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临河之前,莫羽翠又来过一趟,可是陆震涛不肯见她。
自从陆震涛那晚救了求安之后,她便发现心里有些什么在发酵着,每回看着他,她便呼吸困难、胃部翻搅,脑袋仿佛不再属于她,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及想望。
她明确的感觉到,他喜欢她,而且是很喜欢她。
可是,别说他「可能」是她的仇人,就算不是,此刻的她明明是个男人,他若真喜欢她,那是否意味着……真如范志霄所说,他转性了?
如果他知道她是个女人,还会对她好吗?还会不计代价的保护她、为她出头吗?
……天啊,她怎么可以想着这种事情?父仇未报,真相不明,一切还如此混沌,她怎有余心余力去思索这种小情小爱?
老天爷,希望我爹的死跟他无关啊!
突然,这个想法钻进她脑海里。她吓了一跳,她有这样的想法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恋上了他——她打从心里觉得这太可怕了。
「求安?求安?」
听见骆骏的声音,求安猛然回神,只见骆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叫你几声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她虚应一句,继续帮满月刷毛。
骆骏摸摸满月的脖子,「满月越长越好了,再过不久或许能上鞍了。」
「嗯……」
「有心事?看你魂不守舍的……」他关心地道:「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没什么事。」
「我想也是。」他一笑,「你在腾云山庄甚得人缘,把马儿照顾得这么好,十二爷又喜欢你,你能有什么烦恼?」
她沉默,若有所思。
「难道你想回老家了吗?」他问:「我听说你在老家有个未婚妻还等着你衣锦还乡……」
那是她胡诌的事,可是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相信着她。有时,面对完全信任着她的他们,她感觉心虚惭愧。
「话说回来,你也不必什么衣锦还乡了,现在十二爷对你这么信任,就连他那些名贵稀有的宝马也交给你照料,倒不如你跟十二爷商量,将你的未婚妻子接到这儿来吧?」
路骏提到马的事情,求安顺口试探,「十二爷也不是什么都能交托给我,例如西马厩的……」
以往她也多次向其他人试探询问西马厩的事,可他们不是毫不知情,就是随口一句「还不就是马」便敷衍了她。
她虽然想再多问,却又怕问得认真了,引起别人的怀疑。若西马厩里养着的马真是初胧,那势必是不能说的秘密,而她探查不能说的秘密,也许会惹来祸事。
骆骏微顿,然后一笑,「你说西马厩啊,唔……」他沉吟着。
她小心翼翼地道:「西马厩里有什么?」
「马呀。」他说。
「得另外隔开,又由十二爷亲自照料并派人看守着,想必是价值连城的名驹宝骏吧?」
闻言,骆骏蹙眉,「价值连城倒是没有,不过初胧可是十二爷的珍宝。」
她陡地一震。初胧?她没听错,刚才骆骏确实说了这个名字。
「初胧?」她得确定他说的是初胧,而不是出笼或什么其他的。「好奇怪的名字,怎么写?」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但大而化之的骆骏没有发现。
「就是初步的初,朦胧的胧。」他说。
骆骏的回答证实了常叔的话,也教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陆震涛确实夺走她爹的马、害了她爹的命。
他不再是可疑的嫌犯,而是罪大恶极的览手。
「求安,你怎么了?怎么……」骆骏忧心的看着求安,伸手碰了碰求安的脸颊,「脸发白呢!」
「骆骏。」陆震涛的声音突然传来。
骆骏一怔,下意识的收回手。陆震涛的声调平缓,但不知怎地透露着隐隐的不快,让他有一点点的心惊。
「十二爷?」
陆震涛远远的就看见骆骏跟求安在谈天,尽管知道在骆骏的眼里,求安只是个讨人喜欢的弟弟,但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觉得心里不舒坦,走近时又见骆骏伸手触碰求安,他险些按捺不住脾气。
「你爹找你呢!」他说。
「喔,好的。」骆骏说完,笑视着求安,不放心的又叮咛了一句,「求安,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知道吗?」
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骆骏前脚一离开,陆震涛便走近她,「你有什么事?」
她抬起眼看着他,想起她爹的死状、想起初胧,顿时,眼底燃起了一把怒焰。
她虽知道还不是爆发之时,却几乎快忍不住。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陆震涛感觉到她眼底的敌意、防备及恨意。
她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千万别冲动误事。再抬头时,她已稍稍冷静。「十二爷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做?」
陆震涛感觉到她的异样,也许她自认把情绪藏得很好,却骗不过他的眼睛。她初来时,对他确实带着隐隐的敌意及防备,但随着时日累增,她已慢慢对他卸下心防——尤其是在临河回来之后。
可现在,她再度出现那种眼神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的强烈。怎么了?
「没什么事……」他说。
「没事的话,我带满月去走几趟。」说着,她拉着满月的缰绳便要走开。
陆震涛伸出手,一把攫住她的胳膊,注视着她,「真的没事?」
她摇摇头,唇角一勾,却笑得冷,「能有什么事?」说罢,她轻挣开他的手,拉着满月离开。
【第五章】
前一刻还跟大家有说有笑的求安,在他走近时,却敛起笑意,一言不发,甚至借机离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陆震涛感到懊恼。
这感觉糟透了,曾经觉得已经靠近了的她,如今又突然远离。虽然一开始她对他保持距离,甚至存着防心,但几番相处之后,他已明显的接收到她所释放出来的讯息,感觉得到她已对他敞开心胸。
在她眼里,他多次看见那刻意隐藏却又瞒不住的情愫,尽管他不知道她的来历,可他不在乎,他对她动了心、用了情,甚至打定了主意等她,等她愿意亲口说出她所有事情。
他已经忘了有多长的时间,他的心不再为一个女人牵挂。他看过他娘亲过世时,他父亲是活在什么样痛苦的深渊之中;而他,在惜儿死去之后,又是如何的悲伤失落。
有爱,就会受伤。为了不再受伤,他早已决定不爱,可求安的出现,竟让他死水般的心再起波澜。
多少女人想走进他的心,他却无动于衷,即便她们使出浑身解数,他也不曾动心过,可她什么都不必做,就轻易的攫住了他的心。
是她那澄澈无邪的眼眸吗?是她那情绪鲜明的脸庞吗?还是她傻傻的、天真的样子,以及她温柔照顾着马儿时的身影动摇了他?
他内心的那道高墙是多么坚固呀!可她竟轻而易举的攻破了它。
惜儿死去之后,他变成一个警戒、防备,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人,想进到他的生活里,得经过他非常严格的观察及审视才行,可他初见她的那一天,便将她带回腾云山庄……
他不怕麻烦,但也不是个没事爱惹麻烦的人。对于不确定的人事或物,他总是存疑并提防着,可在他还不清楚她是不是一个麻烦之前,他竟已接纳了她。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但他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恋上她……
现在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是他陆震涛想要的女人,除非她拒绝、她不愿意,不然他一定会将她紧紧的抓在手中,揽在怀里。
只不过他怎么都无法理解明明已经敞开胸怀的她,为何突然又紧闭心门。他记得很清楚,是从那天开始的……骆骏跟她说了什么吗?
不,骆骏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会在她面前胡乱说他什么?
她的冷淡让他变得焦躁,他整个脑子里都是她的事。他厌恶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不弄个清楚明白,他实在不舒心。
晚上就寝前,求安端来温热的水让他洗脸擦脚。这是她到静湖苑后每天要做的事情,但他通常只让她将水端来,接下来的事情,包括更衣,他都是自己来。
「十二爷,水来了。」她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搁下了热水就要离开,「我告退了。」
「慢着。」他唤住她,「帮我擦脸擦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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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上贼床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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