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成妃 卷二 第五章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盯着这边,面面相觑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
  尚宛妗皱了皱眉,一脸不悦的看向长邪,她是初次出现在锦都贵眷圈子里面的小娘子,被泼了这么半盏凉茶,算是出了个大丑。只怕回去之后立刻就会成为大家私下的谈资了。
  尚二夫人见状,也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尚宛妗跟前来,问她有事没事。
  长邪一脸无辜的看着尚奚舟,摊了摊手解释道:「她魇住了,本上师帮帮她不成么?」
  「你这个人好生无礼!」尚宛宛气不过,快言快语先开口反驳,「大姐姐不过是一时走神,你拿了凉茶就泼到大姐姐脸上,分明是故意给大姐姐难堪,还胡说什么魇住了,真是不知所谓!」
  尚二夫人虽然不爱惹事,却也是个聪明的,她看到长邪身上穿着的道袍,立马就猜到了长邪的身份。长邪毕竟是永平伯府的客人,尚二夫人不好找长邪问罪,便转身跟永平伯夫人讨说法。
  「穆夫人,我家元娘初来乍到,就算是没有了亲娘,那也是武威侯府的嫡长女,如今在永平伯府受此欺负,穆夫人作为东道主,还请穆夫人为我家元娘讨个公道才是!」
  她身份低微,本来就不敢在这些身份尊贵的夫人太太面前说话,就算是开口,也是捡一些奉承话来说。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她若是不强应一些开口,只怕武威侯府在众人眼里更成了一个笑话。
  永平伯夫人上前来笑吟吟的拉了尚宛妗的手,介绍道:「这个就是长邪上师,星机老人唯一的关门弟子。」
  说着看向尚二夫人,一本正经的解释:「长邪上师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妗姐儿出手的,她既然说妗姐儿是被魇住了,那就真的是被魇住了。长邪上师不会轻易出手,在场的众人还指不定怎么羡慕妗姐儿呢!」
  尚二夫人将信将疑的扭头四周打量了一下,果然在众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艳羡,这才松了口气。
  别说是尚二夫人,就是尚奚舟脸上的不豫都消散了泰半。
  尚宛妗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自己被人泼了一脸的凉茶,居然还会有人羡慕她?
  永平伯夫人转头吩咐红蜡夫人:「到底是爱漂亮的小娘子,脸上是不能留茶渍的,你快带了尚家小姐下去净脸!」
  吩咐完了之后又来安抚尚二夫人:「让她们孩子去吧,咱们说说话。」
  尚二夫人这才觉得虽然被泼了凉茶也不算失了体面,便对尚宛妗点了点头。
  尚宛妗叹了口气,这满屋子的人,她总不能跟长邪计较,再说了,大家这会子把长邪当高人供着,她就算是计较,不但讨不回公道,只怕还会引众怒。
  便对着众人福了福,对红蜡夫人道:「那就麻烦红蜡夫人了。」
  红蜡夫人抿着嘴笑道:「不值什么,正好我对你喜欢得紧,咱们路上可以说说话。」
  柳家三小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忙道:「我也和姐姐一起去。」
  永平伯夫人素来娇惯她,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于是柳三小姐便跟着尚宛妗一起和红蜡夫人出了门。
  等出了暖房,尚宛妗听到身后永平伯夫人把永平伯府世子叫上前问话:「怎么忽然间来这暖房了?你是主人家,你来了这里,射鹿亭那边怎么办?」
  然后便听到穆青无奈的声音:「听闻钟大小姐走了,上师便不肯在射鹿亭待着了,要回暖房这边来。我本来是要让鸣烟陪上师进来的,可又觉得怠慢了上师,便亲自带着人过来了。射鹿亭那边……有锦王殿下看着呢!」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在尚宛妗身前的红蜡夫人也嗬了一声,却顾忌着身后还有一个尚宛妗,并没有说什么。
  柳三小姐却是个骄纵惯了的,什么话都敢说,当下就脱口而出:「锦王殿下支走大姐夫,指不定要在射鹿亭那边玩什么新花样呢!」
  「姣姣!」红蜡夫人沉声喝道,然后扭头笑着对尚宛妗道,「这孩子总跟没长大似的,口无遮拦,妗姐儿你别当真。」
  尚宛妗知道红蜡夫人这是怕自己把柳三小姐的话传出去,当下笑了笑,道:「柳姐姐快人快语,旁人听了这话也只当柳姐姐率真,断不会跟柳姐姐计较的。红蜡夫人大可放心。」
  红蜡夫人见尚宛妗这么上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她也多了一份好感。柳姣姣却轻哼了一声,并不领尚宛妗的好意。
  红蜡夫人面上有些尴尬,狠狠的瞪了柳姣姣一眼。尚宛妗心中诧异,刚刚在暖房,她与柳三小姐一句话也不曾说过,看现在这样子,柳三小姐似乎是记恨上了她?
  说话间就到了红蜡夫人住的红蜡阁,红蜡夫人吩咐了人去打热水,又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把洗脸用的香胰子拿来给尚宛妗选。
  柳姣姣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人,趁着她姐姐跟丫鬟说话的功夫,就凑到了尚宛妗面前,石破天惊的开口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三哥哥?」
  尚宛妗吓了一跳:「你说的三哥哥是谁?」
  「自然是韩三郎!」柳姣姣瞪了尚宛妗一眼,觉得尚宛妗是在装模作样,「刚刚你直勾勾的盯着三哥哥看,我都看到了,你别想狡辩!」
  难怪柳三小姐忽然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尚宛妗哭笑不得。
  又想起刚刚柳三小姐与韩骆双说话的样子,小女儿情态尽显,是了,韩骆双那样的少年,合该是被满城少女放在心上的人物。
  尚宛妗还记得,上辈子韩骆双状元及第,游街时所过之处香囊、锦帕齐飞,也不知是哪个小娘子把自己的发簪混着一起丢了出去,扎到了旁边探花郎的白马的眼睛,马受了惊好一阵混乱,差点儿就踩死了人。
  尚宛妗垂了垂眼睛,心里有些难过,可惜,韩骆双只当了三天的状元郎。
  韩骆双是被自己害死的。
  上辈子尚宛妗在武威侯府的泥潭里面挣扎时,在被不顾她意愿许给陆展沉时,只有韩骆双站出来说喜欢她,要娶她为妻,甚至还为她考了状元。
  谁知才做了三天的状元,连媒婆都没来得及上门,韩骆双就因为尚宛仪的一句玩笑话,死在了野兽的口下。
  尚宛妗来不及伤心,就被塞上了陆府的花轿,那个时候钟太傅已经退下来了,再加上因为韩骆双不肯娶钟太傅的幼女,与钟家闹翻了脸,竟是连一个替韩骆双讨公道的人都没有。
  尚宛妗跟在陆展沉身边十数年,每次被逼着试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穿肠烂肚」般疼时,尚宛妗就会想,若是韩骆双没有死,自己是不是也能跟戏文里面的女子一样,与自己的心上人过上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她倒不是多爱韩骆双,只是把韩骆双当成了拉自己出泥潭的救命稻草,又心怀愧疚,所以才惦记了这十几年。
  要不是刚刚看到韩骆双,她都快回忆不起他的模样来了。
  柳三娘怒视着尚宛妗,冷笑道:「韩郎文采出众,你们武威侯府在锦都城脚跟还没有站稳呢,你也好意思惦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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