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振夫纲 第十章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也带着哽咽。
  肖承安紧紧的反握住她的手,那让人生疼的力道足以想见现在的他情绪有多么激动。
  他从没想过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小手在刹那间仿佛变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死命握住不愿放手。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只再问这最后一次,过了这回,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肖承安万般困难的又问了一次,不只是给她,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下定决心的机会。
  宛玲珑拚命的用力点头,努力的想挤出微笑来回应,却只是让眼眶的泪水再次溃堤。
  在他眼里,这一刻,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却是他觉得最美的时候,也差点逼出他的眼泪。
  他第一次张开手紧紧拥抱住她,就像无声说着他心里的决定——这一生一世,他不弃不离的承诺。
  即使……有那么一天她后悔了,他也不会放手了……
  华侧妃的院子里,一名穿着一身银红衣裳的中年妇人,斜斜的歪坐在榻上,边上还有两个小丫鬟打着扇,屋子里熏着淡淡的百合香,角落里还摆放着三个冰盆,足以可见妇人在王府里受宠的程度。
  突然,一个穿着绿色长衫的男子跨步走了进来,脱胎于妇人的丹凤眼微挑,看得出喜形于色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华侧妃站起身,一边让身边的大丫鬟去准备吃食,一边自己拿了帕子,亲自给男子擦了擦汗。“瞧这一头一脸的汗,也不先擦擦。”
  “母妃,是好事!可是大好事!”肖子平笑得一张俊逸的脸庞多添了几分英气,接过了帕子在自个儿的脸上抹了抹,随手扔给丫鬟后,牵着华侧妃的手坐了下来,忙不迭地想分享好消息。
  “多大的事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华侧妃嗔了句,也跟着笑问:“是怎样的好事,让你欢喜成这样?”
  “前儿个不是有人投了我的门下吗?他提了让我上奏军营兵钠的问题,我就按着他给的东西写了份奏折上呈,结果皇伯父今儿个就夸赞了我,还让我接了兵部的一个位置。”
  一听,她也忍不住欣喜的笑开来。“这可真是好消息,我儿果然出息,能让皇上赞上一句,就是在王府里也是天大的体面了。”
  “可不是!”他点点头,颇为自满。“说来……那人倒还和那院子里的病殃子有些渊源。”
  肖子平说的病殃子自然是指和他差不到两个月就出生的肖承安。
  打小开始,他就知道府里看重的就是嫡庶两个字,那病殃子不过是嫡长子,明明什么都不成,却偏偏在这王府里他就是规矩,不提那个早已万事不管的王爷爹,就是王妃也或许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只有事事顺他意的,没有逆着他意思来的时候。
  也因为他是嫡长子,王府世子的名头也早早就落在他头上,就这样……他还不怎么瞧得起,偏偏还撑着那破身子去考了科举,博了个三元及第的名头,让皇伯父欣慰皇家出了人才,又是赏又是赞的,把户部侍郎的位置给了他。
  那可不是挂个名头的闲差,而是六部里油水最足的地方,多少老人动了关系还拿不到的位置,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到手了,平日也不去点卯,年年就想了几个法子上奏折,侍郎的位置就坐得稳稳当当的。
  当今皇上就是嫡长子,自然是帮着那病殃子说话,说什么想了几个好法子,替国库开源节流,但真要具体的说明,又没几个人说得出来,就是户部里也打听不到什么,这摆明不过就是替他坐稳世子位置的手段而已。
  肖子平不屑的一笑,想着那招术一用再用,朝廷里早有一些人发出疑惑之声了,到时候他再慢慢稳扎稳打赢得一些声望,到时候那病殃子就是不死,世子的位置也坐不牢了。
  华侧妃轻轻皱起一双柳叶眉,细捆的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和那院子的人扯上了关系?”
  他安抚着自家娘亲两句,才缓缓道来,“那病殃子也不知道是瞧见了什么宛家的闺女,却不知道那闺女和投入我门下的木子齐早已有了互相爱慕之意,只是王府以势相逼,又是用那个冲喜的名头,活活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她轻叹,“那真是可惜了。”说是这样说,但她倒也没几分真心。
  “只是现在只怕那病殃子若先生出儿子来,到时候我儿子的嫡长子位置又人给抢了。”
  肖子平也是订了亲的,但刚好碰上女方那头要守孝三年,这才拖延了,虽说这成亲的日子也就在一年后而已,但是这一年之间就足够有许多可能发生了。
  华侧妃听见儿子居然担心起这事,忍不住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就像许久以前哄着他读书的模样。“别担心,娘吃过这嫡长子的亏,万万不会让我的孙子重蹈覆辙。”那个病殃子想生出儿子来,呵!别说是一年,就是给他十年,他也无法蹦出个东西来,再说了,他是不是能活那么久还是个问题呢!
  他看着母妃自信温柔的模样,心中一跳,有些难以置信的猜测道:“母妃,难不成……”
  她又拍了拍儿子的手,站起身,笑得神秘。“别瞎猜了,你就好好的在外头争气,这府里头,有我帮你看着呢!”
  从前她没帮儿子争一个嫡长的好位置,同样的错,她可不会再犯第二次,肖承安想生下孩子?!呵!除非王府里出了天大的丑闻才有可能了,例如,世子妃与别人苟且有私情……这个戏码,似乎挺不错的啊!
  【第五章】
  素心院里,过了一个心情起伏跌宕的早上,院子里的小厨房默默的消失了不少人,其他下人都绷紧了神经,就怕一个不好,自个儿就是让人带走的那一个。
  这院子里的动静不小,但是在严厉把关下,并没有半分消息往外传,谁也不知道素心院里闹出的事来,只除了一直关心着素心院的王妃。
  吴氏当安王府的王妃也有好些个年头了,别的院子不说,就这素心院里那消息是绝对不会防着她的,所以那院子里一有动静,她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她皱着眉头,手里的茶水也喝不下了,随手放在一边。“这是又怎么了?好不容易才消停个两天,怎么又闹起来了?”
  刚回过消息的吴嬷嬷老实的禀报道:“这回老奴看着不像是世子爷和世子妃闹起来了,好像是世子妃娘家来人后才出的事儿。”
  吴氏一想到宛家,忍不住又头疼,要了凉草膏给抹在太阳穴上,轻闭着眼,喃喃问道:“春草,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顺着安儿的意思,给他讨了那样一个世子妃回来?”
  说实话,安王世子要娶妃,本不该那么的艰难,若不是安儿身子虚弱,又何至于此?
  高门的不愿嫁自家矜贵的女儿给一个看起来就病弱的男人,那些低门小家子气的,或者是急着想要攀附安王府这门亲戚的她又瞧不上,若不是那时候安儿都病得下不了床,就是太医也说这是劳心太过,只能养着,若是养不好,只怕得往最坏的地方想,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想到什么冲喜的法子。
  那时候就想着,说不得是孩子最后的要求了,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选了个可心的,只是那宛家……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别人家是求财求权,这家子却是软硬不吃,只求着自家女儿好,之前也不是没和宛家夫人打过交道,还觉得是个有礼好说话的,却没想到一说到求亲这话头,她就立刻甩脸子,送上门的礼物也全都让人给扔了出来。
  有这样一个娘家,那姑娘一进门她就知道消停不了,结果也没出她意料,素心院里自大婚之后,还真没个清静的时候。
  要不是想着自打跟宛家定亲后,安儿的身子的确一日日的好将起来,她也不能就这么放任素心院里头那样闹下去。
  前两天她还想着这对夫妻终于消停了,以后说不得还能够让她抱上孙子,结果今儿个就又听说闹了起来,甚至动静还不小,整个院子都封了,还拉了不少人出去。
  一想到这儿,她对于当初顺着儿子意思这件事,也越来越迟疑了。
  春草是跟在吴氏身边的媳妇子,也是早些年吴氏身边的大丫鬟,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就是这时候也没例外,她声音轻柔的劝道:“世子爷向来有分寸,主子不是早就明白的吗?再说了,听说这回世子妃娘家来的人是一个积年的老嬷嬷,说不得就是来提点世子妃的,要奴婢说,素心院里这些时候闹得太过,说不得也是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在里头挑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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