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动了你的老婆 11

  到了XX茶吧,摩的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哥,钱拿了吧?”
  “拿了。”
  说着,我掏出卡通口罩戴上。
  “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省得以后麻烦。”摩的悄悄冲我竖竖拇指。
  用力推开厚达两寸的黑色硬木弹簧门,摩的让我先进去了。
  进去后,迎面先看见武圣人立在影壁的佛龛里,手握那把青龙堰月刀,护着三盘子苹果、香蕉。
  那是最亮的地方了。
  两只玻璃蜡烛灯放着红光,把关云长的红脸照的更红了。
  我正要往影壁后走,摩的拽住我,“等等!”
  我立住脚步。
  他在关圣人面前站定,先伸出右手摸摸左肘,然后右手的拇指、尾指相扣,其余三指并拢在左胸上一触,这才转身拉着我离开。
  “这是啥意思!”我奇怪之极。
  “别问,你知道了没好处!”摩的很严肃,跟平常大不一样。
  绕过影壁,是左、右两条狭窄、低矮的走廊。
  走廊里米黄色的灯光很暗,勉强让人不致摔跤而已。走廊的一侧是一扇一扇的红门,另一侧是没有窗户的粉色墙壁。
  地面上好像铺的是暗红色的长条绒毡,潮乎乎、皱巴巴地展在下面,一付委委屈屈的样子。近处的毡子上还能看出有不少大小不等的黒色圆形斑块,不知道是不是血迹。
  摩的领着我进了左边的走廊。
  顺着走廊磕磕绊绊地走到尽头,是个半圆形的服务台,一个穿砖红色制服的小伙子无精打采地坐在后面,见了我们也不吭声。
  摩的也没搭理他,领着我往右一拐,来到一扇红门前边,门上贴的数字已经掉了,但能从胶水的残迹上看出来,这是174号房间。
  进门的时候,摩的使劲做了个深呼吸,扭头交代我,“别说自己叫啥,除了那家伙的名字,其他的尽量都别提!”
  我紧张的“三十六只牙齿捉对儿撕杀”,已经说不了囫囵话了,只好点点头嗯了一声。
  摩的使劲儿敲了一下门,停了少倾,又连敲了七下。
  然后,一推门,他领着我进去了。进去后,随即又把门关紧。
  屋内的光线也很暗,粉红色的灯光把一切东西都照的很怪异。
  一个戴大墨镜的男子缩在大沙发的一角,见我们进来,动也没动,依旧戴着一双黑皮手套低头抽烟。
  那人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整个人好像是一个黑洞,光线到了他那儿如同遇到陷阱,被骤然吸了进去。
  黑的人坐在那儿,虽然一动不动,可浑身上下却丝丝地往外冒着冷气。
  我的天,这绝对是个杀手!
  摩的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面前,“十三哥,就是他。”
  那个人这才把脸朝我扬了扬,开口了。
  他的声音缓慢沉重,好像是段延庆的腹语,“蹦三下,再转两个圈儿!”
  我一愣,这是啥意思。
  摩的赶快推推我,“快照做!”
  我赶快卖力原地往上蹦了三下,又滴溜溜转了两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对我的姿势满意不。
  那个黒的人点点头,“干净的。”
  然后,用右手的烟一指茶几对面的沙发。
  摩的拉着我赶快坐下。
  茶几上有一个玻璃壶,茶水满满的,还有三只空杯子,一个烟灰缸,一碟油腻腻的黑西瓜子,两付崭新的扑克牌。
  那个人弹了下烟灰,开口了,“说吧。”
  我咽了口吐沫,“XXXX实业公司的老总,庄彬。那个公司在——”
  黑的人一摆手,“行了,这就够了。三个星期内结帐。先付一半酬金,看三皮的面子,你给两千吧。”
  操,专业就是专业,这简直是“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吗!
  我慌忙去摸钱。
  他又开口了,“你想让他怎么死?放心,决不加收‘处死方式选择费’。”
  我吓了一跳,“死?不死,不死!摩的没跟您说清楚?我只想揍他一顿!”
  “开什么玩笑?”那人声音骤然一提,吓得我猛一哆嗦。
  摩的慌忙打圆场,“十三哥,怨我怨我,我忘说了。”
  那人隔着墨镜看看我,又看看摩的,叹了口气,“我再不济,也不能沦落到这地步吧?”
  我和摩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话。
  “哎,老子已经两年没开张了。你就让我把那小子杀了吧!我只收打人的钱!”
  我赶忙说,“十三哥,不是钱的问题,是他罪不致死。”
  他头猛一抬,“兄弟,有原则!”
  说着,他越过茶几伸过一只黒手来。
  我全身僵硬,好像见到了眼睛蛇,一动也不敢动。
  他只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把手又缩回去了,“兄弟啊,你不知道。这年头什么都流行DIY。大家杀人都喜欢自己动手了,越杀花样越多,越杀胆子越大。
  下级动手杀上级,副职找人杀正头儿,二奶下药杀大奶,老公咬牙杀元配。
  这帮家伙全都不找我们专业人员,自己随便凑几个人就敢胡来。
  你以为那是搞豆腐渣工程,随便贿赂贿赂监理就过去了。这更不是迎接行业评估,只要买通几个头头、专家、评委,不管造假水平多差都能让你优秀!
  杀人,那可是一门多专业综合的交叉型边缘学科!
  融合解剖、追踪、生理、毒理、反侦察于一炉;贯通搏击、射击、刀术、兵法为一气。
  艺无止境啊!
  像他们那样,一点都不专业,更谈不上敬业,能不被抓吗?
  更可气的,还有些人本来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也竟敢不顾江湖道义,公然‘盗版’杀人。把我们正版的生意都抢光了。根本没有一点尊重知识产权的意识吗?
  就这个样子,怎么与世界接轨?
  简直要被国际上的同行们笑死!
  人家还以为我们国内的杀手界就这个水平呢!
  闹得我都不好意思出席国际杀手交流大会了。
  Tnnd,一向是虐币驱逐良币,假货干过真货,丧良心的总能欺负老实蛋子!
  现在,这种恶潮已经冲击到我们杀手界了。
  任意降低接单门槛,根本不考虑行规;既不考虑尸体对环境的污染、也不考虑乱杀好人造成的投资环境恶化,更别说考虑什么社会效益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要注意一下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吗?
  能杀的人那么快就被干光了,以后大家谁都没的杀!一块饿死?
  我都失业好几年了,这两年只好杀狗。”
  “十三哥——”我正想插一句。
  他一挥手,接着发牢骚,“兄弟,我可真不容易啊!
  你要不想杀他也行。
  可揍人这种活儿我实在不能接,传出去我不丢死人了。
  这样,我把他两个眼珠子扣出来给你算了。要不,挑断他两根脚筋儿?再不行,强奸、轮奸、鸡奸的活儿,我捏着鼻子,也接了!
  但是,吓唬人的活儿,我实在没法儿干!”
  “十三哥,这个,这个——”
  我吞吞吐吐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以为我嫌钱多,“别光觉得价钱高啊,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保证那个叫什么庄逼的在精神和肉体上都受到不可磨灭的创伤!
  另外,我们还实行满二十返‘三点儿’的存积分优惠大酬宾活动。只要你订满二十桩生意,我就免费为你干掉三个人,或者强、轮奸六人次。
  要是还嫌贵,你就再等等,每到五一、元旦、国庆、春节、我们还有假日八折大酬宾活动。要是参加抽奖的话,还有中一台XX笔记本电脑的机会。”
  我看看摩的,有点傻眼,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人是不是失业之后气糊涂了。
  我想了想,艰难地往外挤着,“十三哥,他,他没那么大罪,我觉得强奸他还是有点儿过!”
  “行了兄弟,我就欣赏你这样有原则的!
  别说了,这一单我半价帮你做了。以后兄弟帮我多作作广告,多拉几个回头客就行了。下星期我就把他鼻子割下来给你。不能再减刑了,再减我实在没法儿出去混了。”
  我鼓足了勇气,“十三哥,鼻子也太吓人。我,我不作了,我撤单。”
  
  话一出口,气氛大变。
  摩的惊恐地看着我,十三哥也突然不吭声了。
  屋里静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快被闷死了。
  十三哥慢慢开口了,“按规矩,我得剁掉你的食指。
  下空钓可是大忌。
  幸亏你人不错,再看着三皮的面子,想撤钓也可以,出一千块钱,我当今晚没来过。或者,你出五百,我帮你弄死他。
  生意虽然不景气,但规矩可不能坏!”
  我壮着胆子,“我还是出一千吧!”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爷们儿!”黑的人仰天长笑,喉结上一颗老鼠屎大小的黑痣上下抖动,让人印象深刻。
  
  回家的路上,我的钱包瘪了许多。
  自己不住地苦笑。
  我这种倒霉蛋儿,连杀手都只能找到下岗的。
  并且,神经还有点不正常。
  哎,和老庄的恩怨只能另找机会了。
  不过,我在心理上好像已经优越了许多。
  好像我真的饶了他一条狗命。
  
  一个月后,那个楼盘的项目终于顺利搞定了。
  下午,我们三个正在林霞办公室说事儿,对方的头儿电话过来要单独宴请我们张总。
  这可有点怪,哪有只请老总一个人的。
  张总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接着手机,表情很是奇特。
  接完电话,他先试探性地看看林霞。
  林霞虽然气得眼睛冒绿光,可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张总慌忙侧身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飞快地挤了出去。留下林霞自己枝杈着手指头,在皮椅子上练鹰爪功。
  我看的有点发毛,“林董,要不我也回去了。”
  “不行!”
  正苦练鹰爪功的金毛狮王恶狠狠地盯着我。
  盯着盯着,她“哇”的一声,突然哭了。
  她哭的金毛乱舞、涕泪横流,“老胡,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肩膀!”
  唉,想不到狮子也有哭泣的时候。
  看着她已经拖到下巴尖儿上的泪水、鼻涕混合液,又看看她红肿、祈求的眼睛,我犹豫了一下,脱下西服上装,走到她面前。
  西装要干洗一次可太贵了,衬衣吗,自己回家用点儿雕牌肥皂粉,揉揉也就完了。
  但和母狮子这么亲密的接触,我还是头一次,真有点发怵。
  不会咬我一口吧!
  走到她的面前,我紧张的嘴唇发干、嗓子发痒,不由得舔了上嘴唇一下,又咽了口吐沫,这才能发声说道,“可~以!”
  “走开呀!”
  没想到林霞一把将我推开,然后双手护住自己“缩水后的三倍咪咪”,“你,你想干吗?你脱衣服干什么呀?想趁火打劫?
  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这~样啊!
  我,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哭笑不得。
  笨绵羊去骚扰母狮子?
  那可真是骚包的不要命了!
  “林董,我,我是心痛我的西装!衬衣比较好洗一点。我怎么敢非礼您呢?狮子头上拔毛,谁敢啊!”
  噗哧一声,她又笑了,“小气鬼!有手绢吗?”
  这个我有,从衣兜里翻出来递给她。
  她接住,一阵嘻哩呼噜乱响,脸上干净多了,“还给你!”
  还是算了,就当我孝敬您老的吧!
  “您留着吧,说不定还有用。”
  “嗯哼哼哼!”简直像按下了开关,她又哼唧起来。
  “胡哥啊,你说我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啊?自己老公在外边接客!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听得有点头晕,林霞这种狮子级的人物还敢自称弱女子?张总还有这爱好?
  “接什么客?”
  “接待那个大客户啊!”
  既然她叫我胡哥,我就不客气了。
  说实话,这一个多月下来,他们对我人品有所解。知道咱是个老实人。我也看出来了,他们也都没有歪心眼儿。
  所以,大家关系处的很好。(‘每天都要快乐’首发于天涯社区。)
  在一起熟悉了,说话自然也随便多了。
  “林董,你别哼唧了,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啊?”
  林霞又使劲儿撸了下鼻涕,“你不是奇怪那个楼盘的项目为什么会跑到我们手里吗?告诉你吧,都是因为他们头头儿相中你们张总了!”
  “什么?房地产大鳄相中我们张总!同性恋?”
  “狗屁,那是个女的。那个狐狸精根本不是什么房地产大鳄,不过是XXX实业开发公司的总经理,她那公司的规模比咱这儿大不了多少。
  可别看它小,弄的活儿多着呢!并且根本不用出去揽,活儿都是上赶着往人家那儿送。
  她的公司啥活儿都接,可啥活儿都不干,全都是接了之后再转包出去。
  知道不,人家上边有牛人。
  听说她一个叔叔在上边儿。
  不过,她的公司虽然赚钱轻松,可她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
  要说她长的也不赖,年纪虽然有个小四十,比咱们大了几岁,可人家会保养、会收拾,比你看着年轻多了。
  听说,她老公花心的很,长年不着家,估计是外边有了,她也没啥子办法。
  这女人对下属气粗的很,别人和她谈生意,受气的时候多,但为了通过她赚钱,大家也都忍了。
  偏偏她见了你们张总就高兴。”
  嘿嘿,我明白了,那个女的肯定得了“欠操综合症”。
  “张总和她都聊点啥?”
  “嗨,你们张总吗,还能有啥?红楼梦呗!他俩也怪,从来不多谈生意,可生意顺顺溜溜地就往咱这儿跑。”
  粱朝伟?红楼梦?
  我脑子有点乱,挨不上啊!
  看我那幅遇见外星人的表情,林霞乐了,“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俩是同学,我是商学院的,他是文学院的,他谈红楼梦有啥子奇怪的。
  张文山当年还想考红楼梦的研究生呢,被我拼死挡住了。研究那个有啥用,净瞎耽误功夫?
  靠死人吃饭,没劲!”
  我正色道,“小林,可别这么说。
  红楼梦可是绝世精品,红学作为一门学科也决不是简单的挖墓刨坟、钻故纸堆。
  我们不能对咱不懂的东西妄加菲薄!”
  “嘿!”林霞一拍巴掌,“你咋跟张文山说的一摸一样呢?”
  我笑而不答。
  “老胡,那你说现在可咋办呢?文山和那个狐狸精越聊越投机,并且人家还把不少生意给我们做,文山他眼看就要飞了!”
  “你有没有指责过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有啊,怎么没有?我还骂他胡搞哩!”
  “那他什么反应!”
  “他光说不可能,也不敢跟我发脾气。还解释说这都是为了生意。说什么,要是得罪了那个女的,每年损失可不是三万、五万的小数目啊。有时候还安慰我,说是那个女的死缠着他,他自己也没得办法。
  他一口咬定,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他不敢发脾气,你说他是不是心虚啊?”
  “呵呵,我敢保证,现在张总还没有失身。等他冲你大发脾气的时候,那才真完蛋了。那才叫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回头我教教你老公有外遇的十个指标,你一对照就知道了。”
  林霞长出一口气,“胡哥,我信你了!这我就放一半心了。
  可你说我该咋办啊?
  这样下去,早晚是要出事情的呀!我不能看着自己老公被泡啊?你说,那个女的咋那么不要脸啊,为什么非要死缠着我们文山啊!”
  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霞妹,既然你都叫哥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说话难听你可别生气。”
  林霞接过水,“哥,有话你就直说撒!那个生气那个是憨包!”
  我给自己也弄了杯水,“林霞,你别光怨人家女的不要脸。虽然我是个男的,可我觉得,多数情况下,男人比女人无耻的多!
  在表面男女平等、实质上的男人占绝对主导的男权社会里,女人就算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定要把‘无耻’进行到底,她也没有男人那么多的机会啊!
  男人和女人,连在无耻的机会上都是不平等的。
  别看有什么妇女节,没有男人节,好像妇女也挺牛X的!牛X个鸟,长了个X倒是真的!
  操,净机巴都是唬人的。
  这年头,谁窝囊就给谁弄个节让你美美。
  空心儿大萝卜,中看不中吃。
  你啥时候听说过总经理节?啥时候听说过主任节?矿长节、局长节、董事长节、处长节,你欢度过几回?
  你看看现在这些节吧!
  护士节,教师节,妇女节。
  都是些平日里‘光受气收不着礼’, ‘出了力出不了名、讨了骂讨不了好’,‘操了心还得挨操’的老实蛋子们才过的节!
  林霞,我就不懂了,你也是个女的,咋就对女人这么看不顺眼呢?
  怪不得人家都说现在很多事情办不成,根本原因就是人们喜欢‘天天和老婆睡觉——自己人搞自己人!’
  你也掰开奶子好好想想,不好意思,嘴图鲁了,你也掰开脑子好好想想!
  到底是男人缠着女人的时候多,还是女人缠着男人的时候多?
  男人死缠女人,女人根本不愿意,可又一点招儿没有,这种情况常见。
  女人死缠男人,男人根本不愿意,但就是摆脱不掉,这种可能性极小。
  男人比女人从社会地位、体力上都占优势,他死缠着人,欺负人,骚扰人,女人是一点办法没有。
  可女人要反过来这样对男人,就有点难度了。
  男的强奸女的,只要你的洞洞在,你就难逃一插。
  可女的要想强奸男的,男的要是‘硬是’不硬,她总不能在棒棒上涂沥青吧?那还不如直接用火腿肠算了。
  别说人家死缠着文山。他自己要是不动心,人家也不会那么热乎!”
  林霞听得目等口呆,“不可能,那天晚上吵架,文山还发誓说,要是他不想甩了那个女的,他就一辈子当乌龟!他就是没办法吗!”
  我笑着摇摇头,“既然这样,好吧,明天,咱们三个一起开一个‘反泡会’。我当着你的面给文山出几个锦囊妙计。只要照我的办法做,我保证那个女的不会再喜欢他,但是又不致于得罪她。”
  “那太好了,以后她给不给生意都没关系,只要不把她惹得恼火,只要不让她翻脸整我们就行。那样我们可死定喽。”
  “呵呵,放心吧,实在不行,我亲自上场!”
  “嗯呵呵哈,哥,谢谢你哥!”
  林霞喜极而泣,哭中带笑,忽地一下,左鼻孔冒出一个半透明的大鼻涕泡来。
  
  告别林霞,看看表,我也该下班了。
  走到楼外,前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眼睛一热。
  是单勃。
  她歪着头,静静地站在马路边上。
  看见她,我的心脏甜蜜地一动。
  我快步朝她走过去。
  夕阳,很残酷地把她照的一览无余,好像是用高清晰数码相机拍出来的生活照,只有坚硬的真实,没有带着幻想的光环。
  她的头发依然披在肩上,但沉沉地飘不起来,额头仍然如牙板一样光洁,却能清晰地看出眼角的细微纹路。
  穿了一天的职业装也显得有些懈怠。
  她的黑色皮鞋上还蒙了一层淡色的灰尘。在鞋面的褶皱处,灰尘被割裂,好像是分岔的掌纹。
  她独自站在斜射的阳光里,看见我之后,露出带着疲倦的笑容。她向右边侧着头,好像是贴在一个无形的枕头上歇息;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凝视极遥远的地方。
  笑起来以后,我发现她的嘴巴稍微有点歪,并不是那种完美的对称。
  她的这种小小的不完美让我觉得她更加真实,更加值得珍爱;她透出的疲惫,却让我由衷的心疼与怜惜。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打我手机?”
  她伸出右手,和我的左手交叉着扣在一起,长出了一口气,“呼~,下午出去办事儿,回来的时候经过你们单位。
  看看表,你也该下班了。就停在这儿等你。喜欢吗?”
  “喜欢!”
  我的手和她的手紧扣着,甚至能感到她血脉的涌动。
  
  我一边体会着她手掌的温暖和光滑,一边推着车子和她慢慢地沿着马路往前走。
  “怎么了勃勃,你看起来很累。”
  “没什么。”
  “是不是他们骚扰你了!”
  她噗哧一声笑了,“你这人也太搞笑了,你以为我在谁眼里都是天仙啊?人家还当我是豆腐渣呢!那有那么多人骚扰我呀!
  我不是因为那个烦的。
  今天,我跑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把这个批件儿弄好。
  经理就让我出来办这一次事情我都没办顺当。
  我怀疑那个女办事员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处处挑毛病。一会儿说少这个,一会儿说缺那个!她干吗不一次跟我说清楚啊?非要我一趟趟跑她才开心?”
  靠,又是一个“欠操综合症”患者!
  本想骂那个女人一顿,替单勃解解气。
  但是,扭头看看单勃疲惫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内疚,有点骂不出口。
  “对不起!”我轻声地对她说。
  她一愣,“你为什么对不起?”
  “都是我太没本事了,才让你跟着受苦!”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你都说些什么啊!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克林顿的老婆下馆子还吃过瘪呢!人家总统没本事?呵呵,别瞎往自己身上联系。
  我就是觉得好累,带上我走吧。”
  我虽然不再说什么了,可心里总觉的充满歉意。
  不能让自己的爱人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明明就是我的无能!
  骑上自行车,她坐在后座上,揽住我的腰,温软地贴着我。
  骑了好久,我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单勃在后边声音柔和地说道,“老虎,亲爱的,你不要难受。这都是我自己需要面对的。谁也替不了我。
  伴侣,指的是两个在旅途中互相支持、牵手前行的伙伴。
  并不是要一个人去背着另一个行走。
  真要那样,既宠坏了我,又累伤了你!
  大家反而没法继续走下去了。
  那样,可不是爱,那是对我行走能力的伤害!
  亲爱的,爱我,就相信我,不光相信我的忠诚,还要相信我的勇气和力量。
  只要有你让我依偎着,我就觉得幸福极了。
  老虎,你自己不要心理负担太重了,你的身体要棒棒的啊!你还得陪我一辈子呢!”
  一瞬间,我百感交集。
  但是,我没有吱声,只是把左手从车把上松开,慢慢地从上面握住了她搂着我腰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久久不愿意松开
  慢慢往前骑着,我说不出是心里什么滋味。
  突然想起一个词,可以形容我和单勃的情形。
  它就是,“相濡以沫”。
  
  周六,我和单勃带儿子去了趟动物园。
  儿子对单勃好像很喜欢,走到她跟前,仰起脸,“阿姨,你真~性感!要是你的嘴再大点儿就好了!那就和古墓丽影里的安吉丽那.朱丽差不多了!”
  我头开始有点儿发蒙。
  单勃笑的前仰后合,“你懂什么叫性感啊!”
  跳跳不屑地一撇嘴,“女人前后翘,男人钱包粗。这就是性感!”
  “跳跳,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不太高兴,肯定是那个乔丹。
  单勃怕闹得不开心,赶忙岔开话题,“跳跳长大了你想当什么啊?”
  “我要当王八蛋!乔丹说了,这年头王八蛋最吃香!老实蛋子都是废物,早晚要被淘汰的!”
  单勃只好啥也不问了。
  我气得脸色铁青,以前儿子虽然调皮,可他并不混蛋啊?
  这样下去,儿子会长成什么样?
  单勃轻轻拉拉我的手,示意我千万别发火。
  我平静了一会儿。(‘每天都要快乐’首发于天涯社区。)
  “跳跳,听我说。王八蛋是骂人的,你知道吗?”
  “知道,和坏蛋一个意思!”
  “对,是非常坏的坏蛋。那你还要当?”
  他没吭声。
  “你看,比如你踢比赛吧,本来你们球队比他们球队踢的好。
  可他们靠耍赖赢了。
  你们输了,但你们没耍赖,是老实蛋子;他们赢了,他们是靠赖皮,他们是王八蛋。
   你愿意跟他们一样赖皮吗?你愿意那样赢球吗?你还愿意当王八蛋吗?”
  跳跳开始啃自己的手指甲了。
  我知道,他对足球有着非同一般的热爱。
  他也相当聪明。
  想了一会儿,“爸,我将来要当个吃香的性感老实蛋子!”
  
  星期一上午,林霞电话过来让我到她办公室。
  进去后,张总已经在哪儿了。
  他缩着头,夹着腿,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
  林霞见了我,一指沙发,“坐!说吧!都有什么好主意!你好好给他批讲一下。细说起来吗,那个女的还和你有点关系,她的老公原来和你一个单位。叫什么庄彬,你跟他熟不熟?”
  猛然间,我想对着苍天喊!
  苍天,你原来真的有眼啊!
  庄彬?
  我当然熟了!
  主意吗?
  哼哼,我当然有了!
  还一个个全都是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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