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剩女 第五章

  夏取怜一愣,一脚还停在马车外,真不知道是要大着胆子上前,还是乖乖地往后退。
  是说,他在气什么?
  「我做错什么?」她不解的问。
  为何气氛变得剑拨弩张的?是因为认定是她毒杀了他爹吗?可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个缘故。
  「回你的马车。」潘急道神色疲惫地揉着额。
  瞅着他半晌,夏取怜低问:「是因为男女不得共乘马车?」所以出门时才特地命人备了两辆马车?
  这时代礼教极为严谨,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
  「不,是因为我讨厌你。」潘急道语气讥刺。
  这下子真叫夏取怜结结实实愣在当场。
  那成熟英俊的面貌,正是她和Boss初遇时的模样,但这张脸却毫无遮掩的彰露厌恶,她再淡定,心里也会觉得受伤。
  「我不懂我做错什么。」藏在袖里的小手紧握着。
  「光是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一件天大的错事。」
  夏取怜垂敛长睫,微扬苦笑。老天这玩笑真是伤人,给了这人和Boss相似的脸蛋,就连嗓音也这般相同,彷佛真是Boss在责怪着她。
  「既已是错事,我也无从弥补,可我有话还未说完。」定了定神,她强自压下那种受伤的感觉。
  没错,这世界上,唯一能伤她的只有Boss,也唯有Boss能牵动她的喜怒哀乐。
  「你还想说什么?」潘急道调开目光。
  「我……」
  「大人,有马车要停在府衙前,咱们……」车夫回禀报着。
  不等潘急道发话,夏取怜已经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低喊道:「回府。」
  「何时潘府轮到你当家作主了?」潘急道大眼微眯,威凛慑人。
  「抱歉,是我自走主张了,但马车总不好一直挡着他人的路。」尽管他的态度很不客气,她也不动怒,就事论事,口吻极为诚恳。「我只是想跟大人说,仵作的说词印证我的想法,老爷服下的毒并非一次致死的。」
  「真了得,不当舞娘反倒成了仵作。」他托腮讥讽。
  夏取怜当作一阵风吹佛而过,径自道:「我瞧见老爷的指甲上出现白色纹路,这代表这毒在他身上有二十八到四十三日了,老爷是被慢性毒杀的,也唯有如此,身上的毒才会跑满全身。」
  潘急道哼笑了声。「那又如何?左总管说过,你几乎每晚都会陪我爹喝上一杯,要是你每晚在酒里下一点毒,如此就不会有太多砒霜搁在珠宝匣里,这样推断岂不是更合情合理?」
  「我没有动机,我有儿子为靠山,而大人早已离家不继承潘府产业,心屏又是个姑娘家,根本无权继承,那我为什么要毒杀老爷?」也许是她多疑,但她真的觉得他是蓄意把罪推到她身上。
  「照你这么说来,府里其他小妾更不可能毒杀她们唯一的靠山,如今我爹一死,我就有权遣散她们,她们岂会傻得行凶?」
  「那么行凶之人必是老爷存在与否都不受影响之人。」她垂眼筛选着。
  「放肆!你这是在影射本官吗?!」
  低咆声爆开,吓得她猛地抬眼。「不,我只是……」
  「住口,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再听到你的声音!」
  面对他声色俱厉的怒斥,纵然有满肚子疑问,她也只能闭口不语。
  一路上,她没再开口,心里感到微微的刺痛。这人实在太没修养,年纪说小也不小,又是位居高官,行事竟如此鲁莽,态度恁的蛮横……她根本没必要为了他这种人感到受伤。
  蓦地,马车停住,她望向车帘外,就见人来人往的。来时,她一心急着进殓房,无心欣赏这城中风光,如今才发觉这儿的人潮颇多,而且几乎每个人的视线都投注在马车前。
  「发生什么事了?」潘急道不耐问着。
  「大人,我……撞到人了。」车夫颤着声报告。
  闻言,潘急道正要下马车,却见她快一步跳下马车,等到他来到车厢边时,她已经跪在地上,审视着那人的伤势,之后不假思索地撕下裙摆,系在那人的腿上。
  她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没有半丝犹豫,系好之后,她抬眼便问:「哪里有大夫?」
  围观者喊道:「前头十字路拐右走到底,就有一家医馆。」
  「可以帮个忙吗?我抬不动他。」被撞的是个男人,依脚上的撕裂伤看,八成是被车厢锐角给撞上。
  话落,有两三个围观者自告奋勇,但手还未触及那个男人,就被两道冷峻的目光给逼退。
  夏取怜见状,还未回头,一双长臂就从她侧边探过,轻而易举地将受伤的男人抱起。
  「你给我待在马车上。」抛下这句话,潘急道疾步朝下个十字路口走去。
  「可是……」
  「放肆!」
  夏取怜怔了下,正暗恼他的霸道时,突然余光瞥见有人靠近,她侧眼望去,只见车夫不知从哪取来一件袍子,递到她面前。
  「夫人,赶紧围在腰间吧。」车夫视线不敢乱飘。
  「这是……」
  「是大人刚刚脱下的外袍,要夫人系在腰间,到马车内等候。」
  夏取怜微诧,这才发现自己撕开的襦裙裂得好彻底,露出半截玉白大腿,而四下投来的目光……她猛地抬眼,才发现围观者居然未散,一个个打量着她,她立刻将外袍系上,跑上马车。
  她气息微乱地坐在车厢内,外袍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教她微感不自在,于是将之搁置在一旁。
  微掀开车帘看像外头,围观群众已经散去,大街上的人潮弥漫一股朝气、生命力,在流丽日光下,俨然像是一幅生动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在流动的人群里,她瞧见他的身影。
  他高大昂藏,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不知道遇到了谁,他别开眼啐了声,状似不屑,但眉眼却是带着笑,柔和了那双威厉的眸,教她的心隐隐悸动着。
  原来,在熟识的人面前,他是有温度的,是这样截然不同的面貌。
  唯有在她面前才时而讥刺、时而冷漠……不是想要得到他的青睐,但被那张相似的脸给漠视,总教她有些难捱。
  交谈完毕,他才徐步回到马车上。
  「遮着。」一见自己的外袍被扔在一旁,他微恼地将外袍丢向她。
  也不和他争辩,夏取怜垂着脸摊开外袍盖住脚。
  马车轻轻驶动,她始终垂着脸。
  「你上哪学那种包扎法的?」他突问。
  「……」
  「拿乔了不成?连话都不会回了?」他微恼道。
  夏取怜几不可察地叹口气。「大人刚刚说了不想再听到我的声音。」所以她很努力地保持缄默。
  潘急道以为她是故意拿话堵自己,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像这么一回事,彷佛她不过是逆来顺受罢了。
  「当我没说过那句话,现在先回答我,你是上哪学那包扎法的。」刚刚打断她,是因为她的推测敲动他内心的臆测,令他不快。
  「没特地上哪学。」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曾经在护理课学过基础包扎法。
  「可大夫说你包扎的方式可以成功阻止出血,教他相当惊艳。」大夫夸得口沫横飞,彷佛光那包扎就救了那人一命似的。
  「大人谬赞了。」
  「十九娘,你是真把头给撞坏了?」
  这可不是句玩笑话,他是说真的。谁要他落差这么大,大到他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是十九娘。
  他所认识的十九娘是个对男人相当有手段的狐媚女人,在男人面前呢哝软语,哄得男人心花怒放,但面对同为女人的那些小妾时,可是极尽斗争手段,不容他人掠夺她所拥有的地位。
  如今撞伤头后的她却变得沉静大方,那双总是狐媚的水眸,眼波流转间也不具有任何魅惑之意,反而异常清明聪慧,就连说起话亦头头是道,压根不像是演技。
  就在刚刚,她不假思索地救人,甚至撕下自个儿的裙摆,没注意自己泄露春光,而那专注的眼神、从容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任性刁蛮的十九娘。
  他快要被她给搞糊涂了。
  「也许。」她不置可否道。
  她又能说什么?姑且算是吧。
  「我可以派人查探谁在城里买了砒霜。」他突然表示。
  夏取怜猛地抬眼。「大人这是在帮我?」
  「是帮我爹。」他没好气地道。
  「多谢大人。」她由衷道。
  潘急道别开眼,当没听到。
  惊觉有抹暗红爬上他耳根,夏取怜忍不住盯着他看,太教人意外了,原来这个男人挺别扭的。
  「十九娘!」他沉声警告。
  尽管双眼未动,他也知道她又恬不知耻地盯着自己,只是目光和以往不同,不再是令人厌恶的挑逗诱惑。
  「大人,我能否再请你帮个忙?」她转移注意力道。
  「说。」
  「我有个方法可以找出凶手,希望你能够配合。」
  「喔?」他托腮睨去。
  唷,头撞坏了,反倒足智多谋了?
  回到潘府,夏取怜回房换衣。
  一见她的狼狈样,碧落惊诧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得会你陪我一道上主屋大厅。」
  「是。」尽管有满肚子疑问,但她的身分也不便开口询问,只得赶紧帮她换衣裳。
  在她们到达之前,主屋大厅,里里外外早已人满为患。
  夏取怜一见,心想潘急道果真也想一试她的法子见真章,如今就盼这法子凑效,千万别再节外生枝。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大伙都到了?」碧落低嚷道。
  潘府里头,小妾加上所属丫鬟,就有数十人,主子们全都在厅里,而丫鬟们则在厅外议论纷纷,不过一看到夏取怜,瞬间鸦雀无声。
  没回答贴身丫鬟的问题,夏取怜徐步踏进主屋大厅,就见潘急道站在一名妇人前方,那妇人约莫四十开外,面容白皙,水眸流转,不难想象年轻时的娇俏模样,如今眸噙慈爱,唇角淡抹笑意,不知道和潘急道在说些什么。
  「大人。」猜想她应该就是碧落提过的二夫人,夏取怜迈步朝他走去。
  潘急道回头。「十九娘,这府里,唯有见二娘时不得怠慢,先跟二娘问安。」
  果然如此。夏取怜徐缓欠了欠身。「给二夫人请安,望二夫人一切安好。」虽说她此刻的外貌约莫二十出头,但她的灵魂却比牧慧娘还要老上许多,要她问安,还真教她有点不太习惯。
  「伤好些了吗?」牧慧娘嗓音低柔,眸噙担忧。
  「一切安好。」
  「看来确实是连我都不识得了。」牧慧娘从她的目光看出端倪。而她并未搭腔,牧慧娘这才又心怜地拍了拍她的手,「有空就到明贞院走走。」
  「是。」她温顺地应答,觑这牧慧娘,只觉这人蕙质兰心,性情温婉,给人相当好感。
  「好了,谈正事吧。」见寒暄够了,潘急道立刻导入正题。
  夏取怜点头,回头正要开口,却被朱袖给打断,「大人要咱们到主屋大厅,到底是要做什么?」
  「准备将你们遣散。」潘急道随口道。
  朱袖脸色忽白,唇颤了下。「可是大人,老爷尚未入土为安,再者,凶手也尚未伏法,大人又何必在这当头遣散咱们?」
  「放心,我爹已经择期入殓,而凶手,很快就有眉目。」
  「凶手不就是她?」朱袖毫不客气地指向夏取怜。「大人该不是念着几分旧情,所以打算找替死鬼吧。」
  夏取怜微扬起眉。几分旧情?难道这身体的原本主人和潘急道曾有什么关系?
  「放肆!你是在质疑本官?!」潘急道声色俱厉地低咆。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豆豆小说 - 豆豆小说阅读网 - 豆豆书吧 - 豆豆言情 - 豆豆书库 - 言情小说网 - 美股精选 - 股票研究报告 - 股票分析 - Stock price target Forecast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