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尔雅只求这桩任务能低调又确实的完成,但她身边跟着东方定寰——应该反过来说,这趟差事的主角本来就是东方定寰,她才是「帮手」,连帮忙洗衣裤也做不到,根本不知能干嘛的「帮手」——有这男人在,情况还没有闹得轰轰烈烈,就已经算不错了。
但是她又忍不住想,说不定这就是陛下说的,寰王这趟差事非得她跟着不可的理由——她的存在就是要缓和他这种轰轰烈烈的作风。
没错,一定是的。
下午课堂上,尔雅安静地走入上课的大厅,原本三三两两和旁人闲聊的学生们,一看见她,立马向两旁闪开。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步伐依然小心翼翼,她走到哪,路就空到哪;而在她身后的东方定寰压根不以为意,宛如优闲散步的老虎,还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尔雅突然想到「狐假虎威」的故事。虽然她可没机灵到能称得上是狐狸,唉!
她低着头走到自己的位子要坐下,东方定寰却拉了一把她的衣领。
「在后面。」
啊!原来她坐错位子了!心不在焉的尔雅连忙向左右邻居道歉,才走到后面去坐好。
接下来的课倒是无风也无雨。东方定寰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因为他的身分是陪读,师父只是拧着眉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其实尔雅建议过,干脆他回房去补眠,她来上课就好,但东方定寰不肯,只好对不起讲课的师父了。
甲班的另一项特权,就是公子们每天都有一盆热水可以梳洗,每三天一大桶热水沐浴。
要知道,丙班和丁班的学生,在河水结冰以外的季节里,就是带到河边让学生跳进水里,一边练习泅水,一边把身子给洗干净;大清早则是一整个班的人一起使用大蓄水池,有多脏就不用多说了;冬季时,三天一盆热水就算极奢华的福利。不高兴的话,回自己家里去,让自家厨房天天给少爷们烧热水。
这三天里,热水都是东方定寰去端回来的。尔雅有点过意不去,但她若多说什么,这男人只会定定地盯着她,然后道:「快洗洗,臭死了。」说罢便自顾自到外头去守着,也不理她尴尬地涨红了脸。
后来想想,每回东方定寰替她做些什么,她若表现出愧疚的模样,这男人就嘴贱,逼她把愧疚的心思和话语收回去。想透这点时,尔雅只觉有些无语。
她一定因为喜欢这男人,所以陷入迷障之中了吧?竟然会觉得这样的他也很可爱?尔雅掬起水泼在自己脸上,想起每次她想说些道歉的话时,他的脸色就非常非常难看,这让她嘴角忍不住往上勾。
今天他提来两大桶水时,尔雅不再说什么了,只说了一句「辛苦了」,然后很快地把自个儿洗干净。她连头发都洗了,然后探出头,东方定寰跟前两天一样,当她在梳洗时,他就像尊门神似地杵在门外。「我只用了一桶,你也洗洗吧。」她说。
东方定寰转过身,拧起眉,「两桶都是给你的,我早上在河里洗过了。」他可是特地在大清早还没人时去洗,水比较干净。东方定寰话落,见她长发滴着水,眉心皱折更深,不由分说把一脸疑惑的丫头拉进房里,将她按在椅子上,拿起干净的布巾擦拭她的头发。
在以前,东方定寰肯定会觉得女人头发那么长,真是麻烦死了。但此刻他不只没有这样的想法,甚至一绺绺地挑起黑丝绸似的长发,把每一绺发丝都仔细地、轻轻地擦干,期间一句话也没说。
尔雅柔荑搁在膝盖上,乖顺地坐着,可仍是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猫儿似地眯起眼。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个男人温柔地替她擦拭头发。这男人总是故意表现得一点都不温柔,说话粗鲁,作风直接,有时更故意嘴贱,表现得野蛮又大刺刺。可是他做的每件事背后,总有让她莞尔的纤细与温柔。
让她觉得好笑又可爱的是,他似乎不喜欢被人发现自己温柔的那一面,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害羞和尴尬——耳朵微微泛红,但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有时东方定寰会沉下脸来警告地瞪着她,让她只能捣着嘴,努力敛住笑意,再拿出无辜又诱哄的态度来安抚他。
是的,他是个硬派男子汉,她永远都是这么相信并看待他的。她总是以柔情似水的态度,软化并抚平他的尴尬。这招真的满有效的,起码他总是会被哄得服服帖帖。
她更没想过,让心爱的男人为自己擦拭头发,尤其是他一句话都没说地主动这么做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好幸福啊!
看着尔雅笑得眯起眼,既舒服又享受的模样,东方定寰忍不住想,就一桶热水也能让她高兴成这样,真是有够傻的。可惜在这里只能三天沐浴一次。他忍不住开口道:「我去问问能不能改成两天给一桶热水,这地方人多,但干活儿的人有限,要每天有大桶热水是不太可能。」但他想,拿钱给厨房的人,应该可行吧?再不就写信回无极城去要求特权——哼哼,他是王爷,这要求有很过分吗?
「不用啦。」两天一大桶热水,那他不是每两天就要辛苦一次?「我会洗干净点。」
东方定寰没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角,发觉自己竟然不意外这丫头的反应。他继续擦她的头发,不把它们擦干他可不会停手。
也许他不会承认自己的温柔,但那却成为他俩日后的寻常风景。
因为东方定寰连续两天睡不好,可又不肯多说什么,尔雅一提起,他就只会凶恶地用被子把她捆成春卷,然后要她少啰嗦快点睡,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也许她该试着偶尔挑衅他?
东方定寰脸色很难看地瞪着她。
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她就算来硬的,他……他也拿她没办法!
他蒙头装睡,半晌,被窝里传来凶巴巴的声音,「快睡!」
尔雅忍俊不住,她看着床顶好一会儿,凝神细听,身旁的男人根本没睡,但她很确定他这两日眼睛下方的黑痕日益加深。
好吧,既然他不理她,她只好自立自强了!尔雅从床上坐起,挣脱了棉被的束缚,爬下床。
察觉她动作的东方定寰拉下被子,「你做什么?」解手吗?要陪她去吗?他担心她怕黑。
尔雅爬下床,直接在他第一天躺的地上躺平。
「……喂!」某人额冒青筋。
尔雅叹了口气,「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只好自个儿想法子,总不能让你累倒了吧?我想是我睡在你旁边你不习惯。」她努力把自个儿捆成春卷,「别担心,其实我也睡过地板。」才怪。但她不能那么自私,只顾自己好眠。大不了两人轮流失眠呗。
他要是肯让一个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怜兮兮地睡地板,他就不叫东方定寰!
「上来。」他命令。
「不要。」她大着胆子挑战他的权威。
「我数到三。」纸老虎要发威啰!「一、二……」
尔雅发出一串呼噜声。东方定寰顿住,都快失笑了。
这妮子!他没好气地爬下床,将她整个人抱上床,放到床的最里边,「当心我把你绑起来。」他警告道。
她好怕喔!尔雅气鼓了脸颊,在他躺平的当儿,又坐起身。
你摆平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这回,东方定寰快一步将她擒抱住,「臭丫头。」他以双臂制住她,双双躺回床上,「别再闹了,快睡。」他凶悍地说着,上眼。
这或许不是第一次,两人贴得那么紧密,尔雅总觉得她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时刻,依赖起这个怀抱。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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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愿嫁纸老虎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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