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宠妃 第八章

  敏儿微微一愣,然后摇头,那摇头的动作蕴含了气力,是给他的回答,也是对自己的否决,「我可不敢自以为是。」她看不透他,也不要看透他,她为何要试图去了解一个将要被她杀死的男人?
  「你再妄自菲薄我可要生气了。」拉起一只柔荑按在自己胸膛,硬是让自己呼吸的力道、自己的体温,经由她的手传达给她,「我不曾要求谁留在我身边,我不曾为了谁特意改变自己的穿着,除了你,我不会为谁去做任何事。」
  的确如此,近来他的穿着正常许多,「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么你一定愿意让我今晚睡在你房中,是吧?」想了又想,她似乎只有在床上最有胜算,男人一旦上了床,占了女人的身子,他的意志和防心在这时候都会异常薄弱。
  「你居然自己提议?」月淮惊讶得近乎被惊吓,「还是你已经准备好了我跟你说过的事?」他指的当然是要她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
  他一直在等她,他不喜欢强迫,就算喜爱的女子也对他说喜欢,只要她还害怕着,惴惴不安,他就绝对不会出手做任何令她心生厌恶之事。
  「不错……我已经准备好了。」她好鄙视自己,分明是她自己作的决定,为何回应时会迟疑畏缩?她千方百计的,不就是为了爬上他的床,好寻找时机将匕首送进他的胸膛?可现下那仰头故作逞强的举动又是什么?不正是在刻意让他笑话吗。
  「你说的话我都信,只有这一样我不信。」好歹给他装出娇羞胆怯的模样啊,表现得这么倔,只是在对视死如归欲盖弥彰,「你是怕冷是吧?」
  熲州靠近乐国,气候还算暖和,而她很怕冷,月淮几次在府里的室外见到她颤抖着哆嗦,那模样太有趣也太可怜。
  「是、是又如何?」对于他误解她的意图,她反而感到大松口气,「你要不愿意,我便去找灡儿、沫儿或者沁儿也行。」
  「不,你留下来。」抓住那只纤细柔弱得不可思议的皓腕,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即使对方是女子。」
  「我还不是你的。」敏儿为他的专制感到丝丝懊恼,最恼的是竟还有名为欢喜的情绪在心底萌芽,逐渐茁壮成长。
  「我可不想等到你变成我的,还来跟你呕这气。」真勇敢,还敢用眼睛瞪他,内心坚强得像磬石,跟美艳的外表、那具柔弱纤细的身躯成了好强烈的对比,比起秋彤那种宛如异国玻璃工艺般的脆弱,她的坚强一直深深吸引着他,「昙香,今晚留下来,我发誓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敏儿立刻表现出满脸狐疑,又不是老夫老妻,真有上了床却什么都不做的男人?谁信啊。
  「昨天半夜我就出门,直到今天黄昏才回府,精神不佳,效果难以显着,恐怕会让你失望。」
  意思是他现在状态不好,怕弄疼了她,无法给她美好的初次体验才不碰吗,「你、你说这种话也不害臊。」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她好想直接用针线缝住这个男人的嘴巴,让他再也说不出这种令人羞涩无比的言辞。
  「留下来,别忘了,这是你自己提议的。」到手的美味鲜肉,他又怎么会给她转圆逃脱的余地。
  「我、我先去睡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月淮纯粹只想与她共枕而眠,要她陪伴在身边,她的意图却太过歹毒,永远以采取何种手段杀害他不会令他起疑来作优先考虑。
  敏儿拾回被他随手乱扔的衣物,折叠妥当才上了床,躲进被窝。
  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自然有着他的气味,她开始有些后悔选择的是他的床而不是她的,属于他的深沉醉香把她彻底包围,她怀疑在得手之前就会彻底被他所迷惑。
  噗的一声,在她忙着胡思乱想之际烛火熄灭,她心里一惊,自然而然就按上藏在腰带里,能伪装成发簪的利器。
  「昙香。」身后有了动静,然后一个热源躺到她身旁,该是月淮上了床,幸而她背对他而卧,她立刻把发簪藏进枕下,绝不让他察觉自己身上藏有利器,之后也没应声,因为办不到,身躯是僵硬的,因他而紧张。
  「别装睡,你才刚躺上来。」月淮在黑暗中发笑,长臂伸来环抱在她的腰,他没有猜错,果然僵得像石块,「你以后都在我这儿睡吧……不,你干脆直接搬进我这里。」
  「不、不行。」她的暗器、凶器全藏在现在借住的东厢房里,若搬进他的院子、他的房间,那些东西哪里还有办法藏得住。
  「我可不想每每碰触自己所爱的女子,她对我的反应就只能僵硬如石,至少七天里面你有三天要睡在我这里。」
  她排斥这种亲密接触式的习惯,头一回见面他就知道了,除非是被他吻晕,他必须要让她赶快习惯,不然斐国大都督落得个强抢良家妇女的污名,成何体统。
  「反正我说不过你。」他没有机会的,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刚才缝补衣裳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月淮笑了笑,转移话题。
  「没有,什么都没想呀。」
  「不能说?」刚才他虽然忙着在批阅桌上那堆无聊的奏折,也从不遗漏她的一举一动,那心不在焉的手滑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可没有那么好打发。
  「我的生辰快到了,以前还有娘,娘过世以后我就再也不过生辰了,刚才突然想起所以才一时走神,你……别太在意。」别太在意她走神弄伤了手,也别太在意她的生辰。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告诉我。」
  以她的性格定会回他,不要紧,你不记住也没关系,或者我已经习惯了不过生辰,就算没有人记得,我也不会感到难过,所以他先一步堵住她的去路,不让她搪塞过去。
  「下个月十七。」他太难缠,还不如干脆一点来得快活。
  「你是冬天出生的,居然还这么怕冷?」怀里的身躯有些微凉,她的手脚更冷得像冰,月淮怀疑没有他在身旁的冬夜,她一个人是如何入睡的。
  「如果你是夏天出生的,你会不会很怕热?」敏儿有点好笑地反问。
  「会,不过我不是夏天出生的,是秋天。」
  对着月淮,她有时候会无话可说。
  「昙香,我喜欢你……赶快成为我的。」月淮在她耳边这么说,一路从耳朵温柔亲吻至雪颈。
  敏儿禁不住在他怀里倏地浑身一颤,不对,她不是他的昙香,然而她却……
  她以为他还会继续往下,她的手已经悄悄摸到枕下发簪,他却突然没有了动作,只余平稳呼吸在她颈侧,「月淮?」
  身后没有回应,只腰上力道稍微沉重几分,他是真的累到睡着了。
  敏儿在他怀里转身,摸出利刃就要刺进他的胸膛……
  「傻瓜昙香,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他没有睁眼,那只是他的梦呓,他在作着美梦,梦中有她。
  「呜……」敏儿及时咬住下唇,不让不知名的哽咽从口中逸出,手紧握着发簪,却在不住地颤抖。
  不,为何她下不了手?她处心积虑为的不就是这一天、这一刻?手上的簪子似有千斤重,脑中浮现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月淮给予她的一幕幕柔情。
  最终,举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她把凶器藏回枕下,然后靠近身旁的月淮,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一次就好,让她再在这里待一下下,容许她再体会这份温柔片刻,下一次,她绝对会把利器送进他的胸膛,她保证。
  【第四章】
  敏儿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月淮的人影,他到底去了哪里?敏儿阖上书房的门,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下个月月淮就要出兵图州,她一直没有刺杀成功,本想仰赖他体内的毒性发作,却也一直没有动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再这么下去,她到这里来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她叹着气,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蓦地因房内的景象僵在原地久久无法反应,因为那个消失半个月让她遍寻不获的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的房间里,坐在桌前好整以暇地喝着从白瓷酒瓶里倒出来的酒。
  「回来了怎么不进来?」瞅见她,月淮轻轻扬了扬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别说进去,就连迈开脚步她都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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