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梅以为他辣得难过,闪过炉子来到他身旁。
慕君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在腿上,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已经吻上她的唇,教她错愕地瞪大眼。
她的耳边嗡嗡响着,不明白刚才还好好地说话,怎么他就突然恶劣地亲她,而且他的舌,他的舌……
「该死,好辣!」慕君泽哈着气,不敢相信她怎能忍受这种辣度。「往后别再吃辣了。」
然而话一出口,就见她满脸通红,泪水已在眼眶待命。
「别哭。」他对女人的眼泪没辙,那起源于他的妹子,只要一见女人的泪,就会教他手足无措。「敢哭,我就吻你。」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语出恐吓。果真见她噤声,可是泪水就在眸底打转,直教他心怜不已。「我都做了这么多,你还不懂我讨好你的意思?」不过是亲吻就教她快掉泪,要他怎么「辣手摧花」?
「四爷总是不把话说清楚,一会要我走,一会要我留,我怎么懂?而且四爷不该……」她紧握着粉拳,就连话都说得结巴不清。
「讨厌?」他凑近问。
她瞠圆眼,竟不知如何回答。讨厌?应该要讨厌的……可是她心跳得好快,反正重点是他不该亲她,这举措是不合乎礼教的!
「没回答,就当你不讨厌。」他自个儿替她下结论,轻握起她的手。「入秋后,找个时间成亲吧。」
赶紧将她收进慕府,是保护她的一种做法,也是能让他彻底安心的方法。他想要她为伴,是知己更是妻子,从此相伴不离。
她是大邹神官之女,身分太微妙,要是皇上知情,肯定会拿她当筹码,将她送回大邹,而他绝对不允这种状况发生,所以动作要快。
「嗄?」
「不肯,那我只好把生米煮成熟饭了。」虽说这么做有点下流,但是非常时期有非常做法,只能请她多担待了。
他一贴近,吓得她拔声尖叫。「四爷!」
「在,我耳力好得很,不需要喊那么大声。」他懒懒地掏着耳朵。
「你不可以……」
「对了,你要不要学画?」他懒声打断她未竟的叨念。
「嗄?」她在说什么,他在问什么啊?
「不想学?」发现她看他的目光有所不同,他猜想她八成得知他就是墨染,而胆敢说出的,必定是大哥那个小人。
是说,依她的聪颖,就算大哥不说,光听他和敦亲王之间的对谈,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既是瞒不了,那就无需再瞒,再者他既要得到她,当然就要利用她对他多年的倾慕。
见她表情自呆愣徐徐转变为羞怯、倾慕和难以置信,他低笑,「你表情真多,染梅。」
「奴婢……」她只是突然想起他就是墨染,是她搁在心里倾慕多年的大师,可矛盾的是,他真的和她的想象大相径庭,虽然好像没那么差,不过又不是原来望想的那般神圣不可触及。
「破灭了?」他托腮笑问。管她是不是梦想破灭,横竖他心意已决,她别想逃。
「不是。」
「那么是……」
这问题教她不知道如何作答,横竖她没有感到破灭,也不觉得厌恶,只是疑惑……「为何王爷对皇上向四爷邀画一事诸多微词?」
慕君泽朝她笑瞇眼,道:「因为我伤了的手恐怕还不足于应付绘画那七幅巨画。」有些话不需要对她明说,省得麻烦。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倒是说得通,不过……「可是王爷说,三个月前就推过了赏春图。」
「那是因为三个月前我的手刚受伤。」他对答如流。
「喔。」
「所以,你得要帮我。」
「奴婢帮得上忙吗?」
「就凭你那酷似我画风的技法,还怕瞒不了皇上的眼?」
这种瞒骗之法教染梅微抽口气,暗骂他太大胆,可是回头一想,要是他完成不了画,那才真的是死定了。「好,只要是帮得上忙,奴婢在所不辞。」她也只能站在他这一方。
「说得好,不过在那之前,你要把那碗肉羹吃完。」他再也不要见到那道菜!
「这么大碗……」
「如果想要我喂,说一声。」
染梅无奈垮下肩。「奴婢尽力。」既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她就认命点。
「吃吧。」
「是。」
他替她布菜,压根不管她抗议,硬是将几道齐月的地道风味菜塞进她碗里。既是要成为齐月人,她迟早得要习惯齐月的味道。
是说她也真好拐,只要端出与画有关的事,她立刻把他偷香窃玉的恶行都给忘得一干二净,还乖乖地坐在身旁和他一道用膳。
想将她拆卸入腹,实在太简单了,幸好他还有些良知,愿意等她点头出阁。
绮丽斋后头有两间厢房相邻,原本是用来做为储藏书籍和雕品之处,但慕君泽从宫中回来之后,便要染梅打扫其中一间厢房。
打扫厢房对染梅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以往她也总是习惯自己打理房间,对她而言比较困扰的是——她不知道要把眼睛搁到哪去。
「怎么了?」
慕君泽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她几乎跳起来,险些摔了手中的书册。
「还如此不习惯?」他咂着嘴托住她的肩。
「奴奴奴婢……」两人如此贴近,教她心跳如擂鼓,浑身不自在。
「小心点,这里头的书册全都是珍藏本,有的恐怕还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珍品,别碰坏。」刻意的,他贴在她的耳边低喃。
属于他的气息教她心悸难休,可偏偏他近来老喜欢贴近她,有时想避都避不开,好比眼前是书架,满满的淫书,右手边是百宝格,摆满淫具,处在这种环境,她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刚刚惊见书中图文并茂,秘戏图画得露骨,还教人如何佐以道具寻欢,这种伤风败俗的淫书竟是珍品……她只能说两国文化大不同!
「这书全都装进匣子里,待会你将百宝格里的摆饰搁在这个铜匣,我再要临春搬到主屋的仓库里。」
「我拿?」她声音微微拔尖。
那是哪门子的摆饰,百宝格里可是各形各色的淫具,她连看都不敢看,共处一室已经教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竟还要她拿?!
慕君泽接过她手中的书,笑得邪谑。「你都曾经膜拜过,还不习惯?」
「才不是!」她是因为不懂,否则她怎么可能……
「要不你整理书。」
「好。」她二话不说地答道,而且快手整理起来。
慕君泽扬笑,开始将雕品分门别类地装进铜匣,没一会便听她咕哝着。「四爷明明说要教我作画的……」
「就等这儿整理好,将这里辟成一间画室就可以动笔。」他闷笑着。
「不是已有一间画室?」
「那里恐怕不方便。」
「为什么?」就她所见,画室的空间可不比这儿小。
既有现成的画室,又何必再重新整理一间,更何况花两三天的时间整理,还不如赶紧决定构图。
「皇上要的屏画共七幅,尺寸不小,而这里有现成的画框可架细绢,省得搬来搬去。」他不假思索地说,手上的动作压根没停搁。「再者十天后就是茶会,有些东西是要陈列献宝的,趁现在一并整理也好。」
「可是四爷要是不赶紧动工,不怕来不及吗?还办茶会……」距离七夕只剩下月余,七幅巨画可要费上不少心神体力,不赶紧动工,就怕出问题。
「连景都还未决定,急也没用。」
「四爷心里还没个底吗?」这话教她忧心忡忡。
「赶紧把这儿收拾好,我带你取景去。」
「好。」听到此,她就有精神了,加快动作,却不慎将书籍给洒落一地。
「染梅……」慕君泽没好气地唤着,怀疑她根本是故意的。
虽说这些珍品在他眼中并不值钱,收藏者也不是他,但他还是得尽照护之责,要不这书要是蚀了坏了,他就等着被大哥整死。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马上捡起来。」她迭声道,蹲下拾书,不慎翻开里头的插画页,吓得又把书掉落在地,但像是瞥见什么,她仔细一瞧,书页写着的绘者是墨染。
「看得这么专注,是打算找我一道钻研?」
阴影袭来,染梅没好气地抬眼。「四爷,为何你会突然画裸女和秘戏图?」她已经慢慢地习惯他无聊的调戏话语,只想替埋得最深的疑问找出答案。
「何来突然,男人嘛,总是对这些画有兴趣些。」他一笑,朝她探出手。「起来吧,还有很多还没整理好。」
没握住他的手,她徐缓起身把书交给他。「可是一个能将山水画得那般好的人不该转变这么大,就好比原喜欢画花鸟的人极可能转画山水,但不可能一口气转画秘戏图。」先不论品格会被贬低,光是他的画可以看出他对风景图的热爱。转画淫画是件不寻常的事,落差太大,太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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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房里的娇儿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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