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回宫 第六章

  「再说吧。」说着,他双臂往前枕在浴桶边上。「世珍,替我刷背可好。」
  「……好啊。」她想,站在他的背后,她应该不会瞧见什么春光才是。
  不过,为什么男人的裸背会这般诱人?他湿淋淋的黑发如缎般披在肩上,衬得肤色如玉,肤色如玉……不对,这背上横陈密布的是伤痕吧。她皱眉想了下,想起他的胸膛、腹上好像都有同样的疤痕。
  凑近点想再看清楚,却瞥见那窄收的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脸有些烫烫的,赶忙拿起布巾替他擦着背,察觉房里安静得只有水花声,让她莫名不自在着,不禁随口问:「示廷,你既是家住京城,又怎会外出掉进浴佛河里?」
  感觉上,他不像经商的,仅有的线索只能推敲出他家底应该不错。
  阑示廷垂敛长睫,半晌才道:「每年入冬,只要得闲,我就会顺着浴佛河走一趟。」
  「赏景?」她可以理解,因为浴佛河沿岸四季皆有美景。
  「寻人。」
  「……寻人?」
  「盛隆三年,我最心爱的人掉进了浴佛河,不管我怎么找总是找不着。」
  钟世珍眨了眨眼。盛隆三年……不就她初来乍到的那一年?那一年,听说是皇族阋墙,雒王爷逼宫取得天下,来年改年号为威熙,眼前都已经是威熙四年了,而他……还在找掉进浴佛河里的人?
  这……不可能还找得到吧,这么多年了,他还不肯面对现实吗?
  难道就是他嘴里唤的——「公孙?」
  阑示廷蓦地回头,精准地揪住她的手腕。「你知道她的下落?」
  「不不不,不是,你冷静一点,我不知道公孙是谁,而是你梦呓时喊出了这个名字。」
  钟世珍被他那眸底乍现的狂喜,但听完她话后的瞬间黯淡给揪疼了心。
  天啊,原来当一个人爱着一个人时,真是会如此的疯狂,仅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假设而狂喜,又为了一个拍板定案的否定而狂悲,她没有谈过恋爱,无法理解,但不知怎地,她好像可以感应他的痛,彷佛他痛着,她也跟着痛。
  也许,是因为那双黑眸在刹那间绽放光芒,又在转眼间化为死水所致。
  「我梦呓?」他哑声问着。
  「嗯……对呀,你还有喊另一个名字,熙儿……」欸,不对耶,如果他是个痴情之人,怎会喊着两个人的名?
  阑示廷背过身,淡声道:「她姓公孙,熙是她的字。」
  「喔。」她了解了,不过,男人才有字号吧,所以说,他所爱之人是个男的?
  她不清楚这个王朝禁不禁男风,但不管在哪个年代里,男人爱上男人都不可能是可以坦然承认且大方介绍的,可以想见这份爱情会有多么艰辛,而他竟还失去了对方……她不禁红了眼眶。
  难怪,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原来,他是失去所爱变成行尸走肉了。
  可每年还是上船寻找爱人的下落,真是个痴情种,害得她都替他难过了。
  「你一定很爱他。」
  「嗯,可惜我发现得太晚,我以为谁都能取代她,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任何人。」他的心,彷佛在那一日遗落在冰冷的河底,随着她的离去被一并带走,他虽活着,却是日日难熬。
  钟世珍到嘴的安慰最终化为无声叹息。她没谈过恋爱,不曾面对生离死别,但她的好友曾经失去所爱,她亲眼目睹热爱生命的好友竟生起了轻生的念头,她一直不能理解,可是看着他,她内心浮现一丝不安。
  「你要坚强,千万不要放弃,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许他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钟世珍改编了内心的安慰,添加更多不切实际的期盼,因为她觉得如果不多给他一点希望,他会跟好友一样企图轻生。
  阑示廷缓缓回头。「是吗?」
  「很多事都是很难说的,但如果你放弃了,因此和他擦身而过,那不是太可惜了?」她硬着头皮,再下一城。
  管他的,只要能让他抱持着希望活下去,只要时间一久,就算无法淡忘那份爱,但也许他会遇到另一个人,弥补他失去的痛。
  「就算她怨我,不想见我?」
  钟世珍愣了下,猜想两人许是在争吵之后出了意外。「他如果知道你一直在寻找他,怎会怨呢?」在争吵之后死别,真的是太痛了,难怪他放不下。
  「是吗?」他垂敛长睫,哑声低喃,嘴角隐现笑意。
  她不禁也跟着扬笑。「肯定是这样的。」对嘛,这个世界还是很美的,有美景有美食,还有很多身边该珍惜的人,不为自已也得为身边的人活呀。
  「世珍,你的嗓音和她很像,多跟我说说话吧。」
  她轻呀了声,拍了拍胸膛道:「这有什么问题呢,只是……水有点凉了,你是不是该起身了?」说话而已,简单得很。
  「也好。」他自浴桶里站起。
  钟世珍整个人呆住,一双眼不知道要搁到哪去。
  示廷……你好歹也遮一下吧,你这么坦荡荡,显得我好邪恶……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意淫一个男人,可问题是这个男人条件之好,是任何男男女女都想扑上去的极品啊!所以她的眼睛不受控地拐过去,真的不是她的错啊!
  「世珍,你是打算让我再染上风寒?」他道。
  「不……」当然不是,她只是纯粹太震撼。
  震撼之余,她还是赶紧拿着布巾将他裹住,再引导他踏出浴桶。
  说真的,她真的觉得这些豪门世家很怪,总是如此尊贵地等人侍候,可问题是他们都没想过被看光光了吗?好吧,就算他们不介意被看光,也觉得自己很有料不怕被看,但好歹替看的人着想吧。
  尤其她是个女人,就算来到这里,她莫名其妙当了妈,可事实上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只能习惯男人的上半身,对于下半身她很不熟啊!
  可是,就在刚刚……她不小心熟悉了一下……
  【第三章 贼人夜袭险丧命】
  「牙郎?可是我并不识得……嗯,这样啊,那我就下去见见他好了。」
  门外响起细微的交谈声,阑示廷疑惑地搂着怀里的人儿,这才发觉原本栖在怀里的人儿缩了水,而且小得像只野猫,在他怀里踢踹着。
  想也没想的,他环紧双臂,搂得更紧。
  「救命啊,爹爹,我快要喘不过气了……」钟天衡发出小猫般的求救声。
  「放心,真的喘不过气时,你是发不出声音的。」他低低笑着。
  钟天衡抽了口气,张大圆亮的眸,不敢相信这个坏人竟然笑得这么开心……他快死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耶!
  「你你你……」坏人,救命啊!
  阑示廷置若罔闻,昨儿个与他同睡的明明是这小子的爹,怎么一睡醒,这小子鸠占鹊巢了,他却一无所感。
  真是诡异,他竟能睡得这般沉。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钟世珍的嗓音实在是太酷似公孙了,相似得每唤一句就教他犹如置身梦境,宁可就此沉睡也不愿醒,连到底是谁让他掉进河里,他也无心追查了。
  他倒也没想到,尚未到雒阳城就已落水,最后竟被河水冲到连山镇……所以,当初公孙也有可能被冲到这附近对吧,只要他不放弃,他总能见到她的。
  至于谁在搞鬼……横竖他现在人在连山镇,就算有人要追查到这儿来也要费上几天,届时再瞧瞧追来的人是想杀他,抑或者是救他。
  「放开我啦……」
  怀里传来钟天衡抽噎的低泣声,他不禁嫌恶地松开力道。「是个男人就别哭。」
  「我才三岁……」他娇软地控诉着。
  「乳臭未干,果然不是男人。」
  「等我长大,我就是个男人!」钟天衡怒声道。
  阑示廷眉眼未动,懒得睬他。
  钟天衡见他无视自己到这种地步,原本想要再踹他两脚,但怕又被抱得无法动弹,只好选择动口不动手。
  「你不可以跟我爹爹在一起。」他出声警告着。
  阑示廷哼笑了声。「如果我偏要呢?」这小鬼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以为他爹爹好男色,他也与他爹爹一般?
  尽管他未仔细聆听他爷俩的交谈,但听个大概也猜得出他爹爹是个喜男风的。
  「你!我跟我姨娘说!」完了完了,这个男人是个大坏人,他根本赢不了他,他要怎么保护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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