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有喜 第十九章

  「我受伤了。」他又用了同一个借口,然后……「是谁刚才说要听师父的话?我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不必做补偿吗?原本我可以不受这伤的,若非某人如地鼠一般四处乱窜,如今的我该完好无缺。」
  他这话扎中她最痛的穴门,直接,有效。
  「卑鄙,拿师父威胁我。」她又不是有意的,谁叫他之前什么也没做,一直按兵不动,她才会产生误解。
  她以为他已经查出尼姑拐人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但因背后人的权势过大而决定轻轻放过,只捉几个小喽啰交差。
  最看不惯官场黑暗的她一心急就行动了,把他的交代抛诸脑后,自认为为民除害,出师有名,谁知一个内奸就把她扳倒,让她输得灰头土脸,十分狼狈,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有用就好,何必拘泥形式。」世上若有人能令她服气的,大概只有她师父。
  不过日后会多一个他。
  「也对,我很怕师父生气,虽然机会不多,可是师父不理人的样子会让人感到很惶恐。」
  好像眼前的事物都失去颜色,暗淡得只剩下灰色,灰蒙蒙的,还下着冷冷的雨。
  「静慈师太会生气?」完全想象不出来,她就是一个跳脱三界外的出家人,无惧无怨,无喜无悲,心如涅盘。
  「一次。」她不愿回想。
  有一回她们去边境小城,在一间小酒馆旁的摊子喝粥,几名喝醉了的小兵谈起当时的局势,他们提起冬衣又短缺,军需品不足,要是外敌打来怕是支持不了几天,朝廷妖妃把持朝政,国之不亡也动摇了。
  当时她随口说了「把妖妃杀了不就得了,杀一人以救天下」,师父一听眼神都变了。
  从那一天起,师父整整一个月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不论她用什么方式逼师父开口全徒劳无功,害她沮丧得想用脑壳撞豆腐,看能不能撞出一些大智能。
  那时她真有种即将遭到遗弃的感觉,茫茫天地间不知何去何从,鹅毛大雪不停地下着,落在她细薄肩上。
  而后师父说了,天下事非一人之过,凡事定有因果,若无皇上的宠爱,一名后宫妃子能翻天吗?
  她想想也对,男人的无能推给女人去承受,若是当朝皇上多用点心在国事上,边疆军民怎会无衣过冬。
  「你很害怕?」莫沧安像个心思多诡的小偷,悄然无声地用未受伤的手轻扶她拿着药碗的手。
  说到过去的事,季薇薇略微放松心情。「怕死了,那时候师父的脸色好吓人,她不断地抄佛经,见庙就拜,还半夜不睡爬起来瞪月……我没骗你,是瞪,两眼睁大的看着。」
  而她在那双瞪大的眼中看到哀伤。
  「也许令师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她不提是因为再也伤不了她。」了悟了,便心无罣碍。
  「所以我不敢问呀!出家前的师父肯定有一番大际遇……」蓦地,她话一顿,顺着握住她手臂的大手看向手的主人。「你不是受伤了,这只手在干什么?」
  莫沧安不见羞愧的与她对视,潭水般的黑眸望入一双水盈盈的杏眸。「我受伤的是另一只手,而且我不扶着,万一你一不小心抖着手,洒了我一身汤药可不怎么有趣。」
  「你还有更无耻的说法吗?」她可以体谅他,受伤的人会有低烧现象,伤口发炎导致短暂性的神智不清。
  望着她,莫沧安眼中的流光更金灿了。「我,莫沧安,京城人士,今年一壬一岁,未有妻妾,幼时有过婚约,未及长成,未婚妻亡,有意求娶一良家女,共结鸳盟,姑娘意下如何?」
  季薇薇眼中一片浓雾,怔愣的消化他看似自我介绍,实为用意颇深的告白……
  等等,他疯了吗?还是她严重误解他的意思,他真的在……怎么会?他哪根筋打结了,这种事也能拿来寻人开心,他知不知道他是个官,对说出口的话要负责的。
  原是无感的季薇薇在怔忡了一会后,不算薄的脸皮居然微微的发起热来,心跳加速,怦怦乱了序,该发出的声音锁在喉头,干干涩涩的让她想喝水。
  但是她动不了,男子修长的手指似爱抚、似抚慰的扣住她的玉肘,她想退,反而更进一步,靠向他的宽胸。
  蓦地,除了药味外,她闻到很男人的气味,淡淡的,却无所不在,强横的钻进她的鼻间,使人迷醉。
  「别动,药要洒了。」莫沧安语气轻柔的提醒,那声音宛如桃花在枝头绽放,暖了人的心。
  「你……放手。」她的脸怎么越来越烫?太不争气了,她的前一世和这一世的年纪加起来足以当他娘了。
  男子清逸的面庞扬起一抹使星月失辉的浅笑。「放了你就要逃了,你那两条腿比兔子还会蹦跶.」
  「你再不放开药真要洒了,汤药很烫的。」他不是性子清冷的人,怎么明月庵的案子一破他就「中邪」了,变得怪怪的。
  那一夜,近百名京卫军围住明月庵,绝对的武力威压三脚猫功夫的真尼姑、假尼姑,最后三十多名放荡的男男女女一个也没漏掉,全都下了县衙大牢。
  静慈师太无罪被释放,而伤得不轻的慧明师太及其党羽收了监,两方人马在牢房相遇,对比无比讽刺。
  此案牵连甚广,折了两名知府、一名都统外,甚至有朝中大臣涉案,甚至牵连到宫闱,在某些阻力之下只查到与莲太妃走得近的二品官员,那人是福家子弟。
  莲太妃,先帝爱妃,本名福桂莲,是个有事无事就爱生事的主子,见不得人好,以为在后宫中一人独大,尤胜皇太后,皇上亲娘。
  莫沧安的不动是为了把助长慧明师太等人气焰的背后靠山给拉下马,他顺藤摸瓜已找到不少证据,就等他向兄长借调的京卫军到来,便可一网打尽,杀他个措手不及。
  偏偏缜密的计划出现了变故,逼得他提早出手,在调度上略有偏差,有几条大鱼溜出网子。
  不过对他、对皇上而言,足够了,他们的势力尚未十分巩固,动不了张狂的莲太妃,但能拔掉她几只爪子也值得了。
  被拐走的妇人找回来了,但有一部分人因名节已损而不愿回家,因此莫沧安请旨,特许她们暂留明月庵,愿出家的自有师太为其剃度,若是想终老此地也成,他不强迫一定要回家,完全尊重她们自己的决定。
  内奸郑申被判了斩立决,因为他知法犯法,身为官府的一分子不为破案出力,反而助纣为虐,利用职权通风报信,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不等秋后便处决了。
  「洒了就洒了,我不会介意。」莫沧安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
  此刻的他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却笑得如伫立高山峻岭上的翩翩公子,似在对她放电。
  「你不介意我介意,这汤药我熬了快两个时辰,细胳臂摇得都酸了,快断了。」季薇薇不为所动,一匙一匙地将汤药放在他嘴边,她巴不得碗底早点见空,一滴不剩。
  喂完药就能用碗砸他,她是这么想的,但是……
  「薇儿亲手熬的汤药,一滴都不能浪费。」他的呼吸轻轻地滑过她的皓臂,来到她的手腕,就着碗口,他神情闲适的喝着黑稠药汁,且不怕苦的喝个精光。
  「是甜的。」喝完,他笑着说。
  季薇薇的脸爆红。她已经不知道该对这个厚颜无耻的男子说些什么,她真的乱了!
  他真是太无耻了,这般逼迫她,他怎么不看看以两人的出身、家世哪能相配,他的表现对她分明是折辱。
  「我心悦你,天之涯、海之角,但愿长随。」他面容如月,口里说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话。
  「你……你……你这厚脸皮的恶徒!」她啐道,端着碗就要离去,却不料反被一扯,跌入男人怀中。
  「小心我的伤口。」他还喊道。
  正要一拳捶去的季薇薇僵住身子,红脸怒视。「卑劣。」
  「既然你都说了,我不卑劣岂不是让你失望。」一低头,微凉的唇覆上绯色樱唇,以雷霆万钧之势品尝她口中的甜蜜。
  「小毛,你说男人怎么这么可恶?不论老的、少的,全是色胚,彷佛是深山野林饿了十几年放出来的野人,一见到女人就当成食物,扑上来就又啃又咬的,非吞下肚不可……」
  或许是听不懂人话,或许是懒得理会无病呻吟的主人,小毛驴在树底下吃着草料,悠哉的抖着驴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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