,本来丁志诚还冀望他老了之后有这个女儿服侍他到老死,谁知就因为他欠了杜传生三百万还不出来,只好拱手将女儿给让了。
丁沉卉的个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出手打人的──她要有那个勇气,就不会被他压榨至今。
“那就让你们亲耳听听她怎么说!”杜邯琅命令佣仆将沈芯芮带出来。
当沈芯芮出现在众人眼前,脸上贴满胶带、脸色苍白的模样让杜传生跟丁志诚当下傻愣了。
“你怎么这样对待一个女孩?”杜传生立刻冲上前去,将沈芯芮脸上的胶布撕掉。
他一时情急,忘了斟酌力道,俐落的一下撕除,痛得沈芯芮小脸立刻红肿起来,眼泪飙出,蹲在地上捂着脸。
老魔王果然比大魔王还狠,她再继续这样下去,迅怕不出半天就要被整死了。
“这个女人,”杜邯琅指着蹲在地上痛哭的沈芯芮,对丁志诚道,“一直说她不是丁沉卉,你去给我确定,她到底是谁!”
“她千真万确是我女儿。”丁志诚不用细看也晓得,“沉卉左边耳朵上有痣,一颗在耳垂,一颗在内耳骨。”
“小芳。”
接获指令的小芳立马蹲下检查,“的确有痣。”
“这下你还敢说你不是丁沉卉?”杜邯琅厉声吼道,“还敢再装神装鬼,我就弄死你!”
“邯琅,你也对你媳妇好一点。”杜传生见她实在可怜,被儿子如此虐待,而且他也听说在她打晕儿子之前,是儿子先逼她吃掉地上的面条的。“怎么说,她也是个柔弱的玩。”
杜传生爱女人,故对女人很好,就算在嘴上狠话,也不是真心。
这是把人打一打,再喂糖果吗?沈芯芮愤恨的想。
老魔王跟大魔王是一丘之貉,差别只是在谁的心机深而已。
“如果你亲眼看到她做了什么,就不会说她柔弱!”老头是瞎了眼吗?
“你是说你一个大男人被打晕吗?”双手捂着痛的沈芯芮偏头眼着高坐于轮椅上的杜邯琅。
“你!”杜邯琅恼怒的将轮椅转向,举高未受伤的左腿,作势往蹲在地上的她踹下去。
沈芯芮当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她已经豁出去了。
昨晚的她尚抱有一线希望,忍辱偷生,就为找出生天,可她现在已经明白,她没有机会了,这屋子那么多佣仆,一人一脚就可以把她踹死,门口有人守卫,围墙上有电网,这男人又摆明着无时无刻就是要凌虐她来一逞快意,加上又有魔王来凑一脚,手段残忍不比儿子逊色,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答案是没有!
既然如此,至少,死也要死得壮烈一点,在生命之烛灭的那一刻,她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沈芯芮眼明手快往旁闪开,接着起身扑了上去,拉住他悬空的脚,用力往下扯,硬是将猝不及防的杜邯琅扯下地来。
“死瘸子,你再假啊!”沈芯芮大吼。
在场众人,惊愕到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狠角色少爷,竟然再次吃瘪?
一屁股摔落地的杜邯琅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他的屁股摔得疼,但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以一己之力站起来,否则他装断法行走的戏码就要被揭穿了。
他不曾见过比她更胆大的女人。明明周遭都是他的人,她身处的状况如此不利,他一个手指弯勾,就可以把她像只蝼蚁般捏死,可即便形势比人差,她还是敢勇于反抗,不妥协、不求饶,勇气之大,完全出乎他意料。
杜邯琅屁股摔地后,沈芯芮绕到他身后,弯臂架住脖子,另一手扣住杜邯琅的肩,抬头对杜传生道,“我知道你们想弄死我,但我不会如你们愿的,我一定会奋战到最后一刻,死也要拖你儿子下水!”
一双水眸狠厉,就连老江湖杜传生都不由得不信,这个女孩为了活下去,将会不惜以他儿子性命要胁。
他当初看上眼的,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孩,到哪去了?
她现在不管内外都一样强劲,仿佛自她身上激射出一圈光芒,耀眼迷人,害得他……害得他年纪一大把了,还为一个可以当他女儿的女孩心动。
“沉卉,你在干嘛?”明显的,只有丁志诚还在状况外,“快放开杜少爷!”
“杜么杜少爷,我还杜老爷!你是谁啊?”
丁志诚一愣,“我……我是你爸啊!”
“爸你个头,我没有爸爸!”她是孤儿,就算亲生爸爸真的出现,她也不会认得!”
“沉卉?”没想到女儿突然不认爹的丁志诚傻眼。
“我不叫沉卉,我叫沈芯芮!”不要再叫她那个名字!
“沉卉,你在发什么疯?快放开杜少爷,不要乱来啊!”丁志诚担忧这情况再乱下去,他恐怕不是被撞成重残,而是一老命赔进去了。
“喂!”被压制在她怀中的杜邯琅突然喊了声。
沈芯芮方低头,一道力量袭上她的后领,下一瞬天地旋转,她的背部着地,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为了预防被擒,杜邯琅学过各式各样的防身术,就连坐在地上,他都有办法以巧劲将人撂倒,更何况沈芯芮对他而言,只是个瘦弱得如竹柳般的女孩,更是易如反掌。
“扶我起来。”杜邯琅命令身后佣仆。
佣仆们连忙将杜邯琅扶上轮椅。
杜传生望着躺在地上痛得无法起身的沈芯芮,思虑了一下道,“我看这样吧,既然你这么讨厌沉卉,那就把她交给我吧。”
他不晓得她的个性原来如此强悍迷人,是他最欣赏的大姊头个性,这样的女人,最适合伴在他身边。
“你想干嘛?”杜邯琅利眸锐瞪。
“她爸欠我三百,以人还债。”杜传生轻描淡写道。
混帐老头子,他想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这女人我用过了。”是二手货了。
“我不介意。”这点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忘了我跟她结婚了?”有父亲抢儿子媳妇的吗?
“离婚就好啦。”还不简单?
“看在你这么喜欢她的份上,”杜邯琅咧出冷酷的笑,“我就偏不给你!”他转头命令,“把少奶奶抬进房!”
被放在床上的沈芯芮没一会就因为浑身的疼痛与疲累而沉沉睡去。
她睡得非常不安稳,一直作着被追杀的梦。
她不断的跑跑跑,却怎么也逃不出老魔王和大魔王的手掌心,最后她被大魔王抓住了,他直接把她像个玩偶般抓住手脚四肢,用力扯开,来个五马分尸……
“啊!”她尖叫一声,惊醒,浑身冷汗涔涔。
清醒后,痛感立即袭来,脸颊如火烧般的疼,仿佛在预言未来路的坎坷,她不由得悲从中来,想举臂擦过泪眸,这才发现双手被绑。
“喂。”
恶魔般的嗓音一传入耳,她警觉的停止哭泣,心中充满惊恐,双眸却是倔强的瞪着。
无人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样残忍的招式对付她。
她已经被折磨得够凄惨了,她很想叫他给她一个痛快,可这人心狠手辣,越是求,他必定招式使得越很毒,既然都逃脱不了,不如慷慨义,一字请求都不会出口。
杜邯琅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剪刀,沈芯芮见状暗吸了口凉气。
他要用剪刀桶她吗?
还是要剪断她的手指,或是划花她的脸?
她恐惧的揣测,身体不由自主簌簌发着抖。
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脸色发白,浑身僵硬,但那双漂亮的黑眸,依然强装镇定的迎上他。
“求我。”他淡道。“或许我可放你一马。”他想测试她的极限。
“你不会……”她用力咬唇,气恼嗓音的颤抖。
“没求过怎知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大魔王若会心软,就不叫大魔王。
杜邯琅举高剪刀,朝俏脸逼近。
他想挖掉她的眼睛!
她终于明白他的意图。
死也不能投降!
她暗自咬着牙,逼迫自己绝对不能害怕的闭上眼帘。
眼见着剪刀刀尖越来越近,她浑身颤抖得几乎要休克。
剪刀离她眼睛约三公分处,忽然停下。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沈……芯芮。”她的眼睛在发酸,泪水已冒涌,仍强迫自己一个眼都不能眨。
“不管你是装疯卖傻,还是故意想换个名字,我都不管,我就叫你沈芯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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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说爱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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