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净雪酿的酒,很快就横扫了富田村,大伙都爱喝她的美酒,也都拿了粮食布匹等物来换,扣掉南净雪又拿去酿酒的分量,宣家冬日的储粮不只无虞,还富余许多。
富田村的春节,和其他地方一样,家家户户贴上了新的春联,人们换上了新衣,但显然宣青尘一家的光景最好,刘婆婆的屋宇很多破落的地方都已修整得焕然一新。
在除夕夜这天,宣青尘更是小试身手,跟杏儿学了一道花椒鱼汤,不小心还割伤自己的手,若得南净雪惊叫连连,不过这一切都无碍于众人一起欢度春节的喜庆气氛,三人第一次在富田村围炉,就这么和乐融融地结束了。
到了晚上,杏儿自告奋勇守岁,坐在厅里烤火,而南净雪却早已呵欠连连。
宣青尘心疼地先带她进房,想不到一进房间,她却双眼睁大,转身就把房门关了起来,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哪有先前的困劲。
夫妻俩独处一室,她又如此的主动,仿佛有什么企图,宣青尘不由浮想联翩,只是他也了解她的心性,不可能做什么诱惑他的事,只好暗叹口气,把心头的蠢动按下。
「坏人,我看到你手伤了。」南净雪指着他手被菜刀割伤的地方,笑吟吟地由床底下捞出一瓶酒。「我帮你准备了药,你快喝吧,不要告诉杏儿喔!」
瞧她一副偏心他而又仿佛愧对杏儿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笑,不过他相信她不会害他,除夕夜里,与小妻子月下独酌,也是别有情趣,所以他毫不考虑地倒了杯酒,仰头喝尽。
不过这次的酒味,与她以前酿造的截然不同,似乎多了一股草涩味,虽然不减酒的美味,但总是突兀。宣青尘纳闷地开口问道:「净雪,你在酒里多加了什么吗?」
「就是加了兔兔吃的草啊!你受伤了,要吃药才会好。」南净雪认真地回答。
宣青尘差点没一口把酒喷出来,可惜他已经喝下肚了。
振阳草……他简直欲哭无泪,这阵子他们家劈好的柴薪已经堆满了后院,甚至还有些送给了陈伯和黄大婶,就是因为他老兄精力太旺盛,只好找个地方发泄,想不到这丫头还嫌不够,再替他添了把火!
不知是振阳草的效用真那么灵验,还是月光下的南净雪看来纯洁无瑕,诱惑力十足,宣青尘只觉得下腹传来些微火热的感觉,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深邃。
反正她是他的妻子,有些事迟早要温习一遍……不,是温习好几遍。今天又是个特别的日子,难得夫妻独处,虽然这么做有些趁人之危,但是谁叫这个丫头自作聪明,就要自己承担这个后果。
他魅惑地一笑,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净雪,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玩游戏?坏人你要和我玩什么?」南净雪原就觉得他在和她玩,才会将她抱起来,所以没有大叫或挣扎,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她更是兴致勃勃。
她对他的称呼还真有些杀风景,宣青尘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解开来。「这个游戏我保证很好玩……不过如果你想和我玩,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再叫我坏人。」
「那我要叫你什么?」南净雪一脸懵懂。
「叫相公。」宣青尘诱惑似的道。
南净雪呆了一下,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叫,但身体的本能已让她柔柔地唤出,「相公……」
就如同她以往称呼他那般温柔的语气,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她总是用仰慕迷恋的眼神凝视他,然后撒娇般地唤着他一声,相公。
宣青尘的理智几乎要让她这一声相公给燃烧殆尽,他很想狠狠地吻住她,但最后仍是毅力克制那种想用力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只低下头用唇轻轻地一触她的芳唇。
两个人都犹如雷击似地颤了一下,那种撼动内心的感觉,几乎让人迷醉得不想清醒。于是宣青尘又更深入地吻住她,怀念着她甜美的滋味,好像想把这一年来她欠他的,都一次讨回来。
一下子,南净雪也爱上了这个游戏,这种昏昏沉沉、飘飘欲仙的感觉,她从来想象不到。突然间,她突然感觉一只大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所碰到她的身体任何一个地方,都让她觉得刺激兴奋,忍不住娇吟了一声。
于是,他慢慢地褪去她的衣服,她也学着剥下他的外衣,这般的主动是连她脑袋清醒时都没有过的,自然也让宣青尘的欲望更加深沉,无法控制地想要与她重温角水之欢。
但他知道这太快了,她一下子一定不能适应,所以他用尽了浑身解数取悦她,让她享受到女人所能得到的最大快乐。他发现看着她迷醉忘我的神情,比他自己的欲望纡解还要满足。
最后,他终于与她结合,两个人不分彼此,缠绵缱绻。拥抱她的感觉是这么美好,这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永恒,多希望时间永远停住。
房间之外,杏儿添着柴火,纳闷宣青尘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忽然间,她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表情古怪地静下心来听,果然听到房里似乎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她是南净雪的婢女,以前少奶奶睡里间,她都睡在外间,哪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想不到自己无意触到主子的隐私,不由耳根儿都红了。「我看,我今天去陈伯家和他两个孙子一起守岁好了……」
【第七章】
今年的下雪日不多,只在过年前下了一阵子,之后都是大晴天,让寒冷的冬日平添了一股暖意,也让众人的春节过得喜气又舒适。
过了一个多月,天空响起春雷,也到了准备插秧的时候。在富田村所在的北方,有一俗谚「上元放晴,终年富余;惊蛰响雷,风调雨顺」,所以按照今年的节气情况来预估,应该会有一个大丰收,加上天日渐暖,村民们也勤奋地为明年的丰收而下田插秧。
富田村虽是田地连绵,但放在整个北方来说,每年的收成也只占了一小部分,犹如河里的一小条支流而已,又因为地处偏远,所以粮商们通常不会等到谷物成熟的季节才来,而是会看天气情况,先预估明年的庄稼产量,在过年后没多久便会先派人来议价,以固定的价格收购一整年的庄稼,之后无论庄稼产量多寡及市价高低,粮商都要以议定价格收购。
这种买卖方式说穿了就是一种远期的交易,粮商要冒的风险不小,然而富田村这种偏远又弱势的村子,只能用这种方式买卖,所以反而对于村民而言,无论如何议价,总会被粮商大杀一笔,吃了亏也只能郁闷在心里。
通常来村子里议价的商家,都是固定的那一家,彼此也有多次交易的经验,照理说应该有几分交情,但那商家宰起富田村的村民们可是不手软,毕竟这一带都是这家粮商的势力范围,若富田村的村民们不屈服于他们的价格,也不会有别人来收购。
所以,当北方的粮商代表来到富田村,自然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但酒酣耳热之后,他提出的价格,却令村民们一个个面色如土,难以置信。
「赵掌柜,你说的这个价格太低了,这样等于我们种一整年的地,却连本钱都拿不回来,能不能……能不能价钱再抬高些?」陈伯身为村中耆老,对行情相当了解,一听到对方的出价,就知道苛刻得不合理。
那名赵掌柜沉着地一笑,却一点也没有妥协的态度。「陈老,你要知道你们富田村是靠我们买粮,才有如今丰衣足食的境地,要是连我们都不出价了,你们这些谷子就算在谷仓放到烂,也不会有人来买啊!」
赵掌柜敢如此嚣张,就是有他的底气,他确实把原本粮行预估的价格,又再压低了一半,但那又如何?想到这其中的油水,他作梦都会笑。「今年注定是个丰年,这个价格已经很好了,你们如此犹豫不决,万一我的主子生气,以后再也不和富田村交易,那我可也没有办法了。」
陈伯脸色极黑,明知道对方在敲竹杠,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拚命压抑住脾气,告饶似的说道:「赵掌柜,这个价格真的会把我们村民逼死啊!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帮我们和贵上说说……」
「我说了,就是这个价格,你不答应就没得谈。」赵老掌仿佛要失却耐性,用力把手往椅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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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纯酿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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