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红衣什么也不管地任由这事成了,然后看小萄天天不开心、甚至连席焕也别扭,她也是做不到的。
红衣有点郁结于心,连续深呼吸三次后,她看向田汇。面上的笑意一分分地敛去,视线也愈显冷意:「您这是早先跟小萄谈过了是不是?她刚成婚三天,逼她答应这种事,您可真是亲爹啊!」
田汇略一僵:「您这是什么话……」
「我什么话您听不明白啊?」红衣微扯嘴角,露出了点要撸袖子叫板般的痞劲儿,「小萄和席焕感情怎么样我比您清楚。您这非要再塞个女儿进来、竟还能让小萄先行点头的做法……啧啧,让我猜猜,您是怎么干的?跟她说‘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还是告诉她‘若不答应纳妾就是犯七出’?够狠的啊,让她先点了头,席焕不答应让她妹妹进府,就成了不给她这正妻面子了,是吧?」
她快语如珠、抑扬顿挫地说着,一时甚至有了点眼前是个屏幕,自己正在微博上义愤填膺的感觉:「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两个女儿进了席府,您收两份聘礼不说,日后月钱也是双份。至于她们两个过得好不好,您一点都没考虑是不是?我一而再地表示不肯让她进府,您绝不是听不出来,非得让她过这道门,您就一点不担心我这做嫂嫂的给她穿小鞋?」
红衣明眸微眯,复又有几许笑意从眼角沁出来,森寒得很:「哦,您当然不担心。反正聘礼您收了,就算人真死了您也不亏……席府还得再给您笔钱算作抚慰,这买卖忒划算,是吧?」
她是当真有些气恼。
说实在的,这种男人,红衣从没面对面地见过「活的」。
二十一世纪时,在微博上偶尔能见到这么几朵奇葩,但最多也就是吵吵嘴架、群起而攻也就过去了;穿越之后,她虽然自己在贱籍,但接触的人还是上流社会的居多——虽说像何庆那种思维也足够恶心吧,可这种当父亲的为了还钱连女儿的后半辈子都不在意的情况……在红衣眼里真不止比何庆恶心一星半点儿!
「您怎么这么说呢……」田汇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仍是强撑着道,「我女儿,我自会为她们好好安排,倒让您说成了恶人。」
「您还不够‘恶’啊?」红衣冷笑涔涔,「有的往事小萄大概没问过您,但我忍不住想替她问问——她八九岁在另一户人家做事的时候,因为病重被扔到城外自生自灭,这才被将军带回了席府。但小萄她不在贱籍,那户人家一定不敢直接弄死她,该是先行知会过您——当时,敢问您是怎么答的?」
这一席话,让父女二人同时愕住。
小萄怔怔地望向她,神色恍惚:「嫂嫂……」
「她快死的时候您由着她去死,现下她日子好过了,您还打算让全家都沾个光?」红衣狠一切齿,「带着您那‘女孩子就该为男人委屈求全’的想法从这儿离开,小萄嫁给席焕也谈不上什么‘福分’——她喜欢席焕、席焕也喜欢她,仅此而已,没您说的那么轻贱!」
「夫人……」田汇面色僵得再也扯不开笑容,皱着眉头点头哈腰,「夫人息怒。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若过些时日席公子若不喜欢小萄了呢?您不知道,那小茉啊,也懂事,如今出落得更比小萄水灵些……」
「够了!」红衣断然一喝,愈觉心中噎得紧。舒了口气眼帘一垂:「您听不懂我的道理,我也做不来那些维持面子的事,今天把话跟您说明白了——从这个月开始,府里每个月给您田家送二两银子去,从我账上走。这钱足够您全家吃香喝辣,您就别算计别的了。再敢来扰小萄,您非塞妾室进来我就接着,入府三天之内给她安上罪名让你们在长阳城里待不下去都没多难,您试试?」
这种威胁颇是不善,但也不是诓他。从古至今,权势够大的人想压死平头百姓都太容易——红衣倒是不想显得自己这么邪,不过遇上这种本身也不善的人,除了以恶制恶也没别的法子。
「送客!」红衣咬牙,心里恶心得再不想多看他一眼。又执盏抿了口茶,便要离座回房去。
小萄连忙上前来扶她,红衣甫一起身,腿都尚未站直,便觉眼前倏然一黑。
「嫂嫂?!」小萄惊然一唤,红衣闻声仍缓不过神。眉头紧蹙着,只觉身子一个劲地要往前栽。
她搭在小萄臂上的右手已握得很紧了,却还是没什么用。再一黑间又往前一倾,刚赶到近处的婢子们皆惊住,一声声「娘子」不绝于耳。
红衣从一片黑暗中,历经「晕晕乎乎」的过程,然后转醒过来。
眼前还没能看清现下是在哪儿,便问得责备严厉:「你明知道嫂嫂有着身孕,就不该让她去应付这个!」
蹙着眉头努力缓神,终于看清眼前都有谁——房间最左边是席临川在和个郎中模样的人交谈,这边离得不远的地方是席焕在说小萄。
红衣定着神又看了会儿,蓦地看清小萄侧颊上几道红痕明晰,心下一惊:「席焕!」
房中骤然安静,三人连带着郎中皆看向她,席临川大松口气:「醒了?」
红衣却没顾得上理他,仍看着小萄,不安地问席焕:「你你你……你打她了?!」
「……没有!」席焕本就心烦,听她这么一问,更皱眉头。睇了小萄一眼,解释说,「她爹动的手,我没来得及挡!」
「那个混蛋直男癌!」红衣当即怒骂出声,咬牙切齿的愤怒之色让席临川顿时没心思多听郎中继续交待,更无暇探究「直男癌」是个什么东西。上前便哄她,口吻大有些无奈:「你消消气,动胎气了知不知道?方才……」
他的话顿了顿,一喟:「真吓着我了。」
红衣后槽牙又磨了一磨,终于把气强忍下来,嘴角轻扯了扯,喃喃道:「抱歉,我实在没忍住……」
不忿的神色维持了一会儿,她思量着看向郎中,也有点担忧之色:「只是动了胎气么?没大事?」
「嗯……」郎中捻须沉吟,缓慢说道,「夫人是因气血有亏,心脾两虚,又加饮食无规……」
红衣听得晕乎,眉头一皱:「能不能通俗点儿?」
「哦。」郎中轻一咳嗽,「您是不是没用早膳?」
「……」红衣当场就一翻白眼!
又是「气血有亏」,又是「心脾两虚」的,吓得她脑海里都脑补了二十万字的宅斗悲剧文了。合着就这么回事?因为没吃早膳?低血糖了嘛!她懂!
「我想吃银耳莲子羹了。」她悲戚戚地看向席临川,「但不想吃莲子,换百合吧。嗯……放冰糖!枸杞一定不要!」
席临川站在榻边风轻云淡地看着她,等她说完要求,字正腔圆地应了声「哦」。
他遂转过身,未及开口吩咐侍女,小萄已抢先往外走去:「我去做。」
「小萄。」红衣立刻喊住她,挪着身子往里躺了躺,一拍榻边,「来坐,陪我待会儿。」
小萄一副犯了错的模样,犹豫着看看席焕,又看向席临川。席临川一颔首从榻边走开,她才到红衣身边落了座,头都不敢抬,磕磕巴巴道:「嫂嫂恕罪……是我想得不周到,觉得自己应付不来就去找了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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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掌家 卷四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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