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高声喊着,「孩子在这里!」
她喊时,动手拉着小孩,但小孩比她想象中还要重;非但没拉起,反让踩在溪畔烂泥里的脚给滑了,整个人往溪里滑去。
「祝大夫!」
有人高声喊着,有人往她的方向跑去,袁穷奇横眼望去,一颗心紧得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不及细想便跃入急流里。水流湍急远超乎他的想象,他整个人几乎失去平衡,在水里载浮载沉,而这状况更教他胆战心惊,就怕祝湘受到什么伤害。
「祝湘!」他放声吼着,无视飘浮在水面上的树枝打在脸上。
他焦急寻找着,心乱如麻,整个人慌得快要发狂。
他不管她为何还能出现在他面前,他只知道只要有他在,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庆幸的是,水流把他往祝湘的方向带,就在接近时,他一把将挣扎的祝湘给抓入怀里,还未喘口气,想往岸上靠,但水太急,加上雨势大得模糊他的视线,让他失去了方向,只能选择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顺流而去。
「祝大夫、袁老弟!」刘文耀拔声喊着,只见水流湍急的卷着树枝芦草,就是瞧不见两人的身影。
【第七章 失聪善兽】
刺骨冰冷。
祝湘不住地颤抖着,犹如临死前那般绝望的寒冷沁入骨子里,冻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此时耳边突地传来男人心急如焚的叫唤,有股暖意熨烫着她,安抚着她,催促着她张开眼。
「你终于醒了。」他是练武之人,能在黑暗中视物,见她眼睛张开,他总算松了口气。
祝湘微眯起眼,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有一瞬间恍惚着,怀疑她人还在濯莲殿,而他是来替她收尸的。「你……来替我收尸?」她颤声问着,吓得几乎魂不附体。
时间倒流了吗?还是打一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濯莲殿?!
「你胡说什么?」袁穷奇楞了下。
她恐惧着,挣扎着,不愿再回到过去,颤抖的双手紧揪住他的衣襟。「不!我不要再回去,我不要再当曹——」
「祝湘!」袁穷奇重声咆吼。
她蓦地瞪大眼,眼前依旧黑暗,但是黑暗中他那双眼分外熠亮着,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微光,微弱却能稳住她的心。直瞪着他好半晌,她才哑声问:「我是祝湘?」
「你当然是祝湘,咱们被溪水给冲到下游,我拉着你上岸,找了个山洞避雨,外头的雨还大得很。」像是要引开她注意力,袁穷奇还指着洞口外。
她楞楞地望去,她看不清楚,听声音才能分辨外头正是风强雨骤,那风雨声在夜色里显得危险而冰冷,但也正因为这声响能让她清楚感受自己的存在,她的记忆才得以缓缓回笼,想起她和他涉水到小风村,为了拉起一个孩子,她反倒滑进溪里……
「那孩子呢?」她突问。
「我不知道,你一掉进水里,我就跟着跳进溪里。」
「你跳进溪里?」她低喃着,这才发觉他浑身湿透,就连脸上都还淌着水滴,发上还有树叶杂草,狼狈不堪。
「既是我带你出门,自然不能让你出事。」见她终于回神,他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那一瞬间,他猜想她许是昏了过去,记忆和当年重迭,以为自己是来替她收尸的……所以她是真的移魂,她真的是曹瑾妍,而她再也不愿回想那一段,所以才会将他视为陌生人。
他都明白了。
既是如此,他就绝口不提,让她永远当祝湘,永不再提起曹瑾妍之名,以免上天发现她移了魂再派鬼差来拘。
「我……」她呐呐无言。
她没想到他真会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为了救她而跳入溪中……这天候溪水好冷好冷,而他……像是想到什么,她视线往下一移,尖喊着——
「你为什么抱着我?!」
难怪她觉得有股暖意,原来是他将她抱在怀中!
袁穷奇啼笑皆非地提醒她。「表妹,是你抓着我。」他指着衣襟,让她明白是她的双手紧揪住他。
「吓!」她吓得赶忙松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的双臂给箝制。「放手,袁穷奇,放开我!」
「天候很冷,偎着较暖。」她浑身冰冷得吓人,一如当初他抱起她的尸体……要不是探过她的鼻息,他会以为他再一次地失去了她。
「不要,你……」她颤抖着,这一次是因为男人的躯体让她恐慌不已。
「表妹大夫,我很冷,你借我偎一下吧。」他柔声恳求着。
「你——」她想要抗拒,可是她的双手触摸之处,确实是冰冷得吓人,而且……触及他的肩头,指尖上的水不像水,带了点粘腻,她凑在鼻间一嗅,震愕抬眼,「你的肩膀上有伤!」
那是血,不是水!
「小伤。」他满不在乎地道。
「怎会是小伤?得要赶紧……」她突地顿住,低声问:「我的竹篓呢?」
「被水冲走了吧。」
祝湘无奈叹了口气。就算没冲走也没用了,竹篓里头虽有金创药,但被水泡过也等于没有。
该怎么办?风雨那么大,他身上又有伤……
「啊……」
「怎么了?」听见他沉吟一声,祝湘赶忙稍稍挪动身体,就怕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处被她给压疼了。
「我的药瓶不见了。」她提起竹篓教他联想起药,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探,却没找着一直戴在身上的药瓶。
「不见就算了。」里头也没药,带个药瓶也没用。
「不成,我去找找。」
见他真要起身,她赶忙拉住他。「你疯啦?天色黑暗,外头风雨那么大,你身上有伤,竟然还打算去找药瓶?」那根本就像是大海捞针,瞎忙一场,他又何必到外头去冒险?简直是傻子行径。
「不行,那药瓶里头——」他突地噤声不语。
那药瓶里盛装的是一撮骨灰……
他想,兴许是当年他把曹瑾妍的骨灰送到榆川镇前,他偷了一撮骨灰,才会教她还能留在这人世间,要是那骨灰不见了……她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就是一个药瓶,没什么大不了!」她紧揪住他不放,不让他冒任何的险。「袁穷奇,你别忘了你说过要保护我,你要是在这当头离开,让我出了什么意外,你真的面对得了自己的良心?」
她不懂!如果他真的如此看重她给予的每样东西,表态他睹物思人,如此地将她搁在心上,那么当初他为何不肯回头?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的背影给羞辱,可是,眼前他却珍惜着她给予的药瓶,教她实在搞不懂他当初到底在想什么!
袁穷奇闻言,再犹豫也得停下脚步。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的眼力没有他好,在黑暗中无法视物,要是他去得太久,她一踏出山洞外出了意外,他如何承受得起?
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只要将她护得牢牢的,老天没道理还要将她带走,对不?
她曾经受过那么多苦,为了家人委曲求全,她能移魂必定是老天给予的重生机会,既然如此就不会任意再收回,不是吗?
黑暗中,灼亮的黑眸直瞅着她,用他的眼一再确定她安好,让他的心可以平静。
「你……把衣服给脱了。」她突道,闪避着他的注视。
袁穷奇疑惑地看着她。
祝湘见他动也不动,不禁微恼地揪着他的衣襟。「把湿衣服给脱了,再穿着你一定会染上风寒!」外头风雨这么大,她也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就怕刘文耀他们想寻来,恐怕一时半刻也找不着,想离开至少也要等到天亮,要不摸黑踏错又踩进溪水里,岂不是自找死路?
袁穷奇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心想她并不喜有人靠近,甚至他的碰触都会令她厌恶恐惧,可她竟能接受他把衣服给脱了?
「快点!难不成你是要我帮你脱?!」她恼声吼着。
袁穷奇没有犹豫,心想夜色笼罩下,她什么也看不见,也就不会感到恐惧才是。他缓缓地褪去衣服,感觉她退开了些,然后——他蓦地别开眼,不敢相信她竟当着自己的面脱下襦衫……
她在做什么?他目不斜视,不敢朝她的方向望去,可是——
「袁穷奇,你在搞什么,我唤了你好几声,你为什么都不吭声?」祝湘羞恼地往他怀里一坐,强迫他看着自己。
袁穷奇喉头干涩,怀里是她柔软的身躯,她只着贴身衣物,冰凉滑腻的肌肤贴覆在他身上,教他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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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奴锦衣卫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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