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幼年时的遭遇,父亲被人枪杀,母亲丢弃他们三姊弟不顾,她与他都是遭亲人背叛,对他不禁生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正当她注视着他时,他霍地睁开眼,捕捉到她投向他的目光,防备的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长得帅。」文咏菁随口调笑道。
左之镇一楞,接着疑惑地问:「帅是什么意思?」
想起古代大概没这个形容词,她解释道:「就是说你长得好看的意思。」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臊?」他斥责了句,但语气里却没有恼意,耳根子甚至还微微发红。
「我说你长得好看也不行,你这人毛病真多。」他这人真是别扭、龟毛。
「你老是口没遮拦说些胡话,还敢说我。」他见过的姑娘,没哪个像她这么大刺刺的毫不掩饰。
「我夸你还要被你骂,好好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很丑,可以了吧?」
「你胡说,我哪里长得丑了?」左之镇不满的道。
文咏菁有点受不了他。「夸你好看不行,说你难看你也不高兴,你这个人很难相处耶。」
「你若看不过去,大可不必留在这里。」他并没有想撵她走的意思,只是一时受不得气,话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不禁有些懊恼。
她眯着眼瞅着他。「你以为我很爱留在这里吗?」
左之镇顿觉胸口一窒,片刻后才涩然道:「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情愿嫁给我,要是我过不了这一关,你就把这庄子卖了,剩下的那些田地也值不了几个钱,要是能卖出去就卖了,卖不出去就罢了,得的那些银子你分一些给凤儿,也算全了我同她的主仆之情,她跟了我十几年,我得了这病,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都散光了,只有她没离开。」
听他说着说着,竟交代起遗言了,病人最重要的是求生的意志,这么灰心丧志对他的病情可不好,文咏菁两手搭上他的肩膀,收起懒散的表情,正色道:「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有句话说自助而后天助,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老天爷又怎么会帮你?虽然暂时找不到金鸡纳树,但我找了另外两味药,对你的病多少有些帮助,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吃了几次之后,你的病就能治好了。」
感觉到从她掌心传过来的暖意,左之镇抬首,怔怔地注视着她。
她清丽的面容神色坚定,水眸凝视着他,他感觉心湖好似隐隐被什么触动了,掀起微微波澜。
文咏菁铿锵有力的又道:「你看你都撑了这么久,难道你甘心就这样被病痛打败吗?我知道发病的时候很难受,可是你绝对不能失去信心,你还这么年轻,一定有很多想做的事,只要熬过了这一次,以后你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她的话一字一字钻入左之镇的耳里,鼓舞了他的意志,他晦暗的眼神再次燃起一抹希望之光。
他双手用力握拳,坚定地回应道:「我不会被打败的。」
「那就对了。」见他重新振作起来,她展颜而笑。
她的笑容映入他的眸心,为他暗沉的心增添了一抹亮光,也在这一刻,她的倩影在他心版上留有一道烙印。
【第三章】
左之镇服用加了常山和青蒿的汤药,却每服必吐,且病情完全没有好转,就连原本颇有信心的文咏菁也不禁开始动摇了。
看三爷又吐了,凤儿着急又担忧,情急之下,语气不免有些重,「夫人,三爷服了药就吐,现下情况更严重了,您开的药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我……」文咏菁心里也很着急,看来没有经过提炼的常山和青蒿是没办法治疗疟疾,要是能找到金鸡纳树就好了。
「凤儿,不要为难她了,这都是我的命。」躺在床榻上,稍稍缓过气来的左之镇虚弱的出声,他抬眸觑向文咏菁,眼里流露出一抹请求。「你还记得那日我对你说的话吗?要是我有个万一,希望你能照我的话做。」
闻言,文咏菁的心情倏地一沉,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办法说什么,草草的点了下头,用眼神示意秀雅和瑶琳留下来帮忙凤儿后,便离开房间。
她最近发现这里的气候跟台湾差不多,都是属于温暖潮湿的亚热带型气候,适合金鸡纳树的生长,说不定能找得到。
文咏菁独自走出庄子后,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举目四顾,发现西边是一片葱郁苍翠的山峦,便提步往那里而去。
那山看着不远,实际走起来却不近,还得先经过一片只长了几根杂草、布满砂砾碎石的荒芜之土。
她走了一个多时辰,直至日正当中,都还未走到山脚下,现在正值秋老虎正旺的九月,她早已汗流浃背,抬眸看了看,估算走到山边恐怕还要一个小时,她心里已萌生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却在准备转身回去时,脚下绊到一块石头,整个人踉跄的往前一扑,狠狠的摔了一跤,吃了一嘴的土。
「呸呸。」文咏菁一边擦着嘴巴,一边吐掉吃进嘴里的泥土,忽然间尝到一种咸涩的味道,她以为是嘴巴磕破皮流血了,撩起衣袖擦了擦,却没发现血迹,但是嘴里还是有一股咸味。
味道莫非是来自刚才不小心吃进去的那些泥土?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也没想太多,爬起来后掸了掸衣裙,抬头看向前方的山峦,又改变了心意。
既然都来了,而且路都走了一大半,还是过去看看好了,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能找到金鸡纳树。
再花了快半个时辰的时间,她终于抵达山脚边,接着便沿着一条山径往山里走。
茂密的树荫遮挡了阳光,透着丝丝的凉意,方才的燥热消散了,文咏菁轻吐一口气,开始认真的四处张望,寻找金鸡纳树,正好见到有个老樵夫扛着树枝下山,她便走过去向他打听。
樵夫听完她的话,答道:「金鸡纳树我倒是不曾听过,不过姑娘说的这种长着白色小花的树,山里头倒是有不少种,就是不知哪一种是姑娘要找的。」
文咏菁眼睛一亮。「那些树都长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到时她一种一种找,说不定会找到。
樵夫指了几个方向。「那里、那里,还有那片山头都有。」老樵夫又好心的劝道:「山里有些野兽,还有黑瞎子,姑娘只身一人上山,万一遇上可不好,不如先回去,再找人陪着一块来。」
好不容易都走到这里,她哪肯再回头。「我跑得很快,不会有事,多谢老人家。」说完,她不再耽误时间,拔脚就朝老樵夫方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是、不是,这株也不是!看过了上百株的树后,文咏菁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再也受不了了,气喘吁吁的背靠着一棵树稍做休息。
怎么办,没有一株是金鸡纳树。
这山里该不会没有吧?她遇见老樵夫时燃起的希望,如今如同被吹熄的火烛,顿时灭了。
这次她是临时起意,出来得匆忙,没带粮食和水,此刻是又累又饿,且头顶的阳光已西斜,再不回去天很快就要黑了,她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起程归去。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窜出一头莫约两公尺高的黑熊,凶猛的朝她扑过来,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身往旁边的树丛逃去。
文咏菁用最快的速度往前冲,不时回头张望,见黑熊仍紧追不舍,她顿感头皮发麻,啊娘喂,她又没去招惹它,它干么把她当仇人一样,一直追着她?
她拚了命的在树林间奔逃,衣裳从里到外都被汗水给浸得湿透了,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两只脚都快跑断了。
最后她实在没力气再跑了,索性愤怒的转过身,准备正面迎敌,不料狂追着她的黑熊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文咏菁一楞,逃过一劫,她固然高兴,但想起之前自己被追得狼狈兮兮的糗态,不禁骂道:「黑熊老兄,你是闲着无聊,追着我好玩的吧?」不过回应她的只有山鸟啁啾。
她全身无力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紧窒的胸口这才稍微舒服些,休息片刻,她渴得快受不了,打算先去找水喝,她记得方才好像隐隐看见左边那里有一条小溪。
刚站起身时,头上飘落了一小串的白花,文咏菁下意识抬手接起,垂眸瞥一眼,下一瞬她瞪大眼睛。「噫,这花好像是金鸡纳树的花!」她霍地抬头,发现她方才靠着的那棵树,枝桠间缀着一串串乳白色的小花,花形和叶形都像极了她记忆中的金鸡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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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妻发家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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