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奴锦衣卫 第十七章

  「你还冷吗?」她问着,身体微颤,因为冷也因为恐惧男人的躯体,可是她是大夫,她很清楚在如此寒冷的夜里,如果他们不用彼此的体温暖彼此,恐怕就连要撑到天亮都有困难。
  袁穷奇楞了下,总算明白她的用意,一方面赧然自己起了邪念,一方面又动容她为温暖自己可以将恐惧暂抛一边。
  「你呢?」
  「还好。」她摩挲着双臂,突地又抬眼问:「你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不知道,但不碍事。」
  她干脆抓起他的手替他诊脉,确定他的脉象强而有力,教她稍稍安心。「这样就好,等离开这里我再替你上药。」
  「嗯。」
  两个人暧昧地分享体温,教她要是不说点话就摆脱不了打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尴尬,只能找着话题,才抬眼便瞥见他挂在颈上的血翠簪,血翠簪在黑暗之中发出微亮的光芒,教她不禁低声问:「这玉会发光,特别得很,打哪来的?」
  袁穷奇敛睫瞅着她,好半晌才哑声道:「这是一个我心仪的姑娘家留下的遗物。」
  祝湘楞住,没料想到会得到这答案。
  他心仪的姑娘家?
  她?!怎么可能?!
  她救过他一回,那是明德二年,而她死时是明德四年,这其间他们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她救他,一次是他为她收尸……不过是两面之缘,怎么可能会心仪她?
  「她临死前,托我将这玉簪送到她爹娘手中,可是……我舍不得,所以就留在身边,有这玉簪在就能坚定我的心,让我更加明白我该做的是什么。」他要为她报仇,就算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倾尽一切所有,他也要杀了齐贤。
  祝湘怔怔地说不出话,她不能理解他竟因为她救了他便心仪自己,可那时的自己和端王世子正式文定,隔年便嫁入端王府,再隔年死在濯莲殿……她是如此污秽肮脏之人,而他竟还心恋自己……至今未变?
  可如果是如此,为何当年他不回头?她想不通。可他没必要对她撒谎的,对不?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曹瑾妍。
  「表妹,我有点冷,可以抱着你吗?」
  她抬眼又垂敛长睫,才缓缓地把脸颊贴在他的肩头上,让他可以将自己合抱住,这一刻,她不怕了,因为他是袁穷奇,他不会伤害她,她是如此笃定。
  他充满肌理的躯体有股雨水的清爽气味,温热地将她环抱住,将她护得牢牢的,在她最害怕的时刻守在她的身边。
  她原谅他了,不问他为何不回头,因为在她人生的最后,是他无声的陪伴,没让她孤单地离世。
  有人惦记着自己,如此地惦记着自己……
  风雨声呼啸着,枕着他的肩,倦意袭卷上她,教她沉沉睡去。
  袁穷奇垂睫瞅着她的睡脸,轻柔地将她紧搂入怀。
  她方才清醒时,瞬间的恐惧尖喊让他心好痛……三年了,她已经脱胎换骨,可她的魂魄依旧陷在恶梦里。
  三年前,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香消玉殡;三年后,他穷尽一切,任谁都不能将她从身边夺走。
  寒风似刃,钻进她的骨子里,硬是将她从香甜的睡梦里给唤醒。
  她张眼,疑惑地环顾四周,突地听见外头有交谈声,初醒的脑袋还有些混沌,直到意识身上的寒意才教她想起她没穿衣裳!
  她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身上竟穿着男人的锦袍……天啊,她竟熟睡到连袁穷奇帮她穿上衣服都没发觉?
  这么一来,她岂不是被他给看光了?
  小脸羞得红通通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外头的交谈声持续着,是袁穷奇的声音,但另一把嗓音陌生得紧。
  难道是有人寻来,顺便还带了衣服?她拉了拉身上宽松的锦袍,发觉自己的长发是解下的,甚至已经快干了,而身旁还有一条大布巾,状似从她发上滑落在地的……是他帮她擦的?
  他怎么可以?这是夫妻间才能做的私密举动,他竟……思及昨晚他变相的表白,教她更是莫名悸动着。
  别动摇,他喜欢的是曹瑾妍不是祝湘,她有什么好难为情,甚至欢喜来着?
  想起身察看他在和谁交谈,随手收拾着昨晚脱下的湿衣裳,不见他的湿衣袍,反倒是瞧见一面手镜……不会吧,昨晚那种状态,他竟然还随身带着手镜?
  他是长得好看的,飞扬浓眉底下是双深邃的黑眸,如夜色中的星子闪烁,相信不少姑娘家都会被那双眼给勾了魂。
  忖着,她不禁轻拍下额,暗恼自己竟想岔了。
  起身走到山洞边,雨似乎早已经停了,而这山洞口离溪边竟只有几步的距离,溪水混杂着树枝落叶,水流依旧湍急,往旁看去,袁穷奇正背对着她和一个不曾见过的男人交谈,教她不禁微眯起眼。
  那个男人一身水蓝色绣黑边纹锦袍,面色凝重,而袁穷奇……「袁穷奇,你在搞什么,竞然还穿着湿的衣衫!」他竟然把人家送来的锦袍让她穿上,自己穿着湿冷的衣衫,他是存心染上风寒是不是!
  袁穷奇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抬眼望来,小声道:「大人,那位姑娘醒了。」
  袁穷奇闻言,猛地回头,快步走到她身边,劈头就问:「冷吗?」
  祝湘一双水眸都快要喷火了。「我刚才骂你什么,你现在问我什么?」该觉得冷的人到底是谁?!
  「我……」
  「姑娘,你别生气,我家大……他耳朵听不见,不是假装听不见。」男人是袁穷奇的下属锦衣卫千户长庞得能,见不得袁穷奇遭人骂,赶忙解释着。「瞧,地上那把手镜就是他的,要是有人走在他身后说话,这手镜就能帮他瞧见身后人说了什么话。」
  祝湘愣住。「他听不见?」
  袁穷奇读出她的唇语,回头怒瞪着庞得能,像是恼他道出他的秘密。
  「别气,我是帮你解释嘛。」虽说大人方才跟他提过,这位姑娘是他和睿王暂留此地聘来的大夫,两人熟识一段时日,但依刚才这姑娘的口吻,他就知道大人肯定没让她知晓他失聪。
  虽说大人能读唇语,但没有手镜在手,背对着人时,不会察觉有人唤他。
  祝湘来回看着两人,见袁穷奇面有难色,不知该作何解释,更加确定了那人所说无误,教她不由得想起初到大风村暂居时,他唤她便开门,压根不管她的喝止,教她又羞又恼,更教她想起他总是盯着人看,砍树那回他差点误伤她……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我没说。」袁穷奇撇了撇唇道,心底依旧气恼庞得能未经他允许便道出他的残疾。
  他希望自己是个可以匹配得上她的人,他甚至有把握可以瞒她一辈子。
  「你会说话,那就代表你不是天生失聪,那么你是何时开始听不见的?」明德二年遇见他时,她没有察觉他是失聪,难道会是这几年的事?「跟我说说,也许还有机会可以医治。」
  「……七岁那一年,我家逢剧变,家破人亡,我的爹娘惨死,而我虽然活下来,但是双耳却因为炸药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平板无波地提起过往。
  祝湘呆住,没想到他失聪竟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更是因为炸药……那等于是无药可救了。
  但是,只要他不说,怕是也看不出端倪,他压根也不像失聪者……忖着,她蓦地想起,濯莲殿内,他背对着她……她猛地捂住嘴,才能教自己别尖叫出声。
  天啊!他根本没听见她说话!
  她压根不知道他失聪,不知道他听不见,当他背对着她,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他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径自怨着他,以为他为羞辱自己才故意充耳不闻……天啊,她竟是这般误解着他。
  袁穷奇不解她的心思,见她脸色愀变,以为她是嫌弃残缺的自己。「我虽是失聪,但我还是可以像个寻常人一样,你不必对我小心翼翼或是有所嫌恶。」
  祝湘连忙道:「不是!我怎会嫌恶?我只是……我很抱歉我一直误解你。」
  「误解?」
  「就……」她嘴巴动了动,拐了弯道:「那回你来我的房间,我嚷嚷着你却还是开了门,我……」
  事实上,她心里想的却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埋怨,此时此刻回想,直教她无地自容地想要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那是……意外,往后我会注意。」袁穷奇心里一沉,以为她是介怀他的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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