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动了你的老婆 12

  我站在屋子当间,脸上忽热忽冷,表情似笑非笑,时而咬牙怒目,时而捻花微笑,好久没有回答林霞的问话。
  “嘿!你这是干吗?”林霞有点莫名其妙,“激动成这样,高潮到了?”
  靠,这女人,太糙了点儿吧!
  “哈哈哈哈哈哈,快坐下,先解决好我们老张的思想问题,再说说你的好主意!”她还以为自己很有幽默感!
  老张面如土色,表情尴尬地看着我。
  正在此时,老张的手机响了。
  他一下子跳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林霞一拍桌子,“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说的,就在这儿接!”
  张总只好悻悻地站下,掏出手机,先看看号码,眉头随即一舒,接通了电话,“您好,张文山。哦,哦,好的,好的,好~的。要不这样,待会儿你直接到董事长办公室来吧,华新大厦714,然后你问里边的工作人员就可以了。待会儿见!”
  挂上电话,粱朝伟面带喜色,“今天算了吧,等会儿有个大客户要来。”
  林霞斜眼看着他,“呦呵,你老人家也会主动拉生意了?”
  粱朝伟讪笑两声,“偶然,偶然,在一个书店里偶然碰到的,聊了两句,挺投机的,然后就互相留了名片,没想到他还是XX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还真是个大客户。”
  生意要上门了,林霞自然不好意思硬要我接着往下批张总,只好说些公司的其他业务,专等那人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一个身穿褐色商务休闲装的男子,气度不凡地敲门进来了。
  我也和他握了手。
  他的手干燥有力,肢体语言充满自信。
  看来还真是个大客户。
  互相介绍过以后,林霞先开口了,“请坐,请坐!介绍一下贵公司的产品和要求吧。”
  男子也不客气,从容坐下,清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我们公司的这个产品,是纳米技术融合生物转基因工程手段的最新成果,是‘后基因组时代’的科技结晶!”
  我们三个听了有点傻眼,他一句话里就有好几个我们不懂的牛X词。
  还真是高人啊!
  男子扫视我们一眼,声音洪亮地继续往下说,“我们这个产品是和XX大学、XXXXX科学院的九十八位博士、三十六位硕士共同研发的高新技术产品。
  它名字就是,‘超级XXXXX露’!!!
  以后我就简称XX露吧。
  我们的XX露具有多种功效,把它喷在学生的太阳穴上,能够提高记忆力,开发右大脑,让孩子的学习成绩一升再升!
  把它喷在合谷穴上,能够一个疗程根除痔疮!让你‘“痔”不在此,一身轻松’!
  把它喷在足三里穴上,能让孩子快快长高,高人一等,果然不凡!
  把它喷在成人的丹田穴上,能有效提高夫妻生活质量,让你们天天‘他爽,我也爽!’,又能让患者们早一天拥有自己的孩子,彻底解决不孕不育症给患者带来的痛苦!
  把它喷在伤疤上,还能有效清除疤痕,让你脑袋掉了,碗大个疮!
  ……”
  不等他说完,林霞早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粱朝伟开始还饶有兴味地听着,后来,也慢慢羞的面红耳赤。
  那个男子终于忽悠完了,矜持地看了我们一眼,等着我们回话。
  我怕林霞说话太毒,让人下不来台,赶忙先插话了,“郝总,您这个产品要做的话,广告语就用一个字就可以了,那就是,‘牛’,牛X的牛!”
  郝仁同志听了之后,仰天长笑,“好,好,这个好!”
  他坐在沙发上,往后靠着身体,抬着下巴,笑得喉结上下抖动。一个他端坐时不易发觉的黑痣,趴在他的喉结上,亦然颤动不已。
  我心里突然一动,上前补了一句,“十三哥,不知道您的产品有没有岁末大酬宾啊!”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忽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喂,喂,是我,我是郝仁!哦,是X研究员啊。什么?技术革新成功了!好,好,我马上过去!”
  他啪地合上手机,站起来,“不好意思,我们的另一项技术突破完成了。我得赶快回去,广告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我连忙起身相送,“您慢走!”
  操,这小子原来是个骗子,上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把声音都给改了。还不知道摩的当初是怎么被他给蒙住的。
  粱朝伟也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好,回见!”
  林霞坐在老板椅上,屁股也不抬,“你把XX露喷在脚底板上,肯定比刘翔跑的快!这个功能你们还没开发过吧?”
  郝仁干笑两身,“是,是,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郝仁走了,林霞皱着眉头看着张总,“啧,怎么说你好呢!”
  张总啃嗤了一下,“我刚跟他聊的时候,觉得他还挺厉害的!”
  林霞气的笑了,“他也就蒙你这种人行。我一听他冒出那么多新名词就烦!
  真正牛X的人,从来不靠牛X词唬人!
  大师们从来都是深入浅出的。
  那么干的只有二半吊子,要么是他根本就说不清楚,要不就是他怕被人家看穿了老底。所以他们才要靠牛X词蒙人。
  看着深不可测,实际上也就是个烂泥塘!
  他说的东西要是咱听不懂,那绝对不是咱的错,那是他讲的太笨!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唬人!
  幸亏我们俩在这儿,这活儿今天要是接了,那些正经厂家还不把咱们也告了?
  还有——”
  我看着林霞越说越来劲,张总越听越不自在,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
  林霞挺聪明,立马不说了。
  我站了一会儿,低头想了想,再扭头看看他们两个,突然笑了,“林董,我有话可就直说了啊!说的不合适的地方,你们可别生气!”
  “说,说,快说!那个生气那个是龟儿!”林霞催促道。
  “其实,这个事情你别光埋怨张总。你还应该感谢张总才对!”
  林霞眼睛瞪的溜园,“你头昏掉了吧!”
  我挥手示意她安静,“张总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人,是做学问的人。为了你,硬窝在这个小公司里,干着自己最不善长的事情,离自己的志向越来越远。
  为啥,还不是因为爱你!
  对一个男人来讲,失掉自己的事业,失去拥抱自己专长和爱好的机会,失去在艺术和学术上发展的机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没有什么能让一个男人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了,除了爱!
  文山,他为了爱,为了你,放弃考研究生,放弃了自己的翅膀,甘心和你缩在这个豆沙包一样的小公司里,甘心搞这些他既不擅长又没有兴趣的东西,还努力地想去做的更好!
  难道,你不应该感谢一下他吗?”
  林霞越听头越低,后来彻底不肯声了。
  讲到最后,本来瘪瘪地坐在沙发沿儿上的粱朝伟,挺直了脊梁,扭头看着我,眼中竟然有泪光,“谢谢你,胡哥!”
  我正要去看林霞是个什么状况。
  只听林霞大叫一声,“山山,我对不起你,是我错喽!啊哼哼哼!”
  她飞速绕过桌子,饿狮扑食一般猛窜到粱朝伟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山山,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前太自私了,总觉得你太笨,我就从没想到你为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两个人哭成一团。
  看这情形,我是不适合再待了,呵呵,我还是走吧。
  我正要出门的时候,林霞抬起头,“哥,你等等。”
  我站住了。
  “谢谢你,哥,你是我的亲哥!”
  林霞起身过来,一下子又趴在我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哥,你要是早教训我就好了。我就不会对文山那么差了。”
  我僵直地站着,在文山面前,也不敢安抚林霞,只有硬扛着肩膀,“妹子,你知道就好了,只要你能理解文山的苦处和好处,以后什么事情就都好说喽。”
  终于,她放过我了。(每天都要快乐,首发于天涯社区)
  完了!
  我心里苦笑一下,我的西装啊!
  正心疼着我的西装,张总也站起来,“胡哥!谢谢!谢谢!这么多年了,只有你真正说出了我的苦衷!”
  他伸出双手,使劲儿的握住我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骨捏碎。
  “行了,你们两口子,鼻涕也擦干净了,手劲儿也练过了,我可以走了吧!”我不喜欢太过煽情的场面,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表现出过分的感激。
  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林霞噗哧一声笑了,还好,这回没有鼻涕泡窜出来。
  张总也腼腆地笑了,“胡哥,你还不能走,你还真得给我好好出个主意!”
  我站住了,“呵呵,是不是问我怎么安全摆脱那个女老总?”
  “不,我不是请你帮我摆脱她,而是请你帮帮她!”张总认认真真地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听了还在纳闷儿。
  林霞“嗷”地一嗓子先蹦起来,“好你个混帐王八羔子,现在还想帮甄芯那个老骚货?看来我真没冤枉你啊!”
  唉,林霞这人咋是个属“火药”的呢?
  有点儿火星子就着,你好歹也听听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儿啊!
  “妹子,你等等,先别发火,让文山把话说清楚了。”说着,我伸手去拉住林霞。
  “说清个鸭毛,老公都叫人家搞走了,还说个鬼啊!都像你这样窝囊八岔,早就当了乌龟了!你给我滚一边去!不行,老娘这就去劈了那个骚X!”
  她一把拨开我的手,返回老板桌后头,找裁纸刀去了。
  我僵立在当场,羞辱万分,通彻心肺!
  是啊,我早就当了乌龟了!老子一辈子老老实实,处处替别人着想,事事为别人操心,如履薄冰地讨老婆高兴,一心一意地让儿子开心,兢兢业业地巴结领导,忍气吞声地‘团结’同事。
  可是,到了最后,老子不但丢了工作,而且还当了乌龟!
  豆腐干,老庄,还有所有和他们一样的混帐王八蛋,老子操你们的亲娘一万遍!祝你们生下女儿当妓女,生下儿子当人妖!愿你们活到最后死不了,送到猪圈做夜宵!
  
  嗨,我还是走吧,不要在这儿自取其辱了。
  我得记住,就算上级管你叫哥哥,上级还是上级!
  
  广告这一行,我也入了点门,还做了几个不错的项目,再换家公司应该不太难。明天吧,明天再过来辞职。今天就不给文山添堵了。
  碰见林霞这个母狮子,他也够不容易了。
  “张总,我先回去了。”我勉强笑了一下,朝张文山道别。
  “哥,你站住!”张文山脸色青得吓人,一摆手叫住了我。然后,他几步走到正在找刀子的林霞旁边,一拍她的肩膀。
  林霞把头一抬,“干啥!”
  “干你老母!”张文山啪的一个耳光,响亮地扇在她的左脸上。
  “反天了你——”林霞炸了窝似的喊。不等她一句话叫完,张文山反手一巴掌,打在她的右脸上,揍的更狠。
  这下林霞老实点了。
  张文山这才开口,“还有一巴掌,是替胡哥打你的!”说着,又把大巴掌举起来。
  我慌忙上去拉住,“算了算了!”
  林霞反而低眉顺眼地说,“山山,胡哥,是我错了。你打吧!”
  这下不仅张文山下不去手,连我都气得苦笑。这小娘们儿,啥鸡巴鸟毛病,说好话不听,两巴掌解决思想问题。
  “胡哥,你坐吗,我给你倒杯水。”林霞像个在家里招待客人的贤惠媳妇。
  张总把右手举到脸前头,仔仔细细地研究,看看上面是不是有‘训悍药’,“嘿,要知道这样,我早就打你了!”
  接下来,林霞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Tmd,林霞应该和摩的结婚,我保证她一直老老实实的。
  有些女人的大脾气,一多半也是男人惯出来的!
  打这以后,估计他们两个的脾气可能都会稍微中和一点了,一个不那么爆,一个不那么面。
  
  林霞老实了,张总这才有机会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甄芯甄总经理,也就是老庄的老婆,和张总其实是清清白白的。她不过是对张总有好感,觉得只有张总才能懂她的感觉而已。
  尤其知道了张总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还发表过小说,对他更是青眼有嘉。
  她觉得,所有的生意伙伴中,就张总最没有铜臭气,最儒雅,最书生。甄芯对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因为她赚钱太容易了,她更看中的反而是感情。
  她和张总故意很亲近,一方面是张总人好,另一方面,也是想激起她老公的妒忌。
  老庄在我眼里是一泡屎,在她眼里却是真金!她非常想让老庄好好跟她过日子,好好爱她。哪怕她出去挣钱养着他都行。她觉得是“当官儿”让老庄变“坏” 了,所以,这次老庄被踢出来,她也没让叔叔出面帮他摆平。她盼着老庄能“学好”,可惜,还是不行。
  看来,人真是有多种层面。
  照我的看法,老庄连当猪饲料都不配。
  可是,某个阶段,在某些人眼里,他却可能是个好情人,好丈夫,好同学,好嫖客,好同志,好赌棍,好儿子,好父亲,好下级,好上级,好姘头,好密探,好马屁精,好狗腿子,好鹰爪子,好大一颗树!
  他肯定有各种状态,只是,对我的是比较坏的一面罢了。
  “胡哥,你看,怎么能帮帮甄芯,让他老公重新关注他!”张总很真诚的问我。
  我还没来及回答,林霞先插话了,“哥,不管咋样,不能再让文山献身了。”
  我淡淡一笑,“林董,我会考虑的。”
  林霞满脸通红,“哥,不要生气撒!你知道,我就是刀子的那个嘴儿、豆腐的那个心儿吗!”
  
  让老庄妒忌?
  这个课题很好啊!
  我接了,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再说。
  我得弄个绝妙的好主意出来,最好我亲自上阵。
  “好的,我回去考虑下,明天再给你们回话!”
  林霞再三道歉,张总也很不好意思,我倒是没有什么,这点窝囊气,对我这个窝囊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既然道歉,我也不用辞职了,以后,我自己也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才行。
  只要对这个世界的期望值降低,你就不会那么失望了。
  我就是个员工,老板不冲我发脾气冲谁发,我背后不骂老板我骂谁?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金钱关系决定人际关系。
  和张总他们的友谊,也就到这个地步了。
  他们和摩的不一样,他们和我处在不同的层面,交情不可能深到那儿去。
  我好好给他们做事就对了,不要想的太多,那不现实。能被别人利用,说明我对这个世界还有用,还有价值,多好的一件事情啊!
  如果谁都占不了我的便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我也该进垃圾堆了!
  心态调整好了,心情也就好些了。
  
  回到家,单勃还没回来。
  我换换衣服准备去买菜,单勃这时候也到家了,“等等,我也去。”
  她洗手换好了衣服,跟我一起出门了。
  菜场离家不远,我没骑车子。
  她挽着我的胳膊,两个人慢慢地溜达着往前走。
  抄近路去菜场,要经过一片建筑工地的边缘。有一个方圆十几米,将近三米高,被踩的硬硬实实大土堆,卧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每次从上面经过的时候,单勃都很高兴地拽拽我的胳膊,“快快,比赛爬山!”
  呵呵,这个小丫头,真是平原长大的妞儿,这个小土包,连个青春痘也算不上,还敢说是山?
  “不要赛了,你赢了你赢了,小心滑倒。”我乐呵呵地在后面嘱咐她。
  “回头让你看看什么叫山!”
  单勃总是兴致昂然,爬到“山顶”之后,还要挺着酥胸手搭凉棚作出眺望状,“好~美!”
  其实,她能看到的不过是一片乱七八糟的建筑工地而已。
  但是,我和她都很开心,“美不胜收!”“收姜维”“唯美主义者”“这边风景独好”“好软的咪咪啊!”“去你的!”
  她一边和我玩儿接龙游戏,一边等着我往“山顶”上“爬”。等我“爬”到她的身边,她有时候会突然拉住我,“嘿”地一声,扑到我肩上,让我背起她。
  然后,她挺直腰,雄伟地一挥手,“我比阿尔卑斯山还高!”
  
  这一天,又和单勃一起走在通往菜场的“山”路上,天是阴的,我的心是暖的。一瞬间,真想就这样一下子变老,那就再不会有任何变化和波折了。
  路上,她向我抱怨她的头儿,我就用各种词汇骂骂她的头儿和我那个属火药的林董事长。
  员工,就是老板用来当面训的;老板,就是员工拿来背后骂的!
  呵呵,这才对吗。
  两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那一段路程很快就走完了。
  买菜的时候,单勃和我随意地探讨着某一颗“白菜”的扮相,“内行”地估摸着某一捆大葱的斤秤。
  我们说得只是买菜,不牵涉任何卿卿我我的肉麻词汇。
  但是,我却有一种恬恬的感动。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幸福,也许真的就溶在和爱人共同生活的一粥一饭之间;没有惊心动魄、海枯石烂,也同样让人刻骨铭心、至死难忘!
  算了,我还是放弃报复吧,只给老庄一个小教训算了!
  就算他是罪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审判他呢?我难道就有勇气跨过那条用石头在地上画出的线吗?
  给他一个善意的提醒吧,就当是个玩笑,既帮了张总他们的忙,也稍微气一下老庄,我们的恩怨,就此结束了吧!
  说来也真怪,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突然善良了许多,宽容了许多。尤其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两个挽着手在菜场买菜,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可我觉得心里充满了爱。能看的出来,单勃也一样。
  回到家,单勃让我先上着网,自己进厨房做饭去了。
  半个小时后,单勃喊我吃饭,饭已经好了。
  我美滋滋地正要开吃,电话响了。
  电话是老妈打来的,也没啥大事儿,我照旧和她嘻嘻哈哈地聊了一阵儿。电话还没打完,单勃穿上外套,捏捏我的耳朵,出门去了。
  我一边继续和老妈嗯嗯啊啊地说话,一边心里犯嘀咕,这丫头,吃饭的点儿还跑出去干吗?
  打完电话,她还没回来。
  我怕菜凉了,正准备用大碗扣住,她回来了。
  “勃勃,干吗去了!”
  “给!”说着,她兴冲冲地递给我一个鼓鼓的白色塑料袋子。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膏药,什么奇正藏药贴、骨殖增生一贴灵、乔家正红花膏、颈腰关节英洲膏、苗药天启秘方贴、雪山腰椎雪莲膏,等等。
  我看着这些药,看看单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呵呵,感动了,那待会儿你就洗碗吧!明天你抽空给咱妈寄回去。都是药店的人推荐的,我也不知道到底那种适合她,就一样买了两盒,让她老人家全都试试,回头那个用的顺了,咱再给她买。”
  说完,她洗了手,开始高高兴兴地吃饭。
  我提着塑料包,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肯定是刚才我妈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我妈腰上的老毛病有点发了。所以,这才赶忙下去买了那些东西。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抽空儿买点膏药寄回去的。
  “勃勃,你为什么对我妈也这么好!”
  “呵呵,傻瓜,因为我爱你啊!我一想到,是她老人家生了你,是她把这么可爱的老虎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让我不那么孤单,我就觉得她亲近的不得了!嘻嘻,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剩下感动了。
  以前,洪歌也知道我妈的老毛病。
  可她从来不鼓励我往家里寄膏药。
  洪歌崇尚对等原则,凡是给我们家买的东西,他们家必得有一份。可偏偏她的老爸、老妈身体倍儿棒,压根不需要这些。
  没法子,我只好自己偷偷买些往家里寄回去了。
  现在,老妈还不知道我离婚了。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说这个事情才行。
  
  第二天上班,我顺路先把那一堆膏药给老妈寄了回去,然后直奔张总的办公室。
  主意我基本上已经想出来了。
  对张总一说,他拍手叫好,“这个妙!我这就打电话去。”
  然后,他特意跑到林董的办公室打电话去了,估计是汇报工作,顺带表示一下自己的清白。
  十分钟后,他兴冲冲地回来了,“老胡,我给你问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就现在吧!”
  得到了所要信息,我打车出发了。
  直接到了老庄单位附近一个非常高档的茶座,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上,静候他的到来。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在门口出现了。
  我起身向他示意,他晃着肚子,满脸笑容地朝我走过来,“哎呦小胡,真是多日不见、多日不见,精神多了!壮多了,吃什么补药了?”
  他亲切自然,丝毫没有和我有过梁子的迹象。
  靠,这是个高人,作秀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我也不能太菜,“呵呵,是啊是啊,我的老领导,早就该来看看你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一边寒暄着,我把他让进了订好的包间。
  点了一壶最贵的极品龙井,然后继续和老庄拉家常。
  老庄也真沉的住气,就是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急,老子更不急!
  闲聊了二十多分钟,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照旧摆起官架子,“小胡啊,你说想跟我交流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跟我汇报一下吧?”
  我邪邪地一笑,“老庄,少他妈跟老子这儿扎飞!老子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不想掉盘子,就他妈少跟我这儿装紧!要不是老子天生心软,早他妈做了你!”
  老庄的左脸神经质地一抖,不敢再拿架子了。他也不是白脖儿,有些话他还是能听出点儿苗头的。
  “呵呵,说得对!咱们弟兄聊聊天吗!呵呵呵呵,随便一点儿,蛮好!老胡,你到底要和我交流啥东西啊?”老庄故作轻松的喝着茶问道。
  我往沙发上,往后舒舒服服地一靠,“说说吧,怎么才能快速满足你的老婆?”
  “噗”老庄把茶喷了一地,“你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头,作出愁苦状,“庄老板啊,您的夫人的确不错!可就是性欲太强,我练了十年的铁枪功都抵挡不了啊!说说看,你以前都是怎么让她到高潮的?
  不要太保守吗!
  以前是窝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现在是钻了同一个猫耳洞的炮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亲上加亲吗!
  说吧,说出来,利人、利己、爽你老婆,多好啊!”
  老庄站起来,气得手发抖,肥脸一个劲儿地颤,“你,你,你,你胡说!”
  呵呵,看来摩的教我的那几句黑话还真起作用了,一下子就把他给唬住了。他虽然气的半死,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Nnd,老子还没用牛X二号眼神呢!
  我一脸无辜,“庄老板,你糊涂了?我是‘胡铼’,不是‘胡说’!唉,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面对现实,我再提供一个细节给你吧。甄芯的花芯儿旁边,有个小乌纱帽形状的胎记,你还记得吧!嘿嘿,当年你不是靠它当的官儿啊?”
  老庄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你,你,我,我,你,你!”
  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老庄,这回,你还有什么细节要告诉我的吗?”
  老庄悲愤万状,“胡铼,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得出来,他想和我动武,可又怕吃亏的是自己。
  靠,这些当官儿的,就是权衡的太多,难怪他要当乌龟!
  “你说说,你为什么啊?咱们好歹还是老同事吧,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老庄义愤填膺,看起来比窦娥还冤枉。
  我狠不得一脚蹅他脸上,“为什么?还不是你把老子‘阴’出去了!要不然老子会有那么倒霉吗?”
  老庄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我还以为什么深仇大狠呢,不就是换了个工作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每隔几年,咱们那儿都要‘减’出去一个人,应付一下上边精简人员的政策。当然,还要再引进几个人,响应一下上边招揽人才的号召。
  那年手气背,抽签儿抽到咱们科了。
  当时,你和单勃,必走一个。
  你说我让谁走?
  你年纪大,有社会经验。单勃小,又是个女生。
  我只能让挥泪斩马谡啊!
  我声明,我可不是占了单勃的便宜才那么做的。那个小妮子,精着呢!
  当然了,更不是因为你打了我,烧了我。
  工作是工作,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我一向分得很开的。”
  
  我不知道他的话可信程度有多少,可有一点让我浑身一振。
  他竟然几乎忘记了把我踢出去的事实,竟然认为那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正常工作。
  Nnd,老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老庄的确针对的不是我一个胡铼,而是所有像我胡铼这样的窝囊废们。
  踢掉一两个像我这样的人,对他而言,根本不是因为和我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是特意要耍阴谋去搞掉我。
  对他而言,那只是像剔牙缝一样的无意识动作而已。
  我,根本不入他的法眼,根本不值得他去特别下功夫来整我。我还不够那个档次!我只是他行政生涯中,因为坚持原则,“忍痛”刷下来的一个下属而已。
  我对他,只是一个干枯的数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具有统计意义,谈不上恩怨情仇,谈不上血肉、思想。
  被他特意地去整,去恨。我可能还没有那个资格,或者还不到那个层次。
  也许,把他搞下来的郑经郑主任,才是他老庄心里的敌人吧。
  老庄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像我这样的草民,被踢出去也会难受,被侮辱了也会愤怒,被欺骗了也会反抗,被伤害了竟然也会有痛!
  他更是不会想到,我竟然把他当成了敌人。
  看着老庄一脸冤屈的表情,我突然理解老庄的委屈了,突然彻彻底底明白“草民”二字的确切含义了。
  被整,被打,被欺压,还不能真正说明什么是草民。
  已经踩在人家的头上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下面的人还会痛,还会不爽。
  经常被人这样“无意”的伤害,那才是草民最深的痛!
  经常体验这种“无意”之痛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草民!
  
  看着老庄悲苦的肥脸,我突然笑了,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我自己。
  老庄有点毛骨悚然,“你别笑,别笑,你你你笑的太可怕了!”
  看着他惊恐万状的可怜相。
  我突然觉得,自己恨他恨得十分没有意义。
  夏教授说得对,不应该报复他,报复的确会让我受伤更深!
  这次的伤,没有血,也没有泪。
  可是,确实很深!
  
  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做出任何违法的行径,那就真是惨到家了。
  
  “复仇”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我让老庄以为我动了他的老婆,让他气得吐血、吓得要死。靠的是张总从甄芯那儿问来的信息和“摩的”以前传授给我的黑话。
  但是,‘复仇’之后,我却只觉得无聊、可笑和空虚。
  走吧,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复仇,复个鸟鸡巴仇!
  
  一次无意义的盲目复仇,遇上了一个蒙在鼓里的“仇家”。
  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我忍不住仰天长笑,笑罢,起身就走。
  老庄把我拦住了,“你,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为啥那么对我!”
  我实在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只应付地说了句,“我是你老婆托人请来故意气你的,她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让你好好跟她过日子。我根本没和你老婆有过任何肉体关系。”
  老庄一下子散了劲儿,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死女人,上次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帮我,现在还找人整我,我非和她离婚不可!”
  看着老庄发狠的样子,我有点可怜甄芯。
  “老庄,别横了,甄芯对你挺不错的,回去好好和她谈谈吧。别把人家逼急了,这次派我,下次说不定就派杀手了。女人要是疯起来,是最吓人的!”
  老庄听了一哆嗦,不敢再说狠话了,“是啊,是啊,我,我真得和她好好谈一谈了。”
  “老庄,你结帐吧!”
  “好,好,我请,我请!”
  走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将那壶茶“带”到了地上。
  “喀喇”一声脆响,那把壶碎在了墨绿色大理石的地板上,茶水流了一地。
  嘿嘿,不说茶钱,光那个精品紫砂壶好像就很贵,壶身还标有制作工艺师的名字,据说,每把至少三千以上。
  “哎哟,不好意思,我是无意的!”
  老庄苦着脸,“没事儿,没事儿,你走吧!你走吧!”
  妈的,老子也是“无意”的!
  
  回到单位,我向张总交了差,“放心吧,甄芯的老公很快就会和她谈谈的。”
  张总和林董都满意了。
  林霞高兴不已,“这下问题解决了,文山,你以后不用再舍身赚钱了。”
  张总无可奈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干得太好了,老胡,我奖励你一天假期!今天回家休息吧。”林霞兴冲冲地朝我一挥手。
  
  出了那座大楼,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格外灿烂。
  我却觉得心里有点闷,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随手关了手机,我登上车子往公园去了。
  在河边的长椅上一觉醒来,快到中午了。对,找单勃吃午饭去吧,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儿,呵呵,悄悄摸到她的单位,给她个小小的惊喜!
  
  那时候,日暖云舒,风淡水缓,我本想给单勃个小惊喜。
  谁知,到了最后,大惊失色,痛不欲生的,却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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