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摸了把额头刚沁出的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见杨焕盯着自己,没奈何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边上剩下的那些个人,虽是肉痛,只见那陈老爷既已经点头了,只得也纷纷开口认捐。
杨焕大笑数声,回了自己那主座,热情劝了众人吃菜,陈老爷诸人盘算着,今日这一口白菜下去,就是百贯钱,不过吃了十几口,便是费了千八百贯的,比那龙肝凤髓都要贵重无数了,哪里还有心情吃菜,不过各自略微动了下箸筷,都说是吃饱了。
那些仍围在蜘蛛楼下的众百姓,见杨知县得意洋洋先行离去,本县这些豪绅大户们待目送了,这才垂头丧气地随後鱼贯而出,不明所以。待人都散了去了,扯了酒楼里夥计打听,这才知晓了事情原委,一个个笑得是前仰後合,都说杨知县奇人出怪招,治的是这些为富不仁的乡绅大户,为的却是一县的穷苦百姓。
杨焕晚间回到房里,把今日之事绘声绘色地说与许适容听了,让她笑得捧了肚子叫哎哟,杨焕得意洋洋,待她笑够了,这才愁眉苦脸道:「那些个人都是铁公鸡,今日也就只能拔下这些毛了,只这数目还是不够。」突地眼睛一亮,笑咪咪道:「乾脆明日再说是你生辰,叫他们那些个婆娘也放一放血。」
许适容刚止住笑,听他这话,忍不住又是笑出声来,伸手拧了下他脸,嗔道:「你这坏小子,真的是满肚子坏水了,那些人既是铁公鸡,今日被你这样拔了毛去,必定已是肉痛得紧了,晚上回去躺床上,说不定连席子都踹破个洞,没听过要钱不要命的吗?逼得太紧也不好,凡是都讲个适可而止的,先把海塘修筑起来再说,到时候总是会有办法的。」
杨焕被她如此一说,连连点头,见她面上因了方才的大笑,两颊染上了桃花,又觉她拧着自己脸的手滑腻幽香,禁不住心神一荡,一下便抱住了她腰身,紧紧搂了入怀,低头急地要亲她嫣红的嘴。
许适容不备,被他一下搂入了怀里,「啊」了一声抬头,却正对上他下压过来的唇,四唇一下相接,被他辗转吸吮了会,一时有些透不过气来,唔唔了两声,摇头挣扎着要推开他,只两手却是被他紧紧压在身侧,动弹不得。
扭了几下,才觉得他放开了自己的嘴,刚呼出了口气,又觉耳边一阵酥痒,原来杨焕竟已是移唇到了她耳边,哑着声低声央求道:「亲个嘴便好,别躲我,真的是想亲亲你……」
许适容觉着耳垂处倏地一阵酥麻,原来竟是被他含住了在轻轻舐啮着,这感觉很陌生,又很怪异,一下便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竟是暖洋洋地叫她有些发软,不只两腿发软,连原本已是生出了些羞恼之意的心里也是软了下来,软得甜甜糯糯,似要溢出了蜜汁水。
杨焕眼见她目光下垂,睫毛微微颤动,两靥桃红一片,瞧着竟是十分娇羞可爱的模样,心中大喜,一手握住她腰贴向了自己,一手抬起她脸,正要再亲上莹润泛泽的樱唇,突听门口响起了一阵动静,却是小雀在叫门道:「夫人,方才你说要沐浴,厨娘煮了豆蔻香汤,说是天凉入秋,用着正好暖身,闻着也香扑扑的,这就趁热去洗吧?」许适容一惊,这才醒了过来,脸一下胀得通红,猛推开了杨焕,低头便要往外走去。
杨焕眼见那娇娘已是要迷软在自己怀中,心心念想地一亲芳泽,眼见就要成就了,哪知半路里却又是被这小雀给搅黄了,急忙一把扯住了她手,笑嘻嘻道:「我也要洗。」
许适容回头,笑道:「那你先去洗吧,我再烧一回水。」
「我是说,咱俩一块洗多好,省得又要费工夫烧……」杨焕见她回眸间,眼底瞧着仍有些娇羞之色,心中一动,这话便脱口而出了,脑海里已是浮现出两人共浴在热气腾腾、芳香氤氲的香汤中的情景,忍不住「咕咚」咽了下口水。
许适容起先还道是他当真想用那香汤水沐浴,所以才叫他去洗,此时听了这话,又见他喉结一动,一脸想入非非的样子,不禁怔了一下,这话若是放在从前,只怕她就要心生厌烦,立马便翻脸骂人了,只此时也不知怎的,虽心中也是有些三四分的恼,但那羞意却只怕是占了六、七分,怕被他瞧了出来,那更是要纠缠不休了,急忙掩饰着正色道:「刚给了你些好脸色,立时便不知道收敛了,再说这些,瞧我还要不要再踢你下床榻!」
杨焕方才也不过是藉了方才那匆匆一吻的余温,才仗了胆子这般调笑的,此时见她眼睛晶亮地扫向自己,想起前次的惨痛遭遇,那色心立时便歇了一半,只还有些不甘心,低声咕哝着埋怨道:「方才只沾了下,好歹要亲完……」
许适容一窘,嗔道:「你再说!」
杨焕总算是瞧了出来,这娇娘说话之时虽面上虽是带了三分嗔意,只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真的在对自己着恼,一下又是胆色大增,捉住了她手正要再缠上去,耳边又听门外小雀的声音响起,这回竟似是推门而入了。
内室与那门口之间尚有个小隔间,需拐个弯才能进,门便是开了也是瞧不见里面的,只许适容已是飞快地甩脱了他手,头也未回地便朝门口去了,与小雀正逢在隔间里。
「夫人在的啊,等了半天未见回音的,我还道夫人出去了,正想进来瞧个究竟呢,香汤水凉了就不好,夫人还是快些去沐浴了。」小雀瞧见她,面现欢喜之色,一口气地说个不停。
许适容「唔」了一声,急忙低头朝门口去,小雀这才觉着她和平日里瞧起来有些不同,面上又似隐隐烧了两片红晕,正有些不解,突见里屋又拐出个人,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家小公爷。
正要见过礼,哪知他已是黑下了脸,气哼哼道:「越发没规矩了!你家夫人的门就都这样随意进的吗?往後再犯,扣你三个月月钱!」
杨焕骂完小雀,抬脚已是追了出去,却只瞧见边上屋子那扇门「吱呀」一声被关了起来,趴在门口听了会,隐隐只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哗哗的泼水声,一下幽情无限,浮想联翩,突地想起个东西,急忙转身去拿了。
却说屋子里只剩小雀独个站在那里,她也是十五、六岁,正有些情窦初开的年纪,若是从前这般被骂,最多也就是暗地里翘几下嘴巴而已,如今愣了一会,想起近来他俩瞧着亲近了不少,夜间也不似从前那般各自分房而卧,突地有些明白了过来,知晓应是小公爷的好事被自己撞破了,这才虎下脸骂她的,一张脸立时胀得通红,「哎呀」了一声,捂了脸低头便往外跑了出去。
许适容沐浴过後,自己擦乾了头发,趿了双软底绣鞋,这才朝卧房里去,刚进去,却见杨焕已是翘着脚躺在床榻上了,穿了套中衣,瞧着似也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杨焕一眼瞧见许适容进来了,从榻上一跃坐起,笑咪咪朝她招了下手,见她身上衣衫领口处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那里有些戒备地望着自己,摇头笑道:「娘子就这般不待见我吗?当我杨焕就只会想那事情?」
许适容被他说中心事,一时倒是有些哑然失笑,用个簪子绾起长发,回头笑道:「你作何想法,别人哪里有你自个清楚?」
杨焕摸了下头,嘿嘿笑道:「只怪我平日里都太老实,在你面前有一就一,有二就二的,往後说话做事需得多留个心眼了,免得总被人讨嫌。」
许适容略略笑了下,随手携了个词本,爬上了榻,靠坐在杨焕里侧,扯了被子盖住腿,藉着榻前案几上点的明烛翻看了起来,还没看几个字,杨焕便已是凑了过来,一把抢去了她手上的书,看了下封面的字,嘴里念道:「本事诗,孟……孟……」後面那「棨」字却是念不出来了。
见许适容侧了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啪」一声把那词本给丢到了外面案几上,气也不喘地道:「这种劳什子的书册,有甚好看的?睡不着拿来引只瞌睡虫出来倒不错。」
许适容摇头道:「人家是以诗体系事,记的多是唐人诗之本事轶事,道诗歌乃是缘情所作,字字珠玑,到你这里倒好,成了引瞌睡虫的物件。」
杨焕被她嘲讽,却连脸都未红一下,只不住拿眼瞅着她身後,许适容觉着奇怪,回身一看,见自己腰後枕的是个新枕头,抽了出来一看,见枕头料子竟是用时下极为奢贵的起绒锦、茱萸纹锦拼接而成的,四角镶了彩绣,瞧着就是十分的精致华美,填塞得鼓鼓囊囊的,忍不住笑道:「你方才招手叫我来,就是让瞧这枕头吗?好是好,只也未免过於华丽了,倒是有些用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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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辣手摧夫记 下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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