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父亲决定让她嫁个状元郎,而他相中了城中一位今年刚中举人的许姓书生,无条件支持他念书,等来年殿试时全额支持他进京赶考,条件是进士及第就须返乡娶她为妻,当个官夫人。
陆纷纷曾经趁出外逛街时,偕同丫鬟绕到许家,偷看了那人样貌。
他是个普通人,样貌中等,身材中等,不丑不俊不出色,惟一可取的就只有一身的书卷气质,让他看起来顺眼了些,但总的来说,她不喜欢那个男人,她不是她理想中的夫婿模样。
回家後,她跟父亲抗议,不想嫁给那个人,对於这点,父亲一反常态的坚持,非要她嫁给许举人,将来好当个威风的官夫人。
要是过往,父亲一定顺着她的。
她不想嫁给那个人啊!陆纷纷气恼的瘪嘴。
家里又不缺钱,她也看不出那官位能干啥,为何不让她嫁个喜欢的人呢?
说来说去,不就是父亲爱面子而已吗?
为何她要为了父亲的面子,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她不依她不依她不依啦!
「这雪怎麽落个不停啊,马车到底何时才能到家啊?」身後,丫鬟玉珠还在叨念个不停。
陆纷纷听得烦,转头低斥,「玉珠,你就别罗唆……」
马车忽然震动了好大一下,将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害怕得抱在一块儿。
「发生仟麽事了?」玉珠对着外头的车夫大喊。
「好像撞着啥东西了。」车夫停下马车,跃下观察地上的突起物。
「撞着东西?」陆纷纷好奇心起,就要开车门。
玉珠拉住她的袖子阻止她,「小姐,外头冷,别下去。」
陆纷纷不以为意的回头笑道,「你怕冷就待在车上,我下去瞧瞧。」
陆纷纷的个子虽然清瘦,但是身子骨十分健壮,对於冷的感受度比一般人低,当他人冷得全身发颤,她却认为是清爽宜人的好天气,而她的肌肤,一年四季都是温温暖暖,鲜有冷凉的时候。
玉珠还想阻止小姐的莽撞之举,就听到车夫惊骇的喊,「完了,撞着了人啦!」
「什麽?」陆纷纷心口一惊,甩掉玉珠拉袖的手,提裙下了马车,奔来车夫身边,着急的问,「你撞着人了?」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啊!」惊慌的车夫真怕那人若死了,他可就要送官府判刑了。
陆纷纷藉由马车上的灯火看出那个躺在地上的的确是个人,可能是因为刚才风雪大,掩去了躺在地上的身体,是车夫拨开了雪,才发现那突起物原来是个人。
「你别担心,」陆纷纷安抚他,「这人看起来倒在此地已久,不是因为你撞伤才倒地的。」
「这麽说,他死了吗?」车夫仍是惊骇。
陆纷纷抿了下唇,「我瞧瞧便知。」
陆纷纷才要矮身,车夫就忙喊,「小姐,若是个死人可就不吉,您千万别碰啊!」
陆纷纷白了他一眼,「我不碰怎知道是不是个死人?万一他还活着呢?延误救治,害他死亡,岂不跟杀了他一样?」
「但是……但是……」车夫嗫嚅,不知所措。
打小被保护得很好的陆纷纷,可说是没过过坏人,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也不觉得就算是个死人又有什麽好怕——因为她从未亲眼见过死人。
她脱掉右手的毛呢手套,拨开车夫未拨尽的、在那人脸上的残雪,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孔露了出来,她看了,不觉胸口一窒,心脏倏地狂跳。
热烫的血液在体内急速奔流,不是因为恐惧或害怕,而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麽好看的男人,那几乎可说是她梦想中的夫婿模样!
她情不自禁将灯火移得更近,好能打量得更为仔细。
他有两道斜飞入鬓的浓长剑眉,说明这人的果决、专断与强大的意志力。
他有一管如山隆起的挺鼻,这令饱的轮廓突出,十分抢眼。
他有一双略薄的菱形唇,嘴角坚毅,可见这人性格中的不易妥协。
可惜他眼眸紧闭,她无法看到他张眼时的模样。但她猜测这人的眼必定炯炯有神,如天上星子,或如一潭幽湖,一望了,就被吸引了进去,无法自拔。
「小姐?」车夫狐疑的喊,心想小姐不是要探看那人是否还活着,怎麽突然在发愣,该不会是吓着了吧?
陆纷纷恍然回神,连忙伸手探他鼻息,他的鼻息十分微弱,她无法判定他是否仍有呼吸,只好低下头,直接以最柔嫩的脸蛋去感觉,却不小心让那冷透的鼻尖碰上嫩颊。
她的心这会更是乱了分寸,还差点让手上的灯火掉了下去。
她是怎麽着,慌里慌张的?
陆纷纷暗斥了自己一句,定下心神来,重新去感觉似有若无的呼息拂在颊面的感觉。
「他还活着!」陆纷纷抬首宣布,车夫立刻松了好大一口气。
陆纷纷叫唤尚待在车里,观望着不肯接近「死人」的玉珠下车,一起帮忙将这人从雪中挖出来。
那是一名十分高大的男人,她们费了好一会劲才将他身上的积雪清除。
挺拔健美,高大强壮,面容俊美……
陆纷纷激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心想,这不就是她理想中的夫婿模样吗?
莫非是上天聆听到她的祈祷,实现了她的愿望,将她要的人送到她眼前来?
这可是天赐的恩典啊!
上天给予的礼物,她怎麽可以不接受,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小姐,现在怎麽办?」玉珠问看起来似乎莫名发着愣的陆纷纷。
「把他带回去。」陆纷纷立马下了决定。
「什麽?」玉珠与车夫难以置信瞪大眼。
「小姐,您说笑的吧,这是名陌生人……」车夫面有难色。
「你撞着了人,还敢不负责?」瞪着车夫的陆纷纷面有责怪之意。
「呃……」车夫心想,刚才小姐不是说这人不是他撞伤的,而是原本就倒在这的吗?怎麽这会他得负起责任来了?
「小姐,可是这真的是名陌生人,擅自带回去,恐怕……」玉珠心想,万一是个坏人,岂不是引狼入室?
「既然是咱们的马车撞伤了人家,自然要负责到底!」陆纷纷不容置喙,完完全全将这人会倒在地上,还受了伤的责任全揽上身。
车夫与玉珠面面相觑。
「都是你驱车没看路。」玉珠怪罪车夫道。
车侠指着自己的鼻尖,百口莫辩。
「小姐,要怎麽把他带回去?」玉珠心想这人体型那麽高大壮硕,恐怕只有将人五花大绑在马车上一途了,可问题是,要怎麽绑上去?
「我们一起将他抬到马车里。」
「我们……一起?」玉珠还没开始搬,就觉得手快断了。
这人的体型看起来十分高大,要抬到马车上恐怕不是易事……於是玉珠又看向车夫。
「这……我一个人没办法的。」车夫干笑。
没用的家伙。玉珠心中暗啐。
「快点帮忙!」陆纷纷解下颈上紫狐裘的系带,将暖裘放到男人身上,希望藉此让冻在雪中的躯体增加些温暖。
「小姐,你的裘衣……」很贵的哪。
「咱们得让他保持温暖,否则他冻也冻死!」陆纷纷不耐的催促,「快帮忙啊,发什麽愣?」
「好……」玉珠与车夫这才无奈的弯身帮忙,有的抬肩有的抬腿,而这男人远比想象中还要沉重,尤其在大雪中,他的身躯僵硬,光是要将他塞进马车,就让三人一头一脸汗,完全感受不到冬夜的寒冷了。
男人被安置在马车内侧,虚软的靠着车厢而坐,陆纷纷瞧他脸色青白唇发紫,心口就疼。
是发生了什麽事,让他倒在路中央呢?
且他衣上那暗红色的图样,应该不是衣服的花样而是血迹,该不会是哪受了伤,所以才会昏迷在雪中吧?等带他回家,一定要好好帮他处理伤口。
在马车里,陆纷纷吩咐玉珠,「把火盆端过来些……小心,别烧着他的腿了。」
「噢。」玉珠用脚将车上取暖用的火盆踢近男人脚旁,望着男人苍白的脸容,她有些不安的问。「小姐,他不会醒过来吧?」她很怕出事啊。
「醒了不正好,表示他无事?」这样她就可以清楚看到他眼睛的模样了。
「才不好呢,万一他对我们怎样,或者行凶……那我们不就完了?」玉珠惊骇的低喊。
「他冻得像冰柱,就算真醒了,也无法对我们怎样吧。」陆纷纷白杞人忧天的玉珠一眼。
玉珠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麽,陆纷纷丽眸一瞪,她只好将未出口的忧虑吞下去。
小姐实在太没有防备之心了,身为丫鬟的她只好多担待,真要有什麽万她只好挺身当替死鬼了,呜呜呜……陆纷纷将暖裘拉到男人的下巴边缘,小心而仔细的裹起冰冷的身躯。
「我们上路吧!」她对着车夫喊。
「驾!」车夫扯动缰绳,命令马匹往前行走。
在不远处的屋檐上,有双在夜色中特别明亮的眸眨了下,冷冷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须臾,那双如野兽般犀利的眸消失在夜色中。
马车约略又行了一刻钟,才回到陆府,陆纷纷特别交代车夫自後门进入,因为她不想扰醒府中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她的父母。
「小姐,您不通知老爷夫人?」玉珠诧异。
「我娘最会惊慌失措,她若知道我捡了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回来,一定喳呼着不祥、污秽,立刻把人丢出去:而我爹最会小题大作,他一定认为这男人身上必定发生什麽事才会倒在路边,且他又受了伤,必定先叫官府来抓人。」
玉珠不得不佩服小姐透彻的分析,老爷跟夫人的可能反应的确与此相差不远,但——
「这人总是陌生人,您将他带进来,不觉不妥?」玉珠还是觉得不安,「万一他真是什麽杀人要犯呢?」
「那也得等他清醒,恢复力气才有可能对我们下手。」陆纷纷表面看来十分冷静的分析道。
玉珠的疑虑,她压根儿没想过,此时此刻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她想看他的眼,想看他张开眼时的模样,是不是与她想象如出一辙,是她理想中的完美男子。
「那……我们要将他放到哪去?」车夫问。
「放到我房中吧。」
「小姐房……」玉珠差点尖叫出声,是陆纷纷眼捷手快掩住了大张的嘴,要不,真会将不管睡着或没睡着的统统给喊来了。「小姐,这是个男人,於礼不合!」
「救人要紧,管什麽礼不礼!」陆纷纷轻瞪玉珠,「不放我房,要放哪?就算放客房,我也得在客房照顾他啊。」
「照顾?」玉珠傻眼,好像这是小姐今日发明的新词,前无古人,从未听过般的诧异。
「别跟我罗唆了!」陆纷纷满脸不耐道,「谁才是主子啊?我怎麽说你们就怎麽做,难道我这个主子想做啥,还得一一跟你们交代,等你们准许?」
车夫与玉珠互看一眼,默然点头。
在陆纷纷居住的房中,还有两名丫鬟等着她们回来才敢去安歇,可当她们发现主子竟然跟玉珠还有车夫搬着一具「尸体」入房时,均诧异的瞪大眼,喉口因恐惧而发紧,张了老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玉玲。」陆纷纷吩咐其中一名面色如土的丫鬟,「去通知老爷夫人,我从小姑姑那回来了,并说我困倦想歇息了,就不过去问安,他们也不用过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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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私逃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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