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有喜 第二十二章

  当年关府出事,怀安侯竟无一人出手相助,他至今仍对此事不谅解,认为自家人太绝情忘义了。
  尤其正巧祖父生病,得移到城外的庄子养病,祖父谁也不带就点名他相陪,而关府的事一了,祖父的病也好了,诸多的巧合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局,全是为了调开他,以免搅入关府这滩浑水的局。
  为此,他心中有很深的介怀。
  「哪来的喜?」沈国公冷啐一声。他老寒腿快痛死了,喜个什么劲?!
  「小子找着了未婚妻。」莫沧安眉眼都扬着笑,许久不曾这般开怀过,让人感受到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找着未婚妻开心什么,以你的年岁早该……」他忽地眼一眯,迸出锐利。「你是说关家那娃儿?」
  「是的,关朝薇,见到你就哭的薇儿。」她拔过老国公的胡子,他气得大吼,把她吓哭了。
  「那娃儿居然没死。」福家的人派了多少人去追查她的下落,小丫头的命可真大。
  「我带她来见见你,你俩熟悉熟悉,日后好相处。」莫沧安目光一闪,扬起宛如深山古林中静闻风掠过树叶的声音。
  「不见,不见,你这小子肯定有阴谋,想算计老夫,把人打发走,老夫不见客。」哼!
  他偏不合作。
  「不能不见,我已经将人带来了,不见你一面,我们就赖在这儿过年。」莫沧安气定神闲,不怒不恼的宛如泰山。
  「你……你几时变得这么无赖?连这般无耻的话也说得出口。」留到过年,那不就表示不走了,当自个家住下。
  沈国公气得胡子都要往上飘了,老眼都瞪圆了。
  「不变就娶不到老婆,我那未婚妻跟国公爷一样是颗不开化的石头,不缠着、赖着、逼疯她,她还想把我给扔了。」他家薇儿呀,还很抗拒地想取消这门婚事。
  沈国公一怔,放声大笑。「报应,谁叫你这小子当年跟老夫抢儿媳妇,让我家七儿丢失了个小媳妇。」
  关朝薇幼时白净可爱,嘴甜讨喜,再加上父亲是正直出名的御史大人,因此有不少权贵人家想攀这门亲。
  不过大关朝薇六岁的莫沧安小时就是老人性格,话少,会照顾人,脾性稳重又能和关朝薇玩得来,两府父亲一时兴起便定起娃娃亲,等女娃及笄再议亲,结两家之好。
  「国公爷,你的老寒腿不痛了吗?」笑得太开心,忘了乐极生悲这码子事吧!是该提醒提醒他。
  「你……唔!」痛!这小子不安好心。
  沈国公捂着腿闷痛时,莫沧安已经将穿了一身丁香色葡萄纹软罗衣裙的未婚妻带入屋内,两人璧人般的站在他面前,很刺眼的显摆着,非常张扬,让沈国公连牙也疼了。
  咬疼的。
  「他们说我姓关,叫关朝薇,但在这之前我有个用了十一年的名字叫季薇薇,国公爷可以叫我薇儿,我很随和的,秉性善良又温和,绝不会气死老人家,不像他,长得像君子却行小人行径,我一向光明磊落……」
  「停!你这丫头上辈子是哑巴呀,一开口没完没了,不把老夫的耳朵弄聋了会烂嘴巴不成,吵死人了。」比一窝麻雀还吵,他耳朵里全是她聒噪嗓音的回音,嗡嗡嗡的响不停。
  「丫头怕你不认得我嘛!他说小时候你抱过我,叫我要对老而不死的老贼尊敬点,你能活到这岁数真是老天无眼。」装萌的关朝薇走毒舌路线,毒舌到一口口水能毒死一湖水。
  「你……你说谁是老而不死的老贼?臭小子,你是怎么调教媳妇儿的,那张嘴比粪坑还臭。」居然诅咒他遭天谴。
  「她的嘴不臭,香得很。」莫沧安立刻为未婚妻说话。
  「我不是他媳妇儿。」只是挂名的。关朝薇赶紧开口辩驳。
  嘴上说的似不同心,可两人回应却是整齐如一,清脆悦耳。
  很不协调中的一种和谐感,看似鸳鸯桥上各两端,实则情丝千千缕,你盘来呀我来缠,横是情来竖是意,一穿一梭,层层迭迭。
  套句现代用语,很闪,闪得让人想踹上两脚。
  「你们小两口在老夫面前卖弄什么你侬我侬的,还不住口,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果然老天爷把你们配成对是对的,全是歹心黑肚肠。」小子丫头都不含蓄,存心挠他老头子。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都有张臭嘴。
  「老爷子,都说了我们没关系,你不要见到线就牵,我比他乖多了,爱笑又有人缘,我们前世无缘,今生无分,来世再看看吧!」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拐,他得要使出真本事。
  就算使出追妻大全,她也不一定吃这一套。
  「国公爷,记得来喝杯喜酒,可惜你的老寒腿走不动,这一路到京城颠呀颠的,只怕会跌碎你一身老骨头,你老要保重啊。」有缘无缘自有天注定,她是逃不开的。
  左耳是娇软的轻嗔,右耳是欢快的消遣,两耳的声音一起夹攻,沈国公顿感脑壳发胀,原来的脚痛更明显了,他痛得额头都冒出冷汗,还强忍着。
  舒缓疼痛的汤药就放在半臂左右的三脚春凳上,可是他宁可让它痛也不服药,任由温热的汤药冷掉。
  很顽固的老头,怪癖一堆,难相处又脾气坏,生了病不肯看病一直拖着,当铁打的身子会自己痊愈。
  蓦地,疼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一双力道适中的手揉按着腿上的穴道,顺着穴位揉开结成球的硬块,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往下移……痛感还在,但是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像在战场上被敌人划破了一口子,还能再战都是小意思。
  沈国公以为是老在他耳边唠叨的老管家,睁眼一瞧,竟是身子矮半截的小丫头,以可笑的蹲姿在为他揉按。
  看到此情此景,铁石心肠也会软成一滩,他眼眶有点热,撇开脸不瞧人,一张臭脸冷得像铁板。
  「小丫头你……」别按了,我好多了。爱面子的沈国公不好直说,正想用骂人的方式把人骂走。
  「脏,接下来我来。」拭了拭手的莫沧安正打算卷起沈国公的裤脚,按压阴陵泉、足三里、复溜……一一按压。
  「咦,你不是有洁癖?」这人即使只有一点点小污渍就会命人立即清理,务必视线内洁净整齐,现在竟帮国公爷按压。
  「我脏总比你脏好,你这手不是用来干脏活的。」他顺势抚上她的小手,眼中含着令人羞怯的情意。
  生火起灶也会脏了手呀!怎不见你半口素菜都不吃,反而次次吃得盘底朝天?伪君子!
  「可是你会吗?我看师父替人按过,依照穴位顺序便可减缓疼痛,但治标不治本。」
  暂时性的,过个几时辰后又会开始疼痛,随着季节的变化,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整只腿坏死,甚至截肢。
  「你教我,我不就会了,以后有事我帮着你,不要太劳累。」她太瘦了,得补一补,也许改叫她吃荤食。
  莫沧安晓得的食补料理以荤食为主,素斋他虽然偶尔吃上几回,口感不下于荤食,但老祖宗的以形补形总有几分道理,素菜太淡,少了肉食中渗透出来的肉汁滋养。
  他的语气柔得快滴出水来,她却是听得寒毛直颤。「你是做大事的人,这等小事我来就好,文人的手和武人的刀一样重要。」
  她很用力的暗示他不要害她受天下读书人的咒骂,他是出身富贵窝的侯府公子,不是她这等低贱庶民,粗活她来就好。
  可惜某人有颗驴脑袋,听不懂人话,执着于自己的意思,一心把她的死脑筋磨成粉,可以任他揉捏。
  「事无大小,唯有用心而已。」他特意强调「用心」二字,让人有股无法招架的魄力和柔情。
  「……」他很强。
  被逼得无力反击的关朝薇承认败得很沮丧,而且方寸之间正一寸寸沦陷,她不是全然对他无意,只是一想到再也没法和师父云游四方,热起来的心又冷却了。
  唉!她觉得她是被逼到墙角的老鼠,前无进路,后无鼠洞,被夹到墙与大猫中间,任大猫逗弄,只能瑟瑟地抖着灰色身板,等着最后死在猫爪之下。
  很残忍,却是猫族的特性,百玩不腻的游戏。
  「你们俩要摸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数数老夫腿上有几根毛?」他们在揉按吗?根本是调情。被晾在一旁很火大的沈国公忍不住大吼,额边的青筋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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