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将她埋起来的时候,决定在墓碑上所写的名吗?
剪刀转了向,在她惊愕中,剪掉腕上的绳子。
她抚着被绑疼的手腕,一骨碌坐了起来,充满戒备的瞪着他。
他看透她的惊恐。
她不是不怕,事实上,她怕得要死,可她的勇气远超过她的恐惧,不肯在他面前显现任何懦弱。
而他,竟在屡屡被她惹恼的情绪下,产生了另一种情感──欣赏。
当老头子开口想要她的时候,那份情感,瞬间冒涌了出来。
他本以为,他不想把她拱手让出,是因为对老头子的抵抗,可当她躺在床上,眉眼充满皱褶,毫不平静的睡着时,他就坐在床边,望着她,细细的思索自己真正的想法为何。
他未曾见过,比她更勇敢的女孩了。
可恨老头子竟比他早发现此点,若不是老头子一开口就意图明显,他也不会发现。
大手拂过她红肿受伤的双颊,他有些懊恼,却又有另个主意升起。
他不可能和善对待她,否则,她会成为他的弱点,而他,是不能有弱点存在的,否则潜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有可能利用此点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沈芯芮,我们来合作。”他压低嗓,让他的话语只存在这间房。
“合作?”她没听错吧?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是怎么开始的?
而且他现在的和善态度是真的吗?
还是想整死她的毒计前戏?
沈芯芮防备心更重。
“详细的原因你不用知道太多,你继续与我对立,保持现况。”
“什么意思?”如如坠五里雾中。
“你就像今天一样,跟我维持敌对的关系。”
“我不明白。”
“不用明白太多,你就继续当讨厌我的老婆就好。”
怎么听起来,好像他要她……演戏?
“你不会杀了我?”她孤疑。
“在半小时前,我是这么想的,但我改变主意了。我你最好答应。”他习惯性的还是在最末语带威胁。
不答应会怎样?
不答应就继续整她到死吗?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才是她最关注的问题。
“应该不久后。”对方已快穷途本路,只剩最后一口气。
“真的?”
“你只有这个机会,答不答应?”
“不!”
“不?”她竟敢拒绝。
“我怎么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她可没那么白痴说啥,她就信。
“你警觉心很重。”这亦在他的意料之中。
废话!谁跟她一样经历可怕的一天,警觉性还不重的?
“我会告诉你,等晚上的时候吧。”现在还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她依然用不信任的眸瞪着他。
“你休息一下,等等下来准备午餐,做好你身为一口老婆该负的责任。”
“你还想重演早上的戏码?”一听到要准备餐点,她就很难不想起早上他逼迫她吞面条的那一幕,光回想,她就气得想杀人。
“我这么没哏?”
靠!他不会还有新花样吧?
“反正我配合你,你配合我就是。”
配合?
配合互相厮杀吗?
“我先下去了。”他转动轮椅行向门口。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他诧异转过头来。
“我当然不知道。”就说她不是丁沉卉了,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这人也真怪,好像妥协她叫沈芯芮这事,但又拒绝否认她不是他老婆……她真的是一头雾水,不晓得他想干嘛,不过他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戾气,打她醒来后的对话还算平和,难道他真的想找她合作?
可为什么还是要跟早上一样互相争吵?
他的目的到底是啥?
“我叫杜邯琅。”
“杜邯……杜邯琅?”脑中灵光一闪,水眸瞬间瞪大。
沈芯芮因为脑中的灵光一闪而感到啼笑皆非,迅速采取否定。
她实在太异想天开了,“杜邯琅”是她拿来批斗的男主角,也就是小说中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呢!
不可能不可能!
她甚感可笑的摇手。
可是……他们不是一直叫他“丁沉卉”吗?
她一直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似曾相识,还以为她跟苦命“B女”曾经在某处相遇,互相介绍过,所以才会对这名字留下印象,但此刻因为“杜邯琅”这个名字,她才想起,“丁沉卉”就是《有你不孤单》这本书的女主角啊!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让她遇到跟小说中男女主角一模一样名字的人,而且更那么巧的他们就是夫妻,而且“杜邯琅”都一样瘸了条腿、瞎了眼?
这要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可怕!
说不定只是音同!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虽然不断的在心底否定,可想想她这一天来的生活,丁沉卉在故事里头,不就一直这样被杜邯琅虐待吗?
记得他也曾经逼迫她吃丢在地上的食物,只是丁沉卉吃的是鸡块,而她吃的是面条……
还有,那个以爸爸模样喊她沉卉的人,好像也叫丁志诚,那不就是丁沉十的父亲名字吗?
还有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张她完全不认识的脸……
难道她真的变成了丁沉卉?!
她惊诧的吞了口口水,以震惊又带着难以置信的虚浮口吻,询问一旁的杜邯琅,“你的名字是木土杜,邯郸的邯,琅琅上口的琅?”
“对。”
“那你爸叫杜传生?”
“没错。”杜邯琅眯眼细睨,觉得她脸上的无知与震惊,一点都不像假装,似乎对于弄清他身份一事,十分措手不及。
天啊!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有这种事!
她一定是在作梦!
她用力的掐自己脸颊──好痛!痛死人了!
不,她根本不用掐自己的脸颊,瞧瞧她一天之间所受到的凌虐,此时此刻,身上何处不疼痛的,她是处于真实之中啊!
她成了书中的人物吗?
她是爱丽丝梦游仙境,有只小兔子吸引她追逐,引道她到了奇异国度?
她是没看到小兔子,也不记得有谁引导她……不,她记得在她溺水之前,有个很像院长的声音曾跟她说过话,问她如果遇到了男主角,要怎么对付他,难道那个声音就是“小兔子”?
不,这一定是梦!
说不定梦中也是会有痛感的。
她怎么可能成为书中人物呢,这太扯了,太不符合罗辑现实了,她拒绝相信!
“沈芯芮!”杜邯琅唤她。
她是怎么了?好像陷入一种半疯狂的状态,一会用力掐脸,一会张着嘴,下巴几乎快掉地,一会又将整张脸埋入被窝里,整个肩头在抽搐……
她该不会疯了吧?
想想这女人真的怪怪的,跟昨日比较,完全是两个人,她该不会有多重性格吧?
杜邯琅蓦然想起,的确听说多重性格患者,当其他性格出现时,连名字也会不同。
说不定她因为长期受到父亲的压迫,早就暗藏其他性格,只是丁志诚没发现,或是故意隐瞒不说。
第一种性格,外柔内刚,第二种性格,内外皆刚强。
他讨厌“丁沉卉”逆来顺受的模样,像是把全世界的罪责都扛在身上,怀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伟大得令人做恶。
假惺惺!
那样的自我奉献,在他眼中,不过是惺惺作态,而杜传生却是因为这点,以为她有办法改变他,故将她送给他当老婆。
可说到底,他们的确是父子,堂杜传生因为“沈芯芮”的强悍而欲将人要去,他在那当下毫不思索的直接拒绝。
其一,是为了与父亲斗抗,其二,他同样受到吸引……
该死的!他竟然跟老头子的“品味”相同!
沈芯芮自被窝里抬头,以一种研究的姿态,审视着他。
那眼神,仿佛想将他洞悉、看透,令他感到不快。
“看什么?”
“你要我跟你合作什么?”她问。“我要现在知道。”
她记得杜邯琅明明可以行走了,只是稍微不良于行,却还一直依赖轮椅,是为了降低敌人心防,让他们对他疏于防备。
当年,杜传生虽然金盆洗手,但仇家却是不肯放过他,并将迫害对像锁定在刚留学归国的杜邯琅,制造了一场车祸却绝杜传生的根。
杜邯琅因此瞎了眼、瘸了腿,小命虽留,可同行的女友却是死状凄惨,而杜邯琅也因此性情大变,联合黑白两道,将对方逼进了死胡同,却又差点害死了丁沉卉。
“我有一些敌人,”他含蓄道,“随时想取我性命,你跟我的不和,也许会让对方想网罗你,到时你可与我里应外合。”
他晓得对方可能已派人入别墅,但他苦于找不出卧底的人是谁,所以才打算跟她合作,将人揪出。
而且这样的做法,也可避免对方将沈芯芮当成威胁他的筹码。
“那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她想跟他谈条件?!
“你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所以才想找我合作的,对吧?”但她可是非常的清楚。
“对。”她还挺聪明的。
“那我告诉你,她是……”她倏地住了口。
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进了书中,而她也把书都看完了,当然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但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得意洋洋的告诉他,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依杜邯琅多疑的个性,一定认为他们是同伙,不马上将她宰了埋起来才有鬼。
想保住小命,就不可以多嘴多舌。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可能已经埋伏在这栋屋子里。”
“你……”杜邯琅神色充满了戒备,“谁告诉你的?”
“你这个房子戒备森严,总不可能是为了阻止我逃出去的吧?”滴水不漏的防护,可不是从昨日开始的。“再来,你对谁的态度都充满不信任,可见你不只防外也防内,表示你怀疑屋中也有内贼,我猜得没错吧?”
“谁告诉你这些的?”他再次逼问。
“就跟你说是我猜的。”她扯下狠抓住她上臂,俨然将她当犯人,准备严刑逼供的巨掌。“而且你明明能走,却又假装不良于行,一出房门就依赖轮椅,不就为了制造自己脆弱的假象?”
“你知道的未免太多!”莫非她早跟仇人狼狈为奸?
“我知……我知道得不多能帮你吗?”她毫无畏惧的迎视那仿佛想将她置于死地的凶狠双眸,“你要我的合作,又语带保留什么都不说,你以为没有信任,能合作个屁?你防我,我也防你,是我知道合作的第一步就是要互相信任,才跟你坦承这么多,结果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又想将我弄死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芯芮迅速估量情势,她晓得想靠一己之力离开这里难如登天,现在他提供了一个机会给她,那么她何不假装与他合作,等他真的对她放了心,她自然就有机会逃出去,否则拜托,这个男人打一开始就把她整得死去活来,她会跟他合作,帮他铲除敌人才有鬼啦!她不跟敌人合作就不错了!
她的说词有理,但不表示杜邯琅就会全盘相信。
她怎么可能凭着他的三言两语,就把情势推理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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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说爱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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