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来的山寨妻 第十八章

  她记得独孤我行到牢里看她,记得他把她抱在怀里,记得他身体的温度,也记得他的双臂多么有力的环紧她。她以为那是梦,但现在……这应该不是梦吧?
  确定他安然活着,她内心激动不已。
  更让她激动的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什么,她不用确认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她的银坠链,她的返回器,独孤我行将那东西还给她了。
  现在,她只要按下坠子中间的翠玉便能返回二十一世纪,结束这一场意外的人生,可是看着身边的他,她竟失去了那份「回家」的渴望。
  她知道教授在等她,她知道教授会担心,也知道他可能抱着歉疚及遗憾过完人生,基于上述理由,她应该按下返回器速速返回二十一世纪,但是她已经有了更深的牵挂。
  突然之间,她觉得挣扎惶惑,不知如何是好。抛下教授,她不舍;离开独孤我行,她心痛。
  她多么希望这世界上有两个她,一个回到教授身边,一个与独孤我行相伴,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两难的心情,让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欸?!」独孤我行突然醒来,看见昏睡许久的季慕书已经淸醒,脸上又挂着两行泪,不禁一怔。
  「你哪里痛吗?!」他问着的同时,伸出手温柔的揩去她脸上的泪。
  她望着他,轻摇了头。他看来也清痩许多,脸色明显不似从前光彩,不难想像那毒是如何折腾了他、伤害了他。
  若不是他身强体壮,平时又懂得调养精气,可能会捱不过这个死劫。想到他为她差点丢了性命,她又一阵揪心。「幸好你还活着。」
  「可不是吗?」他淡淡一笑,「我若死了,你恐怕也活不了。」
  这是事实,若他真中毒身亡,徐腾一定会宰了她。
  「阿牧呢?他脱身了?」
  他微微皱起浓眉,有点不悦,「阿牧?你还那么叫他?」
  「习惯了。」她说,「他不坏,只是跟你站在不一样的立场。」
  「他为虎作伥。」
  「也许他有苦衷。」想起郑牧在寨子里的那些日子,对她对其他人并不坏,她始终相信他那阳光般的笑容是真的。
  这些话听在独孤我行耳里,真的太不中听了。
  「幸好你的阿牧脱身了,要是他让徐腾逮到恐怕生不如死。」
  听出他话中的懊恼跟吃味,她忍不住想笑,可又怕一笑,他更恼了。
  「你的身体还好吗?」她注视着他,语带关心。
  他睐了她一眼,「还活着。」
  「我很担心。在牢房里的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担心着。」
  「担心阿牧吗?」
  「担心你。」她清澄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我一直求老天让你逃过死劫,度过难关。」
  迎上她真诚又澄澈的眸子,他的心一悸,方才那些如阴霾般的懊恼一扫而空。
  「是吗?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吃不好睡不好,变得这么虚弱?」
  「嗯。」她率直的承认了。
  她想也不想的承认教他心里雀跃。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的欢喜忧愁全因着另一个人。
  「为什么担心我?」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她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不是还有个重要的人吗?她不是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吗?那么他在她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你又为什么对我好?」她反问他。
  「我哪里对你好了?」
  「我撞昏头时,是你彻夜照顾我;我差点儿烫伤,还有从树上掉下来时都是你保护了我,还有……」她眼里泛着泪光,「这次你会被毒刀所伤也是为了我,要不是我扑上去,你不会……」说着,她吸了吸鼻子。
  「你虽然常对我说些坏心眼的话,但我还是感觉得到那些好。」她直视着他,「我是季怜儿,是你嫌恶的女人,你为什么对我好?」
  「因为你扰乱了我。」他毫不犹疑。
  闻言,她一愣。「什么?」
  「因为你扰乱了我的心,我无法再随着自己意志去决定任何跟你有关的事倩。」
  她蹙起秀眉,疑惑地道,「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我恋上你了。」
  他直白的、不迟疑的、坦率的、理直气壮的话语震撼了她的心。虽然之前她就已经听张静说过这些事,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大大的不同。
  独孤我行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干脆痛快的说出心里的感觉,而他也觉得舒坦多了。
  「你是季怜儿,是季功昭的女儿,是个含恋荣华富贵的女人,确实……一开始我是厌恶你的。」他老实地道,「但正如你所说的日久见人心,我慢慢发现了你的好,你的良善,我无法再厌恶你、看轻你,我忍不住的想着你的事,忍不住追着你的身影,看你有危险,我无法视而不见,我不曾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除了你……」
  他一口气表明自己的心意,他觉得不可思议,季慕书更是震惊不已。她瞠瞪着双眼,惊奇的看着他。
  「昨儿我把你从牢里抱出来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保护你,不想再让你遇到一丁点不好的事情。」他的目光炽热又深情的锁住了她,「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你呢?」
  「我……」她下意识的捏住了胸口的银坠。
  而这个动作,独孤我行看在眼里。
  他微皱起眉心,有点懊丧地道:「那条链子我还你了,对你很重要的那个人送你的链子……你现在是自由的。」
  季慕书不解地看着他,「自由?」
  「对,你随时可以走了,去找那个重要的人,你不是一直想到他身边去吗?」
  「嗯。」她点头,「是一直都想……」
  听她这么说,他的心一凉,可他没表现出沮丧的样子,「那你就走吧。」
  「我真希望有两个我,那么就能有一个我回到他身边,伴着他。」
  他微顿,咀嚼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能有一个她回到那人身边?她的意思是……她想留在他身边?他是她的首选吗?
  「但世间没有两个你。」
  「嗯。」她脸低垂地道:「教授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放心不下他。」
  「教……授?」他疑惑地道,「什么?」
  「喔,」她突然想到他根本不懂得教授这个名词,于是赶紧说明,「送我这条链子的人是我的恩师,他对我亦师亦父,恩重如山,所以我……」
  「慢着。」他打断了她,用一种惊异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恩师?你说的那个重要的人是你的恩师?」
  「嗯。」她点头。
  独孤我行觉得原本压在心上的大石突然卸下,甚至消失了。他一直以为那个重要的人是她不能相守的恋人,原来……他忍不住瞪着她。
  「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过。」她一脸无奈。
  「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的……」他没说出恋人两个宇,径自皱起了眉头。
  她愣了一下,恍然地说:「你以为我说的是男人?」
  「任谁都会那么想,我以为你心里有个男人,却被迫嫁给甘鸣远。」
  季慕书沉默着,若有所思。从前他打死不相信她不是季怜儿,现在……他能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吗?会不会觉得她在说什么鬼话?
  「你在想什么?」他注视着她,狐疑地说。
  「那个……有件事,我想……想告诉你……」
  他眉心一拧,「又是什么让人青天霹雳的事?」
  「不是的,是关于我的身世。」
  他一顿,「身世?」
  「嗯。」她一脸认真,「我没骗你,我真的不是季怜儿。」
  他先是一怔,然后挑挑眉,「现在你是不是季怜儿还重要吗?」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不管她是不是季怜儿,他都喜欢她。
  「我还是想试着让你理解,但我猜你不会相信。」
  「我不相信的事,你还说?」他假意生气的瞪着她,「你知道我昏了十多日,一清醒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把你从牢里带出来,然后又在这儿守了你一整夜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头很晕,呼吸还不顺?」
  「喔,」她怯怯地道,「那我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别说了。」独孤我行说完,径自嘀咕着,「最要紧的话不说,尽说些无关紧要的……」
  听见他的嘀咕,她好奇的问:「最要紧的是什么事?」
  「你说呢?」他没好气的看着她,「我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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