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匹失控的胡马已非常接近了。
一条健臂将华山茶连同小女娃一气圈住,一道高大身影从上往下护住这一大一小,奋力往一旁滚开,另一条手臂则伸指成爪,如流星银扫过那些奔腾的马蹄。
「啡啡啡啡……」嘶鸣声顿时夹杂着痛楚。
华山茶头脸朝下,耳边仍传来那些胡马的啡叫声,当下回过神来,本能的收紧搂住小女娃的双臂,待察觉对方的小身体依旧温暖有心跳,还发出细弱的哭声,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怀里的这个没事了,那……保护她的那个呢?
华山茶登时心下凉了半截,不必多加思索,她也知道是郎忍冬奋不顾身的护住了自己。但是他呢?
「冬爷?」她颤巍巍的试探唤道。
「嗯……」声音有些含糊,不过郎忍冬应答了,「你没事吧?」
「妾身没事。」华山茶释然的松口气,「这娃儿似乎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娃儿?」
「是啊!妾身就是想冲过来救这个小女娃的嘛!不过妾身还真是没本事,想救人却没那能力,不过幸好有您在,冬爷。」她开心的笑了,「您及时救了我们呢!」
「嗯……」耳听为证,察觉到她那惊魂未定但大致无碍的口吻,以及顺畅无滞的气息,郎忍冬终于放心了。
一放心,他原本紧绷的精神便跟着松懈,整个人突然瘫软,将好不容易抱着小女娃欲翻身坐起的华山茶压个正着。
「哎!您这是……」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帷帽已经脱落他的头顶,不知去向,而他……满脸的鲜血淋漓!
「冬爷?!」
她所得到的回应,不再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而是他气若游丝的呼息。
「嗯……」
【第六章】
事过境迁,众人不免心惊的谈起这桩大赶集中的意外。
「这可是我亲眼目睹的,那三匹胡马冲向一个小女娃,然后那名姑娘冲上前想救人却没能成功,最后是那个戴着帷帽的大爷凭空现身,一臂一把带开她们,险险躲过这一劫。」
「这我也有听说呢!然后那三匹胡马突然啡声连连,接:一连三倒地不起,很神奇的事呢!」
「应该说那位大爷很神奇!你们都没看见那善后现场,三马十二蹄竟然全都被削去。莫怪据说那三马当下倒地不起,鲜血如泉狂喷,哀鸣猝死,好吓人,好厉害呢!」
「是啊!那位大爷竟然能一边救人一边撂倒三匹狂奔中的胡马,又岂是一句厉害了得?」
「是啊!但是那位大爷是谁呢?有谁知道吗?」
「这个……对,是神仙吧!那种神奇的功夫,一定只有神仙才办得到的,不是吗?」
「神仙啊?有哪个神仙的功夫这么神奇啊?钟魁?关公?吕洞宾?」
「咕!我还三太子或二郎神咧!」
如果能够的话,华山茶倒期盼着郎忍冬是个活神仙,那么现下就不必心急如焚的坐在药堂中厅等候着。
从意外一发生至现下此刻,她的一颗心便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全副心神都放在送入内室接受抢救的郎忍冬身上,再也收不回来。
正当她心急难耐,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等下去,站起身,准备硬闯内室一探究竟时,一群匆匆现身的人影教她呆立原地。
「巴总管?白姨?」华山茶惊愕的认出其中认得的脸孔。
「还有毛总管?
您怎么来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请人通知的是冬爷的府邸,巴总管与白姨会现身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毛总管……是巴总管通知他的?但是巴总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主子受伤一事而通知别家的总管吗?
「山茶夫人,冬爷现下伤势怎么样?」毛总管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妾身也不知道,里头一直都没消息传出来……」华山茶原本满腹的疑惑立刻被转移了。
「好,我明白了。」毛总管颔首,接着转向身旁几名做大夫打扮的人,「冬爷此时伤势未明,就有劳各位御医医治。」
「是,臣等定不负皇命。」那几人立刻鱼贯步入内室。
「御医?」华山茶立刻敏感的望向毛总管身后那群武装整齐的壮丁,直觉的脱口而出,「御林军?」
毛总管等人脸色微变,心知有些事是不可能继续隐瞒她了,但是又该对她说多少实话呢?
尽管满腹疑惑,不过迅速衡量事情的轻重缓急后,华山茶一咬牙,「妾身现下以冬爷的性命安危为重,其他的事都不在乎。」
嗯?她还挺识时务,懂得有些事不宜追问的道理嘛!毛总管赞许的看她一眼。
等待的时间是愈过愈迟滞缓慢的,就在华山茶觉得自己将要等到天长地久时,一名御医终于筋疲力竭的走出内室。
「冬爷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率先冲上前,急切得近乎无礼的发问。
御医不禁愣住,随即不假思索的回答,「冬爷的肋骨和手骨均有轻微断裂的现象,万幸的是没有伤及内脏,也没有大量失血的危险,现下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再经过一阵时日的休养,应无大碍。」
「噢!谢天谢地。」华山茶大喜,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溃堤,潸潸然布满整张小脸。
白姨沉默不语,怜惜的递上一条手帕。
毛总管则被人延请进入内室,密谈了一阵子,再出来时,一脸凝重的走向华山茶。
「山茶夫人,现下能否拨冗谈谈?」
「是。」华山茶赶忙拭泪。
「但是,妾身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奴才是服侍于皇上身边的内监,小姓毛,请称呼奴才一声「毛公公」即可。」事到如今,毛公公亦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
服侍于皇上身边的内监?!就算已经有了对方的来头可能不简单的心理准备,但是毛公公的话仍然令她大惊,并立刻联想到另外一件事,「啊!难道冬爷纳妾这件事也是皇上一手安排的?」
「是。」毛公公颔首,「此事说来话长。」
郎忍冬,是金氏皇朝出名的大将之一,又因为与金氏皇室有远亲关系,再加上拥有百战百胜的功绩,令他更为当今皇上器重,可谓当世英雄。
只是自古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郎忍冬竟也无法幸免于难,在一次奉旨出战苗疆,协助白苗族人打败恶意侵略领域的黑苗族人时,遭到了他的劫数。
「当时的白苗族族长的长女对冬爷,也就是郎忍冬将军一见钟情,痴缠到底,只是冬爷再三婉辞,表明对人家姑娘毫无情意,最后教对方恼羞成怒,爱不成便生恨,竟逮着冬爷不备之际,对他下了蛊。」
「蛊?」初闻乍听此字眼,华山茶不禁追问,「那是什么?」
「蛊者,乃一种毒虫集成大体。相传苗族善弄蛊物,尤其以女子擅长之,抓来蛇蝎、毒虫等;日毒共置一瓮,封住瓮口,使各色毒虫在瓮内相互吞噬至数量锐减剩最后一只,此毒虫便已身具百毒,成为传说中的蛊。」毛公公扼要说明。
然而就算是毛公公再怎么轻描淡写,华山茶依旧打了个哆嗦。百种毒虫相互吞噬?光是用听的就觉得毒得紧了。
「那对冬爷下了虫的意思是?」
「那名白苗族女养了只情蛊,置入冬爷的体内。」毛公公回答。
「什么?」华山茶脸色煞白。
「冬爷体内……被放了那种毒虫?天啊!那可会伤害到冬爷?」
「会。」毛公公叹息,「那名白苗族女威胁冬爷,她对他下的是情蛊,顾名思义就是要冬爷爱她,不爱便等着蛊毒一次次发作,先是会眼失明、耳失聪、口舌瘠哑、四肢俱废,及至最终枉送性命。但冬爷拒绝接受她的威胁,那名白苗族女最后发疯自尽……」
「自尽了?」华山茶失声喊了出来,「那怎么行?!她怎么可以这样就自尽了?那冬爷体内的情蛊又该怎么办?有没有试过另寻他人为冬爷取出?」
「怎么会没有?皇上暗中不知派了多少人马去寻求解决方法,但正统医家全都束手无策,最后寻得一名隐居多年的苗族使蛊老媪,请她为冬爷诊治。老媪表示自己无能为冬爷根治,因为情蛊是成千上百种毒蛊中最可怕的一种,苗族中只有花姓一氏者能解,但此氏几近杳无信息,据闻离开苗疆地带而不知去向。」
「那现下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冬爷他……」死?!华山茶硬生生吞下最后一个不祥字眼,就怕出口成真。
「死是不至于,如果您……」毛公公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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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将军的蛊妾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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