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将军的蛊妾 第十一章

  「您怎么……啊……」原来他像是察觉到自己一时的失常示弱,不待她说完话,便又展开新一轮的爱欲攻占。
  说你爱我……
  「冬爷!等等……嗯……」
  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不要了……啊……不要又把手指插进来……太满……嗯……」
  说你……爱我!
  「啊啊……」
  终究,在他刻意撩拨亢奋的情欲下,她任凭欲火焚身,浑然忘却原本的疑问。
  日后回想起来,她悔恨无比。
  【第五章】
  入目,尽是愈来愈深沉的灰暗。
  说灰暗,是因为他眼前的一切好像被笼罩住一片迷雾,朦朦胧胧,彷佛今日本来是阴霾当头的天象。
  「哇啊!出太阳了。好亮噢!」一记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在他身旁响起。
  他本能的转头张望,竟然看不清楚她灿烂的笑容,仅为一张五宫模糊的脸孔。
  明明她近在咫尺,他却觉得宛如天边一般遥远。
  明明早就知道他必须面临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他发现自己做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没用,打从心底直直冒窜一股冰冷的惧意,以及遗憾。
  惧意,是因为他不知道冃己到最后会变成何等模样。
  遗憾,则是因为他与她真正相处、共度的时光竟是如此的短暂。
  如此,短暂……
  「也应该放晴了啦!这几天乌云密布的天气真是教人消受不了。」浑然不觉身边男人的异样,华山茶随手绾了绾长发,再随手扯了件郎忍冬的外衫,大刺刺的罩上光裸娇躯,便兴匆匆的下床,踱到窗边。
  「天放晴,你是打算做些什么?」郎忍冬挑起眉头,凝视着她背对着自己,愈发模糊的身影。
  「想来都计划好了?」
  「是都计划好了。冬爷,一起出门吧!」她返回床边,爱娇的抱住他一条修长的手臂,亲昵的磨蹭脸颊。
  「出门?」郎忍冬大感不可思议,失笑的说:「也不看看我这副模样?」
  「冬爷的模样又怎么啦?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美人三百看厌,丑人愈看愈可爱」?妾身从当初到现下,已经看了您几日几时辰几刻钟了?自然是愈看冬爷您愈觉得可爱,可爱得不得了啊!」华山茶说得振振有词。
  郎忍冬再度哑然失笑。
  「你是吃了蜜吗?话说得这么甜?」
  「哪有?因为您是妾身的冬爷嘛!」她真的是愈来愈喜欢对他甜言蜜语,好生撒娇一番。
  身为华家的长女,她不免欣羡弟妹们每每向爹娘撒娇,甚至撒泼都那么理直气壮的模样。如今她总算也有个能让自己尽情撒娇、撒泼的对象,又怎么能不善加利用?
  而面对她频频做出的撒娇行径,郎忍冬也非草木铁石,岂会不心动?只是……
  「你想出门,待会儿唤白姨陪你,想去哪都行。」他并未松口答应要陪「妾身是要您作陪,不是白姨。」华山茶不依的直摇头,整张小脸从他的她。
  手臂蹭入他的怀里,柔软的气息拂过他胸前的乳头。
  「我没有出门的计划。」他刻意无视内心强烈的渴望,淡声回应,「更何况我不想出门吓死一堆人。」因为他已经在兵营吓跑一堆兵,那在皇城的大街小巷吓死一堆平民百姓也不是奇怪的事。
  「冬爷,您何必这么说呢?瞧您一天到晚老是窝在府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身体可没好处。更何况您是一介武人,怎么比妾身还婆妈?男人又不靠脸吃饭,您究竟是在介意些什么……」不知不觉,她的撒娇变相为唠叨,直到看见他一脸惊愕,这才发现自己踰矩了,忙不迭掩嘴噤声。
  「你果然是个女人啊!」郎忍冬只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妾身平常不会这么唠叨,只不过实在是关心冬爷……」华山茶糗得满脸涨红,却仍努力的为自己的饶舌解释,「您可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他怎么会对一个如此关切自己的人生气?对方是因为喜爱自己才关心自己啊!
  她放心了,「那冬爷会陪妾身出门吧?」
  郎忍冬原本打死不出门的念头开始动摇了。
  「出门……」
  「对呀!一起出门吧!」眼见事情似乎有转园的余地,华山茶加紧游说,「您若真的怕会「抛头露面」,大不了稍微乔装后再出门,而且妾身会保护您,谁都不能伤着您。」
  保护他?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在笑话他?
  正当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她的请求时,一道淡金色的阳光却为他作出了决定。
  那道阳光自半敞开的窗户洒落室内,他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迷雾消散了,触目所见的每件事物再度充满各式各样的光彩,鲜明得令他为之屏息。
  尤其是眼前的人儿,脸孔不再模糊不清,他能够清清楚楚的饱览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甜美可爱,教他百看不厌,而且想看更多……
  莫非这是上苍给他的最后一个回光返照的恩惠?那他岂能白白浪费?
  「好吧!」
  「您答应了?!」华山茶双眼一亮,笑容更加甜美。
  「太好了,妾身马上就可以做好乔装的准备,然后出门……您等等噢!」
  「你慢慢来,我会在这里等你。」郎忍冬好笑的看着她变得慌乱的模样,如无头苍蝇一般乱乱飞,跑过来又跑过去。
  「好,您等妾身……您可不许因为不耐烦而反悔哟!」跑了又停,华山茶对他警告道。
  「好,我绝不会反悔。」他一口承诺。
  怎么会反悔呢?如果人生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陪伴自己的是如此娇眷,如此甜美的笑容会是他最后的甘美回忆,他将会含笑赴黄泉。
  说到要乔装,郎忍冬下意识的想戴上原本那张银白色软皮面具,可是华山茶另有主张。
  「不是妾身在说,冬爷,您成天把面具戴得那么紧,感觉透不过气,对身体不好啊!」
  「难道你真的要我以真面目见人,当众吓死一堆人?」郎忍冬反问。
  「您怎么把妾身说得像个坏女人?不是啦!妾身当然有个替代的法子。」
  她兴匆匆的忙进忙出,再度返回厢房时,双手捧了个东西。
  「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怪帽子,前面居然还挂了一片黑纱?」他狐疑的打量着,继而恍然大悟,「啊!这顶帷帽这样罩着黑纱,而且还以很巧妙的手法缝制双眼的部位,教人看不清楚戴帷帽的人的脸,但是戴帷帽的人可以将黑纱外的景物都瞧得清清楚楚呢!」他马上接过来试戴。
  「还很透气呢!你是在哪里买的?」
  「不是用买的,是妾身自己缝制的。」华山茶得意的对他摇手指。
  「而且妾身还将黑纱的针脚缝得很密实,不是随便一扯就会扯坏的哟!」
  「所以不是你这两天才赶工缝制的?」
  「怎么可能?这两天妾身都被您……」她脸红了,清了清喉咙,才又继续说道:「妾身是每天都抽出一点时间缝制的。」
  也就是说,她早就对他存有体贴的心意,即使先前两人吵嘴,她还是一心一意完成这顶帷帽……登时,他觉得这顶帷帽珍贵得炳如黄金打造而成。
  戴上帷帽,华山茶又为郎忍冬打理一身披风短装,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名长途跋涉的商旅。
  她则换上朴素的衫裙,放下长发,并以一条长巾盘高,笑咪咪的往他身旁一站,这样他们就像是一对商旅夫妻,两人并肩共患难,天涯去行脚。
  「出发!」临行前,她还很有斗志的朝半空中振臂疾喊。
  一时忍不住,郎忍冬发出低嗄的笑声,直教一路恭送他们到门口的巴总管等人惊诧莫名。
  「出发!」他先是随着她呼口号,接着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回头,试图恢复原本严肃的形象,对巴总管交代,「我与茶花儿……我是说,我们去逛街……不,是陪她去逛街,晚膳前……」
  「不会回来!」华山茶抢话,「我们会在外头用过晚膳再回来。您说是吧?冬爷。」微带挑衅的望他一眼。
  也罢,既然都要出府了,在外头待久一点,用过晚膳再回来,也无妨吧!
  「对,我们会在外头用过晚膳再回来。」郎忍冬再次认输了。
  「是,小人知道了。」巴总管领头,众人朝男女主人行礼。
  「请您们慢走。」
  「走罗!再不出发,就赶不上市集卖午膳罗!」华山茶兴奋的拉着他,急急的往前冲。
  「慢慢走,当心绊着……欸!」这不就绊着了吗?众目睽睽下,郎忍冬及时扶住兴奋过头,险些绊倒的华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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