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传来声响,她下意识抬眼望去,发现是两个陌生男子。「两位误会了,我并非迎春阁的花娘。」看来这里非久留之地,她还不如早点回府,想想应对之策。
正要离去,手却被扣住,她回头想也没想地要还击时,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横过她面前,阻止了她的行动,也抓住对方不安分的手。
「庞大人,你真的是误解了。」潘急道笑道。
夏取怜怔怔地望着挡在面前的高大背影。
过去无数次她据理力争,惹火被告时,Boss总是像这样将她护在身后,就算他们永远以上司下属身分相处,Boss总会在她需要时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难不成这花娘是你的相好?」扣住她的男子正是工部员外郎庞度,外形出众,然而打量人的眸光太过淫琐。
潘急道嘴角抽了下,还未回答,庞度身旁的男人就先开了口。
「庞大人,你误会了,这位可不是花娘,也不是潘大人的相好,而是潘老爷的第十九房小妾。」他名教喻和弦,长了一张教人难猜年岁的清秀面貌,此刻嘴角噙着一抹无害笑意。「想当年,她可是亢大人府上首屈一指的舞姬世怜。」
庞度回想了下,看向夏取怜的眼里是诉不尽的扼腕。「就是亢大人赏给潘大人的那位舞姬呀,想当年她舞技超群,一支霓裳九天飞舞,无人能出其右,本官有幸见过一回,为之撼动,没想到今日能再见上一面。」
说着,他促狭地望着潘急道。「潘大人,当年你怎会将她送给亲爹当妾?」
「在下尚未娶妻,哪有先纳妾的道理。」潘急道笑意犹在,眸色却已冷了几分。
「喔,那你可尝过她的滋味?」庞度笑睇着夏取怜,彷佛对她极为垂涎。
潘急道眉头微皱,眼看笑意就快要挂不住,喻和弦适时地开口缓颊。「庞大人这么说实在太荒唐,岂有人会这么做?」
「哎,难道你不知道大邹国曾有君王抢了子媳,亦有帝王抢了父嫔?」庞度哼笑,甩开潘急道的手。「不过潘大人可要知道,这要是在咱们金乌,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庞大人多想了。」潘急道面上笑意不复存在。
「庞大人,潘大人之所以将世怜转送给亲爹,不就是因为潘大人看不上世怜?」喻和弦边说,边引两人回雅房。
「既是如此,何不将她让给本官?」
「大人……」
喻和弦带着苦笑的嗓音传来,而夏取怜依旧盯着潘急道的背影。
原来他看不上自己……看不上,是她的容貌还是出身?喉头像梗了块硬物,正压抑难受时,她却瞧见他负在身后的手不断摆着,示意她赶紧离开。
没来由的,她抹起浅浅笑意。
哪怕只是一个再微小的动作,只要有些许担忧她、保护她的意味在,她的心就会难以自持地感动着。
不过,要是再待在这儿,难保不会再节外生枝。
下楼时,想着刚刚那人大胆又放肆的言论,她不禁疑惑,潘急道为何会跟那种人在一块?
随着夜色渐深,迎春阁终于稍静些许。门口,不少花娘正在送客,而夏取怜和海棠关于迎春阁未来经营模式的讨论也告一段落,她拿起纸笔,将改变事项写下,打算交由海棠全权处理。
看着她的字迹,海棠再次惊艳不已,赞道:「怜夫人写得一手好字呢。」
「会吗?」她以往闲来无事时,就喜欢练练书法,意在修身养性,没想到如今倒有了实质上的用途。
「总觉得越和夫人交谈,越觉得和老爷说的截然不同。」
夏取怜听着,不着痕迹地打探。「喔,那么老爷是怎么说我的?」
听她噙着笑意询问,再加上一晚相处下来,发现她确实没有半点架子,海棠于是放大胆子道:「老爷总说夫人不安分,老想掌权,拗着他再多给点承诺,可尽管老爷再三保证,夫人还是不断地在府里闹事,让他极为头痛。」
话落,瞧她顿了下,海棠赶忙噤声,就怕自己的口无遮拦惹恼了她。
「海棠。」夏取怜搁下笔低唤。
海棠诚惶诚恐地欠身。「是我放肆了,夫人既已忘过往,那就让那些往事随风而逝吧。」
「我没怪你,只是我想知道我在府里闹了什么事?」光看府里女眷待她的态度,她就知道世怜非常顾人怨,但可以一口气得罪这么多人,她也想知道世怜到底做过什么。
「呃……」海棠欲言又止。虽说她看起来态度温和,可毕竟不是什么好话, 谁知道她听了会不会恼羞成怒?
「尽管说吧,海棠,你只是说出事实,并非造谣或毁谤,我没道理罚你的。」瞧她神情,夏取怜不难猜出她的心思。
想了想,海棠简略道:「其实也没闹什么事,只是想要府里其他小妾都以夫人为尊,可有人不买账,再加上几房小妾各有拥护,私底下明争暗斗,闹得老爷头疼,有阵子干脆都住在迎春阁。」
夏取怜不语垂下长睫思索。
这些话听起来没什么疑点,可要是细细分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海棠,老爷是许诺了我什么?」半晌后,她问道。
「不外乎就是潘家产业未来将交给夫人之子。」
「这事府里的女眷都知道吗?」
「不……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老爷怕又起纷争,不过或许正因如此,所以夫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吧。」同样是女人,夫人的心思倒也不难猜测。「但老爷确实是最疼夫人的,每个月给的花销用度和首饰都是最多的。」
「既然如此,为何府内小妾却不买账?」就算世怜再惹人厌,但为求自保,多少还是会讨好她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身在花楼,海棠自然知道话点到即可,犯不着傻得道出是她气焰高涨犯众怒的事实。
夏取怜轻笑,对海棠没说出口的事猜出七、八分。如此归纳起来,世怜是个极没安全感的人,这难道和她的出身有关?
「海棠,你可知我今年几岁?」
海棠有些啼笑皆非,「算了算,夫人今年也该二十有一了吧,听说夫人是六年前四月及笄时,由大理寺卿赏给大人,可不知何故同年六月,大人就将夫人交给老爷……」说到这儿,她意会到尽管用字婉转,但还是会令人难堪,赶忙打住。
不以为意,夏取怜笑了笑。
难怪这肌肤如此滑腻,好年轻啊,她已经忘了二十一岁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世怜和潘急道相识时才十五岁,如此年轻的年纪,却已忙着争权夺利,真是太浪费生命了,然而许是这样的世道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吧。
「海棠,未来迎春阁转型的几个方向我都记在这儿,你自己拿捏,要是有什么异动,我会再找你商量。」她徐徐起身。
她手边有太多事要忙,没时间伤春悲秋那些不属于她的过往。
「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没想到她真打算全权交给她,海棠有些受宠若惊。
「我没有客气,交给你的工作可是一点都不轻松。」她很清楚自己的一些理念虽然可行,执行方面还是要依靠海棠这种手腕高超的人。
海棠起身欲送她,外头忽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门板随即被推开来,一名花娘惊慌失措地喊道:「嬷嬷,不好了,潘大人和庞大人打起来了。」
夏取怜诧异的微扬起眉。
一旁,海棠急道:「派人去把牟总掌柜找来,找护院上楼。」
「是!」那花娘匆匆而去。
夏取怜想了下道:「我去看看。」
「可是……」怕她受到波及,海棠面有难色。
「不碍事,再者男人闹事,有女人在场当和事佬,有时更能息事宁人。」想起稍早庞大人的出言不逊,她不禁怀疑自己可能是引发两人动手的原因,就算无关,身为老板,她也该去看看。
「也好。」略微思索后,海棠也觉得她说得有理。
于是,两人立刻赶往潘急道所在的雅房,岂料到时,事已平息。庞度正被喻和弦给搀着,而潘急道身形歪斜,像是随时都会倒下。而房内,桌掀屏倒,窗破墙毁,一片狼藉。
「海棠,真是对不住,都怪我不好,不该让潘大人喝了酒。」喻和弦苦笑连连,但看在夏取怜眼里,只觉得他的道歉压根不诚恳。
「果然……」海棠无奈叹了声,又道:「庞大人没事吧?」
话刚落下,瞥见夏取怜伸手拉住眼看要往后跌的潘急道,她吓得大喊,「别!」
还未反应过来,夏取怜就感觉有阵拳风扫到面前,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反手扣住,再借力使力地压制住他。
海棠惊呼不已。「夫人,你没事吧?」
夏取怜淡道:「没事。」她又看向潘急道,只见他殷红的眸失焦,像连她是谁都不认得。
「庞大人没事,在潘大人翻桌前,我就已将醉糊涂的庞大人扶起了。」喻和弦笑脸迎人,回着海棠的问话,双眼却如鹰眼般盯着夏取怜。「海棠,没惊动庞大人守在迎春阁外的侍卫吧?」
「没,要是引起那些侍卫的注意,事情可就麻烦了。」她由衷道:「喻爷,这回真是太感谢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喻和弦终于收回目光,搀着庞度往外走。「我先送庞大人离开,至于潘大人,还是叫护院过来伺候吧。」
「劳烦喻爷了。」海棠恭敬地欠了欠身,回头忙要夏取怜松手。「夫人,你可以放开大人了。」
「他要是又动手呢?」夏取怜睨她一眼。
眼前的潘急道,俨然像个酒品奇差的暴徒。瞧,那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她,要不是她会擒拿术,真不知会被他打成什么德行……真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唉,大人什么都好,就是酒品糟了些,也正因为如此,大人从不喝酒的,要是他因公到迎春阁来,我总会派两个花娘伺候,不让人发现他喝的是茶。依我看,今儿个根本就是被庞大人设了局。」
夏取怜敛睫不语。原来她误会他了,他既非上花楼玩乐,就连两个花娘都是掩护用的。
这么说来,他倒是个自制的人,偏偏有人就是要惹得他闹事。那庞大人也是个官,要真把他打成怎样,想私下解决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只是有人会故意讨皮痛?还是之后可能得到的利益让对方甘愿挨一顿揍?
忖着,她开口问:「刚刚你唤的喻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
「十九娘,你是把老子当贼了不成?」潘急道突然低声启口。
「酒醒了?」
「老子没醉!」
夏取怜点点头。「每个醉鬼都是这么说的。」
「放手,我要睡觉。」
「你确定会乖乖地睡?」
「废话!」
想了下,夏取怜示意海棠退开一些,这才缓缓松开钳制,但双眼警戒的紧盯住他,以防他再有任何脱序的动作。
潘急道只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你何时练就了这身蛮力?」
「我只是借了你的力,你愈是使劲,就会愈疼。」
潘急道啐了声,摇摇晃晃地走向雅房内角落的檀木大床。
「大人,这儿要整理才成,到隔壁雅房睡吧。」海棠伸手要阻止,夏取怜抬手制止。
「大人,请随我来。」夏取怜语气不卑不亢。
「你叫,我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他哼笑了声。
「自然是大人,不过大人要是怕了,我也不勉强。」
「我怕?」他不禁发噱。
「既然不怕,那就跟上吧。」
「跟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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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剩女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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