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这男人拖到后头,差人去把你母亲和妹妹都找来,还有把蝶引也找来。」好半晌,斐有隆才沉着声吩咐。
后宅之事本不该由他来处理,可这事兹事体大,他已经三令五申再三警告了,岂料张氏还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不一会,张氏和斐洁一道进入书房,她们还不知道东窗事发,斐洁走到斐有隆跟前请安后,便腻着声道:「爹,都要入春了,不知道皇上赏赐的那匹流金绫能不能给我裁件新衣裳?」
当初皇上的赏赐一送到,她一眼相中的就是那匹流金绫,那可是每年上缴十匹进宫的贡品,只有名门贵族才穿得起的贵重衣料,她就想独占那一匹。
斐有隆听着,不由撇唇冷笑。
斐洁一点眼色也没有,还想欺前撒娇央求,却让已看出端倪的张氏给一把拉住。
「老爷,今儿个特地把咱们母女给唤进书房,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张氏笑容端庄娴淑,可心里已经在打鼓,她早就瞧见老爷的脸色不对,就连儿子都绷着脸,像是天快塌下来了,只有她这个没眼色的女儿不知死活。
「我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知道今天你和女儿干了什么要紧事。」斐有隆笑得阴恻恻的问。
张氏心尖发颤,偷觑了儿子一眼,却见儿子怒目对着自己,教她蓦地一窒,只能勉强地扬笑道:「哪有什么要紧事?不就是带着洁儿和蝶引一道上街,去酒楼听人说书解闷罢了。」
她想,这事肯定是成了,下贱的孤女肯定被玷污了清白。早想过老爷要是知晓了,必定会发雷霆之怒,可怒归怒,又能怎地?木已成舟,除了认了,还能如何?
「去听人说书,却将蝶引独自丢在酒楼里?!」斐有隆蓦地怒喝一声。
张氏狠颤了下,咽了咽口水,话都还没说,斐洁便已抢白。「爹,才不是那样呢,那是蝶引说听得不够过瘾,想留在那儿再听会,娘怕她独自一人不妥,还特地要了间雅房呢。」
见斐洁说起话来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斐澈的心几乎要冷进骨子里,不由出言道:「妹妹,难道你不知道玛家酒楼的雅房不是说要就要得到的,若没早个几日订房是订不到的?!」
「咦?」是这样吗?「可……天晓得呢?娘跟店小二问时,店小二就领人上雅房了呀。」斐洁压根不清楚其中的细节,硬是拗了过去。
既然爹和哥都知晓这事,那都蝶引必定是被败了清白,她可要好好瞧瞧那矫揉造作的贱人会是什么模样。
「哪个店小二?一会随我到冯家酒楼问个详实。」斐有隆沉声道。
张氏见状,忙道:「老爷,不过是听人说书罢了,这有什么要紧的?要是老爷不喜咱们上酒楼听说书,往后不去就是。」
斐有隆一双虎眼无声地瞅着她,瞅得她背脊发凉,心里发虚。
「爹,表妹到了。」斐澈低声道。
斐洁闻言,回头正想瞧瞧都蝶引变成什么模样,怎么还有脸出门见人,却见她神色如往常,身上穿的还是原本那套衣裳,看不出有什么脏污毁损来着,不由看向母亲。
只见张氏疑惑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扬笑上前,亲热地挽着都蝶引。「蝶引,何时回来的,说书可好听?」
瞧她这模样,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罗婆子也太不会办事了吧!张氏在心里骂着。
都蝶引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随即屈膝跪下。「舅舅,蝶引想回送日城。」
张氏没料到她突然提起这事,脑袋里转了转,猜想就算她逃过一劫,但许是察觉了什么,便赶着要缓事,岂料——
「蝶引,你将今儿个发生的事说出,舅舅替你作主!举凡敢欺你、害你之辈,哪怕是舅舅至亲之人,舅舅也绝不纵放!」斐有隆怒气冲天地吼道。
就算不说他有心利用都蝶引荣耀一族,他好歹也是蝶引的嫡亲舅舅,蝶引是亲妹子临终前交付给他的,他就有责任让她平安从这府邸里出阁,更别提他身边的人竟敢用这种下作方式毁了一个姑娘家……他无法轻饶!
张氏整颗心惴栗不安,略微回头,朝候在外头的陪房许嬷嬷使了个眼色,许嬷嬷随即无声离去。
「爹,你不要听她胡说,不管她发生什么事都是她咎由自取,我可不准她朝我身上泼污水!」斐洁沉不住气地站到都蝶引面前,瞪着她日渐秀美生辉的俏颜,恼她样样比她强,比她美,就连宫中的教养嬷嬷都只夸她一个!
她都蝶引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罢了,凭什么吃穿用度都与她相比,甚至爹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她,她都快怀疑到底谁才是爹的亲女儿了!
都蝶引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她什么都不想争,可是争与不争都让自己为难,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送回送日城,让她回到都家族人那里,尽管同样不亲近,同样可能被当成棋子,但至少先离开京城,才能让她避开逃不了的命运。
「斐洁,注意你的态度,爹让教养嬷嬷教导你,就是教你怎么刁蛮任性,甚至无中生有地谩骂他人?」斐有隆愈瞧愈是心冷,他不过离京几年,当年乖巧温顺的女儿怎么成了这德性!
忖着,他恨恨地瞪着张氏,恼她竟将女儿教成如此不堪。
「妹妹,蝶引什么都没说,只是碰巧遇上了酒楼大火,幸运地逃了出来。」斐澈刻意撇开乌玄度不谈,不想让都蝶引的清白染上污点。
「酒楼大火?」斐洁简直傻眼,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这般巧的事。
「蝶引,你尽管说,一切有舅舅为你作主。」斐有隆吸了口气,要将此事在今晚做个了断。
都蝶引垂着脸,说与不说都为难。然张氏母女行事如此张狂,就算逃过了今日,谁又知道能否逃过明日?
把心一横,都蝶引娓娓道来,「舅舅,舅母与表妹邀我上佛寺参拜,然而出门后却是朝市坊而去,我不想听说书,可舅母和表妹却执意要去。」
「都蝶引,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说要听说书的!」斐洁恼火地张口斥骂,不敢相信她竟敢当着爹的面前拆她台!
「表妹,我一直养在深闺,怎会知道何处可以听说书?」从她十岁那年进京后,她少有机会能够出门,而跟侍在她身边的丫鬟全都是舅母的眼线,全然不将她当个主子看待,连交谈都少,她怎可能知道京城哪里有说书人?
「你根本就说谎,你——」
「闭嘴,我说了你能开口吗?!」斐有隆怒喝了声。
斐洁瑟缩起来,赶忙躲到母亲后头。
张氏伸手安抚着她,心想今晚是要摊牌了,但无妨,她早有万全准备,查不到她头上。都蝶引始终垂着脸,像是对交代这些事感到烦心。「后来进了酒楼雅房,表妹想在廊道上听说书,舅母便跟着她去,房里只剩我一人,等了好半晌,正想开门找她们时,却进来个男人——」
「后来因为酒楼失火,所以让你得了机会逃了出来,是不?」斐澈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将乌玄度出现的事道出,毕竟事关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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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不哭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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