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快把他给我抓住!」范志霄一声令下,他的随从便冲过来擒住正要逃跑的求安。
当求安被押到他面前,他宛如得到宝物似的笑着,「唉呀,居然是你这小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范志霄,你真卑郑,居然这样陷害十二爷!」
「你这嘴真刁,看我好好整治你后,你还凶不凶?」范志霄说着,伸手便将求安攫住。
求安知道一旦被范志霄捉走,事情就难以收拾。要跑,她跑不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往水里跳。
于是,她趁范志霄不备,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不放,范志霄惨叫着,却甩不开她。
随从们冲过来拉开她,她便趁他们检视范志霄的伤时,几个箭步冲向岸边,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冬夜,河水冷冽,她一跳进水里便觉全身遭寒气侵袭,心脏瞬间紧缩。
「把他弄上来,别让他跑了!」范志霄被狠狠咬了一口,皮开肉绽,气得想杀人。
「公子,这天气下水会死人的。」实在太冷了,随从第一时间还是犹豫。
求安拚了命的游离岸边,可不一会儿,冰冷的河水便夺了她的体温。她快不能呼吸,全身僵硬,感觉身体不像是自己的,而且全不听使唤。
她往下沉了一下,喝了几口水,难受地拍打水面想让自己往上浮,可她的手脚冻得失去知觉,脑袋也要冻僵了。
「你这奴才,快下去把他给我捞上来!」范志霄怕留活口坏他的事,气冲冲的催促随从下水。
「公子瞧,他快灭顶了,这河水跟冰一样,他活不了的。」随从实在不想在这时节下水,又看求安载浮载沉,估计不用多久便会沉到水里。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声音,范志霄等人怕事迹败露,急急忙忙的逃离现场
陆震涛离开永业航运,跟着几名管事跟船工来到岸边巡视船只,才刚抵达,船工便惊讶的喊道:「水里有人。」
几个人往船工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子在河面上浮浮沉沉,偶尔手挥动一下,却不明显。
「还活着吗?」有人问。
「既然撞见了,死活都要把他捞上来。」陆震涛说道。
这是他的原则。他的事业靠的就是长河,凡是在水里的人,不论死活,他都会将他们救上来,能救活是好事,救不活的,他也会替这些流水尸找到家人,若是无名氏,他便将他们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不怕冷,我下去吧。」一人自告奋勇。
这时,一道月光自船与船之间的缝隙落下,照在那落水人的脸上。只一眼,陆震涛瞬间有种心脏冻结的感觉。
「该死,是小鸡!」他说着的同时,已经一个箭步往岸边冲。
赵世东闻言一震,急着要拉他,「十二爷,别……」
话未说完,陆震涛已经一个纵身下水,拚了命的往求安游去。
岸边,赵世东等人紧张忧急的看着,陆震涛虽谙水性,但这河水冰冷,一般人难以承受。
陆震涛一下水就感觉到河水的威力,但他心里只想着求安,他不想失去她,即使他还不算拥有她。
他从不曾如此恐惧过,那种仿佛有人要从他身上割去心肝脾肺肾的感觉,让他直打颤,他可以确定那不是因为冻,而是因为怕。
因为害怕、因为不安,他与她之间虽是咫尺,却如天涯。
岸边,赵世东他们几个人不断的喊着,但他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想立刻碰触到她,只想牢牢的将她抱在怀里。
终于,他构到她的袖角,并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她拉向自己。
「小鸡!」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大声呼唤着脸色发白,毫无意识的她,「求安!求安!醒醒!」
仿佛听见他的声音般,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眼神却已涣散——
陆震涛走私大烟犯了国法,遭判死刑,即日推出午门施以吊刑。
午门前,众人聚集,议论纷纷,只见陆震涛被押上台子,消瘦憔悴,英气不再。行刑人用黑布套住他的头,再将绳圏套住他的脖子,命他站上凳子。
脚一踢,凳子倒下,陆震涛两脚悬空,不停挣扎、挣扎、挣扎……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不多久,他不动了。
求安看着这一幕,终于放声哭叫——
「十二爷!」
「姑娘?」鱼娘听她哭叫,急忙拍拍已经昏迷多日的她。
鱼娘是临河一家酒肆的老板娘,跟陆震涛颇有私交。几日前,陆震涛将求安从冰冷的河水中救起,便就近将她送至鱼娘这儿安置。
她是女人的事情,除了陆震涛跟赵世东再无人知。她被捞起时,衣服湿透,缠胸布松了,陆震涛为免让人觑见,只好送到鱼娘这儿来托她照料。
求安从可怕又悲伤的梦境中慢慢苏醒,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女人的衣服,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而床边有一位年约四十的陌生女人。
「我……」她想动,却全身虚弱乏力。
「别起来,你掉进河里受了寒,元气大伤……」见她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鱼娘一笑,「我是鱼娘,是酒肆『醉人间』的老板娘。」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她问。
「是十二爷把你带到这儿来托我照顾的。」鱼娘说:「你是个姑娘家,十二爷大概是不想让人发现你的身分吧。」
闻言,她一怔,「他带我来?」
「嗯。」鱼娘续道:「是十二爷跳进水里把你救起来的,听说世东连拦他都来不及呢。」
求安惊疑不已。是陆震涛把她救起来的?她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听见陆震涛喊她的声音,也看见了他的脸,她以为是自己一心念着要去通知他才会有那样的幻觉,没想到……
知道是陆震涛救了她,她的心突然好痛好痛。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特别?他是她的仇人,她只想用力的恨他,而不是用力的喜欢他。
可是,他对她做的却都是让她恨不了他的事情。想着,她懊恼得红了眼眶。
鱼娘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一笑,「十二爷是个枭雄般的人物,就算是面对那些官爷贵族,也从不表现得卑微小心,可他带你来的那天……我还真没看过他那种惊惧的样子,看来,你对他很重要。」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多么希望他对她没什么特别的,她多么希望他把她当下人般使唤奴役,这么一来,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仇恨他了。
说到仇恨,她猛地想起范志霄的事。
「鱼娘姊姊,十二爷呢?」她急问。
「他……」鱼娘一脸为难,「他派世东来跟我说,千万别让你知道他的事,可是……」
「什么事别让我知道?」她一惊。
「你别急,他希望你好好休养。」鱼娘说。
「鱼娘姊姊,我有事要告诉他,非常迫切呀!」
「唉。」鱼娘一叹,「可他现在被关在官衙大牢里,任何人都见不了他。」
「什……」她陡然一愣。
「他的船上藏了大烟,在河安让欧阳勤查到了。」鱼娘一脸忧心地说:「欧阳勤亲自将船押回临河举发十二爷,他便被逮进官衙了。」
事情怎会发展得这么快?她究竟昏迷了多久?
「鱼娘姊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已经被关在大牢三天了。」鱼娘说:「走私大烟是重罪,要不是他平素与人结下不少善缘,很多官门中人都受到他的恩惠,恐怕他早已被判刑处决。你一直昏昏沉沉,有时像是醒了却又回不了神,一转眼就八九天了,因为十二爷非一般人,今天刑部李大人会抵达临河,决定明早亲审十二爷。」
难道正如她的恶梦般,陆震涛会遭到吊刑?不不不,她一定要救他,她得还他清白!想着,求安奋力的起身。
「你干什么?」鱼娘一见她起身,立刻阻止她,「不行,你寒气入了五脏六腑,大夫说你必须卧床休养,否则日后会落下严重的病根啊!」
她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但眼神却坚定。「只有我能证明他的清白。」说罢,她仿佛抱着必死决心上战场的士兵般起身,下床。
陆震涛入狱的翌日,他的大哥陆震云便得知消息并凭靠着各种关系,来到大牢探视他。
「怎么才进来一天,你看起来便十分疲惫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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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上贼床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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