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戏美人儿 第十四章

  李舒怀定定地瞅着她,她的脸色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罩着一层寒霜,令他心里一阵忐忑,但犹作镇定。
  他不懂为何她的神情会如此笃定,也不懂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究竟说错了什么话,让她态度回然改变,但他真的已经倦了与她躲躲藏藏,见不得天日的关系,他要这个女子,要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第七章】
  从锦帐之中伸出的纤手修长而且白皙,无力地轻搁在小枕上,一条红绳系在那匀白的手腕上,而红线的另一端捻在太医手里。
  欧阳靖坐卧在帐中,神情沉凝,仿佛想出了神似地,仿佛丝毫不介意帐外的人所做的事。
  李舒怀坐在一旁的交椅上,同样也是神色肃然,他的目光盯住了帐中人儿依稀的翦影,她那双冷透了的眸子让他心口发紧,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那种表情。
  这时,太医收手,起身敛首走到李舒怀面前,一旁的宫女解开系在欧阳靖腕上的红绳。
  「如何?」李舒怀迫不及待地问。
  「回皇上,娘娘只是气血虚弱,才会导致胸闷暧气,所幸症状还不严重,只需煎了帖药服下便能痊愈。」其实太医根本就不知道帐里躺的女子到底是谁,心里也在纳闷,后宫里已经有许久没传出皇上宠幸哪位娘娘,也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有喜讯,宫里年纪最小的皇子今年已经都快四岁了。
  「她不是怀有身孕?」
  「回皇上,臣在娘娘身上诊不到任何喜脉。」
  闻言,一时涌上的怅然若失几乎教李舒怀无法承受,他太过期待她怀有身孕,这两年来,他没有一刻不在期待她怀有他的骨肉!
  他坐到椅上,意兴阑珊地扬了扬手,要禄公公把太医带下去,并且把殿内的人统统遗出去,一时之间,殿内的氛围沉凝到了极点。
  「知道结果之后,你满意了吗?」欧阳靖撩起绣帐,坐到床畔,动作缓慢地替自己穿上鞋袜。
  李舒怀一语不发地看着她,直勾勾地对上她美丽的眼眸,好半晌之后才沉嗓问道:「你在生朕的气?」
  「是,我是在生气,可是我在气自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细细地打量这个男人。
  为什么?
  为什么在今天之前,她不曾看清楚过他呢?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在气朕。」他挑眉觑着她,语气之中有着指控。
  她没胡说,此刻在她的心里确实闷得快要喘不过气,她在气自己为什么是名女子,无论她有多么努力,无论她的聪明才智如何过人,却总是因为自己不是男人而如履深渊,如履薄冰。
  曾经她以为他能懂,毕竟他们是如此交心,有好多话就算不宣诸于口,他们都能够懂得彼此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那只是她「以为」。
  在他的心里,她终究只是一名女子,无论这两年来,她做了多少造福百姓的事,无论她赢得多少人的爱戴,终究只是一场空谈。
  他让她当宰相,只不过是想试试看她到底有多少聪明才智可以让他惊奇,如今他倦了!腻了!就要将她收进袖袋里,如一只金丝雀般逗玩,是吗?
  李舒怀定定地觑了她半晌,开口沉悠地问道:「从一开始,你好像就很笃定自己不会怀有身孕?」
  「是,我是。」
  「为什么?」
  「因为,我有在吃净药。」到了这个时候,她不以为自己还有必要瞒着他不说,他早晚都该知道。
  「什么?」当那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李舒怀猛然站起身,激动地拽住她的手腕,「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
  「两年前,我就向敬事房的公公拿过药帖,要府里的丫鬟照着药帖去配药,这两年来,我按时服用净身的药,尤其在与你欢爱之后,我会服用加倍的药量,所以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有身孕。」
  「你不想要朕的骨肉?」听完她所说的每一字一句,他的心痛得好像要淌出血来。
  多可笑,这两年多来,他没有一刻不在期待,而她,却在私底下偷偷服用净胎的药!
  「倘若我真的有孕,实情就会瞒不住,到时候会有大祸,这是你亲口说的,忘了吗?」她回眸镇定地觑着他。
  「届时你可以进宫——」
  「我不要进宫!」她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缓缓地摇头,「你还不懂吗?如果我想要进宫,根本就不会私下服用净药。」
  「朕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如此绝情,真令人意想不到。」他扬起苦涩的笑容,露出自嘲的表情,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松放开她的手腕,转过身背对着她,「你走,朕现在不想见你,朕想要一个人静静,好好想一想。」
  「臣告退。」她揖手退出殿阁,净艳的容颜上冷得没有一丝表情。
  在她离去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断了、散了!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那瞬间崩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切都不再如同往昔……
  从那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地疏远。
  有好长一阵子,她没留在宫里过夜,总是下朝之后就早早回府,就算是跟他见了面,也总是有其他大臣在一旁,他们之间所谈的永远都是国事。
  「靖儿。」欧阳东昭走进书房,一直以来,书房总是由女儿在使用,两个儿子虽然也读了不少书,但就是不如自己的妹妹嗜好看书,他们欧阳家有一个大书库,但欧阳家历来能把书库里的书全览过一遍的,就只有她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几十年前,还有另一个人把书给看遍了,那个人就是欧阳容宛。
  「爹,有事吗?」欧阳靖从卷宗之中抬眸,笑觎着父亲。
  「爹有些话想和你聊聊,咱们父女俩好一段时日没有促膝长谈,你就把手边的事情先搁着,和爹好好聊一聊吧!」
  「是。」她颔了颔首,将卷宗搁在一旁,随着父亲走到窗台边的椅子上落座,她替父亲倒了杯茶水,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爹问你,你现在心上可有人了?」这个问题欧阳东昭很久以前就想要问,但是女儿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宫里与皇帝商讨国事,不是匆匆回府,就是回来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一直都寻觅不到机会询问。
  欧阳靖没料到父亲会提出这个问题,但她心里并不讶异,私底下娘亲也向她探询过几次,总说不相信在朝廷之中青年才俊如此之多,她会没有半个看得上眼,还说那佛寺里的神签从没不准过,她早该找到如意郎君了才对。
  找是找到了,但是否为如意郎君,或许只有她心里自知了!
  她扬起浅浅的微笑,顿了一顿,才缓慢地启唇道:「靖儿一直都在忙着,爹您也不是没瞧见,我哪有闲功夫谈儿女私情呢?」
  「可是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再不论及婚嫁,到时候只怕——」
  「只怕我想嫁,也没人要娶吗?」她笑着戏谵自己,耸了耸纤肩,端起杯子轻啜了口茶水,摇摇头,「没嫁也无所谓,反正咱们欧阳家又不靠我传宗接代,爹您别是因为那天饮宴上听到了赵海胡说八道,心里自个儿在胡思乱想,关于我的婚事,您就别操心了!」
  欧阳东昭轻叹了口气,心里不胜欷歔,「倘若你真的是个儿子,或许爹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是啊!」她又耸了耸肩,转头眸光出神地望着庭院,以前没当官时,她常在书房里,每天对着这片园子,一草一木她可以如数家珍。
  这两年,她在宫里待惯了,反而对宫里的摆设格局还要熟悉一点,尤其是李舒怀最常待的养心殿,每回有异地朝贡进宫的新玩意儿,他都会命人先拿到养心殿,他们会一起把玩研究,直到腻了为止。
  「对了,爹。」她回眸看着父亲,神情显得凝肃,「有件事情你可得小心,赵海一直不肯对咱们家善罢干休,他一直在找机会要寻咱们家麻烦,最近更是动作频频,我怕他会对您不利,最近您可得凡事小心才行。」
  「这我知道,爹会小心,倒是你,听说皇上最近对你不太和善,你千万要记得小心谨慎,毕竟伴君如伴虎,这道理爹应该早就教过你才对。」
  「我知道,没事的,皇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不会的。」欧阳靖语气平静地说道。
  她知道父亲一直都不相信她的话,但就算那一天,他盛怒已极,可是终究没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只是他明显地疏远她倒是事实,听说,最近邻国献了一名美貌无双的女子,据说是他们国家之中的第一才女,一进宫就得到李舒怀的宠爱,现在声势水涨船高,许多人都在下赌注,说这名新妃子怕是不久就会传出怀有龙种的喜讯。
  她扬唇苦笑,明明就是她不肯要李舒怀的骨肉,但听到别的女子要生他的孩子,心里的护意就像倒翻的醋缸子,直教她一阵阵酸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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