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瑄努力控制着嘴角的抽搐感,「这……皇姊本就生性胆小又惧高,遇难时自然会心慌意乱恐惧害怕,你就大人大量,多担待着点。」
「你那什么谬论?她轻薄于我,你还不许我讨个公道?公理正义都可以轻易摆在一旁不管不看了?那这世上还要衙门干嘛?」偏偏容易的性子就是佛面僧面都不爱看。
「……」众人无言以对地看向脑门上被迫冠上禽兽两字,已经郁闷得想撞墙的自家陛下,再齐齐扫向义正辞严的受害者,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暗忖。
兄台……您就行行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您是黄花大闺女,还是立了贞洁牌坊的节妇?这都几日了,你还死死紧咬着这点不放?要不你干脆也别出门干什么保镖了,安安分分待在黄金门的闺阁里绣绣花、扑扑蝶,不出门来干什么保镖生意,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这个当头,文相文思绮宛若天籁的圣音及时解救了殿上进退不得的众人。
「陛下,诸位公主与王爷皆已至御园,还请陛下挪步。」大步而来的文思绮端肃地走至清澄面前,丝毫不受殿上古怪气氛半点影响。
「容大侠,您该上工了。」清瑄随即抓住这个突破点,「不管您有何仇怨委屈,咱们都稍后再议如何?」
容易瞥了眼正忙着平顺气息的清澄,用力哼了口气后,努力挖掘出他所剩不多的职业道德,不情不愿地朝金主大人走去。
这边的软香将军也忙着让自家陛下顺势滚下坡。
「陛下,您那些不安分的姊妹兄弟正等着您呢,依臣看,好歹您也先把外患给解决了,再来处理这小小的内乱如何?」
清澄抹了把脸,沉沉吐出一口气,「知道了……」
奉命与清澄形影不离的容易瘫着一张脸,不疾不徐地走至女皇陛下的身后,一路上在侧耳倾听文相对他报告今日访客的来客数之余,同时保持着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打算等会儿要是再有片点风吹草动,他就直接将女皇给扛回殿里避难去。
也不知是他生来八字太破,还是他来南贞国的时辰太不好,明明前头由小七傅衡保护她时,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什么明谋阴谋或是暗杀都没发生过,偏换了他接手以后,情势随即来个大翻转,马上就如油锅里进了水花般乱七八糟,啥子防不胜防的宫斗手段统统都出笼了,搞得他不得不时时刻刻小心警醒,深怕一个错眼没注意,他新上任的金主大人就又着了那票手足的道。
走在前头的清澄不知后头的容易此刻正在心底嘀咕些什么,在她步入御园,远远见着今日与宴的来者们时,当下她的一双黛眉便不由自主地向眉心拢聚。
丝丝不快在她的眼底闪过,「文相。」
「臣在。」
「朕不是说过不许再让那些孩子进宫?」她冷冷凝望着那些又再次奉父母之命进宫来向她示好的皇外甥、皇外甥女,一双素手不由得悄悄攥紧。
文相瞥了眼那些笑得太过讨好刻意的孩子,「但大公主与二公主坚持,再加上今早朝臣联名上表,臣拦不住。」
一想到今日早朝时,殿上百官所联名的那份奏摺,难耐的心火便又再次在清澄的胸坎里隐密地燃烧,但眼见一早在朝上与她作对的皇姊们已快步来到她的面前,她也只能将那股子想将他们全撵出去的冲动给狠狠压下。
「皇姨!」几个跑得快的小皇外甥一古脑地冲上前来,不顾容易的出手拦挡,硬是闪过身钻了个空隙大剌剌地扑向清澄。
清澄皱着眉将两个过分亲热的皇外甥自她的裙上拉开,伸手抚平了裙上的皱摺后,她抬眼看向率着一批女官与命妇正朝她而来的亲皇姊。
「不知皇妹你考虑得如何了?」大公主清珏款款来到她的面前,姿态万芳地行过礼后,便不遮不掩地直接道出来意。
「朕说过,朕不打算过继任何人。」清澄目光笔直地看向她,丝毫不理会那两名站在大公主身旁挺直了胸膛的小男孩。
「可皇妹你一日不成亲,皇家就注定日后无子嗣。」清珏低声轻笑,状似不经意地把玩着指上鲜红的蔻丹,「皇妹,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了国事你已耽误花期数年,可不能再如此蹉跎下去了。再说我南贞数百年基业传承,这未来的皇嗣之事,可说是重中之重,你可万万不能如此轻忽。」
清澄冷淡地开口:「此事朕心底有数,不劳皇姊烦心。」
「倘若皇妹不愿过继子嗣,那可是有意成亲?不知皇夫人选皇妹可择好了?」
一旁的文相听了立即上前,以公事公办的口吻拱手向她道:「回禀大公主,陛下成婚乃国之大事,此事朝中自有商议。」
「喔,是吗?」清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眼朝一旁示意后,便领着两个儿子往一旁走去,顺道也带走了大票看似前来壮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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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嫁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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