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天下第一宠 续 第八章

  乌烈言简意赅,「尚可。」
  徐妃容眼珠一转,「和方大哥相比呢?」
  这时离开了片刻的方弋正捧着一件外衫走进来,一听这话立刻说:「四小姐玩笑了,宗丞怎敢与大哥作比。」
  徐妃容眼睛一亮,「哇,太好了,那你也来教我功夫吧,姐夫。」
  正用家规捂着心口的徐幼谦立刻说:「容容,不要乱叫。乌将军和妃宜只在八年前合了八字、换了庚帖,可六礼还没有准备。别说六礼了,哪怕只差一礼未成,他们也算不得夫妻。既然算不得夫妻,那你这句姐夫就叫得……」
  余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徐妃容截断了父亲的话,「他们都睡在一起了,我叫姐夫有错吗?」
  徐幼谦老脸通红,「你、你……」
  难道家规对他们家的孩子来讲就是废纸一张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听话!
  余氏睨了徐幼谦一眼,「幼幼,你就不要罗嗦了。」
  徐幼谦闻言一哽,而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娇妻,似乎有些埋怨她怎么在孩子和外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于是他就那么搂着家规册子用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余氏,她被看得没辙,不耐烦地别开脸,「好啦好啦,你说、你说。」
  徐幼谦立刻摇起尾巴。
  他转而看向乌烈,硬邦邦地端起一家之主地架子来,「乌将军,既然你如今已经失忆,那亲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今日我便不留乌将军多坐,改日再邀将军与令尊来府上小坐,好好商讨下你们的亲事。」
  「不用麻烦。」
  乌烈挡开方弋正准备为他披上外衫的手。
  徐幼谦一脸疑惑。
  乌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在场的众人。
  「自今日起,我就住在徐府了。有什么要商讨的,直接来问我。」
  徐幼谦两眼一瞪,住下来?当然不行!他忙说:「令尊思子心切,已经为你打点好一切。更何况徐府地方窄小,实在……」
  「本将军四处征战,最不怕的就是地方窄小。」乌烈很是大方地挥挥手,而后看向一旁的方弋,「宗丞,收拾一下,准备在徐府紮营。」
  紮营?徐幼谦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居然要在别人家里紮营,开什么玩笑!可没等他抗议,乌烈就已经大步离开了主厅。
  徐幼谦抱着家规就追了上去,「乌将军,你怎么可以在别人家里紮营啊,乌将军!」他跑到庭院中央,招呼着家仆,「快、快,拦下来,不准让他紮营!」说完自己又接着往前跑,碎碎叨叨地追着乌烈大喊:「这根本不合礼数啊,你、你等等我!」
  徐妃容兴冲冲地跑到门边。直到父亲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回头看向余氏,「娘?」
  余氏无奈地托着脸,懒洋洋地说:「来人。」
  方才根本没搭理徐幼谦的家仆瞬间出现在主厅里,「夫人。」
  夫人难道是要他们把乌将军追回来?不要啊,他们可打不过他!
  可谁知余氏一摆手,说:「去把老爷给我逮回来。」
  啥,追老爷?
  家仆们瞬间笑开,这还不容易,老爷那身板,他们一手就提回来啦!
  乌烈说要在徐府紮营,事实上只是随口说说。
  他先一步赶到平阳城,身边除了一匹帝乌马和一柄虎刹长刀外什么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在徐府中紮营。而且乌烈瞧这徐府大得很,连方戈和桑维都有地方住,怎么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其实就算真的窄小也没关系,他反正是要和徐妃宜住在一起的,根本不占地方。可乌烈却不知,现实与理想永远都存有差距。
  当他来到徐妃宜的闺房外时,只见被挡在暖室外的问春正小声哀求着。
  「小姐,您别吓奴婢啊……您把门打开好不好?」
  乌烈脸色一沉,忽然发声,「怎么了?」
  凌空劈下的男声吓得问春一哆嗦,她仓皇回身,瞧见乌烈后更是连退了几步,满脸的惊慌,似乎仍旧将他视作流匪强盗。乌烈懒得再问,一手提着衣领将她丢到一边,然后大手一推,从里面拴住的房门便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里面瞬间钻出徐妃宜羞恼的声音。
  「出去!」
  乌烈走进房,反手将门阖上。
  原本面朝里坐在床边的徐妃宜忽而转过头来,「我谁都不要见,你……」瞥见门前那抹高壮的身影后,她硬生生地将剩下的话吞回去,满脸的羞愤又化作了一丝无奈,徐妃宜肩膀一垂,将脸又转了回去,声音变得幽幽的,「原来是你。」
  「你怎么了?为什么谁都不见?」
  徐妃宜的语气有些生硬,「我哪里还有脸见人。」
  乌烈拧眉,似乎因为她的语气而感到奇怪。
  徐妃宜没有再说,反而问:「我爹他……没有为难你吧?」
  乌烈在床边坐下,将背对着自己的徐妃宜揽入怀中,「还没人能难得住我。」
  徐妃宜倚着他坚硬的胸膛,垂眸间瞧见他空荡荡的手腕,只剩下一圈被镜铐蹭出的红痕。
  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怎么取下来的?」
  乌烈攥住她的手,「问宗丞要了月影刀,直接砍下来的。」
  徐妃宜拧眉,「不怕砍到手腕吗?」
  乌烈低笑,「怕什么。」
  徐妃宜又不言语了。
  乌烈偏头瞧着她的侧脸,大手一紧,「你到底怎么了?别让我猜。」
  徐妃宜不着痕迹地挣开了乌烈的手,从他怀中挪开了些,然而迎上他的目光,略有些紧张地问:「你们都说什么了?」她虽然没有想过要让乌烈多么风光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起码也要正大光明,而不是以现在这种难堪至极的方式。徐妃宜越是冷静下来,就越觉得丢人,连起初要独自出去解释一切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一问到家人的态度,她就感觉紧张至极。
  乌烈并未察觉到徐妃宜的紧张,反而显得有些得意,「放心,一切顺利。」
  只要两人的婚事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就好。
  徐妃宜悄悄松了口气,又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林伯父一直在等你。」
  乌烈将脸埋入她的颈间轻嗅着,「我不回去,就住这里。」
  「住这里?」徐妃宜表情一僵,忙从他怀中钻出来,身子一旋站在床边,「这怎么行?」怀抱落空,乌烈不悦地放下手臂,「怎生不行?」
  似有薄怒从徐妃宜幽深的黑眸中钻出来,「我们尚未成亲就住在一起,成何体统?」她怎么和她那个老爹一样,时时刻刻把体统、规矩挂在嘴边?乌烈十分不理解,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认为喜欢就得到、不喜欢就丢掉,既然他们两个互相喜欢,那就应该在一起,为什么要被那些莫名奇妙的礼数束缚住?
  他亦是沉下脸,语气略显冷凝,「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何须在乎那些礼数形式?」
  徐妃宜目光更热,「因为我是你的人,所以就要这样不清不楚地和你在一起?」
  「全营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乌烈的女人,怎么会不清不楚?」
  「可这里不是你的军营!」
  她拔高的音量刺得乌烈忍不住站起身来,「你到底怎么一回事?」
  徐妃宜俏脸紧绷,「是我该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才对。」乌烈到底当她是什么?自己的女人而已?难道他忘记自己的承诺了?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仅仅是溜进她的房间、抱着她上床而已吗?今早积压的羞愤终于全部宣泄了出来,徐妃宜觉得自己根本不被尊重,她苦守贞洁七年,她跋涉千里寻夫,难道就是为了换回这样一段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
  「徐妃宜。」乌烈连名带姓地叫她,宣示着自己的不快。
  徐妃宜静住,凝视着他阴沉的俊脸,心口莫名地疼了起来。
  乌烈叹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又见面,你一定要在这时候和我闹别扭?」
  不,她不是在闹别扭。乌烈根本不理解,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徐妃宜不想再吵,垂下目光道:「我不闹了,你出去吧。」
  乌烈堪堪压下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发作,徐妃宜的一双小手就已经搡了过来,「出去。」
  愣怔的乌烈一时未防,竟让她推得后退了一步。他怒得横眉,「徐妃宜,你……」那双小手连连发力,将他逼得连连后退,「你竟敢轰本将军出去,不要太过分了,妮子,再推我就还手了!」话虽说得凶狠,但却是一点力气也不敢出,只是不断侧着身子躲开她的手,由着她将自己往外推去,「我真的还手了,徐妃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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