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剩女 第四章

  没料到自己会被兴师问罪,潘急道双手环胸。「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跟左有和牟桑成正在大风楼商议潘家旗下产业的事,却突然听到一阵吵杂声,走出门,就见潘无量对潘心屏高声怒骂,正要阻止时,被她抢先一步,之后发生的事他全都看见了,但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作戏,还是撞坏脑子。
  「大人要是对胞妹有一丝关心,岂会不知她在府里受人欺凌?」她不能理解为何他能放任这种事。
  闻言,潘急道唇角微掀,笑得嘲讽。「欺凌心屏的人不就是你?只要你不欺凌,她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不过她倒也没说错,他确实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曾上心过。
  夏取怜怔住,挤不出半句反驳之言。
  虽说她很清楚,就算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不在潘府里,潘心屏依旧会被边缘化,可欺凌她的却又是自己……不对,是这身体的原本主人。
  喔,可恶透顶!世怜为何要这么做?
  她身为为弱势女子伸张正义的律师,可穿越至此,却是凌虐其他小妾孩子的恶婆娘,教她内心抗拒极了。厌恶透顶,却也无计可施,谁要她顶替人家的身分,好坏都只能概括承受。
  「那是我失忆前做的事,今后的我绝不可能这么做。」最终,她只能这么说。
  「最好是如此。」潘急道哼笑了声,对她的说法不屑一顾,目光扫过躲在她身后的潘无量。「把你那野孩子带回去好生管教,要是再让我瞧见他敢对心屏放肆,就换我来管教他。」
  「不会的,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她始终垂着眼,拳头在袖里握紧。
  「你要是有心要弥补心屏,尽管放手去做,左总管可以帮你调派丫鬟。」临行前,他丢下这句话。
  夏取怜猛地抬眼。听他这话,似乎方才这儿的事他全都目睹了。
  这时他身旁一名身材比他矮些,面貌清隽的男人朝她微颔首。
  左总管……她记下了。见潘急道像要离开,她才想起有正事。
  「大人。」她急唤。
  「还有什么事?」他头也没回地问。
  「我想看我的珠宝匣。」
  潘急道微侧过头。「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上头是否留有任何痕迹。」如果她没记错,砒霜是三氧化二砷,要是和银放在一起会氧化,导致银发黑,古代试毒,多以银针正是此故。
  不过,就不知道珠宝匣里有无银制首饰。
  潘急道微扬眉,忖了下道:「珠宝匣搁在大风楼,你要是想看,就跟上吧。」
  「好,稍等我一下。」她轻点头,走到左又面前。「左总管,心屏我要安置在疏月楼,烦请你调派几个伶俐的丫鬟。」
  「这是我分内的事。」
  「嗯,麻烦你了。」话落,她回头又道:「碧落,麻烦你再找人打理一间房,还有顺便把小少爷带过去,我去去就回。」
  碧落愣了下才回。「奴婢知道了。」她愣住,是因为这些事根本不需要特别叮嘱,更不需要用那么客气的口吻……教她不太习惯。
  「好了,走吧。」
  潘急道看她一眼,没吭一声,径自走在前头。
  大风楼就在藏元楼隔壁,经过一道垂花拱门,循着拱廊往上,不过是十几阶楼梯,就叫她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拱廊上是一处花厅,潘急道头也没回道:「在这儿等着。」
  夏取怜喘得连应声都不行,身子倚在石雕廊柱上,觉得自己像是快断气一样。
  看来这身子不赶紧养好不行,才一段路就喘成这样,她要怎么在一个月内找到还自己清白的证据。
  想着,发觉有目光落在身上,她抬眼望去,就见是另一个刚才跟在潘急道身旁的男人,她微颔首,「牟总掌柜是吧,我记得碧落是如此称呼你的。」
  她点到为止的招呼,反倒引起牟桑成的兴味。「怜夫人看起来像是真把我给忘了。」
  「不,是真的忘了。」又或许该说,根本未曾相识。
  「应该是吧,要是以往的怜夫人,绝无可能如此和气跟我对谈。」
  「是吗?」她无心打探世怜的过往,反正就她这阵子的观察,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人缘简直是糟到极点。虽然她也是个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除非和工作有关,否则她就连聊八卦的兴趣都没有,但和世怜相比,她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牟桑成本来打算再试探她一下,却见大人已经捧个珠宝匣走来,于是打住。
  「喏,就在这儿。」潘急道打开珠宝匣,不让她接手,就怕她暗中动手脚。
  夏取怜一看,不禁失望地垂垮下肩。
  这珠宝匣里金光闪闪,有各式各样的金步摇,或缀宝石或缀翡翠,就是不见银制首饰。
  「怎么,瞧出什么痕迹没?」
  夏取怜没吭声,正要将珠宝匣阖上时,却见盒缘有一层黑,不禁凑近一闻,问:「这盒缘是银制的?」
  「是又如何?」
  「你瞧,只有这一处发黑。」她比给他看。
  「那又如何?你藏砒霜在里头,银器发黑是正常的。」
  「不,要是砒霜搁在里头有一段时间,发黑的是一整圈,而不该只有一处。」
  照这状况看来,砒霜恐怕是临时被放进去,如此一来,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因为她的分析,潘急道微扬眉。
  「还有,我要看老爷的遗体。」
  「嗄?」
  第三章 【胆识过人】
  殓房位于府衙后院,平常皆有衙役在外看守,偶尔有仵作待命。
  正午时分,明明该是阳气最盛之时,偏偏站在殓房就是有股阴风阵阵袭来。
  「你确定你真的要看?」潘急道再一次确认。
  「当然。」夏取怜再坚定不过地回答。
  「殓房里躺的可不只有我爹的遗体。」
  意思是,她有机会看到满坑满谷的大体。
  「那又如何?」虽说她不是警察,但因为工作需要,她也曾前往太平间确认死者的身分。「一样都是躯体,只是有无灵魂存在罢了。」
  说着,她不禁想,也许在现代她已经死去,否则她的灵魂又怎会来到这儿?
  「既然你都不怕了,那就走吧。」潘急道径自走在前头。
  夏取怜跟着踏进殓房。
  四下灯光昏暗,唯有几盏油灯挂在墙边,映照出几十张长形桌。空间里散发各种气味,让人作呕,但夏取怜眉眼未动。
  「这儿。」潘急道走到一张长桌前。
  夏取怜走向前,问:「我可以翻开这张白布吗?」
  「请。」
  她翻开白布,瞧见一张黑中发紫的脸,脸形已经浮肿,完全看不出他和潘急道的相似之处。
  「真搞不懂你,仵作都已经说了我爹是死于砒霜之毒,而你的珠宝匣里你自个儿也确认有砒霜造成的痕迹,如今再看我爹的尸身,你到底是想证明什么?」潘急道双手环胸,看向他处。
  「仵作可有说,老爷身上的毒是长时间服用砒霜,还是一次性?」她问着,俯近大体嘴边像是在嗅闻什么。
  潘急道懒懒回眸,瞧见她的动作,一把将她扯起。「你在做什么?」
  「你干什么?我是在闻味道。」她微恼地甩开他,不喜被人打断「工作」。
  「味道?」都放了好几天的遗体还能有什么味道?
  「一种服用过砒霜会遗留的味道,可味道是有,却淡得让我觉得不寻常。」
  「何时你也懂得这么多?」一个舞娘竟也能充当仵作?
  自动忽略他的嘲讽,夏取怜认真地开始抽丝剥茧。「大人该知道,砒霜要致人于死,也要一定的剂量,而难道这儿没有管制砒霜的买卖吗?」
  「砒霜是毒亦是药,自然有管制,一次买卖顶多一钱。」
  「那么一钱的剂量毒得死人吗?」她可不认为古代的砒霜成分有多纯。
  「难道就不会分批买?」他好笑道。
  「分批买一次下药?」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道。
  「大人,如果我要分很多批去买砒霜,那么我的珠宝匣内就不会有只有一小处的晕黑。」唉,他只有那张脸和Boss相似,脑袋一点都不灵光。
  「也许你一开始并非藏在珠宝匣里。」
  「好,就算如此,但如果我是一次下药,那么残留在老爷嘴里的味道,就不应该那么淡,而是要再更浓一点的大蒜味或金属味。」她选修过法医方面的课程,这是在某堂课中听到的知识。
  「我们就非得站在这里讨论这种话题?」他不耐地拧起浓眉,顺手抓起白布将遗体盖上。「难道你不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吗?」
  夏取怜本想再找一些中毒后的特征,但白布已盖上,她要是再坚持下去,确实对死者太不敬。
  看他大步离开,她正要提裙跟上,眼角余光却瞥见潘老爷露在白布外的手,而指甲……
  「十九娘!」
  外头传来他的吼声,夏取怜低声对着大体道:「潘老爷,我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也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详。」
  话落,才疾步走到外头,就见他和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在说话。
  「就是她?」身穿官袍的男人微扬花白的羽眉。
  「正是。」
  「看起来身子倒是恢复得不错,也许这案子可以择期定审。」
  「这事她说并非她所为,所以我给了她一点时间,让她在潘府里找出蛛丝马迹,这一点还请知府大人通融。」
  夏取怜有些意外。尽管惹他不快,但他还是不改承诺,甚至替她求情,让她暂获自由。
  「难不成潘大人信了她所言?」知府大人微讶。
  「这个嘛……」潘急道但笑不语。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想看她在搞什么名堂,可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想法,毕竟她要真毒杀了父亲,断不可能用那么平静的神情去面对父亲的遗体,毫无惧色。
  「仵作已经验出是砒霜致死,也在她房里搜出砒霜,这事……」
  「大人,我能否请问仵作潘老爷身上的砒霜之毒可有跑遍全身?」在旁不语的夏取怜终于忍不住地发问。
  「十九娘,知府大人在前,你问话要有分寸。」潘急道低声斥责。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她垂颜道歉。
  见状,知府大人手微摆,在身后的仵作立刻上前一步,答到:「大人,潘老爷所中之毒确实已经蔓延全身。」
  闻言,夏取怜喜出望外地抬脸。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知府大人年届五旬,锐利目光锁住她。
  「我们可以……」
  「十九娘,八字都还没一撇,我劝你三思而言。」潘急道冷声打断她,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径自朝知府大人作揖。「大人,只要期限一到,我会再将她带回府衙。」
  知府大人点点头,目送他们俩离去,这才低声嘀咕,「怪了,潘府的十九娘是京城出了名的舞娘,怎么今日一见,不见骚味,反倒是一身书卷味?」
  「许是从良了。」仵作推测,毕竟他不曾见过以往的十九娘。
  「不……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去年他寿宴时,潘老爷曾带十九娘赴宴,如今对照那神色气韵、风采气度,简直判若两人。
  教人纳闷极了。
  「大人?」仵作不解地唤道。
  「算了,走吧。」横竖这桩凶杀案很快就会落幕。
  知府府衙外,夏取怜一钻上马车,先一步坐上马车的潘急道立刻低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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