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好容易逗乐他,她也在之中品尝到乐趣,他一笑,她就好开心,比他还要开心。
但她再也无法逗乐他了。
他气她、恼她,不想再见到她。
可是她好想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想在他身边,只要能在他身边,就算是清茅坑她都愿意……
邱任萱蓦地瞪大眼,她抓着簪子,一骨碌爬起来。
有了,她有办法了!
她将簪子紧紧握在胸口。
想不到这支因为太过喜爱而被她偷藏在枕头下的簪子,竟成了她唯一的生路。
“对不起了。”她喃喃对着簪子道歉,“就请你成全我了。”
回程途中,为了让气闷的心绪宽解,华启斐决定带着小七先到他处游山玩水,散解郁闷,可是再美丽的风景、漂亮的女人、可口的美食都无法转好他的心情。
无聊。
每到一处,心头就泛起不耐。
偶尔,他会忘了那个有趣的丑丫头已经不在身边,竟然自言自语起来,一旁的小七胆怯的提醒,他才想起,她已经被他放弃了。
他心中那个纯真、羞怯的善良姑娘已经变质,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下药这种三流勾当都做得出来,他实在非常的恼恨她,但为啥还是惦记着她?
他站在山崖边,远眺奔腾不息的瀑布,轩昂壮阔让人生畏,而在那如银带的瀑布上,他模模糊糊的瞧见一张脸,眉眼之间总是染着淡淡的羞怯与自卑,望着他的眼神,隐含着深深的恋慕。
他一直知道,她的心是他的,为了能伴在他身边,再下贱的工作都愿意,她从不曾拿他已看过她裸身一事要求他必须迎娶她,而是卑微的,就算当个暖床丫鬟也愿意,根本不奢求名分。
这样的她,怎会下药?
可是她的表情又很明显的表示她是知情的,对于小梅的指控亦未有任何辩驳,默默的承受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又怎会断定她的确主使了这一切?!
长指紧捻眉心,苦恼的思索。
真是这样吗?
双眼所见真能为凭?
是否她有难言之隐?
从头到尾,她什么也没说,只讲了一句--对不起。
不!
他霍然抬眼。
他应该问得更清楚才是,不该让愤怒侵蚀了理智,随意的就定了她的罪名,那呆直的姑娘恐怕光因他勃然的怒气就吓得胆子缩小成细沙,哪敢多说半句话!
“小七,我们走!”
一旁发呆的小七立马回过神来。
“少爷,要去哪?”
少爷脸色阴晴不定数天了,他每日都胆战心惊,就怕一个不小心捋了虎须,十条命也不够用。
“回去。”他转头面对来时路,“临淘县。”
回到临淘县,已是三天后的事情,客栈内自然已无邱任萱的身影。
他辗转打听,苦无下落,小姑姑见到他时,像是见到凶神恶煞般,慌忙撇清。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谁知她死……她去哪了!”
之前被揍得落花流水让小姑姑余悸犹存,本来还想找人去客栈讨公道,可她平日素行太差、人缘不好,竟然无人肯为她出头,只好摸摸鼻子隐忍。
然而没想到华启斐并未这样就饶过她,他竟然找来官府以伤人之罪将两夫妻分别关入大牢数天,还分别杖打二十,她只要一看到华启斐屁股就疼,深怕等等又会出事,忙撇得一干二净。
见小姑姑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华启斐思忖一会,猜想邱任萱跟小梅交好,说不定是跟着小梅一起走了,回小梅老家的机会颇大,故他决定往这方向寻去。
他找来牙婆,得知小梅家亦在临淘县,位于南方,一个主要以耕作为生,四处都是农田的乡村。
这个村镇以佃农居多,故经济情况都不是太好,屋子小而破旧,仅是个遮风挡雨的掩蔽所。
然而来到小梅家,却看到有工人在整修屋子,询问之下得知,原来是要增建两间房间,好住得更舒适。
小梅家穷苦到都得卖女儿了,是哪来的钱可以增建房子?华启斐很快的联想到他留给邱任萱的衣饰八成被变卖,这也表示邱任萱的确与小梅在一块儿。
胸口瞬间溢满期待的情绪,他快步跨入室内,就在大厅,小梅正优闲的喝着小妹刚送过来的凉茶,然而琥珀色的茶液才刚含人嘴里,立马喷了出去。
“少、少爷?!”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
小梅瞬间脸色苍白,手抖得拿不住杯子。
华启斐心头满是找着邱任萱的思绪,故一时之间未察小梅的异状。
“小姐呢?”他劈头就点明来意。
“小……小姐?”小梅太过惊恐,脑子完全转不过来。
她未料到华启斐竟会去而复返,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更未研拟任何应付的说词。
小梅的爹此时正好回家,看到有访客,好奇的问,“请问哪位找?”
“我找邱任萱。”
“这里没这个人喔。”小梅爹放下手上的耕作用具,唤今年方十岁的小女儿,“小兰,泡杯茶给爹喝,热死我了。”
“没这个人?”华启斐瞠目,怒视小梅,“小姐去哪了?”
“我……”小梅惊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慌张下跪,“小姐……小姐未跟小梅在一起。”
“她没跟你在一起?那你家增建的钱哪来的?”
“我……”
“这位公子,请你说话客气点!”小梅爹见来者不善,挺身上前保护女儿。
华启斐转头瞪视小梅爹,“你家增建的钱哪来的?”
“那是好心人送的!”小梅爹理直气壮道:“小梅服侍的主子过世了,因为只有她在身边服侍,所以把遗产都给了她,这有什么问题吗?”
“过世?”华启斐一把揪起小梅的领子,怒喊,“邱任萱怎么了?”
小梅爹想过来维护女儿,小七见状立刻将他架到一旁去,沉声道,“小梅的卖身契还在我家主子手里,你安分点!”
小梅爹闻言惊愕瞪眼。
“我……我不知道……”小梅抖着嗓。
“你不知道?”华启斐咬牙甩了小梅一巴掌,“你偷了邱任萱的衣饰变卖,并将她弃之不顾,我说得对不对?”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梅磕头跪地求饶。
华启斐一脚踹倒小梅,脚踩上她的肩,“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将玉簪典当换来的钱,邱任萱买了三件换洗的粗布衣裳,准备了干粮与饮用水,将剩下的银两小心的缝制在肚兜内,藏在怀中,即起程前往东芹镇。
路人说,位于东方的东芹镇若搭车,约是三天路程,若是走路,至少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算了算她手上的余钱,应付车资算勉强,可她到东芹镇又不见得能马上进入华家工作,总要多留点生活,想想,还是用走的比较恰当。
想早日见到华启斐的她,一睡醒就马不停蹄赶路,仅有在用餐时休息一会,长途跋涉使她的腿肿胀疼痛不已,她想一定是与华启斐一起的日子太过优闲,双腿才会这么不经用。
不过也还好,因为身子调理得不错,否则若以她当时的身体情况这样赶路,恐怕难以负荷。
赶了五天的路,她沿着路人的指示,抄小路走入一处林区。
路人说,这林区晚上恐有野兽出没,最好趁白天通过,要是夜宿怕有危险,是故,她连吃饭时都不敢停下来休息,一手拿着干粮,一手拿着皮制水壶,脚步未曾停歇。
“这里怎会有个姑娘?”
一道男声响起,她下意识回头,发现身后立着三名彪形大汉,体型壮硕,手扛着斧头,应该是樵夫。
他们讪笑的眉眼让她寒意顿生,草率点了下头,加快脚步。
“姑娘,且慢。”其中一名大汉一个箭步,挡下她的路。
“去哪?”
邱任萱眼神惶惶不安,嗫嚅回道:“我要去东芹镇。”
“东芹镇?”大汉高啸一声,“那地方可远了,姑娘走路这么慢,恐怕要花好几天时间才到得了。”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走。”她小心的侧身闪过。
“姑娘,那路途太遥远,休息一下嘛!”大汉唐突的握上她的肩。
“不了,我赶路,谢谢。”
她扭肩想要甩开大汉的手,孰知大汉竟然在她扭肩的同时加重了五指力道,硬是将她扯了过去。
“请放开我!”邱任萱惊慌的喊。
“我们砍柴也累了,一起休息一下。”另外两名大汉围了上来,将娇小的她围在中央,脸上挂着邪恶的微笑。
邱任萱浑身因害怕而忍不住颤抖,小脸苍白,“请……请让开……”
“呵呵,若不让,姑娘想怎样?”大汉肩膀一撞,将她撞入后方的大汉怀中。
后方的大汉随之仿效,三个人轮流戏弄,在小小的圈圈内将邱任萱撞过来撞过去,邱任萱拚死命的想找出空隙逃跑,可大汉将圈圈越围越小,最后她被箝制在男人的身前无法动弹。
“求求你们,放开我!”她泪流满腮哀求。
若是身子被轻薄去,她就连待在远处默默凝望华启斐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起来玩嘛!”男人开始动手动脚。
“不要!”一道不知从哪来的力量,让她高声尖喊。
“放开我!”
她握着双拳,全身紧绷,五官几乎皱在一块儿,发出的尖叫声让大汉们不由得退后数步掩耳。
“姑娘,你别喊,我们只是闹着玩。”大汉忙安抚。
邱任萱浑身抖颤如风中落叶,她瞪着他们,青白色脸上的两颗大眼充满着怒气与决绝,仿佛他们只要再靠近一步,她将如濒死的野兽,发出死亡前的一击与他们同归于尽,让大汉们晓得不可再开玩笑下去了。
“姑娘,你别气,要不这样吧,我们护着你走,才不会遇到危险。”大汉也非真心存恶意,只是看她一个人独行,想恶作剧一下。
“不要靠近我!”又是一声尖喊。
“好好好……”
这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与车轮辘辘,大伙不约而同循声而去,见一辆马车疾骏而来,尚未接近,车门开启,有人跳了下来。
邱任萱诧异瞪眼,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大哥?!
她在心里喊着,没有勇气以口发声。
“怎么了?”华启斐一下子就冲来他们面前,扣制最接近他的大汉宽肩,厉声质问,“你们想对这名姑娘做啥?”
“我们没有要做啥!”大汉连忙辩白,“我们是看姑娘一个人走在树林里,怕她危险,要保护她出林而已。”
另外两名大汉连声点头。
“若是如此,她为何尖叫?”华启斐眸中杀气更甚。
“我们只是开个小玩笑。”这男的啥来头啊,怎么看起来很难惹的样子?
“是啊。”另一名大汉忙转头要邱任萱澄清,“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姑娘,对不对?”
邱任萱敛了敛惊惶神色,望了大汉一眼,方看向华启斐的颈子,嗫嚅道,“他们是开玩笑的。”
“姑娘,你声音怎么小得跟蚊子没两样?刚明明喊得那么大声的。”这落差也太大了吧!大汉快昏倒了。
“我、我没事。”邱任萱上前一步,“他们没有对我怎样。”
华启斐见她衣衫的确整齐,这才松手。
“搞什么啊,不分青红皂白的,这么凶……”大汉嘴里碎碎念着,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领子,一块儿走开。
这时林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车夫跟小七了。
小七拍拍一旁还握着缰绳,竖起耳朵想偷听八卦的车夫,要他一块儿下车来到马车后方等待。
“你要去哪里?”华启斐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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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的改造计划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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