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澜摇头,「府中中馈一向由母亲掌管,我并无插手之意,今日之事想必母亲事后必定大发雷霆,我是想向安管家饶他一回。」
安荣抬头,对上回过头神色淡然的钟澜,不解的问道:「女郎,这是何意?」
「打上几板,给他换份差事。对那个胆敢污蔑主子,引诱主子走上歪路的奴才来说,岂非太便宜他了。」钟澜掩嘴笑道,「得到的好处越多,越能让他放松警惕,想来到时在治他的罪,才能令他终身难忘不是。」
安荣与白妪齐齐心中一寒,「诺。」安荣恭敬的行礼,女郎有如此手段,何愁在谢氏站不稳脚跟。
将事情吩咐下去,钟澜带着白妪回到自己的涟沁阁,让白妪去赏赐那通风报信的小婢女和那四位健妇。
自己则先去了珠株那,只见颂曦正低声啜泣着,看见她进来,连忙擦干眼泪,起身行礼。
床上的珠株,紧闭双眼,满脸的紫青,若不是胸膛处还有起伏,当真是跟那些逝去的人没有任何区别,钟澜怜惜的问道:「大夫如何说?珠株可有性命之忧?」
颂曦和珠株打小在府中一起长大,身为最受宠的女郎身边的贴身婢女,何时被如此打骂过,不禁又掉下两滴泪,怕被钟澜瞧见,偷偷擦了去。
回道:「府医说,幸好救的及时,虽说性命无忧,但在稍晚些就该落了残疾。现如今就是小腿骨折严重些,其余都是皮外伤,好生养着便是。」
「那便好,珠株这脸肿成这般,不会破相吧?若是因此破了相,这夫家可是不好找了。」
颂曦看见女郎眼里的揶揄,不禁红了脸,「府医说珠株脸上的伤,待青紫褪去就好。女郎,我和珠株都是要侍奉女郎一世的,什么夫家不夫家的,可莫要拿我们打趣了。」
钟澜伸手拉住颂曦的手,真诚郑重的说:「颂曦,虽说珠株性子活泼,平日里我经常与她玩闹,然,我知你是个衷心且有主意的,我若日后有逾越的行为,你大可直接谏言。你与珠株是女郎我最看重的婢女,今日之事,是女郎对不住珠株,女郎已为珠株讨回公道,你且放心。」
颂曦眼眶含泪,挣脱出钟澜的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狠狠的触到了地上,带着哭腔道:「颂曦与珠株,何德何能得女郎如此看重,女郎且放心,我与珠株当会拼了性命保护女郎。」
「快起来,你这是作甚,珠株这边便让那位报信的小婢女照顾,你还是来我身边服侍,待日后,我亲自为你们挑选夫家,也算全了主仆一场。」
「女郎……」
钟澜将颂曦抱在怀中,轻轻的拍打着颂曦的后背,前世你与珠株一直衷心的在我身边服侍,我遭遇不测之际,你们也以身殉主,今生,我许你们一世安稳与繁华。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因着刚刚打钟瑕出了一身汗,看了珠株的情况,安抚了颂曦,钟澜便急急的要来汤水,打算好好泡上一泡。
鲜红的花瓣浮在水面上,衬着钟澜白皙的皮肤犹如晶莹剔透的白玉,倏地,水面一晃,如玉的人儿消失不见,只余红的耀眼的花瓣独自漂浮在水面上。
钟澜将自己完全沉进水中,眼眶中控住不住的泪水,融合在有着花香的水里,因钟瑕勾起她对前世的悔恨,如此撕心裂肺,疼痛难忍,竟是在也无法忍受。
前世祖母听闻她要悔婚,事情已经传满洛阳,再无转圜余地,当即便被气病了,不久就撒手人寰。可是她执迷不悟,一心认为王情之是良人,父亲母亲逼她嫁给五郎,就是要出卖她,用她换取荣华富贵。
她被迷了眼,看不见父亲双鬓的白发愈发的多;看不见长兄被心爱的女子狠狠伤了神,在朝中频频出错,终而被贬;看不见野心勃勃的庶妹想要利用钟家嫁至百年望族;更看不见自己的嫡亲弟弟,已经成了纨绔的典型,在洛阳城人人喊打。
「呼」因在水中憋不住气,钟澜破水而出,重重地呼上一口气,前世种种,今生她定不能让其在发生。
重生半年有余,归家的安详,让她太过于舒适,那些人对他们钟家做的一切,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迷离的眼神扫过她的闺房,被房中洋红的芙蓉妆花狐狸皮大氅吸引,钟澜渐渐的定了神。踏水而出,只在身上披了一件里衣,赤脚走向那归家时,五郎送与她的大氅。
纤细的手指抚摸那蓬松的狐狸领,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滴在大氅上,转瞬不见,钟澜用尽全力将大氅抱在怀中。
「五郎……我对不住你,五郎……」压抑不住的哭声,徐徐传出,传到了正在房门口想要质问钟澜因何打人的钟清耳中。
钟清自听到弟弟被阿姈打了,第一反应便是阿姈又闹性子了,走到她的涟沁阁,却被门口的白妪拦住了,本是怒气缠身,此时听到房中传来压抑到极致的哭音,心中扭成一团。
莫不是冤枉了她?钟清垂下眼睑,转身去寻安荣,询问究竟发生何事。
而在屋内嘤嘤哭泣的钟澜,哪里想的到,因她孤身一人哭泣,反被自家长兄扭转了在其心中的形象,若是知道,定要多哭两场。
就在钟澜抱着大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脑中灵光一闪,大氅随着女郎纤手放开而落地,就如前世五郎如枯花般凋落一样。
五郎是何时出事的?自己怎能忘记这件事!
钟澜睁大眼睛,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仿佛这样便能想起前世五郎之死,从而阻止。
前世只知自己前脚退婚,后脚五郎便遇上洛阳城小娘子的集体阻挡车舆,因当时发病,道路受阻,误了治疗的时辰而殒命。
钟澜贝齿已将下唇咬破,腥甜味随之而来,重活一世,她自认为比他人看的多,看的远,什么误了时辰,分明就是太子暗地里下的毒手,不然以谢家部曲之力,怎会护不住五郎!
前世自己也跟所有人一样,认为身居高位的谢相,谢五郎,因小时做过太子伴读,太子又对其礼遇有加,定是太子的人,却不料太子登帝,变成那个残暴不仁的恒双帝后,多番惩治谢家。
那时,她才知道,谢家是不支持太子的,想必惊艳绝绝的谢五郎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定要除之而后快。
今生她与五郎命运相关,定要想办法告诉五郎,让五郎小心太子。
这厢钟澜在心中计较如何接近五郎,让其小心太子,那厢钟瑕忍着痛趴在床上,听安荣禀告母亲饶了自己小厮张金一命,越听越觉得自己这位阿姊厉害的不得了,日后定不能招惹。
钟柳氏轻叹一声,算是同意了钟澜的计策,对着钟瑕说道:「你阿姊是真心疼爱你的,日后,你可要听话才是,万不能再混账了!母亲这便离开,你好好养伤。」
钟瑕不住的点头,送走了母亲,便见张金顶着被打成猪头的脸谄笑的走了进来。
「郎君,女郎也是忒狠心,怎么说您也是她亲弟弟,竟为了一个小婢女,将您打成这样,我的好郎君,您可痛。」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V 宠妻当道 上 V第十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