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晁圣将车驶入小别墅内,两人皆无言的走进屋里。江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回去。
(喂?)是风。
“是我。”江简要的说。
(江!你在哪里?)风焦急的问。
“我在阿圣这里,今晚不回去了。”江扯开领带,闲散的坐靠在沙发上。
(安全吗?)
“没事,我相信他,难道你不是吗?”江浅笑。
(也许,我只是不想拿一条人命开玩笑,纵使我不爱她。)风沉重的说。
“你认为我会?”江轻声的问。
(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怎么了?讲这种奇怪的话。)风蹙眉。
“没事。对了,炸弹的事件交给你处理,警方会找你的。好了,我要挂电话了。”他看到孙晁圣正从楼上走下来。(等等,江!)风想阻止他挂电话。不过来不及了,江已经挂断电话。
孙晁圣来到他身边,递了一杯酒给他。
“还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孙晁圣问。
江接过酒,一饮而尽,烈酒由喉咙一路烧灼至胃部。
“没什么好说的。”江淡淡的说,起身至酒柜倒酒。
“秦雨双有别人了,是不是?”孙晁蚤突然问。
匡啷一声,江手中的杯子掉落,碎了一地,他很意外阿圣会有这种猜想。
“我猜对了,是不是?”孙晁圣见状追问。
“别胡说了。”江蹲下身,拾起碎片,不知无心或有意,他用了没有必要的力道,鲜血迅速流了出来,染了一地红。“我胡说?那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守在你身边,当你的精神支柱,安慰你的吗?可是她在哪里?”孙晁圣不平的喊。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护着她。
“你如果不欢迎,我可以离开,别拿雨双作文章。”江站了起来,不顾手上的伤,拿起外套便打算离开。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受伤了!”孙晁圣大吼,看着江那鲜血直流的右手,和地上那滩嫣红刺目的血迹。
“该死!你为什么不吭一声,打算让血流光是不是?”他抓住江的另一手,按他坐在沙发上。“别动,”他命令着。江被他一吼,直一的不再动了。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如此激动的阿圣,而且是在同一天之内。
看着阿圣拿来急救箱,专心的帮他止血、消毒、上药、包扎。
“要不要上医院一趟?伤口很深,可能需要缝合。”孙晁圣担忧的抬头看他。
就是这一眼,让江决定将实情告诉他。“不用了,小伤。”
“可是流了那么多的血,现在都还没完全止住。”
“阿圣,死不了的,别那么紧张。”
“该死!”阿圣低咒一声,甩掉手里的绷带,转身背对着他。
要如何对槐风解释他的心情?是心疼、是不舍,那是对心爱的人的关怀。但他不能说、不可以说,也说不出口。
“阿圣……”江感到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阿圣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个小伤口,虽然血流的不少,可并无大碍。而阿圣的模样好像他快死了似的。
“我发神经,别理我,一下子就好了。”孙晁圣闷着声缓缓地说。
“阿圣,其实我根本不爱雨双。”
孙晁圣愕然的看着他。
“你不爱她?怎么可能广孙晁圣不信,每个人,包括他,都认为他们是相爱的,而且爱的很深。
“事实如此。”江耸耸肩,“我有事告诉你,听不听?”
孙晁圣稳住情绪,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再转身拿了瓶威土忌,才走回沙发,在他对面坐下。“说吧!洗耳恭听。”“阿圣,如果我告诉你,雨双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生命,你信不信?”江淡淡的说。清冷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波动。
“信。”孙晁圣简扼的回答。
“为什么?”江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直瞅着孙晁圣看。
“因为你不是一个会拿别人死活开玩笑的人。”孙晁圣理所当然的说。
他精光敛去,又是波澜不兴。“是啊!的确。”江轻叹。
“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
“不,这不是我要说的事。”
阿圣扬眉不语,等着他继续。
“阿圣,你觉得我苍老了些,对不?”
“是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老了许多。不是外表,而是我的感觉。当然,外表多多少少也有改变,只是改变的不如我感觉的多罢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从五年后的世界来的,你信不信?”江专注的看着他。
孙晁圣一震,锁住他的目光。良久,他轻叹了一口气。
“信。”
“为什么?你不觉得荒谬吗?”江不敢相信孙晁圣这么简单就相信他。
“不!我相信你,你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孙晁圣摇头。“我把所有的事联想一遍,就觉得可能性很高。而且,你是为了秦雨双而来的,我没料错吧?”
“你怎能如此轻易就相信我呢?如此荒谬的事,你却信了,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我了解你,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当然相信你。”孙晁圣说得理所当然。
说他不感动是骗人的。有友若此,夫复何求?
于是,江把事情从头到尾对孙晁圣叙述了二遍,且并不隐瞒他也是名单中一员。
孙晁圣静静的听完,然后一言木发的走向落地窗,看着窗外,久久不语。
“阿圣。”江低唤,想知道他此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曾经怀疑过我吗?”
孙晁圣的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感觉好虚无,让江心头一震,瞬间了解他的心情。
“不,我不会怀疑过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解释这一切。”江老实的说。
孙晁圣扬起一抹不枉此生的笑容,如果槐风曾怀疑他,那么他该情何以堪?
“倒是陈俊生和叶其明,我不怎么敢相信他们。”江继续说。“尤其是叶其明,我发现他的帐户里,每两个月就有一笔五十万的入帐,我还没查出是谁给的,不过快了。”
孙晁圣的脸色原本是不错的,尤其在听到江槐风说相信他的时候。
但是,当江槐风提到叶其明时,他的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酒杯差点被他捏碎。
“不要!”孙晁圣声音破碎的喊。
江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
“什么?什么不要?”
“不要查叶其明了,钱是我给的。”
孙晁圣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江,但是逆光的他,让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给他钱?”扛不解。
“别问。”孙晁圣又转身背对江,懊悔的槌打窗子。
江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肩膀,强迫孙晁圣面对他。
“告诉我!”江命令的说。
“求求你别问。”孙晁圣反握住江的上臂,痛苦的道。
“别求我做不到的事。你是我的生死之交,是我的好兄弟,对你的事我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告诉我,叶其明他威胁你吗?你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孙晁圣颓丧的把头靠在江的肩上。
天要亡他吗?难道自己只求默默的守在槐风身边也不行吗?他没有强求,只要能看着他,只要他幸福快乐,他就满足了,这样也不可以吗?孙晁圣在心里悲痛的狂喊着。
“阿圣!”江感觉到他的绝望,不安的叫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让阿圣甘愿受叶其明的威胁,定时汇钱给他?是什么事让阿圣有如此痛苦绝望的表情?
孙晁圣突然推开江,退了三大步,离江远远的,那眼底的神情让江的心一紧。
“你想知道?好,我就告诉你,我……”
“不!别说,别说了!”江猛地打断他。
“你不是想知道吗?”孙晁圣偏着头瞅着他。
“我是想知道,但是你方才的神情让我认为,仿佛你把事情说出来之后,就会消失在我面前似的。”江带点伤感的说。
他是真的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就在方才与阿圣对视的那一刹那,他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绝望,还有感觉到那种决绝的情绪,霎时他突然不敢听他即将出口的真相。
孙晁圣痛苦的低吼一声。这样的槐风,他如何放的开、离的了?他连他心底深处的绝望都能体会、感应。他方才的确有那种念头,把一切都说出来之后,他会消失,消失在槐风面前,消失在这世上。他的确有这种念头啊!
“阿圣。”江走上前。他从没看过阿圣这一面,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好兄弟、至交、知心人。阿圣从不在他面前生气、伤心,尤其在雨双过世的那段日子,都是他在照顾自己、关心自己。
阿圣对他总是无怨无悔的付出,而他呢?竟不知他的痛苦。叶其明对阿圣的威胁想必已有一段时日了,他却全然不知,他根本不配拥有阿圣这样的朋友。
“阿圣,你怨我吗?”江低声的说。
孙晁圣愕然的抬起头来,眼底的伤痛仍在。
“怨你?为什么?”他有些心慌,槐风为何这么问?他知道了吗?
“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你一直都无私的对我好,甚至为了从车轮下救我而伤了自己,还差点失去了自己的腿。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你不断的付出,而我不断的接受。可是我竟然无法帮你做任何事,连叶其明威胁你那么久了,我都没有发觉。”
孙晁圣摇摇头。
“叶其明的事,是我刻意隐瞒,你又如何能得知?而我所付出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并没有期望得到回报,友情不是这样算的。”爱情更不是。他在心底加了一句。
“是吗?”江叹道。“阿圣,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痛苦,我想帮你,我真的不忍心见你如此。但是,如果真的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会勉强的。”
“不是不想,是不能。”孙晁圣低声的叹息。
“不能?”江心底一震,什么事让阿圣无法对他启口?什么事让阿圣如此痛苦绝望?莫非……
爱情?
是的,只有爱情会让人这样。阿圣不敢告诉他,难道阿圣爱上了……雨双?
很有可能,所以他才会一直询问他和雨双之间的情形。
“阿圣,你是不是爱上……”
“住口!别胡说!”孙晁圣打断江的话,慌乱得退离他远远的。
天!他知道了,槐风知道了!
他觉得好羞愧,他觉得无颜见槐风。
“我没有爱上任何人!没有!”他狂乱的喊着。
“阿圣,爱情本身并没有错,没有人能限制自己或别人可以爱谁,不可以爱谁啊!”江真诚的劝说着。
“你真的知道?你真的知道?你该死的怎能如此冷静的面对我?对于我的爱,你难道完全不在乎吗?我如此全心全意,虽然不期望能有所回报,但是难道你完全没有一丝感动吗?你该死的怎么还能用那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对我说那些话?”
孙晁圣绝望的大吼,热泪盈眶。
江的态度让他既安心又伤心,他完全不在乎他对他的爱,完全不在乎!
呵呵,真是可悲啊!
“我不是不在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的感受?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我根本不会隐瞒你我不爱雨双的事实,我会马上成全你的爱情,让你去追求雨双。”
孙晁圣颓然的坐倒在地上。哈哈!他嘲讽的干笑两声。
原来如此。原来槐风以为他爱上的人是秦雨双。
哈哈!真是讽刺,他方才那番掏心挖肺的告白,竟让槐风完全会错意,搞错对象。
真是可悲啊!同性恋,那是说不出口的爱。
“阿圣,你没事吧?”
孙晁圣恢复镇定,从地上一跃而起。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关系了。
“我没事。槐风!你知道吗?不管秦雨双有多好,我都不会爱上她。”
“阿圣,你没必要……”
“不,我说的是实话,我不可能会爱上秦雨双,或者是任何女人,因为我是个同性恋。”
“什么?”江惊愕的看着他。
“而且,我爱的人,是你,江槐风。”
* * *
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
江躺在床上,了无睡意的盯着天花板。
先是恐吓信,再来是炸弹,但全不及阿圣带给他的震撼来得大。
想起下午阿圣离去前说的话!“别告诉现在的槐风,我暂时还不想面对他。”
他说完就离开别墅了。一直到现在都半夜两点了他还没回来。
阿圣是个同性恋,而且爱的人是他!
天啊!他该怎么办?
他并不排斥同性恋,如他所说的,爱情是让人料不准的,没有人能限制或控制自己可以或不可以爱上谁。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只是爱上的人凑巧和自己同性罢了。尤其在他所处的时间里,同性恋已经非常的普遍,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也满公开的了。
阿圣是何时发现的呢?为何自己会如此不知不觉?看他和雨双在一起,阿圣是如何压抑内心的痛苦?
突然间他觉得好愧对阿圣。
叶其明一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会以此要挟阿圣。而这些,阿圣都独自承担下来了。
他呢?亏自己还常常自称是阿圣的好兄弟、生死至交,却完全没有察觉到阿圣的痛苦,真是惭愧。
糟了,阿圣他会不会……
想起阿圣之前绝望的神情,他的心一凛。
该死的自己,下午听完后,为何会愣在当场没有对阿圣说些什么?阿圣一定以为他看不起他了,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该死的,他会不会想不开?
该死!该死!该死!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粗心大意,没有体会到阿圣的心情呢?
他猛地翻身坐起,不行,他得把阿圣找回来。
快速的换好衣服,江冲到车库!跑车被阿圣开出去了,只剩下一辆凯迪拉克,实在不适合开出门找人。他记得阿圣有辆重型机车,不知放在哪里?
车库四周快速的扫了一遍,没有?那么一定是在那里。
他走向车库最角落的一道门,举手在门框上摸索了一会儿,哈!找到了。
拿下钥匙,江打开那扇门,孙晁圣的宝贝哈雷机车呈现在眼前。
* * *
江在孙晁圣常去的一些PUB找人,终于在一家同性恋酒吧找到已经七分醉的他。
孙晁圣正在台上唱着歌,江没有打扰他,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个他不知道的孙晁圣。
你的心是一片小小的琉璃
装不住太多的心事
那楼在你窗椽的白鸽
为何恋栈屋内的温暖
当风和雨都沉静
它竟要负着你的伤心飞去
它竟要负着你的伤心离去
想是朝露不该沾湿它的翅膀
想是你的容颜不该映照期待
想是天空总有云彩相伴
你透明的眼波
一段青春
成了永夜的吟哦
衣衫飘飘也如多了一双羽翼
你在追逐漂泊的故事
天涯不曾有过尽头
相遇渺渺无期
你的泪如琉璃碎了
碎了双飞的渴望
风雨里归来沉默
你一颗小小的心
何时幻化成
点点滴滴淅沥
不是雨打窗棂
你的世界是一片透明的琉璃
你的宿命是把泪串成
星星的眼睛
在孙晁圣的歌声里,江心酸了。这歌词里包含了阿圣多少的无奈和宿命啊!
“新来的?”
江缓缓的转过头,见着的是个年约二十岁的男孩。
他没有回答男孩的问话,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台上唱歌的孙晁圣。
“原来你也看上了Sam。”男孩对他的不理不睬似乎不以为意,“这首歌很好听吧,是Sam自己填词谱曲的。”
“你很了解……Sam?”江终于问。
“了解不敢说,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男孩听见江的问话似乎很高兴,兴奋的坐在他对面。
“怎么说?”
“看来你对Sam真的很感兴趣。”男孩有点失望的说,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劝你最好不要对Sam太认真,玩玩可以,但是千万不要放人真感情。”
“为什么?”
“其实这是Sam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刚开始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反正大家玩玩嘛!不过大家才渐渐了解,他可不是在开玩笑的,一些对他认真的人,最后都伤心的离去。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有一个深爱的人了。”
江浑身一震。“是吗?”
“当然喽,不过至于那个人是谁,大概没有人知道吧?这首歌听说也是他的心情,大家都在猜测,Sam一定是爱上了一个不是圈子里的人。”
江无语,对孙晁圣,他真的了解太少,这点认知又让他更觉得对不起他。
男孩独脚戏唱久了,也开始觉得无趣,终于起身离开。而台上的孙晁圣,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发现江的存在。
“Sam,别喝了,你好久没去找我,今天凑巧遇到,我绝不放你回去。”
“走开!”孙晁圣挥开缠人的JJ,毫不留情的吼着。
“不要,人家好不容易盼到你,别赶我走。”JJ环住他的腰,死不放手。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今晚说什么也不放过他。
“滚开!别惹我。”孙晁圣阴冷的道,不似方才的怒吼,反而让JJ吓得松了手。
“Sam,别这么对我。”JJ哀伤的看着他,哀求着。
“喂,JJ,人家Sam不理你,你就别死缠着他,让开。”另一名男子走上前去,显然是孙晁圣的另一个仰慕者。
“Tean?你走开,Sam是我的,不准你动他的脑筋。”JJ警告着。
“哈,笑话,什么你的?Sam已经不要你了,早点滚吧!”Tean毫不留情的讽道。
“你!”JJ气得将手里的酒泼向Tean,一场混战于焉展开。
而孙晁圣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喝着他的酒,直到一道黑影挡在他眼前。
那熟悉的气息令他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视线对上了那双锐利的鹰眼,浑身一震。
“你……”孙晁圣说不出话来,狼狈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江把他拉离座位。“回家吧!”
孙晁圣无言的顺从,任由江扶着他往门口走去。
“站住,你凭什么带Sam走?”JJ飞快的脱离那场混战,扯住孙晁圣的另一只臂膀。
“凭什么?凭他想跟我走。”江冷冷的道。
“Sam,别走。”JJ转向孙晁圣哀求着。
“一开始我就说过,别对我认真,我和你是不可能长久的。”孙晁圣扯开JJ的手,转而对江道!“走吧!我想离开这里。”七分醉的孙晁圣,头脑仍是十分清醒的,只是四肢不太听使唤。
JJ目送着两人相扶持的离开酒吧,心底燃起一股恨意。
“我猜那个人可能就是Sam所爱的人。”酒吧里开始有人这么说。
“很有可能,不然咱们何时看过Sam这么听话过?”有人说,就有人附和。
“说的也是,不过如果是那个人,倒是配得上Sam,两人站在一起也挺赏心悦目的。”
声浪一波盖过一波,JJ的眼底恨意燃烧。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许他是惟一一个知道的人。
江槐风!你明明不是圈里的人,为什么还要和我抢Sam?你真该死!我不会放过你的,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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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爱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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