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致杰步伐稳健不失优雅,黎品琪眼眸闪现焦躁。这几天,她为他的态度冷淡感到心情低落、隐约不安,觉得两人关系正往下滑,可能不妙。就在刚刚,她从朋友那听见一些有关他不太好的传闻,不禁加重她的怀疑。
沈致杰向她打声招呼,拉开她左边的椅子坐下。
「喝点什么?」侧过脸询问,双眸一瞬不瞬凝视他;他剪了新发型,微染成深棕色,穿着剪裁合身条纹衬衫、裤管刷淡的蓝色牛仔裤,没打领带,模样看起帅气英挺。
「波本威士忌好了。」说完,沈致杰向酒保点了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然后对黎品琪说:「抱歉,刚在公司忙完一个棘手的case,才会不小心迟到。」
「不是忙着另有约会?」微酸带刺的话语飘出,黎品琪很难自持镇定,眼眸黯然,内心不是滋味,期望他能反驳,进而否认她刚听到的流言。
「你指的是公司新进律师涂小姐?」沈致杰黑眸深沉,静静际掠她不悦的容颜,饱满双唇经常笑意盈盈,此时却因吃醋过度用力抿成一直线。
停顿好几秒,等酒保替他斟好酒,他轻松冷淡说:「她爸和我爸是旧识,不过才二十五岁,刚考上律师执照第一年就急着相亲,现在年轻的女生很少像她这么急于成家的。如果不是父母催促,我根本不想赴她的约。」
「父母催促?」黎品琪一脸惊愕,呆怔说:「我以为你爸妈……」没将话语说尽,但意思他应该明了。
轻啜一口威士忌,沈致杰好整以暇说:「我爸妈当然希望我成家,但我倾向不婚,我不认为有哪个女人能牢牢绑住我。对了,我们似乎从没谈过这问题,你呢?对婚姻有什么看法?」
黎品琪脸微绿,亮丽眼眸很尴尬,若有所失。
「我向往结婚,我以为交往稳定的男女终究得步入婚姻。」
「哈,看来我们观念有很大的差异。」两三口喝干威士忌,在唇中品尝这酒的浑厚芳醇,安静几秒,忽有感而发说:「我对事业还有很大的野心,未来五年,不会考虑婚姻。」
「五年?」甜美声音充满惊愕,黎品琪不可置信地凝瞅他。「致杰,你真的没考虑结婚吗?」
「我刚不是说得很清楚?」黑眸如冰炭,又如冷冬深潭,锐利漠然。
「如果我让你怀抱不实的希望,只能说深感愧疚。」
黎品琪唇角下垂,尴尬硬扯笑。「是吗,愧疚?」勉强维持尊严说:「看来是我误解了你。我听说你最近除了涂小姐,还和其他不同的女人约会,你是有心疏远我?」
「从我母亲那得知你父母对我有错误期待,我没有结婚的意思。」
「是这样吗?我以为你对我至少是认真的。」面容忧伤,黎品琪眼眶刺痛,脸颊肌肉微微颤抖,她快哭了。
这时,沈致杰不再言语,他不想说任何重伤她感情的话,黑眸冷淡,安静观察她,其实,她是个好女人;其实,她相当可爱,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都怪他,太迟发现自己不爱她,却已招惹她。
来不及了。
黎品琪没说再见,静静起身,回首望他好几眼,奢求他能出言挽留;她对他仍有感情,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挽回她的心,她甚至愿意暂时搁下「结婚」话题,她还年轻,才刚满二十六岁,也不是非要限时逼他成家。
然而,沈致杰却说:「品琪,女人青春有限,我不想耽误你,我们分手吧,你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最后一句是他的真心话,听进耳里却格外讽刺。碍于自尊,她没说什
么,伤心转身离去。
有句话沈致杰说对了,到了怀孕后期,倪予晨确实需要旁人照顾。
倪母建议她搬回城中老家直住到分娩为止,倪予晨拒绝了。那地方她爸妈住了十多年,附近都是老邻居,她不能大着肚子搬回家,这样邻居问起,她母亲怎么回应?
她也不能麻烦江克森,更不能让他发现她目前的困境。按照他正直的品格,他一定会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两人分手,错全在她,又怎么能接受他的好意?
怀孕期正式进入十八周,秋天正式来临,倪予晨孕吐状况大为减轻,腰围渐渐变粗,原来合身套装的窄裙塞不下,她改穿适合孕妇有松紧带的裤装或裙子。
接着一次产检,沈致杰又出现了。这次吕医生很确定胎儿的性别,是个小女生。倪予晨前不久曾做过胎梦,梦里也是一个小女生,在繁花盛开的地方和她玩躲迷藏,最后又招手要她过来。
出了诊间,倪予晨忍不住把胎梦告诉沈致杰,他很开心,俊颜展笑,再次提议:「不是我搬去你家,就是你搬来我家,你看哪一个方便,由你决定。」
「那……你女朋友呢?」考虑过后,她小心翼翼追问。
「分手了。她怎么可能同意。」沈致杰黑眸深邃,浓眉浅蹙,专注凝视她。「你母亲又打电话给我,她很担心你,我直说了曾提议和你结婚,是你坚决不肯。假如连单纯照顾也不肯,只能说你太顽固,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肚子里小孩着想。」
「我有想过,只是不想给人添麻烦。」秋季阳光金金灿灿,晒在人行道地砖闪灿发亮,她下意识抚摸小腹。「总觉得要更坚强,这样小孩出生我才能好好照顾她。」
「让我承担一点责任吧,就照顾你到坐完月子。等小孩出生,我会负起当父亲的责任,每隔两周去看她,经济上不会亏待她的。到时我们可以不要往来都没关系。」沈致杰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他深思过,她目前需要安定的环境,他只是暂时妥协。
「好吧,但我住的地方只有一个卧房。」
「那就搬来我家吧。」他直率地说。
最终倪予晨首肯,愿意接受他的帮助直到宝宝出生为止。她觉得他个性理智温和,算好相处,两人生活上应该不会需要太大的磨合。
美眸凝视他,眸底隐含柔煦的笑意,她说:「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哈,朋友?」沈致杰移开目光,凝视远方林立高楼,笑而不语。男人怎会需要女人当朋友?
这男人绝对有洁癖。
住了一星期,倪予晨发现沈致杰擅长清扫、收纳和整理。她不是属于脏乱型的女人,但有时东西用完还是会一时忘了放回原处,一转眼,她发现那些东西,小如指甲剪、电视遥控器,大如沙发抱枕、厨房剪刀,都一一归回倪予晨住这里有自己独立的浴室,刚开始她随性使用,不致太过脏乱,但后来发现他会不定时帮她更换干净浴巾、毛巾,每次都会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
起初,她很不安,战战兢兢怕东西没归回原位会惹他嫌,结果反而是他俊脸笑得尴尬,对她说——
「不能忍受东西一团混乱,所以算是有点怪毛病吧,你忍一忍。」
幸亏他不会碎碎念,倒是不介意别人弄乱他在公共空间摆放的东西。
有时放假她会下厨做菜,都是一些简单料理,像义大利面或海鲜面之类;他如果在家,两人就会干脆一起下厨。
沈致杰很会做生菜沙拉,还会亲自调配和风酱和千岛酱,切菜速度超快,俐落到吓人。经常她这边还在准备食材,他那边已经完成了,而且流理台和洗碗台都整理得非常干净。
很少看过那么爱做家事、而且做得那么好的男人。倪予晨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母亲很开明,也很爱玩;小时候他母亲常出国,虽然有保母照顾,但他上了国小之后就很习惯自己打理自己的东西。
「好吃吗?」他狼吞虎咽把盘内海鲜义大利面扫空,倪予晨抬睫觑他。
「好吃。」举止倒是不失优雅,抽张面纸,擦掉唇边番茄酱渍。
「锅里还有一点,要不要再吃一些?」
「好呀。」见倪予晨要起身帮他,沈致杰阻止她,说:「你坐着,我自己来就好了。」
超过二十周了,她穿着秋季杏色薄衫,稍微看得出肚子隆起,这时,举止不甚俐落,行动稍变缓慢,不像往常那般灵巧。
他后来又吃了半盘,她才把盘内食物扫掉一半,以面纸轻擦拭嘴边。他忽说:「重头戏来了。」戏谑的神采将他黑眸点得灼亮,看来更帅气。
倪予晨略感怀恼,看着他从冰箱拿出一碗鲜鱼汤,放在瓦斯炉上加热。
现在,她每天都得喝一点鱼汤,补充蛋白质,偏偏她不喜欢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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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人,爱的人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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