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蝶引能猜他的想法,便应了声是。
实际上是她原本也想要寻她们,可听着说书人说书听得出神了,才会没发现有人进门。张氏听完,暗松了口气,摆着笑脸道:「这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那男子说不准是走错房的,而且酒楼失火,蝶引也平安逃出来,什么事都没发生,不是?」
「我问你,既然蝶引说你们母女俩在廊道上听说书,可为何你俩却先回府,将蝶引独自丢在酒楼?」斐有隆板着脸,浑身都是武官特有的肃杀气息。
张氏暗自镇定,拉着斐洁的手,不让她多说多错,这才解释道:「老爷,那是因为洁儿身体不适,我是打算先送洁儿回府,再差人去接蝶引的,怎会教人误以为是将她丢在酒楼,究竟是谁在胡乱造谣?」
斐有隆冷鸷地瞅着她半晌,最终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澈儿,把人押出来。」张氏不解地瞧儿子走到书房后的小暖房里,不一会便揪出一个男人,那男人脸色青白交错,身子还不住地抖着。
张氏见状,脸色瞬间惨白。
「你,告诉本都督,究竟是谁要你上酒楼雅房企图轻薄本都督的外甥女,但凡有一句虚言,本都督会让你明白在边境时,本都督是如何执军法带兵!」
那男子闻言,整个人都跪伏在地,簌敕发抖。「小的……小的姓罗,家中行三,是在都督府里当差的罗嬷嬷之子。」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企图染指表姑娘!」张氏随即出言斥喝。「来人,将罗嬷嬷给我押来,我要好好问个明白!」
「婆母,媳妇这就帮你把人给押来了。」后头传来刘氏特有的软腻声嗓。
张氏一回头,就见刘氏领着几个人走来,细看后头那几人,竟是粗使丫鬟押着两个婆子,一个是罗嬷嬷,一个则是她的陪房许嬷嬷,教她不由沉着脸瞪着这向来恭顺的媳妇。
「你这是在做什么?押了罗嬷嬷,还押了许嬷嬷……造反了?」张氏嗓音尖锐了起来。
刘氏笑得温娴,目光越过她,瞅了夫君一眼,再朝斐有隆福了福身。「公爹,媳妇方才听闻了事,正想过来关照表妹,半路上却适巧瞧见许嬷嬷不知怎地竟要罗嬷嬷赶紧离开,正觉得古怪之余,又听见许嬷嬷对着罗嬷嬷说什么东窗事发了,要么走,要么就得担起罪来,横竖就是别牵连主子。媳妇觉得这话实在是太惊悚,便让粗使丫鬟将两个嬷嬷带过来,让婆母好生问问。」
刘氏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只字不提是她差人守株待兔再一网打尽的。
虽然她不清楚为何公爹会为了表妹而亲审婆母,但至少她知道趁着今儿个给婆母狠狠一击,往后自然不敢再对表妹下手,表妹会因而欠她一份情,而她说不准也能趁这机会主持中馈呢。
「素娘,你倒是问问你身边的婆子到底在私议什么,到底是什么事东窗事发要罗嬷嬷担罪,别牵连主子?」斐有隆声沉如钟,已是怒不可遏。
张氏抿住嘴,直瞪着许嬷嬷和罗嬷嬷,等着她们替自己解套,岂料两个人却慑于斐有隆的威仪,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该作何辩解,而当罗嬷嬷瞧见自己的儿子已经跪伏在地,脑袋更是空白了。
「素娘,既然你不问,那就让我亲审。」斐有隆顿了下,道:「澈儿,让侍卫入内,我要用军法,将罗三、罗婆子和许婆子一并押下,一百个军板!」
三人听见一百个军板,霎时腿都软了。
那军板可是实心板,板面又宽,要真是往身上打,寻常男人都捱不住十下,更遑论一百下了!
「老爷,是夫人要老奴找个男人坏了表姑娘清白,老奴心想肥水不落外人田,才会找儿子前去,心想要是事成,等于得了个白净的标致姑娘当媳妇……这都是夫人支使的,否则老奴岂敢起恶心!」罗嬷嬷声泪倶下地高喊着。
张氏身子晃了下,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老爷,别听她胡说,她是几日前犯了错,遭我责骂后才寻在这当头报复,分明是她的儿子对蝶引起了色心,才会尾随咱们上酒楼,这其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老爷,你要相信我。」张氏回头时已泪流满面,悲戚得教人不舍。
「老爷,老奴那儿还有夫人给的一百两银票,老奴可以马上取来作证!」罗嬷嬷生怕性命不保,尖声喊着。「还有,刚才夫人要许嬷嬷知会老奴要么赶紧离开,要么就是担罪,事后会再给老奴一百两的。」
「你含血喷人!」
「住口!」斐有隆怒斥着,抽出了腰间配剑,大步走到许嬷嬷面前。「我问你,罗婆子所言是否属实?」
许嬷嬷一见那闪动青光的长剑指着自己,不禁颤巍巍地道:「属实……全都属实,老奴只是传话,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斐有隆蓦地回头怒瞪张氏。「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氏泪如雨下,不敢相信这一计竟将自己给打进深渊,怎么也原谅不了都蝶引,今日要不是因为她,她犯得着出此狠招?
刘氏见状,走向前将都蝶引拉起,顺手掸了掸她裙上的污尘,挡住了张氏恶毒的目光。斐有隆恼火地将长剑一掷。「荒唐、胡涂!我千交代万叮咛,你却是背道而行,今儿个要不是一场大火将这丑事给掩住了,一旦闹到众人皆知,你可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你非但逼死了蝶引,也一并逼死了我!好让御史可以参我一笔治宅不宁!咱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你如此不安分,反倒要将我往死里整!」
张氏闻言,才惊觉自己行事冲动,没想到这事也会将他牵连在内……「老爷,我……」
她愧疚不巳,哪怕再想除去都蝶引,都不该因而牵累老爷。
「爹,你别骂娘,娘都是为了我好,而且说到底都是爹不好,要不是爹过分关注都蝶引,今儿个也不会有这些事!」斐洁紧抱着垂泪不语的张氏。「我才是都督府的千金,她什么都不是,她不该待在这里的!」
斐有隆虎目怒瞠着,直指着斐洁。「瞧瞧,你把女儿宠成什么模样了!来人,将小姐押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还有,从今天开始,素娘,你交出中馈,由媳妇执掌,你……进家庙抄写佛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来。」
「老爷……」张氏愕然的轻揪着他的衣袖,却被他挥开了手。
「全都带下去!」斐有隆一吼,守在书房外头的丫鬟婆子随即入内,将张氏和斐洁都给带走。
都蝶引看着母女被扯开的情景,眉头微拢着,但她却无法替她俩求情,只因一旦她心软,只会替自己引来更大的灾厄,况且怕是她们也不稀罕她求情。
「蝶引,都是舅舅不好,让你委屈了。」斐有隆粗哑着嗓道歉。
都蝶引摇了摇头。「舅舅,是我不好,还是让我回送日城吧,回到都家族人那边,我会求他们让我进宗祠抄写心经,替族人们祈福。」说到底,如果不是她,斐洁不会视她为眼中钉,张氏更不会为了替斐洁出一口气而行差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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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不哭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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