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狼,我们走吧。」
瑾瑜抓起赖头的衣裳擦了擦手,带着三狼往外走,背後传来赖头的咒骂声。
「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瑾瑜默默翻个白眼,把赖头的声音抛到脑後,赖头这种人居然好意思指责他的人品?
不过刚刚真是演技大爆发,他都快要相信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了,可能是跟冬青学的,诓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在地上留了那麽多瓷片,赖头要是想走,半天时间就能用瓷片割开那根腰带。
如果赖头连这麽简单的事都做不到,那还是饿死算了,这智商活着也只能蠢死。或者,赖头手底下的某个小喽罗发现他们老大好几天不见踪影,过来找他。
【第二十一章 只写两封信】
瑾瑜一路赶回家,冬青不顾瑾瑜一身臭味,抱住就不撒手。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先让我去洗漱一下,我快被自己熏死了。」为了跟踪赖头,瑾瑜连续五天没有洗漱,除了衣裳不破,基本上跟乞丐没有差别。
冬青眼眶红红的,心里又气又庆幸,抬手捶了瑾瑜一拳。「下次再也不许这样!」
瑾瑜握住冬青的手,轻声哄道:「好好好,再也不会有下次,等我收拾乾净再做计较,不出意外,再过几天我们就能摆摊了。」
瑾瑜烧了两大桶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刷一遍,换上乾净的衣裳,长吁一口气,浑身舒爽。
「还是家里好,做什麽都方便。」
冬青将瑾瑜的脏衣裳拿出去,从里面掉出一本装订书,冬青好奇的拿起来,却是一本大黎简史。
「你买了新书?」
瑾瑜伸手接过,「盯梢时无聊得紧,忘了带书过去,就买来消磨时间,事蹟记载还挺全面的。」
「应该与我说的没太大出入,只是细节部分我记不大清楚,你看书就能看到我遗漏的部分。」冬青拿着衣裳出了门。
瑾瑜看了看手里的书,没想到自己妻子接触过的事会记载在史书里,这感觉有些微妙。
黎国自开国到现在,只有一百一十七年,算上太祖一共经历四代君主,时间不算长。
开国以来天下都还挺太平,没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能算得上大事的,就是十七年前幽州之主南阳王造反一事。
黎国自始只有两位有封地的王爷,一个是南阳王,封地幽州;另一个是湘王,封地廊州。
最初的两个王爷是开国功臣,立国之後太祖皇帝将两人封王,各赐一州,永久世袭。
过了这麽多年,皇位还是皇位,王爷封号也未变,但承接的人不再是当年的开国铁三角,终究生了间隙。
现今已故的先皇意图收回封地,导致南阳王谋反,还未正面开战,南阳王便遭到围杀,南阳王满门尽灭,幽州被收回,封号废黜。
老湘王协助先皇斩杀南阳王一族,平反有功,所以依然是廊州之主。
只不过多了许多限制,不允许拥有军队,一经发现按谋反之罪论处。
地方官员也由朝廷统一配备管理,湘王名存实亡,有封地却没有实权,相当於一个闲散王爷。
不过,这个闲散王爷并不是一无是处,好在家底丰厚,廊州之内大小事宜都是经他之手上报朝廷。
这事之前冬青有跟瑾瑜说过,说现在的湘王一表人才,老湘王有意与柳知府结亲,只不过人选一开始是柳家大姑娘。二姑娘十分中意湘王,冬青就与二姑娘设计把大姑娘挤了下去。
湘王与柳家结亲,其中缘由,只不过是因为看中柳知府的权利与地位。朝廷的官员,本来为了起到牵制作用,但结亲後两厢合作,是双赢的局面。
王妃换个人选也无伤大雅,柳二姑娘顺理成章嫁过去成了湘王妃。
瑾瑜叹口气,高门大户的事还真是复杂,过去的十年,真是辛苦冬青了。
洗乾净的瑾瑜神清气爽,放下简史取了纸张,提笔书信。
冬青从外面回来,歪着头看瑾瑜写些什麽,只看了两行觉得出乎意料。「林员外?!那个被乡民称颂的林大善人?」
瑾瑜点头,「对,就是那个林员外,林大善人,可笑吧?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龌龊肮脏。」
「可……我们的点心生意只是小生意,林员外在镇子上也没有点心铺子,我们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他为何要大费周折做这种事?」
冬青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猜测是街对面的点心铺子雇了赖头来找碴,因为她们虽然是小本生意,但生意还算不错。
後来还猜过是月娘。
明山镇上为了省钱的人很多,瑾瑜的挑花刺绣有了陈君然加持,接单量大增,着实抢了金线坊不少生意。
结果,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是与刺绣和点心毫无干系的林员外。
他这般作为到底图什麽?
「不不不。」瑾瑜摆了摆手,「我在镇上待了四五天,可没有只跟着赖头,还发现了其他很有趣的事。」
「什麽趣事?」冬青接着一问,这趣事,可能与林员外为何要雇赖头来找碴有关。
「月娘是林员外的姘头。」
「啥?!」冬青万分震惊,万万没想到月娘竟然与林员外有关系,还是这种关系!「你真的弄清楚了吗?」她有些不敢置信。
「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瑾瑜将事情的始末细细说来。
冬青怀疑过月娘,他自然也有所怀疑,跟踪赖头的间隙便去查了月娘。
白日见过林员外去过几次金线坊,瑾瑜并没有在意,後来看到林员外深夜造访金线坊後院才留了心眼。
最後,从赖头口中确认了雇主,连上前因後果,只能是月娘与林员外关系不一般。
林员外为了给月娘出头,要把被抢走的生意抢回来,故而找了赖头来破坏挑花刺绣的生意,至於两人的关系怎麽个不一般,瑾瑜做了推测。
月娘全名赵明月,林员外姓林,他娘姓齐,妻子姓吴,月娘与林员外便不可能是亲戚关系。
男女之间关系近到会深夜造访,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是情人,瑾瑜想不出别的解释。
听完瑾瑜的推测,冬青无话可说。
仔细想来,月娘三十出头,风韵犹存,除去眼角细细的皱纹,肤白貌美,身段曼妙,却从没听人说她的夫家如何出色,凭一己之力开着明山镇唯一的绣铺,还没有谁人敢欺上门找碴。
想来,月娘如今拥有的一切,少不了林员外的一份功劳。
「那……这下该如何是好?」冬青心思饶了几圈,硬是没想出瑾瑜此番举动有什麽用。
查出了谁是始作俑者,也查出了这始作俑者为何要这麽做,却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家人穷势弱,又没有切实证据,根本不能将林员外如何。
而瑾瑜为了查出真相,还去招惹了赖头那个无赖,若是日後赖头上门寻仇,只会雪上加霜。
「不用太担心,我回来之前给赖头送了一份礼物,他若还想安生过活,就没那个胆子再来招惹你我,而且……」瑾瑜说着轻笑一声,「我还抓着林员外的另一个把柄,足以让他投鼠忌器。」
「什麽把柄?」冬青心中好奇,瑾瑜去镇上待了五日,到底能挖到多少秘密?
「林老二,是林员外找人打包送给张梁的。」
冬青心头剧震,研墨的手顿住,猛的抬头,「你是说……林员外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打包送去给仇家削骨剔肉?」
虽然林老二死不足惜,但听到这种事,还是让冬青难以接受。
「为何?那大善人的称呼,是从何而来?你手里有证据吗?」
瑾瑜摸摸冬青的脸颊,「可笑就可笑在此处,大善人这个名头,应该是林员外苦心经营得来的,若将暗藏的污垢公之於众,他这大善人的名声,只怕要到头了。
「像林员外这样花费精力塑造名声的人,很在意这个名头,他可能一直视林老二为林家的污点。
「但他自己不能亲手干掉林老二,那样会让他大善人的假面碎裂,恰好,林老二自作孽让林员外看到了张梁这个机会。於是就有了借刀杀人这一出,借张梁的手杀了林老二,张梁报了仇,他也能摆脱林老二这个包袱,指不定……他在内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大善事。」
瑾瑜将心里的想法娓娓道来,却没有提起自己的阴暗面。
当初林老二盯上冬青,若林员外没有出手,可能出手的就是他。
瑾瑜在心里感谢过林员外,至少对他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冬青听得呆住了,半晌才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连细节都知道得这般清楚?」
「咳!」瑾瑜捂嘴乾咳一声,「这个嘛……我自有办法,总而言之,我们有法子牵制林员外,以後不会有人再来找碴了。」
冬青苦着脸,「说来说去,就是说你手里并没有证据是吧?这样怎麽能让林员外心虚?若是林员外抵死不松口,我们人微言轻,你觉得旁人是相信林大善人还是相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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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稼娘子 卷二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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