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见毛凤娃替他说出了他要说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正色道:“是呀,还有比替朋友上刀山,下油锅更够义气地吗?”
毛凤娃纠正道:“为朋友从容赴死,当然够义气,如果能和好朋友朝夕相聚在一起,岂不更好吗?”
铁牛急忙摇手道:“不行不行,俺不能和你们朝夕相聚在一起。”
李凤娇不由柳眉一蹙问:“为什么?”
铁牛见问,面现难色,有些迟疑地道:“俺有俺的心事,俺不能告诉你们……”
李凤娇立即道:“说出来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我和毛毛还可以替你拿个主意。”
铁牛却坚定的道:“不行,俗话说得好‘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尽吐一片心’,俺的心事怎么能告诉你们?”
李凤娇一听,立有被拒千里之感,娇靥顿时被斥得通红。
毛凤娃一看李凤娇的难堪相,赶紧正色道:“你以前在戏圈子说书馆学的那些话,不可以随便乱说,说错了不但会得罪好朋友,很可能还惹来杀身之祸……”
话未说完,耳畔已响起李凤娇的传音道:“毛毛,让他走好了,我们只好暗中保护他。”
毛凤娃一听,立即改变话题道:“铁牛哥,你当真要一个人上路,我和凤姊姊也不便坚持己见,非跟着你一块儿走不可。看你那么坚决要一个人走,想必这一路饮茶、住店、吃饭,都有人免费招待你,既不要银子也不要钱……”
一提到银子和钱,铁牛脱口轻啊,神色一变!但他旋即一挺胸脯,豪气地道:“没钱不要紧,俺会找个大城重镇人多的地方卖艺打拳讨个饭……
话未说完,毛凤娃已不客气地道:“今天你卖艺打拳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呀?由早晨打到吃午饭,不但没有打到一文钱,还险些闹出人命来。”
铁牛却不服气地道:“那是因为有此地的恶霸“催命阎王”在场……”
毛凤娃未待铁中说完已愤声道:“告诉你,任何大城重镇都有恶霸地头蛇,除非你先低三下四的前去投拜望他,看尽了他的傲慢嘴脸,否则,你别想打到一文钱。”
铁牛听得一瞪眼,正待说什么,李凤娇已爽快催促的道:“太阳都快下出了,咱们先回北关大街上吃晚饭,然后分给铁牛哥一部份盘缠,明天一早他一个人就上路了,我们俩也该走……”
话未说完,铁牛已不好意思的道:“不不,俺不能再打扰你们了,更不能拿你们的银子做盘缠。”
毛凤娃一听,当真有些生气地嗔声道:“你听说过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的故事吗?”
铁牛立即正色道:“谁说俺没听说过?当年俺山东就有一条英雄好汉,姓秦名琼字叔宝,他就是因为病因在招商客栈,拿不出店饭钱,逼得他卖掉了骡马,当掉了瓦面金刚锏,最后……”
李凤娇早巳蹙起了柳眉,插起了腰,这时见铁牛哥越说越起劲,不由一挥玉手,催促着道:“我的肚子早已饿了,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了饭再听你的秦叔宝卖马当锏!”
说罢转身,当先向林外走去。
毛凤娃趁机向着铁牛一肃手,忍笑风趣的正色道:“快走吧!吃完了饭,凤姊姊还要听你继续说‘瓦岗寨程咬金当皇帝,群雄夺帅’呢!”
铁牛听得精神一振,颔首赞好,即和毛凤娃跟在李凤娇身后,同时认真的道:“俺最敬重的是忠臣孝子、烈女侠男……”
毛凤娃却刁钻的接口跟着道:“俺最痛恨的是贪官污吏、恶霸淫娃……”
铁牛一听,立即正色道:“最呀,俺也是呢!”但是,他却没注意,说了“淫娃”两字后的毛凤娃,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不自觉地别过了头去看向别处。
就在三人走出松林,将要接近官道的同时,由北关大街口外行人中,挟杂着两个十八九岁一身土布衣的年青人。
—个瘦高,穿土黄衣裤,两只眼睛滴溜溜,一望而知是个精灵小伙子。
另一个身材矮小,穿黑衣灰裤,塌鼻扁嘴,两只眼眨个不停,是个天生受人支配的小人物。
这两个年青人,一高一低,腰带上既没有干粮袋,肩背上也没背有行李。两个人步履轻快,说说笑笑,神情显得十分愉快,无忧无虑,很有几分惬意。
也就在这两个年青人有说有笑、步履轻快前进着的同时,跟在李凤娇身后和凤娃并肩前进的铁牛,突然目光一亮,脱口欢呼道:“小狗子!二柱子!小狗子!二柱子!”
只见两个年青人先是—愣,同时止步停身,,转首一看身躯魁伟、腰悬重剑的铁牛正向着他们两人飞步奔去,神情都有些迷惑。
但是,身材较高的瘦削青年,先是目光—亮,接着欢声跳起来,大声呼叫道:“铁牛!
铁牛啊!”
说话之间,双方已到了近前。
身材矮小的名叫小狗子,瘦高的名叫二柱子。
三人一到近前,立即兴奋的拥抱在一起,彼此兴奋的欢呼着彼此的名字。
从后面跟上来的李凤娇和毛凤娃,只得站在七八步外含笑望着这三个由孩童即在一起长大的大孩子。
三人一阵拥抱欢呼之后,身材瘦高的二柱子首先离开了铁牛,并以兴奋惊异地目光上下打量着铁牛。
接着他欢呼道:“哇,铁牛,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已长得如此高大魁伟,还穿着这么气派的新衣服……”
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小狗子却接口道:“不但换了新衣服,身后还跟着两个花不溜丢的姑娘呢!”
铁牛一听,顿时想起了李凤娇和毛凤娃,神色一惊,脱口怒斥道:“小狗子,你再胡说俺就踢你的屁股!”
踢字出口,右脚已起,“蓬”的一声踢在小狗子的屁股上。
铁牛这时何等功力,只小狗子“哎呀”一声,一个矮小身躯就像被踢的皮球,一连几个跟斗,只向一丈以外滚去。
二柱子一见,非但没有去拉去救他,反而拍着手,哈哈笑个不停,觉得小狗子被踢非常有趣。
但是,铁牛看得神色—变,大吃—惊,飞身纵了过去,俯身伸臂将小狗子的翻滚身体挡住,顺手像老鹰抓小鸡般将小狗子提起来放在地上。
只见小狗子被踢得浑身满脸都是枯草尘土,拼命的摇头眨眼揉屁股,看来似是十分的痛苦。
李凤娇和毛凤娃不便说什么,也不便呵斥铁牛粗鲁,只是俏生生的站在原处含着微笑看着。
铁牛却—面为小狗子身上拍打着枯草尘土,—面埋怨道:“俺以前就告诉过你,‘处事戒多言,言多必失’,你看看,结果被俺踢了个人屁股……”
话未说完,小狗子已笑着道:“没想到你坐了几年牢,竟坐出了这么大的劲头,一脚就把俺踢了十几个跟斗。”
—提起坐牢,铁牛的面色顿时大变,立时机警的左右察看看,想看看是否有人在注意他们。
所幸距离官通尚远,商旅行人都急着赶进街内宿店,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们。
铁牛却—拉小狗子和二柱子,神情紧张的急步说法待向松林前走回去。
一回头,立时发现了李凤娇和毛凤娃,急忙又恍然止步介绍道:“小狗子,二柱子,这位是俺的大恩人凤姑娘这位是先给俺银子的毛毛……”
小狗子和二柱子一收嘻笑之态,赶紧向着李凤轿和毛凤娃,躬身哈腰,含笑说道:“凤姑娘好,毛毛姑娘好,俺是小狗子二柱子,小的时候施和挟铁牛玩的时候,都足光着屁股不穿裤子……”
话未说完,二柱子已用肘“蓬”的一声撞在小狗子的胸脯上小狗子被撞得哼了一声,身形踉跄,一连向后退了两三步。
二柱子却望着小狗子,自觉懂事的呵斥道:“你这小子真正混蛋,难怪铁牛一见面就踢了你一屁股,守着娘儿们怎么可以说咱们男人不穿裤子的事?”
说罢,尚向着娇靥通红强忍笑容的李凤娇和毛凤娃一哈腰,抱歉的道:“这小子就是这么不懂事,说话不经过脑子。”
李凤娇和毛凤娃一听,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心中说着:你小子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
但是,李凤娇依然微红着娇靥,含笑道:“不碍事,都是自家兄弟姊妹,说错了话也不会介意。”
小狗子和二柱子见李凤娇自称兄弟姊妹,神情同时—呆,正待说什么,内心忧急如焚的铁牛已拉着他两人急急向林前走去。
李凤娇和毛凤娃相视一笑,同时感慨地摇摇头,似乎在说:“一条铁牛已经够头痛的了,现在又来了两个活宝。
只见铁牛将小狗子二柱子两人机警的拉至一片荒草处,才紧张的压低声问:“你们两个离开老家,跑到这里来干啥?”
小狗子和二校子同时正色道:“是李爷爷叫俺两个去香吉县接你回去呀!”
铁牛一听,不由生气地道:“不是叫你们买棺材把俺的尸首拉回老家掩埋呀?”
小狗子和二杖子一听,俱都愣了。
缓步跟过来的毛凤娃最焦急,知道师父的计划要被揭破了!
正待说什么,李凤娇已在旁道:“铁牛哥,你应该先听他们两位说完了,再说你这边的变化!”
铁牛立即催促道:“好,你们先说。”
二柱子抢先道:“咱们县的赃官被革职罢官,押到府里去了,换来的新县太爷是个青天县衙了。”
铁牛听罢,既感激李爷爷的为他伸冤.又懊恼自己的越狱脱逃,不由颓丧地道:“本来俺应该无罪释放的,可是,俺偏偏在大牢里逃出来了。”
小狗子和二梭子一听,俱都大吃一惊,脱口“啊”了一声,同时吓呆了。
毛凤娃虽然知道内情,要不是她情急杀死了狱卒,根本就没有绘图悬影捉拿铁牛的事情发生。
可是,她此时苦于无法开口安慰铁牛,更不敢说出根本没有五更问斩的事情。
由“九头枭”口中知道全盘经过的李风娇,立即含意颇深的道:“铁牛哥,就算这位青天大老爷断案州种,明镜高悬,为你铁牛哥洗刷了清白,伸了冤,等到无罪开释的公文到了香吉县时,人早在一个月前五更问斩了……”。
话未说完,铁牛业已恍然悟出其中的道理来,不由大手猛拍一下自己的后脑袋,脱口而出道:“对呀!等他奶奶的公文到了,俺的人头也早巳掉了一个月了。”
原就有些吓呆了的小狗子和二柱子,这时听说旱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要将铁牛问斩了,不由吓得浑身一哆嗦,脱口惊啊,再度吓呆了。
毛凤娃真没想到李凤娇会替她援场,这时也趁机宽慰的道:“只要铁牛哥的无罪公文到,也就没有事了,到是这两位兄弟前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应该先问问明白。”
铁牛一听,立即宽心了不少,因而也望着小狗子二柱子两人问:“李爷爷干啥要你们去接俺?”
二技子一向是抢功劳、好表现的能手,这时见问,立即精神一振,道:“李爷爷知道你坐在牢里没啥东西吃,没啥东西喝,这几年来来,恐怕早已经变得皮包骨头了,连路都不能走了……”
话未说完,小狗子已有些委屈地道:“不但能走路,还能一脚把俺踢了十几个大跟斗”。
李凤娇和毛凤娃一听,又想到了方才有趣的一幕,都忍不住失声笑了。
铁牛的脸上毫无歉意,反而面有得色,看了两人浑身上下一眼,不解地问:“你们由咱们老家辛庄跑到此地,既不带干粮带,也不背行李,你们吃啥喝啥,睡在那里……”
小狗子抢先道:“这有啥稀奇,遇上桃树吃桃,碰上梨树吃梨,晚上草窝里一躺,上有天被,下有地皮……”
李凤娇和毛凤娃见小狗子身材矮小,扇嘴塌鼻,说起话来摇头晃脑,眼睛眨闭得更急,再听了他说的一套歪理,两人再也忍不住“格格”笑了。
铁牛知道了小狗子和二柱子两人前来接他,—路上全靠偷吃偷喝睡野地,对他们这份义气非常感激。
铁牛因而道:“小狗子,二柱子,俺铁牛非常感激你们二位……”
二柱子方才被小狗子抢了风头,这时电急忙抢着道:“这是咱们起小长大的义气,俺和小狗子都在李爷爷面前拍着胸脯保证的,你铁牛哥如果真的走不动,俺和小狗子一定把你背回老家去。”
李凤娇和毛凤娃听了也非常感动,这也足证铁牛在老家时是多么受到他儿时玩伴们的尊敬和欢喜。
铁牛更是感激不已,不自觉地伸手拍着小狗子的肩头,歉声道:“小狗子,真对不起,俺不该一见面就踢你,请你千万不要生气。”
想是小狗子的屁股仍在痛,因而才愁眉苦脸的道:“俺错了,你踢俺没关系,可别再用那大的力气……”
李凤娇和毛凤娃一听,再度“格格”的笑了。
铁牛的脸上一红,赶紧问:“李爷爷这几年可好?”
小狗子和二柱子一见铁牛提到了李爷爷,脸上立时露出了肃敬孺慕之色,同时颔首道:
“李爷爷的身子骨还是那么地硬朗,平常没事时还是给大家讲讲故事,教大家打打拳,还是老样子。”
铁牛听了非常高兴,接着愉快的问:“俺娘呢?”
毛凤娃和李凤娇一听铁牛问到他娘,俱都大吃一惊,因为她两人当时在钟鼓镇外树林中虽然—明—暗,但都曾亲自亲到“穿云雕”对“九头枭”说:金凤已经悬梁自尽,而铁牛他娘也不久跟着忧郁而死了。
由于两人的震惊,俱都不自觉地向着小狗子和二柱子焦急的缓缓摇头,示意两人不要说出来。
但是,他们两人哪里知道小狗子和二柱子自小就把铁牛的母亲当亲娘看待,是以,一见铁牛问起他娘,两人立时热泪夺眶而出。
铁牛看了大吃一惊,因为前些天遇到了李爷爷家的“于伯伯”时候,他还说他娘一切很好呀!这时一看小狗子和二柱子热泪夺眶而出,心细不妙,不由大声问道:“俺娘到底是怎样了?”
小狗子和二柱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铁牛一见。又急又怒,焕然上前一步,一双巨掌猛的将小狗子和二柱子提起来,嗔目厉声问:“快说,俺娘到底怎样了?”
李凤娇和毛凤娃见铁中如此暴怒,惊得也不由急忙纵了过去。
但是,“哇哇”只是小狗子已哭声道:“大娘一年前听说金凤在陈家上吊死了,跟着也就归西走了……”
了字出口,铁牛一呆,脸色煞白,两手一松,小狗子“咚”
的一声跌在地—上,二柱子也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好身形。李凤娇和毛凤娃—见,同时呼了声“铁牛哥”,双双伸手去扶铁牛的宽阔肩膀。
因为,铁牛急怒攻心,身形后倒,业已晕了过去。
跟跑后退,跌倒爬起的二柱子和小狗子一看铁牛身形后倒,也吓得哭喊—声“铁牛哥”,双双奔到铁牛的身后,一个推肩背,一个推屁股。
但是,深觉机会难得的李风娇却樱唇一呶,香舌轻吐,分别吹向铁牛坚实宽厚的左右肩头。
毛凤娃已具备了“透心神针”的心法口诀和发射的技巧,这时一看李风娇的口形,不由大吃—惊,脱口急呼道:“凤姊姊妳……”
李凤娇急忙用“传音”解释道:“不要急,愚姊只是先制住他的穴道,暂时不让他醒过来:如果让他醒过来,他必然会暴怒如狂,又哭又叫,嚷着要星夜兼程赶回家去,这不但会害他的身心,更会损及他的功力,闹不好,走火人魔,变成了残废。”
毛凤娃不由焦急地问:“这,我们该怎么办?”
李凤娇不答,立即望着小狗子二柱子两人吩咐道:“快把铁牛哥的腿坐缠起来。”
二柱子和小狗子一听,急忙将铁牛的两腿盘好让他坐下来。
李凤娇却急忙在怀中取出—片金叶子,望着小狗子和二柱子吩咐道:“你们两人快到街上雇辆车来,并购置今晚四人份的食物干粮……”
话未说完,发现小狗子和二柱子都瞪大了眼珠子盯着那片金叶子,因而刹住了话头。
小狗子首先抬起头,惊异地问:“这是啥玩艺儿?”
二柱子自觉聪明的道:“黄澄澄的当然是金子。”
毛凤娃一看,不由望着李凤娇提议道:“风姊姊,我看还是小妹去好了……”
话未说完,二柱子已有些生气地道:“毛毛姑娘,你也太把俺和小狗子看扁了,这点小事还不简单,先拿着金子到银楼里去换成银子,再拿着银子去雇车买菜买干粮……。”
李凤娇未待二柱子话完,已将金叶子向前一送道:“好,就照你说的去办,越快越好,天都快黑了。”
如此一说,毛凤娃这才警觉到暮色浓重,北关大街上已是灯火点点了。
就在毛凤娃打量间,二梭子和小狗子已拿了金叶子,一溜烟似的向北关街口奔去。
李凤娇这才解释道:“我怕你去了遇是“七妖”,“八怪”,“九尖枭”,一个人应付不了的。”
毛凤娃却也忧虑的道:“小妹担心他们两人到了银楼里,人家把他们当成了小偷。”
李凤娇一笑道:“看二柱子的精灵相,应该办错不了事。”
毛凤娃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但却关切地问:“铁牛哥他……”
话刚开口,李凤娇已解释道:“我现在是用金针钉住他的左右肩井穴道,半个时辰后即可将金针吸出来,苏醒后,使他在两天之内四肢乏力,待他功力恢复,经过我们两人的劝说大半已能稳住了他的脾气。
毛凤娃非常担心铁牛能否再去福寿山,但又不便说明,只得道:“只怕铁牛哥醒来又要单独一个人去办他的事……”
李凤娇立即有把握的道:“现在他不会再坚持了,他一定要先赶回老家为他的母亲和金凤报仇。”
毛凤娃自然也料到了,因而忧心如焚,看来师父交代铁牛要办的事,绝对无法如期完成了。
一想到师父交办的事,心中多少有些埋怨师父和师叔,不该一直瞒着她,不让她得知全盘详情。
假设她知道铁牛要去办的是什么事,她现在就可以把铁牛哥交代给李凤娇,而她一个人立即可以启程上路。
当然,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和智慧是绝对斗不过“七妖”“八怪”“九头枭”三个老怪物的。
但是,如果铁牛改变了主意,专程赶回老家去报仇,那也很可能将那三个老怪物们引走。
如今,唯一的难题是她毛凤娃根本不清楚师父和师叔的全盘计划,即使她现在向铁牛哥表明她的身份,他即使相信她就是经常前去大牢探望师父的师妹,他也不会说出师父交付给他的任务。
何况,还有李凤娇是师门以外的人。
现在只有拿出李凤娇交给她暂时保管的半个铜钱。来和铁牛身上的半个铜钱相对。由于两人两半铜钱的吻合,铁牛可能说出前去福寿山的秘密,怕的是李凤娇另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果真李凤娇另有图谋,她必定会愤然阻止的。
虽然两人双方都具有了‘透心神针’,也可能互相射发,同归于尽,但依然不能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
最可怕而又最可恨的是,李凤娇曾说‘透心神针’一旦进入人体内,只有等死一途,而即使她李凤娇中了针也救不了她自己。
现在,已经证明了她的虚伪不实了。
她一连向铁牛哥向上吹了两针,而且精确的射中了‘肩井穴’,半个时辰之后她就可以将针取出来。
如果,她现在就用‘透心金针’杀李风娇,而李凤娇一旦发觉中针,即使也以金针射杀她毛凤娃,但李凤娇可将金针取出来,而她毛凤娃却死定了。
毛凤娃目光滞呆的望着远处的天际,心里反复考虑算计着心事。她并不觉得夜幕已经低垂,更无视逐渐增多的闪闪小星。
但她却本能的看到李凤娇一双玉手,每隔一会儿就在铁牛的身上拍打两下,或者点上两指。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脆鞭梢声响,接着是车轮滚动的声音!
毛凤娃急定心神,转首循声一看!
只见一辆两马带棚马车正由北关街口外的官道上驰进了田间,越野向着这边驰来。
一看有了马车,毛凤娃的精神顿时—振,因而也宽心的道:“看他们两人土里土气,居然有如此高的办事能力。
话未说完,这才发现李凤娇神色苍白,鬃角鼻尖上已渗出了油油香汗干。
毛凤娃看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焦急的问:“凤姊姊,怎么回事?”
李凤娇竟有些娇喘的急声道:“他的功力十分得雄厚,因而金针移动得也较强劲快速,所以……”
毛凤娃听得大吃一惊,问道:“那该怎么办?”
李凤娇又在铁牛的肩背上连拍数掌,点了两指,才又喘息着道:“现在车子来了,马上就要将针取出来,如果他们再晚来片刻工夫,不但我的真力耗尽,只怕铁牛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话未说完,马车已到了近前。
只听车夫“哟”了—声,轿车立时停住了,而小狗子和二柱子也急忙由车上跳下来。
毛凤娃一见,立即催促道:“快把铁牛哥抬上车去!”
小狗子和二柱子—听,应了—声,立即将铁牛抬起来。
车夫也勤快的将车前帘高高的掀起来。
毛凤娃本待去帮着照顾铁牛,但发现李凤娇面色惨白,冷汗直流,而且娇躯不停的颤抖着,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奔了过去,并呼了声“风姊姊”,立即将李凤娇的娇躯给扶住了。
李凤娇却急忙催促道:“快把我扶上马车,否则铁牛便没命了!”
毛凤娃一听,更加惶恐,赶紧连扶带推的把李凤娇带到车前,一等小狗子和二柱子跳下车来,立即将李凤娇搀上车辕,爬进车内。
由于李凤娇要用口将铁牛左右肩井穴内的金毫针吸出来,不便再让车夫高掀着车帘,毛凤娃立即伸手将车帘接过来,并且望着车夫,吩咐道:“请你先到一边儿休息着,开车时再招呼你!”
说话之间,已将车帘放下。
车夫也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向小狗子和二柱子。
但是,就在车夫转身走去的同一刹那,毛凤娃突然觉得车夫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乍然间想不起来。
当然,由于铁牛的危急,以及李凤侨的过分耗损了真力,这时她根本无心情去想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车夫。
毛凤娃既担心铁牛的牛毫金针移动得太快,又怕李凤娇由于大量消耗了真力而无法将金针吸出来。
是以,她虽然放下了车帘,依然掀开一半观看。
只见李凤娇已半伏在铁牛的坚实胸脯上,正用她的樱口在铁牛的‘肩井穴’上吸着。
第一支金毫针很快的吸出来了,李凤娇抬头一吐,就钉射在车蓬布上,接着再吸吮第二支。
第二支金毫针似乎已移离了铁牛的‘肩井穴’,随着李凤娇的娇躯剧烈颤抖和汗下如雨可见,第二支金针吸吮出来是多么的困难。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李凤娇的头一偏,眼一闭,立时将娇躯完全伏在了铁牛的前胸上。
毛凤娃看得大吃一惊,误以为李凤娇真力用竭,业已晕厥了过去。
毛凤娃急忙探身车内,定睛一看,发现一支闪着金丝毫光的牛毫金针就贴在李凤娇的樱唇上。
一见第二支金针被吸出来了,毛凤娃的紧张心情才稍放轻松。
但她怕金毫针再进入李凤娇的唇内或口内,立即以纤纤手指将金地由李凤娇的樱唇上取下来。
但是,李凤娇并没有丝毫反应,只见她鼻息均匀,显然已伏在铁牛的胸脯上睡着了。
毛凤娃见李凤娇如此不顾自身的安危和真力的严重亏损来救铁牛,完全是为了爱,绝不是凯觑师父派铁牛前去觅取的珍宝或秘笈。
就在这时,蓦闻和小狗子站在一起的车夫有些不耐烦的低声问:“两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雇了车来又不走……”
话未说完,二柱子已不高兴的道:“要你管啥时候走?车是俺用银子雇你为的,俺叫你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
车夫一听,立即不高兴的道:“那不行,人上了车就得上路,难不成你们在野地里待一宿,我也得跟着你们站—夜?”
毛凤娃这时的心情已经放松,只等李凤娇一醒,马上就启程。
这时一听车夫发话,立时想起了车夫看来有些面熟的问题,掩好车帘,跳下车辕,逞向两三丈外的车夫和小狗子三人身前走去。
车夫一见毛凤娃走去,神色立显不安,而正待驳斥车夫的二柱子也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毛凤娃前进中,威棱的目光一直盯在神情不安的车夫脸上,正因为车夫的神情紧张,使得毛凤娃立时提高了警觉。
由于警沉的提高,使她突然想起了车夫曾在什么地方照过面。
是以,一到近前,立即望着二柱子沉声问:“二柱子……”
二柱子见问,赶紧欠身道:“毛毛姑娘!”
毛凤娃看也不看车夫,继续问:“你把小狗子前去雇车的经过说一遍!”
二柱子急忙道:“俺和小狗子先去银楼换银子,顺便问一问掌柜的什么地方可以雇到马车……”
毛凤娃接着道:“—出银楼门口,便有人上前问你们可要雇车?”
二柱子和小狗子听得同时一愣,又几乎是同时惊异地问道:“毛毛姑娘,你也跟着去了吗?”
毛凤娃不答,继续问:“你们怎么说?”
小狗子抢着道:“俺说淹还要去买吃的东西……”
毛凤娃又接着道:“那人就说:好好好,你们先去买,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二柱子却摇着脑袋道:“不是,他说他愿领着俺和小狗子去买,然后再领着俺和小狗子前去马栈……”
栈字方自出口,神色数变、目闪惊色的车夫,突然大喝一声,双掌一挥,飞身扑向了毛凤娃。
毛凤娃虽然看来要比车夫年轻了好儿岁,但聪明智慧、江湖阅历似乎要高出车夫多多。
尤其,她一听到车夫与二柱子争论更加对他注了意。
她看来似乎只向小狗子和二柱子问话,实则她的双目余光,一直观察着车夫的目光神色和举止,并且在走过来停步时,她已站好了有利位置。
是以,这时一见车夫大喝扑来,娇躯猛的一个斜窜,右手疾探腰间,只见寒光一闪,精致匕首已由车夫的左下齐刺进了对方胸腔内。
车夫一声轻哼,身形一个跟跪,一头栽在地上。
小狗子和二柱子在老家也一直跟着李爷爷学拳脚刀棍,只是限于天质秉赋,内功不修,也就变成了花拳绣腿。
两人这时一见车夫一头栽倒,哪敢怠慢,同时一声大喝,飞身扑至地上,每人扣住一只手腕,立时将车夫的两臂反扭到背上来。
二柱子自觉得意,立即望着小狗子,急声道:“快把你的腰带解下来。”话声甫落,已将匕首插回腰间的毛凤娃已谈然道:“不用捆了,他跑不了!”
小狗子和二柱子听得一愣,低头一看,蓦然发现车夫左肋下的衣服上热热的黑湿了—片,而且正逐渐扩大,血腥扑鼻。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啊”的一声跳起来,俱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车夫,当真吓傻了。
张大的嘴巴,久久不知道闭下。
小狗子和二柱子也在家乡看到过有人打架打死了人,像这样亲眼目睹,刀光一闪,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了,这还是第一次。
尤其,两人还骑在死人的身上,更令他两人毛发竖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在他两人认为,人命关天,杀人偿命,这要是被官府里捉了云,是要砍头的呀!
也就在这时,车蓬内突然传来铁牛的嚷叫声:“啊呀!
这是啥玩艺儿压在俺身上?
哎呀,一个人头!这是什么地方?”
毛凤娃一听,知道铁牛先醒过来了,心中一阵惊喜,飞身纵了过去。
一到车前,点足纵上车辕,急忙掀开车帘,发现铁牛正在惊恐紧张的望着伏在他胸上的李凤娇。
铁牛—见,脱口急问:“这是啥地方?”
毛凤娃急忙道:“这是马车,你在马车上……”
铁牛不由惊异地问:“俺干啥躺在马车上?俺身上还有一个人……”
毛凤娃急忙解释道:“那是凤姊姊……”
凤姊姊三字方自出口,消耗真力过钮的李凤娇也睁开了眼睛,并乏力的撑着铁牛的宽实胸脯坐直了上身。
毛凤娃凝目一看,发现李凤娇面色依旧惨白,大量的汗水使她发角和前额的秀发湿透,虽然醒来,依然没有完全恢复体力。
铁牛的功力尤为雄厚,自然看得更加清楚,一看李凤娇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不由吃惊的问:“凤姑娘,你?你是怎么了?”
毛风娃立即没好气地道:“还不是都为了你!”
铁牛听得一愣,不由惊问:“你说啥?都为了俺铁牛?”
毛凤娃正色的道:“是呀!
你方才大发脾气,怒火攻心,一下子晕厥了过去,害得凤姊姊为你拍穴活血,消耗了大量的真力,凤姊姊把你救活了,可是却把凤姊姊又累得晕了过去了……”
话未说完,铁牛已惊问:“真的?”
已经跟着奔过来的小狗子和二柱子,立即同声道:“当然是真的,俺两个还帮着凤姑娘和毛毛姑娘,一个推你的屁股,一个弯你的腿呢!”
铁牛一听,顿时想起了他晕原的原因,不由突然怒声嚷叫道:“俺要回老家为俺娘报仇,俺要回老家……”
毛凤娃立即宽慰地道:“好好好,我们马上就走,你如果再生气暴怒,再晕死了过去,我可没有凤姊姊那么深厚的功力,没有人……”
话未说完,想转头看看小狗子和二柱子的铁牛,突然发现他的头已不能左右转动了,同时也惊觉到不但不能翻身,连左右两条手臂也不听他的指挥了。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眼泪也吓得停止了再流,不由惶声道:“俺的手,俺的头……”
毛凤娃趁机警告道:“就是呀,你要是再发脾气,再怒火攻心,你的命都没救了,你还报什么仇?”
铁牛想到母亲的死完全是陈家逼出来的,心中既悲且怒,恨不得插翅飞回老家找陈三少报仇。
但是,毛毛说得话也很有道理,如果自己不能忍耐,急得半身不遂,甚至死在此地,哪里还能回老家报仇?
心念及此,立即强忍内心的悲痛和愤怒,望着毛毛,颔首道:“好,俺听你的,俺不再发脾气,不过,咱们得马上赶路……”
话未说完,小狗子已忧急的憨声道:“车夫都被毛毛姑娘杀了,还怎么上路?”
铁牛一听车夫被毛毛杀了,不能上路,不由惊得“啊”了一声!
正待要说什么,李凤娇已经望着毛凤娃,惊异地问道:“我方才在恍惚中听到了有人吆喝,可是车夫对你有什么不规矩?”
毛凤娃知道李凤娇误会了,立即把方才的经过和二饺子两人到街上雇车的情形又说了一遍。
李凤娇听罢,立即催促道:“那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如果‘七妖’“八怪”掩护的弟子们听到方才的吆喝过来察看,只怕你—个人应付不了。”
铁牛不由紧张的问:“那车夫原来是“七妖”“八怪”的门人弟子呀!”
毛凤娃颜首道:“所幸当时在客栈后院中,趁老狐狸和“七妖”“八怪”对峙争论时,我仔细的看了一遍所有的人的衣着面貌。”
李凤娇道:“多亏你的记性好。”
毛凤娃立即解释道:“最初只是觉得他有些面熟,要不是他日己心虚紧张,小妹还想不起来他是“七妖”“八怪”的三代弟子之一……”
话未说完,李凤娇已催促道:“这三个老怪物虽然不在附近,但听到喝声的掩护弟子们必定跑回去报告了,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ㄦ。”
说罢,立即望着车辕左右的小狗子和二柱子,忧急的问:你们两人谁会赶车?
二柱子抢先道:“俺会赶牛车,可没赶过马车……”
李凤娇道:“牛车马车差不多,最多半天就习惯了,现在不能挥鞭哟喝,小狗子在前头拉着马前走,二柱子控僵驾车……”
话未说完,小狗子早已跑到前面首马前拉住马龙头,二柱子则坐到辕上拿起了缰绳和长鞭。
李风娇则继续道:“拉着马慢慢向北走,绕过松林再向东……”
疾未说完,小狗子已拉马前进,车轮已开始移动。
李凤娇突然似有所悟的望着毛风娃,问道:“我又给了你一粒白色药丸,你吃了没有?”
毛凤娃摇头道:“小妹还没有吃……”
李凤娇急忙道:“快服下去,一面运功,一面想想‘无名剑法’上的招式,万一“七妖”
“八怪”和“九头枭”三人追上来,你还勉强可以抵挡他们片刻工夫。”
毛凤娃一面探囊怀中,一面也似有所悟的恍然道:“噢,还有一件事小妹忘了告诉你,老狐狸在你和铁牛哥上街时偷偷给丢我一本‘莲花手’秘谱……”
话未说完,李凤娇已不屑的道:“莲花手早在十几年前已老掉牙了,稍时三个老怪物追上来,你倒不如右手用剑,左手持匕首……”
铁牛焦急的问:“他们真的会追来吗?”
李凤娇俏迟疑而且极肯定的道:“三个老怪物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着我们,所以他们才知道我们派二柱子两人去雇车。
三个老怪物很可能正等候在北关大街上,一旦我的马车过去,立即跟在我们的车后,然后再找机会向我们下手……”
铁牛不解地问:“他们干啥要跟咱们为难呢?咱们和他们既没冤,也没仇,可说彼此根本不认识嘛!”
说话之间,毛凤娃已服下那粒白色药丸,接着倚在车门柱旁闭上了眼睛,显然藉以避免回答铁牛的问题。
李风娇热爱铁牛,不忍不答,只得故意含糊的道:“说不定他们是为了你,也说不定是为了毛毛和我。”
铁牛听得神色了掠,同时惊异地问:“你说啥?为了俺?”
李凤娇颔首道:“是呀!就以你在香吉县大牢里来说吧。‘臭老九’对你很好,也许你对他说过了什么……”
铁牛立即道:“俺什么也没说,俺说的都是俺的冤枉事!”
李凤娇趁机暗示道:“你虽然没对他说过什么,说不定他早已经对你的一举一动注了意啦!”
铁牛听得大吃一惊,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道:“哎呀!该不会是为了俺师父……”
师父两字方自出口,闭上眼睛的毛凤娃倏然睁开了眼睛,并以惊急的目光表情注视着铁牛。
铁牛说出了“师父”两字,顿时惊觉失口,加之看到毛凤姓倏然睁开了眼睛,急忙闭口不说了。
早知内情的李凤娇,急忙含笑埋怨道:“铁牛哥,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都把毛妹妹吵醒了。”
铁牛想是想起了师父严厉的叮嘱,或是看了毛凤娃惶急警告的目光和表情,抱歉的看了毛凤娃一眼,额头上立时渗出一片豆大的汗珠来。
李凤娇一看,深悔不该用‘牛毫金针’制住铁牛的穴道。
这时一见,只得望着毛凤娃,和声道:“毛妹妹,情势越来越紧急,越来越对我们不利了,我看还是先由你为铁牛哥推拿,希望能在三个老怪物追来前将他的脉络活开。”
毛凤娃当然也惊觉自己的失态,这时一听李凤娇暗示,也知道应该把铁牛的穴道先解开来。
因而立即望着李风,关切地问:“我该怎么推拿?”
李凤娇道:“你先将功力集中在中食拇指上,然后由他的‘云门穴’开始捏拿,经‘肩并’至‘玉枕’,然后再回至‘云门’……”
话未说完,毛凤娃红了,立即羞羞不安的道:“他这个样子躺着,我……我怎么……”
第二个“我怎么”方字出口,她的耳畔已传来李凤娇的传音道:“毛妹妹,我们姊妹也不要再彼此相瞒了,他原是你的人,我不该硬在你的身上分抢一份爱,我虽然救了你一命,可也是我害你的,有时候,实在迫不得已……”
毛凤娃没想到李凤娇会这么快就坦白的揭开了彼此的身份,这时一听,再不迟疑,立即伸臂把铁牛的肩头揽抱起来。
李凤娇一见,也急忙将铁牛扶正,她让毛凤娃在铁牛的身后坐好,以便双手推拿。
铁牛知道毛凤娃也要为他拍穴活血了,内心充满了感激,只是他不能回头说句感激的话,却望着李凤娇,坚定的道:“从现在起,俺发誓不再大发脾气,俺要再暴怒大吼,就对不起你们两位!”
李凤娇急忙道:“你知道就好,从今后,也要喊毛毛‘毛妹妹’……”
铁牛一听,赶紧应了声是!已经开始为铁牛推拿的毛凤娃,突然双目中涌满了泪水。
李凤娇不由惊异地‘传音’问:“毛妹妹,你为什么难过?”
毛凤娃一面依序推拿,一面道:“你也赶快闭目调息一下吧……”
说至最后两三个字,声音不禁有些哽咽沙哑。
铁牛不知毛凤娃是对李凤娇说话,尤其听出来她的声音中有哭韵,不由惊得惶声道:
“毛妹妹,请你不要难过,俺知道俺错了,今后俺一定听你和凤姑娘的话,你俩叫俺做啥俺就做啥!”
说此一顿,特的一点头道:“好,俺现在就闭上眼睛调息一下。”
说着,当真的闭上眼睛暗自运功起来。
李凤娇虽然看到铁牛已经能点头了,但她并不惊异他的穴道畅通得快,因为她一直想着铁牛方才马上对毛凤娃改称毛妹妹,对她却依然称呼凤姑娘。
而毛凤娃见铁牛能够点头了,心中又惊又喜,因而推拿的更快了,两眼的热泪也流得更急。
李凤娇早已知道铁牛和毛凤娃是师兄妹关系,师妹看到师兄穴道畅通得快,当然高兴得流泪。
实在说,李凤娇和铁牛都没有真的明白毛凤娃的伤心原意,她的流泪完全是因为师父和师叔一直没有告诉她铁牛前去福寿山的什么地方,去做什么?
假设师父事先也将这何秘密告诉她,甚至先让她和铁牛认识,师兄妹两人双双一同前去那该多好,不但可以共御强敌,遇有难题两人还可以彼此商议。
就在这时,车外突然传来小狗子压低声音道:“糟糕,是个十字道!”
李凤娇一听,急忙吩咐道:“二柱子,快把车帘子掀开。”
话声甫落,车帘已被二柱子掀开了。
毛凤娃一面加紧捏拿,一面和李凤娇同时看向车外。
只见前面果然是斜叉式的十字路口,一条由东南通向西北,另一条则是由西南方的瑞湘城方向,斜通向正北。
李凤娇一看,毫不迟疑地吩咐道:“小狗子,不要拉马了,上来,咱们向正北……”
北字方自出口,闭目运功的铁牛,突然睁眼翻身,同时望着一片昏暗的车外,急声道:
“俺要回老家应该向南,怎么反而向北?”
李凤娇却解释道:“我们的车向北,正是甩脱三个老怪物的大好机会。”
铁牛却继续道:“可是北边是山区啊!”
毛凤娃和李凤娇听得同时一惊,几乎脱口轻啊!她们两人不是因为前面是山区而脱口惊啊,而是惊于铁牛的神奇视力,虽然说夜空湛蓝,繁星万千,但数百丈外依然是漆黑一片。
但是,李凤娇却继续道:“山区最好,我们就在前面山区里找个山洞住一两天,让三个老怪物拚命向前追,而我们却走在他们的后面。”
如此一说,毛凤娃首先赞好,已坐上车辕的小狗子也说好玩。
铁牛虽然心急赶回老家为娘报仇,但他也知道,报仇也不急于耽误这一两天时间,因而也未坚持己见。
五人坐在马车上,任由两马默默的拉向山区前。
坐在车辕上的小狗子和二柱子,想到半个多时辰前,只见毛凤娃的娇躯一闪,车夫立时倒在地上,登时气绝,连声惨嗥都沒叫出来就死了,想来心中仍有余悸,不由得毛发耸然。
尤其此刻夜色茫茫,远处山前尚不时掠过一两点磷光鬼火,更使得两人总觉得被杀死的车夫就跟在车后面。
由于毛凤娃眨眼间杀了车夫,因而今两人一想到这位有一双明亮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就从心底里冒凉气,觉得这位容貌如仙、杀人不眨眼的大姑娘,千万得罪不得。
但是,二柱子想到方才掀开车帘看到的一幕,只铁牛的上身几乎倒进毛凤娃的怀里,铁牛的双肩完全倚压在毛凤娃的一双玉乳上,而且,纤纤十指尚不停的在铁牛的肩上和颈后捏捏。
二柱子看了当时的情形,心里一直对因痴爱铁牛而上吊的金风叫冤叫屈。
当初在老家时,人人都说他们两人会恩爱长久至死不渝,金凤非铁牛不嫁,铁牛也非金凤不娶。
如今,金凤死了还不到一年,尤其刚刚听到金凤的死讯才个把时辰,便马上就倒入在别的女人怀里.因而越想越气,越替金凤叫委屈。
二柱子虽然心里有气,也很想数说几句铁牛的不是,但想到毛凤娃的厉害,万一被她听了去,小命马上归西,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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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侠娇女 第 十 章 报深仇 气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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