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侠娇女 第十一章 破城门 直捣虎穴

  车内的铁中和李凤娇,俱都盘膝运功,希望尽快恢复体力。
  铁牛的功力深厚,很快的已运转了几个周天。他睁开了眼睛看一看李凤娇,又转头看看毛凤娃。
  他觉得李凤娇抚媚艳丽,实在令他看了着迷。但是,她对铁牛有恩,一个人怎么可以爱自己的恩人?
  李凤娇方才曾为他推宫,接着又为他活穴,因而大量消耗了真力,竟累得晕厥了过去。
  正因为这样,李凤娇又成了他铁牛的救命恩人了。
  他虽然看到李凤娇曾累得伏在他的身上睡着了,算是已有了肌肤之亲,但是,他铁牛怎么能娶自己的救命恩人做老婆呢?
  再看看毛凤娃,一般的美貌一般的娇,方才也会让他铁牛倚在她的酥胸前为他推拿活穴过,使他的內心有说不出的丝丝暖意和甜蜜蜜的感觉。
  他觉得毛凤娃是丫头,说来正好配他铁牛,也不知怎的,他一直愿意亲近“毛毛”,却不敢接近李凤娇。
  也许“毛毛”有令人喜欢的地方,电许李凤娇是小姐,高不可攀。
  总之,他铁牛愿意娶“毛毛”,而永远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李凤娇。
  心念至此,突然听到帘外二柱子的,叹气声!一听到二柱子的叹气,顿时想起了痴心爱他,为情而死的金凤妹妹,一想到金凤,铁牛内心立时一阵绞痛,不由“呸呸呸”,暗自“啐”了自己两三声!
  他在心里痛骂自己道:“牛二铁呀牛二铁,你妄自称为男子汉大丈夫,你心爱的金凤刚刚为你而死,如今你又去喜欢别的女孩子,想想你和金凤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怎的这时候却都忘得—干二净?”
  铁牛骂过了自己,这时下定了决心,从此时此刻起,即不再迷恋小姐李凤娇,也不再有娶丫头“毛毛”为妻的念头。
  心念方定,正待想想回到老家后,如何找陈三少报仇,如何为老娘和金凤建一座大坟墓时,轿车逐渐开始颠簸,同时轮下有軋过石块的声音。
  车身一颠簸,李凤娇和毛凤娃也立时睁开了眼睛。
  接着车外来小狗子的惊异声音道:“两位姑娘,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山前了,前面好像是山口……”
  李凤娇一听,未待小狗子说完,立即果断的扬声说道:“沿着山道前进,直到不能前进为止。”
  外面的二柱子一听,立即吆喝了一声,“叭”的一声响处,手上的长鞭已抽在前马的马股上。
  前马一声怒嘶,放蹄向前狂奔。
  二柱子再一抖近缰,辕马也开始前驰,车速骤然加快。
  李凤娇和毛凤娃虽然不知二柱子为何吆喝打马,但由于已远离瑞湘县城,早已甩脱了三个老怪物,因为也未加以阻止。
  毛凤娃蓦然看到车角的干粮袋,这才想起直到现在晚饭还没吃。
  于是急忙打开干粮袋,先拿了—个牛肉烧饼送给铁牛。
  但是,铁牛却伸手一推,谦声说:“先给凤姑娘吃,俺还不太饿。”
  毛凤娃立即嗔声道:“我不是已对你说过了吗?今后要称呼凤妹妹,你是铁牛哥,当然你先吃!”
  铁牛却倔强的道:“不,凤姑娘是俺的救命恩人,当然应该凤姑娘先吃!”
  毛凤娃一听,不由生气地道:“凤姑娘凤姑娘,难道你要喊凤姐姐一辈子凤姑娘?”
  铁牛立即正色道:“那是当然啦!她是俺的救命恩人嘛!俺到死都不能忘,当然要喊一辈子凤姑娘……”
  话未说完,毛凤娃已望着铁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李凤娇花容惨淡,神情黯然,强自一笑道:“好!那我先吃了!”
  说着,竟伸出有些颤抖的纤纤玉手,接过了毛凤娃手中的烧饼!
  毛凤娃只得又拿了一个给铁牛,并无可奈何地摇头。
  她接着又拿起两个,掀开一角车帘,道:“二柱子,小狗子,你们的烧饼……”
  话未说完,二柱子和小狗子几乎是同时道:“俺早在城街上就吃过了,不吃饱了哪里有力气赶车?”
  毛凤娃—听,只得将两个烧饼拿进来,一个再给铁牛,一个自己咬了一口。
  就在三人刚刚吃完了烧饼,车身突然震动的厉害,铁轮轧在石块上的声音,震耳嗡嗡,同时,车轮摇晃,车身剧烈摆动。
  李凤娇刚说了一声“不好”,帘外的二柱子和小狗子已同叫急声道:“两位姑娘,铁牛,山道都是石头……” 话未说完,说了声“不好”的李凤矫,已急声催促道:“大家快下车,我们可能是中计了!”
  “了”字刚刚出口,“轰”然一声大响,左车轴已折断,车引猛的向左倾斜,翻滚在地上。
  也就在车身翻倾的同时,铁牛猛的—声大喝,双掌同时向车蓬折出。
  又是“轰”的—声大响,车顶应声被震得粉碎,竹片四溅, 布片飞扬,车顶的右侧应声全毁。
  李凤娇、毛凤娃,以及铁牛三人,趁势也身纵出车外,再看先跃下车来的小狗子和二饺子,正由车后惶急的追上来。
  两人一见铁牛三人安全地纵出来,同时煌声道:“车辙里都是大石头……”
  话未说完,李凤娇已恨恨地沉声道:“这是三个老怪物的预谋诡计,你们两个就趴在车底下不要出来!”
  话声甫落,左测斜坡上突然响起一声苍劲有力的哈哈尖笑,笑声异常刺耳,有如鬼枭神号!
  李凤娇正为铁牛不呼她“凤妹妹”而神丧气愤,这时一听左斜坡上有人尖笑,不由冷冷—笑道:“三位老怪物,你们不要得意,不管你们今晚来了多少人,如果有一个活着离开此地,姑娘从今以后不姓李……”
  话未说完,发出尖笑的“七妖”已讥讽的赞声道:“蛇蝎美人,震慑中原,人人闻名丧胆,哈哈!可惜,今夜进入了老夫亲设的牢笼里,就是你们五人的死期!”
  毛凤娃一听“七妖”呼出‘蛇蝎美人’,娇躯不由一颤,因为她早巳听师父和师叔说过,中原近两年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罗刹,那就是方才“七妖”直呼的‘蛇蝎美人’。
  据说,‘蛇蝎美人’长得非常艳美,只要拔剑出鞘,绝不留—个活口,两年多以来,杀人不汁其数,虽未过千,至少已逾八九百人。
  毛凤娃回想到在钟鼓镇南丘陵地前遇到的布衣老人,当李凤娇杀了他的女儿女婿和那个汕头粉面的外甥孙子后,布衣老人一见李凤娇手中的宝剑,立即提出他自己愿举掌自毙,以换取所有庄丁武师性命的要求。
  当时她毛凤娃曾经愤然下马,挺身而出,力斥李凤娇的不是。
  没想到李凤娇竟然对她毛凤娃处处迁就让步,而放走了布衣老人和近三十名的庄丁和武师。
  现在听了“七妖”直呼的‘蛇蝎美人’,当然指的是李凤娇。
  回想当时在丘陵坡前挺身而出,实在是不知死活,而对李凤娇的为她破例没有杀尽灭口,内心实在感激!
  心念电转间,已听李凤娇冷冷一笑道:“既然姑娘已经进入了你早巳设好的牢笼内,那你们就赶快现身出来,一个个地把我们五人收拾了吧!”
  话声甫落,右边斜坡上突然传出“八怪”的震耳大喝道:“燃火把!”
  喝声甫落,左右前三面,同时一声暴喏,嗤嗤喳喳,立时闪起无数火花。
  接着火苗微现,瞬间已燃起了熊熊火焰,现场顿时大亮。
  只见现场是一座狭道浅谷,左右两边地势较高,距离道边也不过七八丈距离,形成较陡的斜坡。
  “七妖”“八怪”各自率领着十一二名门人弟子,分别站立在左右两边的陡坡上,冷冷向他们注视着。
  正前方恰是山道的瓶颈出口,也有七八名“七妖” “八怪”
  的二三代弟子把守着,唯独不见“九头枭”这个老狐狸。
  由于三代弟子的十多支松油火把燃起来,加之每人都撤出了刀剑兵器,血红的火焰,映照着刀剑上空紅光闪闪,有如沾满了血渍,益增慑人气势。
  李凤娇一面打量全场形势,一面以传音向毛凤娃道:“稍时动手,你直扑“七妖”,我去杀“八怪”,千万记住,绝对不能留一个活口。”
  传音完毕,突然望着全场傲然一笑道:“就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和二三十名饭桶,也想阻止我‘蛇蝎美人’的去路吗?”
  毛凤娃见李风娇已经自己报出了她的显赫绰号,更加证实了她方才的判断不错。
  她的确没有想到,震赫中原,杀人如麻的‘蛇蝎美人’,不但就在她的面前,而且还和她称姐呼妹了好几天。
  心念间,发现“七妖”和“八怪”听了“就你们两个糟老头子”,不由同时转首看向七八名手提刀剑,举着火把,守在进口的二三代弟子处。
  李凤娇一看,再度轻蔑地一笑道:“上当了是不是,告诉你们,老狐狸早巳跑了!”
  “八怪”立即回过头来,厉声问:“你说的‘老狐狸’是谁?”
  李凤娇淡然冷笑说:“还有谁?当然是设好了陷阱让你们跳的“九头枭”!”
  话声甫落,“七妖”和“八怪”已同时转首望着山区深处,厉声大喝道:“九头枭!九头枭!”
  两人同时大喝,声震山野,群峰回应,余音历久不绝。
  李凤娃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们,没有用,他早巳逃远了!就是他隐身在附近,也必会直看到本姑娘将你们个个杀光,他才会走得安心些!”
  “七妖”尖叫问:“为什么?”
  李凤娃毫不迟疑地说:“因为他耍借我之手,除掉你们师徒所有之人!”
  “八怪”也厉声问:“为什么?”
  李风娃立即斥声道:“这话问得好没头脑,你们是他的心腹大患,争夺宝物的最大劲敌,他不设法先除掉你们,他怎能安心前去?”
  “八怪”却怒声道:“‘蛇蝎美人’李凤娇,你少来这一套,“九头枭”说你的身上有宝。”
  李凤娃为了明白“七妖”和“八怪”到底知道了多少机密,因而沉声问道:“姑娘我身上有什么宝?”
  “七妖”和“八怪”都同时道:“只要将你李凤娃杀了,自然能够在你身上找到宝!”
  李凤娇立时冷冷一笑道:“你们两人真笨得像两头猪,连姑娘我身上有什么宝都不知道就前来送死了,不是太糊涂,太愚蠢了吗?”
  说此一顿,转而又解释道:“如果我身上真的有宝,“九头枭”和我一路行走了许多天,同桌吃饭,同宿在一个客栈,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杀我夺宝,为什么直等到今天,反而把姑娘我身上有宝的消息告诉给你们呢!”
  说未说完,“七妖”沉声道:“九头枭说你武功厉害,机警多智,万一下手失败,老命难保。”
  李凤娇立即淡然一笑道:“于是,有了你们这两条老笨猪,三人联手就可以把姑娘我收拾了……”
  “七妖”“八怪”同时道:“不错!”
  李凤娇冷哼一声道:“结果,圈套设好了,也把姑娘们引进了圈套,可是他却跑掉了。
  到了这般时候,你们还不承认被人愚弄受了骗,你们简直连猪都不如了。”
  话未说完,“八怪”已恼羞并怒的大喝道:“闭上你的嘴巴!”
  一直未讲话的毛凤娃,虽然随时注意着李凤娇的手势信号冲上坡去杀“七妖”,但她也想到“七妖”的身后左右尚立着十一二个门人弟子。
  如果她杀“七妖”一个人,她自信还有几分把握,如果要她杀了“七妖”之后,再继续挥剑连杀十—二名“七妖”的门人弟子,她实在没有那个狠劲儿。
  最大的顾忌之一,就是“七妖”的十一二名二三代弟子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木头,等在那里任由她毛风娃随心随意的宰杀,他们同样的有血有肉,会用刀剑迎击,砍杀她毛凤娃。
  最令她担心的还是,万一她毛凤娃被杀死了怎么办?
  她毛凤娃并不是怕死,而是师叔“穿云雕”死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万一她也死了,谁能诱导铁牛哥前去完成师父所交付的任务?
  有鉴于此,她认为最好能避过这场厮杀,而让“七妖”“八怪”等人去追杀“九头枭”,让他们双方对立结仇。
  这么一来,对目前的情势岂不更为有利?心念方罢,恰好“八怪”大喝要李凤娇闭上嘴巴,因而急急道:“不是你们要我们凤姑娘闭上嘴巴,而是你们应该闭上嘴巴,先听听我们凤姑娘如何设计前来此地,引诱你们三个老怪物前来送死的高超妙计!”
  “七妖”和“八怪”听得神色一惊,似是有所感触,不由“噢”了一声,当真的全场寂静无声,俱都竖起了耳朵静听。
  毛凤娃继续说:“你们虽然离开了北关大街外的松林前,但你们并没有真的全部离开,仍派了门人弟子在暗中监视着。”
  话末说完,头脑较单纯的“八怪”,已不自觉地颔首道:“不错!”
  毛凤娃继续说:“当我们铁牛哥碰到了由他老家赶来的小狗子后,先说无罪开释的好消息,接着又报母丧,在急怒攻心下晕了过去,想必你们也看到了……”
  话未说完,“八怪”又贪首道:“不错!”
  立在斜坡上的“七妖”则望着对面的“八怪”,沉声阻止说:“老大,听她说!”
  毛凤娃继续道:“在那等情形下,我们只要稍微推拿,我们铁牛哥便可以马上醒过来,何须派小狗子和二柱子前去雇车……”
  “八怪”虽经“七妖”阻止,依然不自觉地说道:“是呀,七爷和八爷也觉得这其中必有诈。”
  毛凤娃冷冷一笑道:“既然知道这其中有诈,倔偏再跟踪前来,你们不是笨猪,又是什么?”
  “七妖”自从发现“九头枭”溜走后,心中既恼且怒,当然也明白了,“九头枭”明着是联手除去李凤娇和毛凤娃,实际上是希望藉李凤娇之手,除去他“七妖”和“八怪”两个劲敌,以利他“九头枭”一个人夺宝。
  这时见毛凤娃一个小小的丫头也居然敢骂他和“八怪”是猪,顿时大怒道:“好个臭丫头片子,居然大胆骂起老夫来了!”
  毛凤娃立即道:“姑娘我不但敢骂你,我马上还要杀了你。”
  “七妖”怒极厉笑道:“今天老夫既然再一次和你们碰上了,不管姓李的丫头身上有宝,无宝,也不管咱们双方淮死谁活,老夫决定今天和你们拼了!”
  毛凤娃冷玲一笑道:“只要姑娘我们俩一动上手,你们这两个老怪物的老命马上就要不保。”
  “七妖”突然厉声道:“人生百岁也是死,不如死得壮烈早投胎!杀!”
  杀字出口,疾挥右臂,所有三面手持火把,横剑提刀的三代弟子,也同样挥动兵器火把高声喊杀!铁牛这时才“呛”地一声撤出重负来,同时震耳大喝道:“住手!”
  这声大喝出自铁牛之口,有如平地暴起的春雷,不但“七妖”“八怪”停住了身形,所有准备飞扑上来的三代弟子也纷纷刹住了脚步。
  铁牛则继续宏声道:“连俺铁牛这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人,都知道‘臭老九’施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取的是‘坐山观虎斗’的策略,难道你们两个白胡子老头ㄦ白活了一大把年纪,当真要跳他的陷阱,中他的圈套?”
  “八怪”却双目暴睁,厉声道:“姓铁的小子,傍晚在松林前是被你小子唬住了,现在看看你们的狼狈相,轮断车翻,困在谷中,倒不知谁中了谁的陷阱圈套!”
  毛凤娃心中暗暗焦急,忙说道:“至少我们在此地厮杀拼命,而“九头枭”却乐得在暗处看热闹……”
  话未说完,她的耳畔已传来李凤娇的传音,郑重警告道:“你千万不要打全身而退的主意,今天你一定要杀了“七妖”,绝对不能放走一个活口……”
  李凤娇的传音末完,“八怪”已厉声大吼着道:“先杀了你们之后,再去找‘臭老九’,杀!”
  杀字出口,疾挥右臂,随着一片声震山野的杀声,“七妖”
  和“八怪”已分别率领着身后弟子,举着熊熊火把杀下来。
  李凤娇一声不吭,飞身前迎,玉腕一翻,寒光如电,直奔手中已多了一支文昌笔的“八怪”。
  毛凤娃听了李凤娇的传音,知道这场惨烈厮杀已不可避免。
  这时—见“七妖”手持一根竹竿率众奔下坡来,立即娇叱一声,急忙翻腕撤剑,飞身前扑,寒光打闪,直迎当先纵下坡来的两名中年壮汉。
  铁牛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由于轮断车翻,早已满腹怒火。
  这时一见“七妖”“八怪”竟不听他的劝告,依然率众杀下坡来,顿时大怒,不由大骂道:“奶奶的,你道俺铁牛当真不敢杀人吗?” 喝骂声中,直向当前道口奔来的七八个壮汉,仗剑迎去。
  当前的七八名二三代弟子,—见身躯魁伟的铁牛,手持重剑,虎步走来,想到傍晚在北关街外松林前,他重剑—挥,挣然击飞了两名同门师兄弟的刀剑,这时看来,不由得心颤胆寒,犹豫不前。
  铁牛一见,立即大喝了—声道:“想保命的就快跑,当心俺的宝剑一挥,你们的脑袋就掉了。”
  大喝声中,倏的将剑高高的举起来,同时加快了步子,直向当前的两个壮汉奔去。
  当前两人中有一人高举着火把,一见铁牛举剑奔来,不由吓得尖声大叫;呼的一声将火把向铁牛掷来。
  铁牛一见熊熊火把迎面掷来,毫未思索,挥剑就向火把扑去。
  “蓬”的一声,火星飞溅,立即有数点火星射中了铁牛的手和脸。
  也就在这时,另一人已大喝一声,挺剑向他刺来。
  铁牛被火星烧得刺痛如螫,更加光火,再度用剑一拨挺腕刺来的一剑,挣的一声,那人的剑身竟应声而断,吓得那人一声大。
  叫,飞身疾退,转身就跑。
  也就在那人飞身疾退的同时,铁牛一个虎扑已到了向他投掷火把的青年身前,立即大喝道:“奶奶的,砸死你个龟孙子!”
  大喝声中,双手举剑,照准了那人猛斩下去。
  其余三个手持火把的三代弟子一见,同时大喝一声,三支火把,同时出手,齐向铁牛的面门掷来。
  铁牛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一见火把掷来,急忙低头躬身,但他的重剑下斩之势依然未变。
  第一次掷出火把的青年一见中年壮汉的宝剑已被斩断,哪敢再战,几乎是和中年壮汉同时转身飞窜。
  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寒光一闪,臂长剑重的铁牛下斩的剑尖,正好划过那青年的右肩。
  随着鲜血的激溅,那青年一声喝叫,身形猛的腾身飞跃,随在其他六七人之后,亡命的奔向山道口。
  就在这时,随着一连串刺耳惊心的惨叫声,一道耀跟翻滚匹练,迳由右面斜坡上,翻腾而来。
  “飕”的—声,正巧落在山道口前。
  铁牛定睛一看,正是娇靥铁青,手一横一柄寒芒暴涨盈尺宝剑的李凤娇。
  亡命狂逃的六七人,一见李凤娇横剑纵落在山道口前,只得同声大喝一声,各举兵器,齐向李凤娇攻去。
  李凤娇惨白的唇角哂着一丝不屑冷笑,—候六七人攻至她的面前七八尺外,手中剑突然一旋,只见一片翻滚匹练,接着暴起数声凄厉刺耳惨叫。
  铁牛功力深厚,目光尖锐,只见李凤娇手中剑,光芒暴射盈尺,一阵如天空雷电打闪,同时攻向她的六七个人,有的拦腰被斩,有的头颅离肩而飞,有的则被由胁至肩斩为两段,死状至惨!
  几乎是眨眼之间的功夫,眼前刺目寒光一暗,六七个活生生的人,竟悉数倒卧在血泊之中,有的尸体四肢,仍在不停的颤抖抽搐。
  也就在寒光一暗的同时,娇靥铁青,一脸杀气的李风娇,已仗剑奔向毛凤娃激战的左斜坡前。
  铁牛见李凤娇眨眼之间,一口气连杀了六七人,下手如此狠辣,实在不像个女人。因而不自觉地愤声道:“凤姑娘……”
  刚刚飞身起步的李凤娇一听,急忙刹住了身势,威棱的望着铁牛,沉声问道:“什么事?”
  铁牛愤声道:“凤姑娘,妳的心肠也太狠了点吧?须知上天尚有好生之德.你怎可如此任性嗜杀?俗语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结字方自出口,李凤娇已冷冷的问:“你的大道理讲完了没有?”
  铁牛立即愤声说:“没有,俺要说的太多了。咱们学武艺练功大,一方面是为了强身自卫,—方面是为了扶弱除强,就算他们不对,也得给他们一个改过向善的机会……而你这样赶尽杀绝……”
  话声未完,李凤娇已强忍怒火,急急说道:“傍晚在松林前不是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改过向善的机会了吗?”
  铁牛立即正色道:“再给他们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李凤娇生气地,不由沉声说道:“照你这么说,应该给他们几次自新的机会之后,才可以杀他们?”
  铁牛正色道:“俺的意思是不能杀,直到他们心服口服为止。
  想当年,诸葛武侯诸葛亮,自为丞相,亲征南蛮,曾经七擒七纵盂获……”
  获字方自出口,纤影一闪,风声飒然,毛凤娃已仗剑纵了过来。
  李凤娇一见毛风娃纵了过来,神色—惊,一声不吭,飞身逐向左斜坡前纵去。
  正待说什么的毛凤娃一见,看了铁牛一眼,急忙又飞身纵了回去。
  铁牛不知原因,急忙跟在身后,只见提着宝剑的李凤娇,正在察看地上的五六具无头缺臂的尸体。
  就在他紧跟着凤娇纵落在坡前的同时,李凤娇已威棱的望着毛凤娃,急切地问道:“七妖呢?”
  毛凤娃只得道:“小妹一直奋力厮杀,根本没看到“七妖”
  ……”
  李凤娇立即无奈的一叹道:“今天你放走了这个老怪物,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毛凤娃只得解释的道:“不是小妹放走了他,而是他的徒弟们奋力抢攻,使小妹无法分身!……”
  话未说完,李凤娇已沉声道;“那妳就该飞身斜走,绕至他徒弟们的背后……”
  铁牛一听,立即念颔首赞声说道:“对对对,所谓‘擒贼擒王’……”
  由于心里早就对铁牛有气,因而铁牛—开口,立即没好气地说:“好啦!别再背诵你那些大道理啦!俺承认俺没你的武功高,学问好,好了吧!”
  铁牛被斥得一愣道:“嗨?俺说毛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你总该知道吧?凤姑娘骂了你,你不高兴,你骂俺,俺也会生气的。”
  毛凤娃立即嗔声道:“俺骂了你,你会生气,你方才冲着凤姐姐发脾气,难道凤姐姐就不生气吗?”
  铁牛一听,不由无可奈何地“哎呀”一声,无奈的笑笑道:“俺方才不是发脾气,是在讲道理。”
  毛凤娃立即嗔声道:“你自己说的话你都不能做到,你还讲什么道理?”
  铁牛听得一愣问:“俺说的什么话?”
  毛风娃突然提高嗓音嗔声道:“在北关街外松林前,你不是说‘他们来杀俺,俺当然也要杀他们。’现在他们来杀你了,你为什么不杀他们?”
  铁牛一听,立即不服气地说:“他们何曾说要杀俺?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提一句俺牛二铁三个字,要不是凤……”
  他本来要说,“要不是凤姑娘身上有宝,他们怎会跟着咱们来这里?”
  继而想到李凤娇于他铁牛有恩,他自觉不便说恩人的不是,因而倏然住口不说了。
  毛凤娃不由催问道:“为什么不说了?”
  铁牛立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口气道:“好男不跟女斗,算你们赢了!”
  了字出口,低头横肘,“沙”的一声,将重剑收入鞘内。
  毛凤娃因为铁牛是师哥,深怕李凤娃不悦,看了铁牛的无可奈何之样子,只得向着李凤娇暗自笑了。
  李凤娇痴爱铁牛,觉得他实在忠厚憨实的可爱,满腹的善良道德,满口的忠孝节烈,虽说这些事故都是他由说画唱戏讲故事中听到学来的,但后世的伟人奇侠,又有哪—位不是效法古人先烈呢!
  因而,她李凤娇从第一眼看到铁牛的起,并和“九头枭”一路跟踪他下来,愈观察他的举止行为,愈觉得他可爱,她从不觉,得他有哪一点儿傻?
  是以,这时见毛凤娃笑了,也当真的—面收剑人鞘,一面跟着摇头笑了。
  就在这时,破车蓬内,突然探出神情煌急,面色苍白的二柱子来,同时惊急的游目看了一眼左右前后,望着铁牛低声道:“嗨!铁牛哥,小狗子吓死了!”
  铁牛听得大吃一惊,李凤娃和毛风娃脱口惊啊!三个人几乎是同时飞身纵了过去。
  二柱子见四外已没有了动静,先由破车蓬内爬出来。
  铁牛和李凤娇、毛凤娃低头向破车蓬內一看,只见小狗子斜卧在翻卷的车垫上,裤当下湿了一大片,显然是惊骇过度,吓晕了过去。
  李凤娇首先望着铁牛道:“在他‘命门’上先拍—掌,再在他‘人中’上捏一下……”
  话未说完,铁牛已俯身弯腰,照着李凤娇的说法做了。
  只见小狗子哼一声,接着睁开了眼睛,神色一惊,急忙爬起,抬头看向车外。
  二柱子立即讥声道:“用不着怕了,强盗早已跑光了……”
  铁牛为了让小狗子更安心些,立即纠正道:“不是跑光了,是让两位姑娘杀光了!”
  二柱子一听“杀光了”,浑身一哆嗦,脱口惊啊,一面紧张的左右察看,身体也逐渐向下萎缩。
  毛凤娃手中仍提着宝剑,一见二柱子吓得正要萎缩到地上,急忙用剑柄轻撞了他的‘腰眼’一下。
  二柱子精神一振,立即挺直了身体,才没有吓得瘫痪在地。
  再看小狗子,刚抬起的脑袋又栽在了车垫上,又吓晕了过去。
  铁牛一看,抓住小狗子的衣领将他由车蓬内提了出来,顺手在他的‘命门’上再拍了一下,一见小狗子张开了眼睛,立即将他放在地上。
  小狗子一见二柱子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远,胆气一壮,急定心神,虽然身体仍在摇晃,却始终没有倒下去。
  铁牛立即呵斥道:“咱们小时候在家里听故事,不是也有‘杀人遍野,血流成河’的事情吗?”
  二柱子为了遮丑,只得汕汕的道:“听故事只是紧张,现在是真的骇害……”
  小狗子也不认输的说:“俺看到刚才挥刀舞剑的打起来,越看越热闹,只看到凤姑娘上去一剑一个人头掉下来。俺才睡着了!”
  李凤娇和毛凤娃一听,不由“噗哧”一声掩口笑了。
  铁牛立即纠正道:“你哪叫睡觉哇?你那是吓晕了!”
  小狗子立即一挺胸脯,正色道:“不,第一次是睡着了,第二次才是吓晕了……”
  李凤娇接着爽快的说:“你睡着了也好,吓晕了也罢,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话未说完,突然看了一眼已经挣脱车辕和前缰的两匹马,立即似有所悟的望着小狗子和二柱子,问:“你们两人会不会骑小狗子和二柱子几乎是同时道:“俺不会骑马,俺会骑驴!”
  李凤娇玉手一挥道:“骑驴骑马都一样,骑一会儿就习惯了!”
  说话之间,毛凤娃已用剑将两马的辕缰长缰斩断了。
  小狗子和二柱子的身上也都带着锋利小刀,立即上前割了两截长缰系在马拢头上,两人一窜身,立即爬坐在马背上。
  拉车的马岂肯让人骑,两马一声怒嘶。后蹄同时扬起,“咚咚”两声,两人相继由马背上被掀下地来。
  小狗子和二柱子虽然跌了个四脚朝天,却极熟练的一滚身又爬起来,准备再要上马,但马已跑进了山道口。
  铁牛立即沉声说:“你们天生骑驴的命,没有那份福气骑马,咱们走啦!”
  李凤娇和毛凤娃相视一笑,五人迳向山外走去。
  毛凤娃自从知道了李凤娇就是人人闻名丧胆的‘蛇蝎美人’旨,不但心中有些畏意,同时也更感激李凤娇对她的多次迁就,以及协助和铁牛杀退了一直有所图谋的“七妖”“八怪”
  和“九头枭”。
  她断定“九头枭”很可能仍会冒险前来找她,但由于方才在谷中的厮杀,要想向他下手以报师叔之仇,恐怕便没有以前那么容易!
  现在已经证实李凤娇一心痴爱着铁牛哥,她已不再是心腹劲敌,下次再遇到了“九头枭”,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
  如今,情势所迫,已不可能再诱导铁牛:前去福寿山。
  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没有理由阻止他不回去老家为母报仇。
  心念至此,五人已出了山口。
  毛凤娃游目一看山麓,左右并无可以隐人的地形地物,立即凑近李凤娇,压低声音问:
  “凤姑娘,你看我们今后……”
  话刚开口,李凤娇已低声道:“今夜,咱们先住进客栈里,明天再虚张声势,让店伙代购马匹,当晚就悄悄离开,乘船南下,四更时分在河东岸下船,天明前找好宿处,大家好好歇一天。”
  毛凤娃立即接口道:“然后夜行昼伏,一连赶路几个夜晚!”
  李凤娇见毛凤娃料中了她的计划,不由望着毛凤娃笑笑道:“这样才有可能甩脱“七妖”
  和“九头枭”的纠缠,不过……”
  毛风娃心中一惊,不由脱口问道:“姐姐是说,将来到了福寿山……”
  大步前进的铁牛,根本没去注意听李凤娇和毛凤娃说些什么。他认为,不管乘马、徒步或坐船,皆和他铁牛无关。
  因为,“七妖”“八怪”“九头枭”,都认为李凤娇身上有宝,所以才到处设陷阱,布圈套。
  而毛凤娃和李风娇的身上就是有宝,他铁牛也不稀罕,也不要。
  但是,现在蓦然听到毛凤娃说出福寿山,不由大吃一惊,浑身一颤,惊得瞪大了眼睛望着毛凤娃,低声问:“什么?你们要去福寿山?”
  毛凤娃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溜了嘴。
  正待说什么,耳畔已响起李凤娇的传音说道:“毛妹,干脆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你觉得如何?”
  但是,毛凤娃却望着铁中,也兼而答覆李凤娇,摇头道:“不,不是我们要去福寿山的,而是“九头枭”对凤姐姐说,你要去福寿山。”
  说话之间,双方都本能地停止了前进。
  铁牛一听“九头枭”已知道了他的秘密,不由震惊的“啊”
  了一声道:“俺又没有告诉他,他怎的会知道呢?”
  李凤娇急忙压低声音说:“我不是对你说了吗?在香吉县大牢里,你虽然没注意他,他可能早巳注意你了。”
  铁牛一听,不由咬牙根声说道:“好个‘臭老九’,下次再让俺碰上了他,非狠狠的砍他一剑不可。”
  毛凤娃想到他随时可能杀了“九头枭”,因而故意道:““七妖”“八怪”中了“九头枭”一石二鸟之计,因而“八怪”被凤姐姐杀了,“七妖”恨她入骨,绝对不会放过他,只怕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铁牛立即恨声道:“见不到他最好,见到他俺绝对饶不了他!”
  说此一顿,突又似有所悟的问:“噢!方才你们说的计划是要去哪里?”
  毛凤娃急忙道:“随你回老家呀!”
  铁牛一听,顿时呆了,他原以为明后天就要和李凤娇、毛凤娃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没想到,她们两人还要陪他回老家。
  李凤娇却别有用心的试探问:“你可是不希望我和毛毛陪你去?”
  铁牛心中一喜,立即正色摇手道:“不不,俺当然希望你们去,凭良心说,俺还真担心明后天,你们走你们的,俺走俺的呢!”
  李凤娃和毛凤娃一听,都忍不住“噗哧”一声掩口笑了。
  她们看了铁牛的羞瑟不安相,听了铁牛说出来的真心话,实在太可爱太高兴了。
  同时,两人也证实了她们两人在铁牛的内心中,都已具有了极重要的份量,毛凤娃听了固然高兴,而李凤娇却又恢复了视见铁牛时的勇气和信心。
  小狗子和二柱子由于刚刚碰见铁牛还没有几个时辰,乍然间还闹不清铁牛和毛凤娃李凤娇究竟是什么、时候碰在一起的,三人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听到这两位杀人如切莱般的美丽大姑娘,也要跟着铁牛前去老家辛庄,心里又有些害怕,又有些欢喜,而又有些替死去的‘金凤’叫冤。
  不管怎么说,怕归怕,替‘金凤’叫冤归叫冤,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李姑娘,身上有的是金叶子,喜就喜在这次回老家,再也不用担心没吃没喝,睡在野地里。
  辛庄,在鲁西北来说,算是一座很有名气的大镇,因为八大富豪中,就有三户居住在辛庄上陈家就是其中一户。
  由于有三大富豪世家居住在辛庄上,因而庄的四周不但建有寨子,而寨墙外尚有又深又宽的壕沟。
  普通身手的盗匪,休想纵得过去,何况寨墙上尚有护庄的庄丁和武师把守着。
  这天中午过后,通向辛庄:比寨门的大道上,一连出现了五匹快马,有青骢、骅骝,还有一匹四蹄雪白,浑身漆黑的‘乌云盖雪’宝驹。
  最后两匹,似是黄骠和白马,但由于走在最后,风尘罩头,业已分不清哪一匹是黄骠,哪一匹是白马了。
  当中“乌云盖雪”宝驹上乘坐着一个身躯魁伟,着铁灰劲衣,腰佩重剑的威武青年,看来神情凝重,眉宇间又有掩不住的激动心情。
  落在青年半马之后,迳分左右的青马和红马上,分别坐着一式淡紫劲衣,背插同一紫穗宝剑的两位姑娘。
  这两位紫衣姑娘,一个狐媚艳丽,身材健美,—个清丽美秀,娇躯婀娜,各有各的丰姿,各有各的风韵。
  走在最后的那两匹马,马背上是两个青少年,一个瘦高,一个矮小,两人均着布衣裤褂徒手未携兵器。
  这五匹快马上的五位男女,正是设计甩脱了“七妖”和“八怪”的追踪偷袭的铁牛等五人。
  李凤娇骑青骢,毛凤娃乘骅骝,小狗子和二柱子,一个骑黄骠,一个骑白驹。
  所谓久出远门的游子,大都近乡情怯,铁牛自然也不例外。
  这时他高坐在“乌云盖雪”宝马上,望着数里外阔别已三年的辛庄寨墙,回想当初离开家乡时,是以私通汪洋大盗的罪名,被装进囚笼里被车推走的。
  当时全庄父老,在李爷爷的发动下,联名保他铁牛冤枉,但敌不过陈家一马车一马车的银子往县衙里拉。
  自小在一起长大相爱的金凤,哭得死去活来,但她的家已被陈家的护院武师把守,使他俩不能见诀别时的最后一面。
  七十多岁的老娘,呼天抢地,没能阻止县衙的捕快们,将她唯一的爱儿带走,一直过着思念爱儿,悲痛无依的孤苦伶仃生活。
  如今,他铁牛回来了,再看不到慈祥疼爱他的老母,也不知道自小相爱着的金凤,埋葬在何处。
  铁牛想到伤心处,双目湿润,但他被复仇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烧得已没有泪水滴出。
  他心中暗暗发誓,他耍先杀了老狗陈八,为忧郁而死的老娘雪恨,再杀陈八的狗子陈三少为金凤报仇。
  就在他心绪紊乱,充满了复仇怒火之际,不觉距离北寨门仅剩了一箭之地,同时寨门墙上也传来喝问:“喂!你们是干啥的?由哪儿来的?”
  铁牛急定心神,这才发现寨门已经关闭。
  寨墙上站立了庄丁武师数十人之多。
  就在铁牛定神收绍,减低马速的同时,后面的小狗子和二柱子已一抖皮疆,纵马如飞,迳由他和李凤娇、毛凤娃三人的马侧驰过去,直奔北寨门下。
  小狗子和二柱子,一面纵马前驰,—面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同时欢声高呼道:“俺是小狗子二柱子,请快开寨门,俺把铁牛哥接回来了!”
  话声甫落,寨墙上立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其中二三十名庄丁和武师,纷纷向驰至寨下的铁牛挥手欢呼。
  当然,全庄的人都知道铁牛无罪获释的事,但令寨墙上所有庄丁大感意外的事,是铁牛不但没有穿着破衣烂裤,骨瘦如柴,反而身着劲衣,腰佩重剑,胯下还骑着一匹万中选一的“乌云盖雪”宝马回来。
  尤其令大家谅异地是,铁牛的马后尚跟着两位美艳秀丽,背插宝剑的大姑娘。
  就在这时,寨墙上突然有人怒声大喝道:“不准开寨门,没有我家三少爷的许可,谁也不准开寨门……”
  铁牛高坐马上,举目一看,只见发话的那人,浓眉大眼,一脸的横肉,正是陈家的护院武师。
  他仍记得这位武师姓高,三年前县衙的捕快来捉他铁牛的时候,由于他的不服挣扎,这位姓高的武师还曾踢了他一脚。
  是以,这时一见姓高的武师,阻止其他两户富豪家的庄丁武师开寨门,顿时大怒,就在马上举手一指,怒声道:“姓高的鼠辈,你等着瞧,待俺进得寨去,先杀了陈八,再杀你们陈三少,至于你三年前曾踢了俺一脚,俺也要加倍讨还……”
  话未说完,寨墙上又有一人,喝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喝问之问,一个身穿蓝布劲衣的健壮青年,已由人群后挤了出来。
  仍勒马立在寨门下的小狗子和二柱子,一见蓝衣健壮青年,立即欢声道:“阿仔哥,是俺接铁牛哥回来了,叫他们快开寨门……”
  话未说完,铁牛也在马上抱拳朗声道:“阿仔哥,是小弟铁牛回来了!”
  被称为阿仔哥的蓝衣健壮青年,一看铁牛高骑骏马,身后马上还坐着两位美貌如花的背剑大姑娘,也不由神情一呆。
  陈家的高姓武师却怒声大喝道:“没有我家三少爷的许可,谁也不准打开寨门放他们进来!”
  被称为阿仔哥的蓝衣健壮青年,立即望着高姓武师,剔眉怒声道:“你们三少爷是什么东西?今天该俺朱阿仔领班总巡逻,一切得听俺的。”
  说罢回头,向着数名身穿蓝布劲衣的庄丁一挥手,沉声命令道:“去开寨门!”
  数名蓝衣庄丁,同时欢喏一声,即由墙内左右墙阶,飞奔下去。
  但是,陈家的高姓武师却望着数名身穿黄衣的庄丁,也挥臂命令道:“你们快去阻止他们开寨门,快!”
  由于朱阿仔是八大富豪之首的孙家武师,在气势上已先占了优势。
  是以,高姓武师虽然是已下了命令,并连连的挥手催促,却没有哪一个陈家的庄丁敢采取行动。
  朱阿仔原就不喜欢陈家的人,这时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怒骂道:“奶奶的,俺看你是欠挨揍了!”
  了字出口,急上两步,呼的一拳,迳向高姓武师的面门捣去。
  高姓武师也早受够了孙冀两家武师的气,这时—见朱阿仔一拳打来,哪里还能忍耐,也大喝一声,上身一仰,出掌格对。
  朱阿仔在李爷爷的悉心教导下,拳脚功夫是最出色的一个,所以才被推荐到孙富豪家去任武师。
  这时一见对方出掌对格,左拳一统,右手五指箕张,猛的抓向了对方的前胸。
  高姓武师年逾三十,乃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哪会将朱阿仔放在眼里。
  是以,一见未阿仔五指抓到,身形一矮,一式‘李王托搭’,“叭”的一声,举手已将未阿仔的右腕握住。
  高坐寨门外黑马上的铁牛一见朱阿仔与陈家的高姓武师动上了手,哪里还等孙家的庄丁来开门,就在马上大喝一声,腾身而起,直向寨门墙上飞身纵去。
  寨墙上还有冀家的武师庄丁,正待向前拉开未阿仔和高姓武师,这时蓦闻铁牛挟怒而发的震耳大喝,俱都掠得浑身一哆嗦。
  转首一看,只见一道魁伟身形,已呼的一声飞了上来。
  铁牛一飞至寨门墙上,即见高姓武师“叭”的一声抓住了朱阿仔的手腕,他哪还敢怠慢,再度一声震耳大喝,横臂一挥,迳向高姓武师前胸击去。
  高姓武师一听铁牛的震耳喝声,便知道铁牛已非昔日阿蒙,而是个内力极为雄厚的内家高手。
  是以,一见铁牛横臂扫来,赶紧松开了朱阿仔。
  由于他是老江湖,知道铁牛横扫的一臂非他的动力可以抗拒,但后退已经不及,只得大喝一声,一式‘闭关拒佛’,双掌同时推出。
  只听“蓬”的一响,同时一声闷哼,高姓武师面孔通红,“蹬蹬”连退两大步,“咚”
  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由于铁牛功力深厚,力逾千斤,高姓武师虽然张口喷血,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因冲劲不减,接着又一连向前几个滚翻。
  立在寨门墙上的庄丁武师们,看到铁牛纵身飞上了寨墙,先是一呆,接着又见铁牛横臂一挥的威势,俱都惊得脱口轻呼。
  这时一见翻滚向前的高姓武师,虽然已到了上下寨墙的梯阶口,翻滚的力道似乎未减,不由惊得纷纷惶声呐喊。
  尤其陈家的七八名庄丁一看,更是惊得一面惶声大喊,一面向前抢救。
  但是,他们依然迟了一步,高姓武帅的身体,在梯阶上滚了两滚后,竟呼的一声跌进了墙内。
  所有的庄丁武师一见,大吃一惊,再度发出一声惊啊声。
  只听墙内“咚”的一声,高姓武师的身体,着实跌在地上,再没有动一动,就像死去了一般。
  陈家的几名庄丁一见,一面惊急的惶叫着,一面沿着墙阶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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