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妻 第二十六章

  看绮罗和冬麦一样呆得不开窍,看不出暗示,缃素无奈起身,向她身后一福身,低声的喊了句:「请大少夫人安。」
  大……大少夫人在她后头?!倏地脸一白的绮罗嘴唇轻颤,惶然地起身回头。
  「吃得饱、睡得好,还能不安吗?」比起为一家三口生计奔波忙碌,日夜接单绣花绣到手抽筋的生活,这会儿有吃有住的养猪日子有什么不好,再不知足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
  只是日子过得好可不表示心里也舒服,蒲恩静心中冷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面上不显的他真信了柯丽卿的一番说词,对她心生隔阂,真叫人料想不到。
  难怪他日趋冷淡,话也说不上几句,日复一日地冷落她,她一开口他便逃开,怎么也不肯和她同处一室,终究是在意了吧!这笨男人,心里有疑问可以来问她啊。
  蒲恩静笑得淡淡的,一抹黯然划过浮着水雾的眸子,她鼻头微酸的想着好在她不爱他,他们只是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他不必懂她,她也不须迁就他,人的一生不就是这么过的?反正她还有刺绣和娘亲。
  只是她还是会难过,心口闷着痛,不被信任的感觉太伤人了,她觉得全身都在痛。
  「大少夫人别放在心上,奴婢们只是在闲聊,不会当真……」话一出,缃素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真是脑子糊了面团,犯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多话。
  一看到她惊慌不已的表情,蒲恩静反而平静的笑了。「跟我到静思堂找夫人吧,我想回家看看。」
  「回家?」大少夫人不会被大少爷的冷淡气到想回娘家哭诉吧?那她还回不回来,该不会……
  和离!缃素脑海中忽地浮上这两个字。
  她的想法和时下的妇人并无不同,女子婚前和男子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是不贞的大事,没有一个丈夫能忍受妻子别有所爱,那是最大的耻辱。
  由大少爷近日来沉默不语的反应看来,可见是相当在意的,不休妻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吧。
  在静得叫人心不安的情况下,表情各异的四名丫头安静地跟在蒲恩静三步后,低眉敛目,脚步放轻,与主子一同缓慢的进入兰夫人所居住的静思堂。
  「你娘病了?」看着面容清减的媳妇,兰夫人微露讶色和心疼,毕竟宅子里发生的事她少有不知情的。
  「是的,送青青回去的婆子回来时说了,我娘那季节变化就犯哮喘的老毛病又发了,青青还小,照顾不了娘亲,为人子女岂能看母亲受苦而置之不理。」
  「你是个好孩子,娘知道了,看需要什么养病的药材自个儿去库房取,别客气了。缇衣,去我的匣子取根人参包着,给大少夫人带回娘家给亲家母。」看着媳妇的模样,兰夫人心里有数她是想回家疗伤。唉,那个脑子打结的傻儿子到底在干什么,妻子都快没了还执拗个什么。
  「是的,夫人。」缇衣转身去拿来一只雕花螺钿小匣,里头躺着三根上好的百年人参。
  看到这么贵重的药材,蒲恩静连忙推辞。「不用了,娘,有大夫开的方子,照药方用药就好。」
  「拿着,拿着,人参补气,切两片含着也好,人没精神病就好不了。」底子打好了,百病不侵。
  婆婆的坚持她无法拒绝。「好吧,媳妇代替我娘谢过了,我就做一回婆家贼,给我娘家送礼去。」
  「你喔!还调皮的逗娘笑。」兰夫人呵呵低笑。
  「一会儿收拾收拾,媳妇就回娘家住几日,家里的事就劳烦娘多费心了。」她福了个身,姿态婉约。
  「住几日……」兰夫人笑意微凝,她果然没猜错。「好吧好吧,你快去快回,别给耽搁了,代娘问候亲家母一声。」
  她不会一去不回……吧?兰夫人心中难免忧虑。
  「是的,娘。」说完,她盈盈退下。
  回屋收拾行囊的蒲恩静带着沉重的心走出院子,她将细素、绮罗留下,只带走较为亲近的冬菊、冬麦。
  谁知才走了几步,便遇上不想撞见的人。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柯丽卿似乎刻意在垂花门边等她。「你……」
  不等她开口,蒲恩静像看一只虫般睨视她,樱唇轻启。「一片两片三四片,飞入芦花都不见,五片六片七八片,化作梅花枝上雪,九片十片留年末,再剪一枝春插瓶。」
  「你怎么……」她错愕的睁大眼。
  「不是做了几首酸诗就是才女,摘花成画,剪叶为雅,信手拈来都是文章,何须卖弄。」
  「你偷听我和表哥的谈话?你真是不要脸!」柯丽卿伸出指头向前一指,直指向那张的娇颜。
  「何必偷听,表小姐兴高采烈的娇笑声传过好几个院子,捂着耳朵还能听见呢!」捉到一点小错处就得意忘形,实在成不了大事。
  蒲恩静同情她的愚不可及,就算兰泊宁因妻子婚前在外的名声不佳而厌弃了她,他也不会休妻,光凭自己那一手「锦上添花」的绣技,舍了她,将是兰家绣坊的重大损失。
  「哼!别太猖狂了,表哥很快就会休了你,娶我过门,我的才女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你以为你随便念一首烂诗就想超过我……」柯丽卿又打算自吹自擂,抬高自己。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宋朝女诗人李清照这首《声声慢》是她最喜欢的诗词,因为喜欢,也记得最牢,随口便能吟诵。
  柯丽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两眼像看到杀父仇人似的,充满怨恨和嫉妒。
  「劝告表小姐别再以才女自称了,那会让人笑掉大牙,还有,不是脸上涂满了粉,头上插十来支金钗银簪就是美,你不觉得自己活像是一株会走路的炮竹花吗?」一说完,她轻笑着转身就走。
  「我像炮竹,她……」那贱人竟敢半点面子都不留的羞辱她,那个抢走表哥的村姑……她恨死她了!
  【第九章】
  「……呃,是不是我家那批棉花出了问题,有什么为难处尽管提出来,大不了我让人把棉花搬回去,你就不用整天愁眉苦脸地担心不知道如何向我交代……」
  「住口——」谁管他家那批烂棉花!早就纺成棉、织成布,就差染色和上浆,绣上花样了。
  「我晓得你心里难受不好说出口,打咱们还在穿开裆裤时我就认识你,你呢,坏在性格不好又受不得气,凡事一站在理上就要打得别人趴下去,谁给了你气受,你就要还上千倍才肯罢休,一张霸王脸吓哭了不少胆小的小孩和女人,人家说你是活阎王你还乐得接受……」
  「你说够了没,再说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一个大男人比婆婆妈妈还唠叨,家里卖水的不成。
  口水多,早晚吐两口唾液,水缸就满了。
  像是没看到好友脸色铁青,一副想踹自己一脚的样子,鱼思渊继续他的教化大业。「我家真的不缺这笔卖棉花的银子,你心境放宽,不要想太多,专心在本业上,绣坊才是你兰家立足的根本,根基稳固了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给你。」他太吵了。
  「给我什么?」不会是借条吧?!兰家绣坊终于被苏家小人逼得走投无路,要靠借贷过日子了?
  「银票。」
  「银票?」本来看也不看的鱼大少连忙低头一瞧,一看到面额上的数目,他惊得手发软。
  「买棉花的银两,你收着。」他不占朋友便宜。
  买棉花的银两……「是不是太多了?」
  他拿得有些不安。
  「不多,有多少棉花你替我收多少棉花,年底前给齐,我照市价多一成的价格给你。」亲兄弟明算帐。
  一听,鱼思渊倒抽口冷气。「吓,你疯了呀!收那么多棉花做什么,你开的是绣坊不是棉被店,而且我听说朝廷钦天监算出今年冬天不太冷,你卖棉被是蚀本生意,亏定了。」难道绣坊生意惨淡,他决定转行干别的?
  「尽管收,我有用处。」天气不冷才好,他新一批的棉布才卖得好,那可是具有吸汗排热的功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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