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这么难 第二十三章

  「晚一点回房,我再好好地暖着——」
  周凌春二话不说地捂住他的嘴,大声地说:「相公,你怎么可以这么早掀我的底?给念玄红包应该是压轴的,既然你都说了,我就先拿出来了。」
  殷远野亮的眸微眯着,下一瞬,她吓得快速抽回手。妖孽!竟然舔她的掌心……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稳下心思,她快速地掏出怀里的红包。「念玄,这是娘给你的第一个压岁红包,希望你可以健步如飞,不过你得要给娘亲一个才成。」
  殷念玄受宠若惊地接过了红包,但一听到要亲她,脸色又惨白了起来,因为他不用抬眼也感觉得到两道视线正轮番地凌迟着自己。
  打他身子骨越发健壮之后,他慢慢地察觉舅舅和爹常常为了娘在私底下角力,之前他只觉得好玩,羡慕着娘受到疼爱,可是随着娘愈来愈疼自己之后,他发现自己常陷入某种两难。
  「可别说娘欺负你,你那些舅舅可都是有备而来的,你也得如法炮制才能拿到红包。」她漠视着脸上的热气,努力地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到殷念玄身上。
  殷念玄年纪虽小,历练少,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娘救他一命,替她解围也是应该的,于是他吸了口气,神色有些腼腆羞涩地向前一步,往她颊上亲了下。
  「喏,接下来去二舅舅那边,记得要说句吉祥话啊。j周凌春催促着,轻抚着颊却不觉有任何异感,可是她相公亲她时总是教她心头颤跳呢。
  身旁灼热的目光逼得她硬着头皮望去,就见殷远的目光落在她的颊上状似不满,而后叹了口气,像是勉强接受……接受什么啊?
  「相公,你近来会不会太冷落念玄了?」虽说他们同床共寝有一阵子了,但那是因为她受伤,而眼前她的伤已经好了,兄长们和锦春姊妹吃过团圆饭后也回周家了,照道理说,这时候他应该去陪念玄吧。
  念玄对他的重要性可说是世上无可比拟了,而她已经复原,哪怕是赎罪是报恩也都已经还清,再耗下去可就教她摸不着头绪了。
  「会吗?」他褪去外袍,就连中衣也一并脱下,露出一身精实无赘的体魄。
  周凌春缓缓地移开眼,心又开始不争气的失控。「你疼他疼得紧,该不会是他的身子一天天康复,你就不把他搁在心上了?」老天啊,睡觉干么脱衣服?况且下雪了,外头很冷的。
  「他的身子日渐好转当然是好事,不会再有宵小闯进府里,有罗砚和岁赐跟着,我很放心。」说着,他已经躺上床,带点邪味的黑眸直瞅着她,像是等候她一起。
  周凌春拖着牛步,不想问他为何不再有宵小闯进府,倒是对眼前的状况比较棘手。闭着眼爬过他的身子,打算睡在靠内墙的地方,谁知道还没沾上床,她就被扯到那温热的躯体上。
  「……相公,我伤好了。」她不想再趴着睡,尤其是像之前那样趴在他没穿衣服的胸膛上,嗅闻他身上的野香。
  「都不疼了?」他一如往常,双手交握在她腰背上。
  「嗯,二哥看过了。」
  一听她提起周呈曦,他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那我也瞧瞧。」
  「不行。」她死抓着襟口,绝不让他越雷池半步。
  「为何?」
  「就、就已经好了,有什么好看的?况且伤要是没好,二哥是不会准我沐浴的。」看她今天洗香香,赶在年前睡了个神清气爽,任谁也看得出她精神百倍。
  殷远微不可察地哼了声,凑近她的颈间轻嗅着。「确实是好闻多了。」
  周凌春瞠圆水眸,屏住呼吸,可他的鼻息却不断地在她颈间吹拂着,好像还若有似无地亲着她的颈子,教她爆开阵阵鸡皮疙瘩。
  这这这是在干么?她不习惯,真的不能适应!
  「外头雪下很大!」她突道。
  「嗯。」他轻吮着她滑腻的雪颈。
  她吸了口气,再道:「相公冷不冷,我替你拿件中衣吧。」
  「屋里有火盆,不冷。」他探舌轻舔了下。
  她差点跳了起来,羞得满脸通红。「相公,其实外头下雪行路不方便,还是我让人去把兄长们和妹妹们叫回来吧,待明儿个天亮再走也不迟。」先让她起来,有事好说!
  「凌春,你真是不识风情。」他轻咂着嘴。
  「咦?」什么什么风情?
  「你那个锦春妹妹看上你三哥了,你压根没发觉吗?」
  「咦?真的吗?」她疑惑极了,她的双眼如此雪亮,怎么可能他看出来,她这个最亲近的人却压根没发觉?
  殷远无奈叹了口气。「你和他们最是亲近,怎会没发觉?」
  「唔……」为什么呢?她也想不透呀……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有空就替你妹子推一把,能结成良缘也是好事一桩。」
  只要碍眼的周呈阳成亲,依周凌春的性子往后必定与他保持距离,也算是了结自己一桩心事。
  见周凌春皱眉不语,招来殷远注意。
  「你心底该不会有他吧?」他沉声问。
  「……嗄?」她呆呆回神。
  「怎么,难道你认为你妹子配不上你三哥?」
  「唔……也不是,只是这个问题得让我好好想想。」她忖着,想从他身上爬下,却被他抱得死紧。「相公,我已经趴睡了好几个月,今儿个我想要仰躺着睡,让我下来吧。」
  暖归暖,但贴得这么近,她心跳太快了,头有点晕,肯定是他身上野香造成的!真是的,明明有洁癖,怎么不先沐浴再进她的房呢?
  殷远松开了手,她松了口气躺到他身侧,还偷偷背着他侧睡,以缓下心跳,然他的手臂却穿过她的颈下,另一只则横过她的腰,微使力道让她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吓得她倒抽口气。
  「相公,这样我不太好睡。」
  「可我记得你曾经很主动抱着我睡呢。」
  「有吗?」她不断地缩着肩,不能忍受他的气息老是在她耳边吹着。
  「有,就是你帮我拿到五灵脂时,我承诺你的。」
  周凌春眨了眨眼,想起那一回他阴她,所以她气得想捞回本,主动抱着他……
  天啊,她为什么那时可以那么勇敢?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胆小?
  「凌春,你不是想要子嗣吗?既然伤口已经康复,难道你不想早点圆房?」他喃问着,舌轻舔她凝脂玉般的耳蜗。
  她呼吸紊乱地瞪着内墙,还记得和小公子有约,记得自己一再央求圆房,好不容易他现在好像有兴致了,她应该快快配合,怎么反倒是举步不前了?
  「娘子,想好了要为夫的如何伺候你了?」他轻吻着她柔嫩的腮边,大手隔着衣料摩挲着她的胸。
  周凌春拉开他的手,回头怒瞪,「你以为你还在倌馆吗?我不需要你伺候!」
  尤其在他身上染着一股野香时,最好别靠近她!
  【第九章】
  殷远黑眸瑟缩了下,掀唇笑得自嘲。「娘子大概有所误解,我以往服侍的是男人,可不是女人。」
  周凌春愣了下,惊觉自己说得过火,张口欲言,却被他抢先——
  「也是,这副被男人糟蹋过的身子,娘子大概也嫌脏吧。」话落,他随即起身。
  周凌春赶忙拉住他。「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殷远背对着她,轻柔地拉开她的手。「无妨,因为我确实就是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被拉开,她干脆扑上去紧紧环抱住他。「相公,那都过去了,我不是故意这么说,我只是——」
  「你不用勉强自己。」他再次拉开她。
  周凌春急了,忙道:「我只是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他回头睨去。
  「你……今天有去花楼吧。」她抿着嘴道。
  殷远微扬浓眉,一脸似笑非笑。「有。」
  听他坦承,她胸口更加难受。「我不喜欢那种味道。」这段时间有时他会回府陪她用膳,而她总会闻到他身上有股野香,虽然他们同床共寝,但在入睡前他会沐浴,没了那股香味,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她想大概是那香料不好吧。
  殷远注视她良久,徐徐坐在床畔。「要是你真讨厌那味道,往后我就不去花楼了。」
  「你不用勉强自己,男人上花楼应酬是天经地义。」有些事她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别染着香气到她面前,她应该就可以接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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