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举文惊怒交加,自己从来不曾被这般无礼对待,就算从前在谯郡、在古井村,也没有人这般对他,遑论如今他是堂堂正五品朝廷命官,他想喊衙役上来把这人押下去,却在看到来人面目时愕然了—— 昱王世子?
他一直都知道昱王世子的纨裤荒唐名声,不过,皇上和太后心疼静宬长公主,只要世子不做出格的事,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他做这事,恐怕算不得出格。
那么,只有让他更出格才能达到目的,徐泰说过,这家伙可是妥妥的太子死党。
「世子这样拉着微臣说话,是什么意思?」丁举文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恭敬,全是鄙夷。
夏翌辰极快地松了手,坐在一旁,像是冷静下来一般,「本世子问你话,你居然敢不回答?」他明显是用身分压制人,这样的压制往往令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他就是身分尊贵,一个同知能怎么办?
丁举文有些无措地摇头道:「置她于死地?微臣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睁眼说瞎话,就你这样的孬种做得出来。
夏翌辰在心里骂着,桃花眼却是笑意朦胧,「你真打算领一具屍首回家鞭屍?也罢,丁大人的品味,本世子不敢苟同,本世子要是恨什么人,一定要留活口,伤心比伤身的效果更好,可我却不明白为何你会恨她。」他的神色变得凝重,有几分怅然。
「微臣自然知道伤心更好—— 」丁举文还没说完,一个衙役跑了进来,满面焦急,「报告大人,不好了,堇堂那个案子的被告快不行了。」
夏翌辰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他就算撞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丁举文为什么要对阿丑下这么重的手。
角落里,阿丑蜷缩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她斑驳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可是苍白紧抿的唇和一身怵目惊心的血迹,还有那不成样子的一双手,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要别过脸落几滴泪。
居然对一个年轻姑娘家下这么重的手,那些人简直禽兽不如。
他跑上前,一边呼唤她,一边将手指伸向她的脉搏,虽然还在跳,但已经十分微弱了。
再顾不得许多,他抱起她就向牢狱外走去,如果此时还把她放在这个是非之地,她绝对没命,今日他就算劫狱也要把她带走。
丁举文看着眼前境况,早已目瞪口呆,哪里还有心思管夏翌辰是不是劫狱。
他明明没有让他们下这么重的手啊。
那日圣旨一下来,他在应天府的差事就定了,徐泰曾替他出了主意,要他下令用刑,但也不必真动手,只要把该做的供词做好,再报上暴毙,日后世间便没有阿丑这个人,他可以把她带走,随意处置。
他于是听了徐泰的话,让那些衙役象徵性地用一下刑,然后……
然后,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师爷已经赶到,看着夏翌辰一副要把人带走的模样,着急了,「世子,您闹什么事不好,怎么闹到了应天府要私放囚犯?这可是大罪,这……」
「人命关天,我已经派人把相关证据放到府尹桌案上了,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那双桃花眼冷冷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最后定格在惊讶颤抖的丁举文身上,「尽管去告诉皇上去。」言罢便迳自离去。
「世子、世子……」师爷想追上去,却根本比不上他的健步如飞。
昱王府,诊脉的郎中掀了帘子出来,叹息着摇头道:「节哀吧。」
夏翌辰压下心中的惊怒,自我安慰着,她有自癒的能力,或许还有几分希望。
他坚定道:「不管有没有救,烦请郎中开药救治,就算希望渺茫,我也要一试。」
郎中收了昱王府的大额银钱,自然没有不听话的道理,况且世子说的是尽力,那就尽力罢了,反正他也没有要求结果一定要如何。
夏翌辰赶紧派了几个得力的人盯着,自己则去了丁府。
蝉鸣声声,夏夜往往令人烦躁,但是丁府却如一片死灰。
丁举文站在廊下,看着明月,怅然一声叹息。
从衙门回来,他没有用晚膳,方才连母亲都被他赶了出去,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一旁的屋檐上突然落下一个黑影,黑影没有停顿,直接靠坐在不远处的回廊上,姿态恣意。
正是夏翌辰。
丁举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白日,府尹在看了那些「摆在桌案上」的证据时,慌乱地结了案,宣告堇堂无罪、阿丑无罪。
丁举文敢肯定,那里面一定不止有堇堂无罪的证据,那是要备案的,可是能让府尹慌张地立刻结案,难不成是府尹的把柄?
他第一次发觉,这个纨裤或许不像表面上那样荒唐不羁、无所事事,起码,在阿丑的事情上,夏翌辰志在必得。
然而,今日的事始终太荒唐,他冲进应天府直接把人带走,明日整个建业又会盛传昱王世子的惊世之举,居然为了一个丑女大闹应天府,还擅自把人带走了。
没办法,盯着他的眼睛太多,其中有四王爷的,也有那些倾慕其貌的女子。
丁举文曾听几个官员酒后议论起这个全大乾最风流的昱王世子,几年前,有个痴迷于他的女子,也是个大家闺秀,虽然父亲官职不高,不过那闺秀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居然跑到他面前说愿意做妾,他悠然一笑,说自己不娶妻不纳妾,只爱名妓。
此语一出,一片譁然。不爱贤妻爱婊子,任谁听了都要惊出一声冷汗,这不是硬生生把这位闺秀逼良为娼吗?
结果,这为爱疯狂的闺秀还真去卖艺不卖身,把家中父母气得吐血。
而夏翌辰也果真去她那儿消遣了几次,没想到畅春阁的海棠就闹上了,她和这位闺秀大有一副争风吃醋争到底的架势,几番下来,这位闺秀当然比不上在风月场混惯的海棠,可是闺秀输得不甘心,闹起了自缢,指望夏翌辰能救她,不料他不加理会,闺秀本来不想死,却因为他没有去救,真的死了。
夏翌辰仍然不为所动。
从此,昱王世子的花名和恶名不分上下,流传开来。
丁举文敛了敛神色,想到今日的情况,淡淡道:「昱王世子若是想来,怎么不磊落走正门?」
「麻烦。」夏翌辰言简意赅,「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丁举文愕然,「世子,微臣并没有想要听故事。」
「本世子讲故事给你听,你别不识抬举。」夏翌辰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语气却强硬蛮横。
丁举文想到了传闻中他的残暴无情,只得低了头,「世子请讲,微臣洗耳恭听。」
【第二章 计划捣乱四王党】
「从前有个小乞丐,她容颜尽毁,每日食不果腹,连活下去都是困难。」夏翌辰垂下眼睑,长叹一声,鲜有的哀伤外露,「可她不愿就此死去,也不愿一辈子过这样凄惨的生活,于是她去替人看病,希望能偷偷攒些银钱,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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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医娘四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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