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穿好了衣服,宁春草捡了桌子上的早点,扔进口中。
「别吃那些了,让掌柜的备了饭菜在下头,下去吃吧。」景珏说着,向楼下走去。
宁春草跟在他后头,咚咚咚的下了楼。
店家果然备有一桌子的早饭,虽不比得京城,但能看出,已经极力得使其精致而丰盛了。
景瑢撇撇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景珏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让我听见一句抱怨,早饭你就不用吃了。」
景瑢闻言瞪眼,景珏已经撩起衣摆在圆凳上坐了下来。
宁春草瞧见程颐并未上桌,而是立在一旁,她便也站在景珏身边伺候。
景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程颐,扬声唤店家来。
「再备一桌饭菜。」景珏道。
另一桌饭菜备在外间,早上打尖的食客少,店家很快便准备好了。
「你去外头吃。」景珏看着程颐道。
程颐略作犹豫,便躬身退了下去。
宁春草立在景珏身边,拿起筷子准备为他布菜之时,景珏却是握住她的手,让她在桌边坐了下来。
「行走在外,不拘礼节。」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伸手夹了几个她够不着的菜放在她面前盘中。
景瑢瞪眼,皱了皱眉,又狠狠瞥了宁春草几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碍于景珏的态度,又不敢开口。
一顿早饭,倒是吃的沉默且沉闷。
用罢了早饭,程颐起身来到里间,「爷,再往前走,去往青城山,乃是有两条路。一条途经凤州,一条走岐州。凤州那条路最近,但山路崎岖,颇为不好走。岐州虽需要绕远,但却是地势平坦,更为好走些。」
这会儿自然是请示景珏,等着景珏开口的。
宁春草的嘴却像是没过脑子一般,直接说道:「走岐州吧。」
屋里剩下的三人都瞪眼看着她。
她是唯一的女子,且是景珏的妾室,谁开口,这会儿也轮不到她开口啊。可她不但开口了,还将话说得这般不委婉,直接将路都指明了。岂不是不给景珏留面子么。
「别仗着世子爷宠你,你就看不清自己了。爷们儿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么?」景瑢翻了个白眼。瞪着宁春草。
宁春草微微皱眉,她也奇怪,自己怎么就忽而开口,说要走岐州了?
其实她心里也还在犹豫呢。凤州虽然路不好走,可毕竟是近不是么?她都还未考虑好,思量周到的选择,怎么就忽然脱口而出了呢?
「是你想走岐州,还是直觉想走岐州?」景珏并未斥骂她,倒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问道。
他似乎是看到了她脸上的迷茫和诧异,又似乎是揣测到了什么。
宁春草经他这么一问,也恍惚回过神来,「是直觉吧……」
「直觉让你避开凤州?」景珏又问她,面上一点玩笑的表情都没有,神色无比认真。
宁春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那就走凤州。」景珏转过脸对程颐说道。
不禁景瑢愣住,程颐也是微微一愣。
行了这几日,景珏对他这小妾的恩宠包容,他们自然深有体会。
怎么这会儿倒是非要逆着她来了?两人闹什么矛盾了?刚才还一个桌儿吃饭呢?
宁春草倒是将眉头皱的紧紧的,「爷这是什么意思?爷不想避开什么?想遇见什么?」
景珏勾了勾嘴角,「不试试。怎么知道会遇见什么?」
宁春草看着他,他也看着宁春草,四目相对,她眼中略有忐忑不安。他眼眸幽暗深邃。
景瑢在一旁猛咳了一声,「走凤州就走凤州,道路崎岖点怕什么?不是近么?还是走近的好!妇人家的,没事儿少说话,也不看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没有?」
他说完,见景珏已经起身,向外走去。连忙也跟着站起,还十分得意的看了宁春草一眼,路过宁春草身边之时,还轻哼道:「别以为世子爷事事都会听你的,不过是纵容你,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说完。背着手往前走去。
宁春草没有理会他,上楼收拾好了行礼,程颐也已经套好了马车。
将行礼装上车,他们便又上路了。
原本急急忙忙奔出京城的时候,还担心晏侧妃会派人追来,将景珏抓回去。可如今竟一波追赶的人也没遇见,好似他们只是几个无聊小孩儿,在大人眼皮子底下闹着玩儿一般。
宁春草撇撇嘴,爬上了马车。
景珏在车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轻轻摇晃,摇晃中,他脸上冷毅的线条似乎都变得模糊而柔软起来。
宁春草不由轻轻开口,「昨晚我的梦。世子爷还记得么?」
好似睡着一般的景珏猛然睁开眼睛,「后来又做梦了么?」
宁春草摇头,「带了天珠项链后就没有了。」
景珏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宁春草却还是心头难安,「爷说,那梦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走凤州,会遇见梦中的情形么?会有危险么?」
景珏眼睛未睁,勾着嘴角,语气带着漫不经心道:「你说呢?」
宁春草迟疑了片刻,「婢妾不知道啊?」
景珏点头,「嗯。」
嗯?嗯什么?
宁春草瞪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一直紧闭着眼眸,在矮脚榻上躺的安安稳稳,一点再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她靠近了看他。这才发现他呼吸绵长而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了?
心真大啊!
宁春草无奈翻了个白眼,起身坐到窗边,伸手挑开车窗帘子,向外眺望。
马车行了大半日,他们起的很早,过了晌午,似乎就已经进入了凤州境内。
凤州地势崎岖不平,且有更好走的岐州可以绕路。过往的商人镖行,一般都会绕路到岐州,凤州的路就荒凉的多了。
走上一两个时辰,也瞧不见一个人影。
无边无际的荒野山地,只能听得见他们一行嘚嘚的马蹄声。
这马蹄声,回荡在山林间,似乎也回荡在宁春草的心里。
她心头那种莫名的不安越聚越多,随着马车不断向前。不安浓郁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马车外不知景瑢同程颐聊到了什么。
只见骑在马上的景瑢脸色变的很难看,他的马速也停了下来,兜马又向马车靠近几分,试探的唤道:「世子爷,世子爷?咱们掉头回去吧?这凤州看起来,荒凉的很,很吓人呢!」
睡着的景珏没有理会他。
宁春草倒是十分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原来您也会怕啊?不是在客栈里头嚣张的时候了?」
景瑢白了宁春草一眼,「我同世子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宁春草哼笑一声,目光越过他,落在远处连绵的山坡上。努力的回忆着梦中的情形,和如今眼看到的情形是否有相似。
「世子爷,你起来看看……」景瑢正喊着。
马车却倏尔停了下来。
矮脚榻上正睡着的景珏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幽暗的眼眸之中像是藏了宝石一般光亮,猛的睁开眼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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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二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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