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俊娘子 第二十章

  没想到竟是行谨救下伦成渊!
  他危急时刻抱住少年往榻边滚开,避得很是狼狈。
  过江龙无法朝他们再挥刀,因游石珍已抢机扑去,强猛的气势逼得过江龙不得不连滚带翻、赶紧从榻上撤离。
  这一方,穆容华一离开游石珍怀抱,立即冲至行谨身畔,见他无事,而少年仅是昏去,她惨白脸上才寻回几丝惯有的从容。
  岛上几处火势将天际烧出薄红,而浓雾兀自不去,于是红焰、青雾、白烟……烈烈、深浓、沉郁……层层叠叠交织,织就出甚为奇诡的一座岛。
  此时过江龙环顾倒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的兄弟们,而后目光投向黄发大汉,薄嘴咧了咧,咧出一抹诡笑——
  「雷萨朗以手中珍货当饵,让你挟一整船的货前来投靠,更让你献计给我好去劫他的船……我还真信了。嘿嘿嘿,我过江龙还信得真真的。」略吊的眼在青雾中闪烁。
  「你们西漠汉子就该在西漠讨活儿,雷萨朗抢食抢到海上来,那就不对!这海域归我,他的船想从此过,不留下买路财还想硬闯,能怪我动手吗?是他不守海上规矩在先!」
  「唔,你要发牢骚的话,怕是找错对象,我不是西漠来的。」游石珍说着,两手慢条斯理揭掉面上易容,更把塞在肩头和胸前的厚布团全数掏出,整个人顿时精瘦不少。
  过江龙怔住。
  游石珍两手支在腰际,接着道:「你与雷萨朗之间的爱恨情仇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你要不甘心,那个西漠壮汉眼下就在岛上,你尽可找他理论。」
  穆容华接收到他目中的暗示,遂安静起身,原要拉着穆行谨一起,却见他两手仍按在少年身上,像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她心底一叹,替他决定了,主动搀起伦成渊。
  行谨这才醒觉过来似,忙上前帮忙扶人,于是两人搀扶一个,尽可能不动声色地下榻,往门外挪步。
  过江龙不甘心,当然好不甘心!
  若非此人易容渗进,挟带来惊人财富,且献计连夺雷萨朗三艘船货,以他多疑性情绝不会轻信,但他始终信了,被唬得团团转……他知自个儿的优势,这座藏在迷雾海域间的岛就是他最强优势,却遭人潜进出卖,岂能甘心……
  「无识途老马领航,无人能寻得此岛,你仅是新进,为何能记住方位?」
  游石珍耸耸肩,甚至笑了。「没办法,我本事。」他是追踪能手,高手中的高手,当年在一望无际、随时皆在改变地貌的黄沙大漠中能寻到自家遭劫的女人,靠的就是这手无可匹敌的敏锐功夫。
  但这一回,过江龙没被他说笑模样引去。
  飞刀以暗器手法打来!
  第一波来了八道劲风,游石珍一跃挡在穆容华他们三人身前,手中大刀缠头缠身,磅磅当磅、当磅磅当——瞬忽挡掉八柄利刃。
  第一波甫落,第二波已至,一样是八柄飞刀,游石珍亦挡得滴水不漏。
  未料第三波不是暗器,而是一股竹吹而出的紫幻迷烟!
  「出去!」游石珍将身后的人反手一送,穆容华、穆行谨和伦成渊根本是跌成一团,但也顺利被送至外头。
  紫烟古怪,游石珍闭气沉意,他进步逼迫,反守抢攻。
  过江龙选在此一时刻掷出身上所剩的八柄飞刀,四刀直取游石珍要害,另四柄直扑跌坐在门外的三人。
  穆容华惊到愣在当场!
  她能感到利刃逼来的风劲,但脑中一片空白,这电光石火间的起落已非她这般寻常的身手能够对付,她傻住,只觉下一瞬便是切肤剧痛……
  岂知迎来的是一面高大阴影!
  她的男人如鬼魅移身,再次挡在她身前。
  四柄飞刃被他打掉三把,最后一把竟后发抢至,如此奇诡令他回手不及!
  「游石珍!」穆容华骤然惊醒,因男人拿自己当肉盾一顶,未及接下的飞刀遂划过他耳后,拖出长长一道,还削掉他几丝乱发。
  他顺势跌坐,低喝了一声。
  「游石珍——」当真吓到她三魂掉了七魄。
  连滚带爬扑到他身畔,穆容华脸色白到几近透明,长睫颤抖,眸珠亦颤,唇瓣更是颤得蹭不出话,她直勾勾看他,见他耳后渗出鲜血,她颤着指尖欲碰,还没碰上,眼泪已滚了出来。
  她没有要哭,只是太紧张太在意这个男人,心拧起,热潮冲涌,也就涌泪了,不是她自身所能掌控。
  「没事。」游石珍咧嘴一笑,安抚着她。「瞧,哥哥我还是有两把刷子,没事的,有事的都自食恶果去了,别哭。」
  房内靠近门边处,过江龙倒地不起,身上深深没入血肉中的飞刀少说也有五把,皆中在要害上,全是游石珍刚才接过暗器又倒打回去的。
  然后,他突然意会到自己禁不住又想绕着她转,这怎么可以?
  他难得很坚持地对她发怒,在她尚未学乖之前,总要持续怒铪她看。
  「还有,那个……我还在生气,你哭也没用。」重声一哼。
  穆容华却听得直想笑。
  吸吸鼻子,举袖抹掉乱七八糟的泪,她扑进他怀里。「你再怎么气也没用,本大少就是耍无赖,就是耍流氓,就是缠着你不放!哼!」也学起他重重哼声。
  游石珍鼻子不通般再哼,哼得较她响亮,硬要赢回场子似。
  他盯着埋在胸前的脑袋瓜,很得意地偷笑,一抬眼却与穆行谨对个正着。
  穆行谨没什么血色的脸布满不可思议的神色,薄唇微张,是真真没见过穆大少扮无赖、耍流氓的德性。
  他家女人的真面目,藏得最深最深的底细,当真只有他了若指掌。
  想通这一点,他心花朵朵开,耳中真切听到花绽声响,整个脑子回旋起来,转啊转,再转啊转,乐得发晕……
  等等!不太对……不对劲……
  那股迷幻紫烟,他不及防备下确实吸入一丁点……
  微小的一丁点罢了,后劲竟如此之强?!还有……还有飞刀……
  刀上有毒!
  「游石珍!」
  他耳中迸开她的惊唤,欲回应却是难了。
  再怎么嚅动双唇也没办法出声安抚,内心正开出连篇诅咒,可是啊可是,欸,通篇脏话还来不及骂完,人已厥了过去……
  混帐!
  「刀上所淬之毒是南洋赤炼蛇毒,幸得这伤口极浅,他内力还算深厚,放心,一时半刻死不了,既是死不了,就肯定能活。至于过江龙吹出的紫烟亦无须多虑,这种程度的毒烟,哼哼,毒不死他,他睡饱自然要醒。」
  离游石珍昏厥倒地已过半个时辰,今晚夜袭的人马成功占领整座小岛。
  而此时际,穆容华人在对方其中一艘五桅大船上,这是她平生所见最巨大也最坚固的船只,即便不是主舱房,对方拨给她的这个所在亦颇为宽敞。
  当然不仅她受邀上船,行谨亦被安排在其他舱房内歇息,而伦成渊则被扛上船软禁中。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闹了这一出,穆家「广丰号」若想安心营生,非得把伦成渊送回不可。
  至于伦成渊肯不肯罢休?穆家告不告官?想不想把事直接闹到朝堂上去?也就之后再说了。
  眼下最急迫的是,该如何替榻上昏迷的游石珍祛毒!
  「阁下既知刀上的毒为何,可有解药?」
  穆容华抓着素袖拭掉珍二面上细汗,抬首望向立在窗边的胡人大汉。
  这船是她见过最大的,这船的主人雷萨朗——眼前这位胡汉,亦是她见过的人当中最高大、最魁梧的,俨然是座小山,壮硕惊人。
  方才全赖他将游石珍顶上肩头,一步步扛到这里。
  「妹子,你这模样真可人意儿啊。坐姿、谈话样子尽端着翩翩佳公子的斯文气,替你家汉子擦汗时,那神态可就性情了,好教人心动啊……」
  穆容华突然被吃了一记豆腐。说话的女子兀自轻叹,玉润纤指已撩过她下颚,勾动一阵奇馨。
  女人是水做的,女人也是花香勾勒而出的,眼前这一身紫相思花衣裙、眉眸流转间如荡开一池艳泽的女人,完全就是水、就是花、就是香……穆容华下巴再次遭轻薄,女人以三指轻捏,扳起她的俊容。
  「别怕,虽没特用的解药,其他寻常的解毒药丸还是能用用的,再有,我可用芙蓉金针将蛇毒逼在伤处,待把毒血吸出也就无事,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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