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荷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如紫鸢那么愤怒,在她下定决心对自家总管表露情意的时候,其实已经预想过各种后果,其中就包括外界会产生的各种流言蜚语。
反正不久之后,她就要和牛之牧正大光明地成亲,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末嫁,两情相悦最后结成连理,就算那些人说破了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这个时候,裴清荷就无比感激牛之牧的理智,在她七夕夜那晚主动「投怀送抱」时制止了她,她才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
当然,现在听到这些流言,她的心情也是有些不愉快。
碧鸢却说:「其实最近有关小姐的流言已经淡了许多,因为现在又有一些更夸张的流言传出来了。」
紫鸢一向自诩自己是消息最灵通的,这次却被碧鸢占了先,急忙问:「什么?什么?是什么?」
裴清荷见紫鸢那副急切模样,不由摇头失笑,指着她对碧鸢说:「妳看看她那个模样,是不是也很有长舌妇的架势?我看她将来嫁了人,也不会比外面那些女人差。」
碧鸢笑着点头,说:「可不是呢。」
紫鸢跳起来去拍碧鸢,碧鸢叫着躲闪,裴清荷就看着直笑,主仆三人其实都没怎么把外界的风言风语当一回事,自家的日子过得好,那才是正经事。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紫鸢还是追问:「快点说说,有什么新的流言了?」
碧鸢说:「我是从二小姐的丫鬟翡翠那里听来的,翡翠说是二姑爷,也就是仇公子托人给二小姐送过来市面上最新的话本,说起来仇公子对二小姐还真的挺好的,经常送这送那给她,二小姐得意得不得了。其不知道仇公子家世那么好,身分那么高贵,怎么就看上了二小姐?」
裴清荷打断她,说:「你离题了,快说回正事。」
碧鸢讪讪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家小姐不爱背后道人是非,也不允许自己的丫鬟说长道短,于是她转回正题,说:「问题就出在这些最新的话本上,这次居然是几本风月故事,就是那种郎才女貌,恩爱情长的内容。」
紫鸢笑得有点诡秘,问:「二姑爷这是在调教三小姐吗?」
裴清荷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说:「少胡言乱语。」
碧鸢道:「问题是,这几本风月故事,虽然没有指名带姓,但是注明了故事地点都发生在京城里,都是些权贵人家的风月秘事,而且都无比惊人,比如谁家的少爷偷自己老爹的小妾,比如哪家老爷偷自己的儿媳妇,还有表哥表妹偷情,婚前就偷生了孩子。」
裴清荷暗自咋舌,身为一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她听到这些消息都觉得不是很舒服呢。
紫鸢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故事啊,据说其实都是用了化名,和京城许多的人家都能暗中对照起来,是真有其事呢,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居然用这种方式把事情给抖了出来,而且据说就是那些最热衷传流言的长舌妇家里,丑事被抖得最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清荷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起来牛之牧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暗地里的小手段,毕竟他之前连二皇子都能扳倒了,真要想对付几个长舌妇,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而且他现在是锦衣卫的武官,做的就是侦查各位官员的秘密,这些权贵之家的各种私密,还有人比锦衣卫知道得更多的吗?恐怕连皇帝那里都没有锦衣卫资料齐全。
会不会是因为别人议论她,所以他生气了,才如此反击?
碧鸢接着说:「其中有一个故事最特殊,是说有位将军家的嫡小姐美丽非凡,自幼骄纵,只要是她看上的,都要占为己有,在家里也经常欺负庶弟庶妹,当她长大起了懂得了男女之思,第一个看上的就是她的亲表哥,只是那表哥比她大许多,当时表哥也早已娶妻生子了,可是她还是要勾搭表哥,和表哥有了一段私情,直到肚子大起来才被家人发觉,将军为此大发脾气,差点要把她打死,还是她娘求情,后来偷偷把孩子打掉了事。」
紫鸢啧啧不己,说:「勾搭有妇之夫啊,这才是真不要脸,就算那是她亲表哥,也不可能为了她休妻另娶吧?」
「那表哥才无情无义呢,事发后赶紧溜之大吉,找了个外放的官职,携家带眷地跑了。」
紫鸢说:「女的傻,男的狼心狗肺,都不是啥好东西。」
「后来那小姐被家人送到乡下住了一段时间,等她回京城,正赶上春围大考,时下不是流行权贵之家到榜单之下抢女婿吗?她自己亲自去看了,结果看上今科的文状元,也不管人家状元已经有了美丽的未婚妻,非要把这状元抢过来,还要她爹对人家施加压力,可惜状元对未婚妻非常痴情,才不理她呢,她恼怒之下就暗自编造那名未婚妻的丑事,故意当着京城闺秀名媛紧会时讲了出来,败坏那位未婚妻的名誉。」
紫鸢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了,连忙打岔:「哎!哎!你等等,你觉不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奇怪,意有所指啊?对了,我前段时间也听翡翠说过,有个什么将军之女看上了咱们大姑爷呢。」
这次换碧鸢笑得诡秘了,说:「所以奴婢才说这次的话本都很不得了啊,每个故事都意有所指,心虚的人都能对照上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又绝对不敢跳出来闹事,否则那不就是恼羞成怒,变相承认自己做了那些丑事,自己打自己巴掌吗?」
裴清荷此时已经确信此次的话本事件铁定也是牛之牧在幕后搞出来的,她不由又是叹气又是好笑,以前总觉得他木讷古板,却不知原来还锦录必较,不容许别人欺负她一点点呢。
这样一想,她就不觉有些动容,这个男人是在用尽他所有的能力维护着她吧?
他不许裴清荷自己自贱身分,不许自己婚前占她的便宜,更不许外人败坏她的名誉,讲她的是非。
只要是为了裴清荷好,不管是裴清荷能想到的还是没想到的,他都为她想到了,也做到了。
人生一世,得夫如此,她还有何所求呢?
那个看上他的将军之女也够倒楣,丑事被挖了出来,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嫁出去?
说起来,牛之牧对待敌人非常心狠手辣,管你是男是女,只要胆敢招惹上来,就会要你好看。
当然牛之牧从来都不会公器私用,替自己的未来仕途惹下麻烦,这次用话本方式揪出来曝光的官员丑事,其实主角都是些上了太子黑名单的家伙,也就是说这些人要嘛贪赃枉法,要嘛是太子的政敌,一旦太子正式登基,这些人就会被肃清掉。
所谓一朝君主一朝臣,历来如此。
老皇帝病重,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等着他嚥气时,太子已代理朝政,等同于实际的君皇。
牛之牧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太子助威声援,为裴清荷出口恶气,只是顺便而已。
当然,这是他的对外说辞,至于事实是否真是如此,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牛之牧的高明之处也就在此,他也有私心,但他的私心总是巧妙地被低调掩饰起来,而且即便被别人知道,也只会笑一笑,赞一声这家伙真的很聪明,很会一箭双雕。
不过,那些人也都知道,这种人最好别得罪。
裴清荷的大婚典礼非常引人注目,因为主婚人是太子殿下。
与尊贵的主婚人相比,裴清荷的陪嫁再丰富也不足以吸引宾客目光,别人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如果太子殿下做主婚人的婚礼太寒酸,那还说得过去吗?
男宾客中不少人以前觉得牛之牧只是太子殿下的一条忠实走狗,就算他考中了武状元,别人也会觉得其中一定有放水。可他成亲时,太子殿下不仅亲临,而且亲自主婚,这种恩赐与厚待的情分,简直令人下巴都要合不拢了。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在太子变成皇帝之后,牛之牧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们再也不敢用鄙视的眼光看待牛之牧了。
而所有的女宾客则万分羡慕嫉妒裴清荷,本来她们是打算看看流言中的女主角是什么样子,看看她是怎样一个「没头脑」的傻子才会下嫁自己家的总管,结果太子和太子妃的亲临让这些女人全部敛息屏气,不敢乱说话,乖得不得了。
因为事先牛之牧便提醒过,所以裴清荷对于太子夫妇的莅临倒是表现得还算淡定。
毕竟她也和三皇子在碧云寺有过一面之缘,对于这位新任的太子殿下印象还算好,起码他的眼神清正,以后应该不会像他的二皇兄那样成为好色之君吧?
其实裴清荷还是不了解男人,也不了解她的美丽到底对男人有着怎样的杀伤力,新任太子确实不好色,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但是他也喜欢看漂亮女子,尤其是裴清荷这样令人窜到清新和愉悦的极品美女。
就是因为太子殿下也对裴清荷有着莫名的好 感,所以才不允许京城里蔓延关于她的流言辈语,也因此同意了牛之牧的报复行为,更因此出现在今日的婚礼大典上,担当主婚人。
太子殿下知道牛之牧出身低微,和裴清荷原本的主仆关系又比较敏感和暧昧,就算现在牛之牧身分抬升了,也难以避免别人拿他们以前的关系说三道四,这对裴清荷婚后的人情交际很不利,所以太子殿下才决定出现在婚礼上做主婚人,相信有了他撑腰,日后谁也不敢再对裴清荷指手画脚。
当然,某些太过微妙与深沉的心理,就算太子殿下本人也未必清楚。
还有仇正鸾,他那么甘心为裴清荷帮忙和跑腿,而且总爱捉弄牛之牧,也难说没有暗羡和嫉妒的心理因素在作祟。
当然,他们都是很理性的男人,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就算心底对于裴清荷有着莫名的喜欢,也仅止于欣赏,而不会想夺为己有。
世人总说红颜祸水,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美女在男人堆里往往都很吃得开,不过在女人堆里就很容易到处树敌了。
总之,对于牛之牧来说,为了守住自己的美丽妻子,以后的日子可有得他辛苦呢。
夜深人静,洞房花烛。
牛之牧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有些疲惫地走进房内。
身体虽然疲惫,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期待,多年的渴望终于成了真,多年的压抑终于可以在这洞房花烛夜解禁,他终于可以如他多年想象的那般对她了吧?
只要这么一想,他疲惫的脚步就立刻充满了力量。
还是这间房,还是这张床,七夕夜的时候,裴清荷曾在这里主动引诱他,而现在他的新娘子却坐在圆桌旁大吃特吃。
就连一直木头脸的牛之牧,此时都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脸色扭曲了一下。
想象与现实总是充满了令人崩溃的差距。
裴清荷转头看到牛之牧进来了,便对他笑笑,又想起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理应服侍丈夫,才急忙站起来,迎上前去帮他解新郎服的釦子。
牛之牧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好笑又无奈地问:「新娘子不是该羞答答地坐在床上,乖乖等着丈夫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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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骚古板总管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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