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生亲自过去看窗查看,只有几簇灯火,零星虫鸣。他静静等了许久,方才将信将疑地合上窗户,走回去。
「谢兄如何看?是不是……该把此事告诉她?」
谢浮生哼笑了声:「你将这事告诉她,就不怕她到时控制不住,把你这王府给拆了?」
柴景曜一噎,低头不说话了,沉默片刻又问:「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
谢浮生敛眉,沉吟不语,屋内气氛凝结,外头忽然传来一串「咕噜」闷声,像是有人身体相撞。
谢浮生神色一凝,破门而出,将两个不听话的猫儿拎进屋,甩在地上。柴灵萱和阮攸宁没防备,脑袋磕到一块,各自捂着额头哀哀叫唤。
「萱儿?」
柴景曜瞪圆眼睛,与阮攸宁对上眼,忙局促地偏过头去,耳根隐约起红,对着柴灵萱低斥道:「姑娘家大半夜不睡觉,到处闲逛,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
柴灵萱不服气,拍拍屁股,叉腰站起来,「就只许你们鬼鬼祟祟,就不准我偷偷摸摸?我把人带来听自家家事,怎的还有错了?」
柴景曜沉下脸色,「我与谢兄是在商讨要事,与你何干?偷听壁角还有理了?」
「与她是无关,但总与我有关吧?」阮攸宁冷冷一笑,走到他面前,柳眉倒竖,「王爷出事,为何不同我说!若我不来偷听,你们还打算瞒我到几时?」
她明净的杏眸中怒火涌动,柴景曜不敢直视,左顾右盼地背过身去,沉默以待。
阮攸宁贝齿暗咬,上前拽他胳膊,「你怎又不说话了?王爷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无论她如何闹,柴景曜都缄口不言。谢浮生开口解围:「你再怎么逼他都无用,这是王爷的主意,他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也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阮攸宁松开柴景曜的衣袖,两手空空垂落,攥拳。
默了半晌,她唇角忽牵起一丝笑,回身睨着谢浮生,精致的眉眼中点着一抹寒,「既然你们不肯说,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与你们无关。」
话毕,她便转身往大门去,指尖刚触及门框,身后又传来凉凉的笑。
「你若不想在云南待着,还可去旁的地方,王爷给你拟定了许多赏玩路线,只要你喜欢,想去哪都可去,有那块墨玉,无论在哪,遇到难处,都会有人出面帮你。」
「除了帝京,还有蜀地。」
阮攸宁眉峰抽搐,玉指抠紧木门,划出瘆人声响,静夜中尤为清晰。赏玩路线?呵,亏他想得出来!
她平了平气,挺直腰板,「巧了,我还真就非那两处不去了!」边说边推开门扉。
一只脚刚跨出去,后头又有了声音,「你若实在想去,也不是不可。只不过……」
「王爷他早有预料,所以提前写好了放妻书,并嘱咐我说,若你不肯听话,就将此信转交与你,夫妻情谊,至此而终。」
话音落下的同时,狂风乍起,案头烛火不住乱晃,屋内众人好似被施了定身法,皆动弹不得,唯墙上身影颤颤摇动,一如此时心境。
阮攸宁脑袋瓜嗡嗡作响,像架起了一排风车,吵得她无法思考,木讷转身,盯着谢浮生手中的信。
「放妻书」三个大字,一下灼红她的眼。
谢浮生觑着她的脸色,垂眸不忍,想起临走前苏砚的嘱托,咬紧牙关。
陛下眼下正在气头上,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能保一个算一个。
他定了定心神,抖抖信笺,尽量用最凉薄的音调讥笑道:「王爷的字,你总认得吧?」
阮攸宁嗤笑了声。
认得,怎会不认得,一笔一画她都记得真真的!甚至都能想象出,他提笔写信时的模样。
夫妻情谊,至此而终?
她眯起眼,哼了声。
你说终,就终了?苏砚,这事没完!
在谢浮生面前抗议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阮攸宁被看管得更严了。
而且这回,连柴灵萱也跟着她一块遭罪。
「说来也有趣,咱们俩明明打从一开始,就是最不对付的两人,怎的每次一碰面,都会被关在一起呢?」
阮攸宁捧着脸颊,蹲在墙根底下,打量院子外头的守卫。粉白小脸叫凹变了形,声音懒懒,满满都是无可奈何。
柴灵萱翻了个白眼,趋前身子,学她的样子抱膝头蹲下,与她肩并肩。远远瞧去,仿佛两只粉雕玉琢的粉团子窝在地上晒太阳。
「你以为我乐意啊?从小到大,我哥从来就没跟我说过重话,自打碰上你,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要他训你,他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可转头训起我来,小词就一套一套的,跟吃了火|药似的。」
「没准他真吃错药了。」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随后又同时叹息。昔日种种不快,似水无痕,皆在晨间绵绵的风中一点点消散。
「你真打算,就这么放弃,不去蜀地了?」
阮攸宁笑了,嗤之以鼻。
「我就知道。」柴灵萱亦笑,「不过……眼下,王府里头大半守卫都被我哥调这来了,还是身手就好的那批,你预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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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贵闲妃 下 V第36章[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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