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然愣了半天,想不明白自己的话让谁嫁女儿了?
“先给我三盒,否则我利马就走。”
嘿嘿,不忘上天给她的欺弱怕强奠性,不趁机狠狠刷他一笔怎么会是她曹汐儿呢?
在他府上管家雄地颤巍巍的手上拔河终于抢过了酥饼后,汐儿丢下一句:“今日点评完毕”就一溜烟跑走了,隐隐约约听见身后管家撕心裂肺地啕哭及书呆子没反应过来“她跑那么快干吗”的疑惑。
汐儿将三盒凤梨酥摆在桌子上,招呼了全竹心阁的伙伴一同分享。
孟语洁盈盈然凝视着笑得一脸神气的汐儿,在听完凤梨酥的来由后,大伙一致用怜悯的目光为手中的酥饼哀悼。
“干吗干吗?快吃啊,又不要钱的!”汐儿大口塞进一块,满足得“啧啧”怪叫。
孟语洁温柔地帮她舒背,笑道:“汐儿,可不能太欺负凌公子啊!”
“是啊,太欺负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的!”全屋唯一的男人四六嚷着起哄。
汐儿眯着两眼瞟他,既然为凌悠然那傻冒抱不平,就不要吃那么多啊!她还没怪他抢饼时手嘴最快还不小心用指甲刮了她一下呢!
四六识趣地垂头,像是犯了滔天大罪地自责。
这还差不多。
汐儿捧着盒子递给娘:“娘,您吃。”
在他们面前,她们并没有隐瞒,也没必要,大家都是没家的孩子,都是彼此的家人!
在孟语洁含笑吃完,小娴递上手绢,汐儿趁机问:“好吃吗?以后早晨放我假,我再去帮您弄多些来!”
点头了。
看来,娘并不反对她跟秀才相处。
“不要太欺负人了。”还是那句告诫。
那是一定的啦!汐儿奸奸地笑,将苦楚深藏起来。
谁叫他是耿尧的狐朋狗友呢?她会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的,虽然常常会觉得对那个曾在她需要依靠的时候给她的肩膀唏嘘。
有时候她也会在晚上眯眼睡觉前不禁会偷偷想,跟凌悠然相遇或许就是上天给她的赏赐。
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他很聪明勤奋、人又老实、脾气又温和、又善解人意!
最重要的是,无论她怎么捉弄他欺压他鸭霸他,他都只会呵呵地笑着喷气,从来不会怄气,这让她占尽便宜之后还有一条无忧的退路。
他,应该就是书上所介绍的所谓的良人了吧!
可是是又怎么样?跟她,还是没有结果的……
只要是跟某人有半丝关联,跟她都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关系!
耿尧,茵茵,不告而别整整两个月。
“小妞,你又发呆了?”凌悠然微笑,手里捧着的东西成功地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兔子!呆秀才,你上哪弄的啊?好可爱!”汐儿欣喜地叫了声,凑近抚摸着兔子白茸茸的毛,可是,它又红又大的眼睛戒备地瞪着她,一边凶狠地瞪一边还不停地哆嗦。
“要抱她吗?”
“我要我要!”忍不住心急地嚷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跟个讨糖吃的小孩被他笑了。
他将兔子小心翼翼地挪到她的怀里,兔子不安地动了动,四处张望,长耳朵也顿时竖了起来,汐儿皱皱鼻子,朝它扮了个狡黠的鬼脸。
“集市上有一老伯执意要卖给我的,我猜你一定喜欢就接过了!不过府上老人家又在账房里雄那一笔银子了!”
他称呼管家一直喊“老人家”。
汐儿思及每次来凌府都要被那管家的白眼吊上几圈就噗嗤笑了起来。
怀中的兔子明显感受到她胸腔的震动,开始慌张地挣扎蠕动。
“不许动,小家伙!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就有福享!”
她低头轻声细语的安抚,不时吹上几口暖风。
凌悠然在一旁含笑看着,突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几米外的书桌前,执起画笔,冲她笑道:“好汐儿愿意帮在下一点小忙吗?”
她立刻领会他的意思,说真的,她还从来没让人画过呢!心里早已蠢蠢欲动,但嘴上仍是不肯放过这一次敲竹竿的绝佳机会:“好是好,但我要追加两盒凤梨酥做条件!”
他瞬间变成了苦瓜菜色:“我的姑,你也犯不着成天变着法子宰我吧!每天都要那么多,你当我是做酥饼的冤家啊!”
汐儿重重一哼,杠上了:“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啊!你家的凤梨酥都在全过开上上百的分号店铺了,还想诳我!哼!”
瞅都不用瞅,吃定他了!
凌悠然叹气,无奈地应下:“老人家会骂我败家的!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吃多了会坏牙的!”
她得意地笑:“本姑娘的牙正积极地工作呢!才不要那么快丢饭碗!”
他摇头晃了几下,认命地准备笔墨纸砚,不一会而就了状态大笔忙碌了起来。
她则连忙恪守本分,保持着他嘱咐好的姿势不动,不动……
呃,真羡慕怀中的小兔子啊,不时地伸伸耳朵或是蹭蹭脊背,扰得她心痒痒,想笑又要拼命克制,痛苦啊!
不由凝视着不远处的凌悠然,清俊的脸布满严肃,心里很清楚一旦他状态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几近疯狂,以前有好几次她闲得无聊故意找茬打扰他便被他凶得狗血淋头,骂得那叫一个爽啊,字句连贯,气势酣畅,主要是一反他斯文儒雅的形象叫人傻眼……不过事后回魂看见一脸委屈沮丧的汐儿赶紧又多给了几盒酥,有时还会研发新产品送她作为赔罪。
现在是真的不敢造次了!
她又不是犯贱没事找抽,更何况今天已经赚到啦!
可是,时间未免太长了吧!
从午后到夕阳西下,怎么想怎么诡异!
这什么效率啊,严重鄙视他!
汐儿忿忿不平地用眼光妒忌着早已呵欠睡熟的兔子,自己已经嘴歪眼斜,腰酸背疼腿抽筋啦!
用匀光扫描了下画画就是老子最大的书生,好象陷入癫狂当中,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好像……没注意这边……
悄悄欠了欠身子,还没舒服地声头被一不明物砸了个暴栗。
咦,怎么眼前会出现那么多闪耀的星星啊?好奇怪,不是还只是黄昏么?
“啊!”一时腿软摔倒在地,鼻子正好磕在暴力证据上,疼得眼泪淅沥哗啦的往外淌。
兔子被压到尖声大叫,吃痛的嘴脸不敢在接近汐儿,忍她怎么唤都换不来它的信任。
“过来,别抛弃我!”
“过来,给你吃糖,哦,不对,给你萝卜吃……”
“小兔,听话,不然打你屁屁!”
小兔子怎么也不肯再上当,转身撒腿就跑,她连忙起身追。
“不许动!给我回来!”
身后变态的凌悠然气急败坏的喊。
汐儿哪还有空理他,雷达一样的搜寻着兔子的影踪。
于是在搜捕过程中撞翻了从账房肉疼走出来老管家,打烂了酒窖里不算很多很名贵的酒坛子,弄乱了几间貌似没什么人要住的雅室……
最终在恢复神智的凌悠然,还有不断骂骂喋喋的老管家的帮助下,终于在鸡窝里把不听话乱跑惹出那么多麻烦的兔子给揪到了。
汐儿紧抱住它,累得率性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跟秀才、老管家一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三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接着汐儿又似想到什么,恶狠狠地冲到秀才身上就是一阵暴捶。
“你不要命啦,拿画轴打我!”
老管家插不进来不能护主就内疚地嚷:“老爷太太啊,奴才对不住您们啊,让少爷受尽这丫的侮辱……主子啊,您们在天有灵要保佑少主子啊……”
汐儿缓过劲来,手还是紧揪住秀才的外杉:“你,爹娘不在了?”
难怪一直没见到像严纷雁那样厉害的角色。
疼惜,慢慢涌了上来。
这些年来,她至少还有爹陪伴,如今也跟娘幸福的共享天伦之乐。
而他……
那么善良温和的他却一直孤寂到如今……
“我没事,不有你们陪我吗……呃,我是说,你是我朋友……”
汐儿擦擦脸颊上的泪痕,跟他一起哈哈笑:“对哦,我是你朋友,一定会一直陪伴你!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竹心阁,想来就来……”
“谢谢。”
“哟,这真是那贪婪的妮子吗?真俊!”老管家啧啧叹道。
汐儿心一热,忙凑过去看。
画得真好真传神!将她眼里的欢愉与怜惜都刻画了出来,还有兔子那纯洁无辜的神情,还有,她的几缕青丝与绸衣在微风中轻舞……
还题词了呢:
怀中尤物怜我欢,展颜开怀心甚甜。
“是我吗?”她都不敢自认了。
老管家斜睨了她几眼,摇头:“这哪是你?你哪又这画那么有气质?”
秀才倒是说出公道话:“要是小妞文静点娴熟点就是画中人了!”
老管家一脸同感地点头。
她气得牙痒痒,忍了忍,终究忍下来了,半眯着眼,接过老管家手里的画,见墨迹已干,就不客气地小心卷好:“恩,不错,先谢谢了。”
“呃?”
良人愣住,后一秒反应过来不甘地忿忿:“你很得寸进尺啊!”
“客气客气!我没记你打我的仇恨已经很对得住呆瓜你了!”汐儿咯咯直得意地笑,“大不了我不要酥饼了……不客气地说句实话,以后也别拿凤梨酥搪塞我,我院子里那些兄弟姐妹们都沦陷坏了牙,现在我就拿给府外的乞丐他们都还挑三拣四呢……”
凌悠然瞥见她眼里的坚决明白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由又一叹,哎,自从遇见她,叹气也是缠上了他啊!
“真是拿你没办法!”服了。
“嘿嘿,现在懂得省时度事啦,那也是我的功劳啊,恩,看今天不早的情况下我们速战速决谈下受学费的问题……”
可是,本应该要气得哇哇叫的死秀才居然莫名地很贼地那种笑了起来,两眼眨啊眨的看得她全身发毛。
“你没毛病吧!不会被我刺激成这样了吧,老人家,你看……”呃,连管家也一个德行啊,“怪了你们都同时抽筋啊”
“怎么耿兄会说你好欺负呢?”秀才不怕死地大声说出她的禁忌。
汐儿续漏了一拍之久,随即又被怒气环绕,居然在她面前提到她日夜恨到哭着醒来的人!说她好欺负?恩?突然有一把火烧得惬意需要发泄一下,当然对象忽略掉已经是残风竹年的老管家直接锁定现在百看不爽的秀才:“那你就相信他的鬼话啦?你,居然赶跟我提那个挨千刀的负心薄意之人!”
刚要扑上去,却被莫名其妙地拉住后背无意识地靠在一具温热的怀抱里,汐儿回头抬眼一看,差点腿软再次亲吻大地。
他,他怎么回来了?
“丫头,我什么时候负你了?”
戏谑带点嘲讽的调调只有他才说得如此坦然!
那个他……
两个月后终于又出现了。
耿尧……
他那张媚惑众生的脸又出来拐人了,他那笑弯了狄花眼又在那劈里啪啦地冲她乱放电了!
“丫头你的眼珠子要掉出来吓人落!”
汐儿吃惊瞪大的眼睛被温柔地折住,张大的嘴也是被在心里恨了两个月的某人好心地伸手合上,然后那俊朗的脸顺势凑近她的,在她脸上呼出要让她窒息的气息,醇厚的嗓音笑说:“见到我那么震惊,看来是很思念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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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要革命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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