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怎能断定她不是善良之辈?」他当然晓得陆纷纷对他上了心,她表现得太明显,有长眼的,包括那名叫玉珠的丫鬟都看出来,所以才会对他处处防备,并对他产生浓浓敌意。
「那位小姐已经许了人家了。」
「唔。」楼永夜低应。
「而那位小姐明明已许了人家,还做出苟且之事。」
「什麽?」楼永夜愠怒,「此话可不能乱说。」
「主子,我亲眼所见。」名塘挺起胸膛,表明他话中的堂堂正正,「她趁你昏迷时,跟你同床共寝,还主动抱你跟亲你!」
楼永夜脸色大变。
「我在窗外观察许久,也看得出她棉被底下有不少动作,这种淫 荡的女人,恐怕私底下亦跟其他男人有所苟且。」
「此话当真?」他的嗓音隐隐发颤。
「主子,我从不虚言。」名塘举手作立誓状,眸光隐带愤恨。「您清楚的,我最恨淫逸之人!」
当年的他,可说是被王爷玩残了,直至今日,就算王爷已死,他对他的恨仍存在,故对於淫 荡无节之人,同样痛恨。
「我明白了。你先走吧,我自有判断。」楼永夜沉痛的闭眼。
名塘相信楼永夜是聪明之人,能判是非,绝不会因为一时意乱情迷,而将那位不守妇道的女人放上心。
他朝楼永夜一拱手,转身悄然无息离去。
他走後,楼永夜将床上的瓷瓶塞到枕头下方,拉起被子躺下。
室内一片幽静,只有一声叹息缓缓传出。
玉珠越是想阻止,就越激起陆纷纷的叛逆之心。
躺在床上的她,想到玉珠白日千方百计阻止她靠近楼永夜,甚至还跑去跟母亲耳语,让母亲亲自唤她过去一块儿绣要送给许举人的荷包,就气得咬牙。
她心烦意乱,故一片竹林绣得乱七八糟,母亲还因此念了她几句,要她重绣花样。
这麽一被拖延,下午时光就被拖掉了。
冬夜,家人歇憩得早,一用过晚膳就各自回房休息。
回房之前,陆纷纷想过去看看楼永夜的情形,想知道丫鬟有没有好好伺候他用膳跟服药,却被玉珠板着脸阻止了。
「小姐,夜已深,您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是已许婚配之人,不该入男人房间。」
陆纷纷气得差点吐血。可恶的玉珠,老是拿这两个身分压她,她贵为一个主子,岂能容忍丫鬟处处牵制?!
「我不管,我就是要过去!」她甩袖便走。
「小姐,那我请老爷跟您一起过去,这样就无损小姐的名节了。」玉珠早就准备好见招拆招。
玉珠竟然敢搬出她爹爹?
陆纷纷气得七窍生烟。
玉珠一定是知道父亲不喜欢她接近吴公子,别说陪她去探望吴公子了,根本不会准许她过去才故意这麽说的。
好,没关系,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就看看谁比较厉害。
於是陆纷纷假装顺从,回到房里,让丫鬟替她换了衣裳,除下头上发簪装饰,梳顺一头长发後,就上床休息。
她在寂静中默默的等待着,确定夜阑人静,众人皆睡,守夜的家丁刚走过,就一古碌爬起,套上外衣与暖裘,披垂着一头长发,轻而快步的离开院落。
她就不相信都这个时候了,玉珠还有办法盯着她。
客房离她的院落甚远,一个东一个西,她走了好久,还要躲避巡逻家丁,等到了客房,人都要冻坏了。
正在睡眠的楼永夜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门口,警觉的张了眼。
自轻盈的脚步声可判定来者是名女子,他不由得蹙眉,心头希冀别是陆纷纷。就算明白名塘不是会说谎之人,他还是希望他的说法是错的,或许是他看错——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名塘痛恨淫逸之人,他又何尝不是。当年若不是三姨娘与外人通奸,并为了能正大光明在一起,拿钱收买官吏,连手编织莫须有罪名收押了父亲,侵占楼家所有家产,母亲因此郁郁而终,楼家家破人亡,他不会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连打小订亲的青梅竹马亦因此毁婚,就怕与他有所牵扯,受到牵连。
他痛恨贪官污吏,亦痛恨奸夫淫妇,若陆纷纷与他观察相左,当真是个不守妇道之人,他对她的心动将会因此转为更深沉的一种怨恨。
雕花大门徐徐开殷,随之而入的冷风令床帏飞舞,在那一瞬间,他就着来者手上端的烛火,看清楚了面容。
是她。
他咬牙闭目。
这麽晚了,她独自上男人房,任谁也不会有正面的联想。
他实在不敢相信在他眼中善良温柔的美丽俏姑娘,竟是个淫 荡、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自信的识人目光难道失灵?
或是被她外表的美丽给迷惑,丧失判断能力?
不管是何种,他都难以原谅自己,还有她。
陆纷纷一入屋,立刻将大门关上,并小心的把门上的帘子拉好,预防冷风自缝隙进入,让床上的伤者又受寒。
将烛火放上桌,拉下头顶的兜帽,一张被冻得粉白的小脸隐约可见兴奋之色。
她蹑手蹑脚走近,拉开帏帐,拢於一旁的挂勾上,就着微弱烛光,仔细观察他的气色。
他看上去气色似乎比她下午离开前,还要更健康红润了,可见她指派的丫鬟有用心照顾,没有偷懒。
小手轻轻贴上他的额面,另一只手则贴上自己的,两人体温差不多,显见未再发烧。
情况良好呢。她开心的想。
确定他状况良好,她就应该走了,可是她舍不得,她想再多看他一会儿,要不然明天白日,玉珠与爹娘他们一定又会想方设法阻止她熙顾他,说不定又会安排事情让她根本踏不进这间屋子,所以她能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有四下无人的现在。
她毫不秀气的蹲在床边,两手撑着腮,微偏着头,细细端凝他平静的侧脸,心想,他真是让她百看不厌——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
如果他能醒来跟她说说话就好了,她好想再听到可以忘记酷寒冬夜的低柔嗓音。
像是天神听见了她心头的愿望,床上的男人忽然睫毛动了下。
她惊讶的直起身,接着,他眼睛就张开了。
他醒了。
愕然的小嘴微张。
张开的眸与她四目相对时,先是惊讶,接着绽出笑意——虚伪而阴冷的笑意,「天亮了吗?」
「不。」烛光昏暗,陆纷纷只瞧见他嘴角的上扬,未瞧见他眼神的冷酷,故以为他开心她的来到。
「那你怎麽会过来?」他问,边坐起身。
陆纷纷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双手搀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扶坐起来。
他又闻到那熟悉的香味——淡淡的花香,还有那压上他肩头的柔软胸脯。
他倏忽懂了,她的胸紧贴着他并非不经意,而是故意的挑逗与勾引。
想必她的丫鬟早就知道主子的淫 荡放纵,为了让她悬崖勒马,才处处设限阻止。孰知,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这淫贱的姑娘趁着夜深人静,主动上门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的情况。」她犹豫了一会,大胆坐上床沿,这可以让她看得更仔细。「你好多了吗?」
他点头,黑眸不经意瞟向床沿的圆臀。
再过一会,她可能整个人都会上了床,直接对他投怀送抱……他决定试她一试。「你的丫鬟们呢?」
「她们睡了。」回答时,粉颈微垂,带着羞怯与不安。
她这样连丫鬟都没带,孤身过来看他,不知会不会让他觉得太不知羞了?
可是她真的很想见他,激动的渴望如河江在暴雨之夜波涛翻涌,她无法忽视,也没办法忽视。
望着她娇羞的神色,楼永夜移手过去,轻触粉撤指尖。
纤臂明显震颤了一下,但未离开。
於是大手直接罩上她的,将小手整个拢於掌心。
陆纷纷的心跳得好急。
她的小手温暖,而他的掌心也暖暖的,这表示他的身体复原得非常快亦非常好……不,她在想什麽,他握着她的手呀,不是白日那样轻轻一握,而是握了好一会都未离开。
她不由得又想起捡他回家的那日,她自愿当他的怀炉,温暖他冰冷的躯体,而他却是将她紧拥入怀,吻上她柔软的唇——
思及此,她不由得轻咬下唇,感觉身子莫名泛起了奇异的热潮,就像他那日在她体内制造出来的陌生感觉……
他似乎已经忘了那件事,说不定那日晚上他所做的,只是下意识追求温暖的举动,人其实是昏迷的,但这会,他可是清醒得很呀!
她猜想,他会这样亲热的握她的手,必定也是喜欢她的吧?
他们是两情相悦呢……
一想到让人心儿怦怦直跳的四个字,娇颜更是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见她不抗拒也不退缩,一派优柔的顺从他的唐突,红透的双颊仿佛正等着他下一步动作,楼永夜心头不由得发怒了。
他摒弃了男女情爱,一心惩奸锄恶,蓦然回首,不觉竟已二十七。
这二十七年来,除了曾订过亲的青梅竹马,他不曾再为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她是第一个,没想到他自傲的识人目光,亦是第一个栽在她身上。
其实他根本不用试探,光是她孤身夜访,就已证实名塘所言无误。
巨掌握住纤臂,将她扯入怀中。
陆纷纷先是一讶,接着愉悦的心情在胸腔荡漾开来。
他主动拥她入怀,是不是表示,他亦喜欢着她?
她惊喜的抿唇,柔顺的靠在他胸口,过了一会方轻声询问,「你的伤,还会疼吗?」
他的伤,早不疼了,疼的是左胸下缘那鼓动的心脏。
「不疼了。」他沉了嗓,但在两人贴近时,传入她耳中的嗓音听起来是那麽的性感撩人,在她的体内燃起了火。
她红了红颊,小手隔着上衣贴上早愈合的伤口,有些担忧的问,「你伤好了,再调养个几天就可走动,等完全痉愈後,你还要南下找亲戚吗?」
她怕他若离开,两人就再也无见面之日了。
「你希望我去找亲戚吗?」他低首询问,唇几乎是抵上她的额。
感觉到额面的热气,陆纷纷脸儿更烫了。
「我……不希望。」她的情意,昭然若揭。
「可你已有未婚夫。」他故作叹息道。
「那不是我的意思!」她急急抬头,在黑眸中瞧见自己急欲澄清的小脸,「那是父母之命,他们希望我嫁个状元郎,替家中添名声,别只是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他们根本未想过我的意思,也不管我的意思。」她气愤的咬唇。
「那状元郎不好?」
「他……不是不好,只是他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小姐喜欢的是何样子?」
「是……」她顿了顿,眉目含情的瞟了他一眼,又速速低下头来。
这深情的一眼,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抛弃江山、抛弃大好未来,甚至抛家弃子,只为得她一个笑颜。
可惜,他已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子,他的心,可以坚硬的不为所动。
「是在下的样子?」
他怎麽这麽明白了当的就说出来了?
难为情像烟火在她脸上炸开,她忽然晓得了姑娘家该有的矜持,两手抵上他的胸口,就要推开他,他不慌不忙的,单手扣住两手腕,放上大腿,低头攫住慌乱的小嘴。
她无法呼吸,人晕眩,他的唇像烛火般烫,熨贴着她 的 柔 软,烙下痕迹,就算移开了,还是在上头残留炙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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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私逃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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